“你！”蘇老頭于是就一聲大，然后就地倒在地上啦。

李令運和蘇余隆等人連忙搶過去。蘇老頭的呼吸倒還平穩，看樣子是被氣暈了呢。蘇老頭一天里被氣昏了兩次，李令運很是擔心他的狀況。但是蘇余隆擺擺手，說蘇老頭的沒多大關系，過會兒醒來就好了呢。

葉銀本沒有注意到蘇老頭昏倒的狀況，繼續著自己的述說道：“去年冬至，我覺得離蘇老頭家的天寶兒死去已有些時間了，就再次下手了呢。我看到司馬參杰的兒翠丫和軒轅達宇的兒子小路路在一起玩，就把餅干丟在他們附近。這兩個孩子撿到了，就在一起比誰撿得多。小路路真的很乖啊，他說是要讓著孩子，于是他就把自己撿到的那兩塊餅干，分了一塊給那個翠丫吃。這樣，那個翠丫就有了四塊餅干，而小路路自己呢，他只有一塊餅干啊。沒多久，兩個孩子都把餅干吃了，誰知那個翠丫就很快就送了命，小路路因為吃得，才留住了一條命啊。”

“你這個變態佬！”司馬參杰輕聲咒罵著，拳頭得的，恨不得把葉銀打個半死。

葉銀本不理會別人的反應，說道：“今年正月里，有些在外打工的人回來過年了，村里人比平時多一些，我不太好下手，心里很急。正月十八那天，我走過蘇余青家門前，看到屋子里很多人在打牌，蘇余青的兒子有時要走到院子里來，就準備下手了呢。我裝著進去看人家打牌，把餅干放在蘇余青家的零食盒子里。蘇余青的兒子拿起一塊吃了，正要吃第二塊，蘇余青把他走了呢。我一看況不對，就把剩下的餅干拿走。結果，這一次還是沒能毒死人。我擔心餡，便停了好長時間。直到兩個月前，才對韓錦谷的兒子下了手。這次，相當功，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蘇余隆看看邊上，還好韓錦谷不在這里。否則，以韓錦谷的脾氣，此時只怕要沖上去，把葉銀當場打死。

“做這種事，久了就上癮一樣，天天都想著。”葉銀說道：“本來，還沒下手之前，我想殺兩三個就差不多了，可是到了后來，本就止不住了呢。前幾天，我聽說蘇達牛的兒子小建林要搬到山外去住，就有些急了呢。已經有兩家人的孩子搬出去了，我可不能讓這個再出去。老鼠藥我還有一些，餅干早就沒有了，所以昨天我就搭著蘇余隆的車，到鎮上買了餅干。”

聽到這里，蘇余隆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他本想不到，殺死他侄子的作案工，是葉銀搭的車去鎮上買來的。

“今天一大早，我知道要是不下手，就沒有機會了呢，就把夾著老鼠藥的夾心餅干帶在上。”葉銀說道：“我扔在地上的餅干，很快被小建林撿起來了，可是這個時候候有人過來。人走后，我悄悄對小孩說，去遠一點的地方把餅干吃掉，別被父母發現。小建林就去了呢。他吃了兩塊之后就倒下了，我遠遠看見，正想沖出去把他手上沒吃完的餅干拿走，韓錦谷就出現了呢。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也走了過去，把韓錦谷支開，拿走了小建林沒吃完的餅干。后來，小建林就死了呢。加上他，一共是四個小孩啊，被我先后毒死了呢。還有兩個，可惜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是多吃一點，也能送他們上西天。”

說著說著，葉銀的臉上現出恍惚的笑容。

東廂房里的這些男人和十幾分鐘前走進來的肖秀梅，個個都呆在那里，除了還在昏迷中的蘇老頭。葉銀的話語讓他們震驚之余，更有深深的恐懼。這世上什麼東西最可怕？李令運覺得，就在這東廂房里，就在他的眼前。

司馬參儉看看蘇余隆，示意是不是可以把葉銀帶走了呢。蘇余隆覺得也差不多了，反正，葉銀說到這里，已經住了，滿臉怪異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躺在蘇余青懷里的蘇老頭，這個時候候悠悠醒來，他掙扎著起來，看著一連怪異、誰也不瞧的葉銀，怒從心頭起，從地上拾起一木條，沖上前，朝著葉銀劈頭蓋臉打過去，口中咒罵道，說道：“你這個惡婆娘！你真的不是人，是惡魔轉世！我讓你害了這麼多人，你真是這個里河村的最大的禍害啊！……”

葉銀頭上被木條打中了一下，一縷鮮順著額頭流下來，但好像已經沒有了疼痛的覺，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連一點閃避的意思都沒有，還是站在那里，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

“蘇老頭，使不得！”蘇余隆沖上前去，架住了蘇老頭舉著木條的手臂。接著，其他幾個人也上前，七手八腳，好說歹說，把蘇老頭勸了下來。

司馬參杰把那木條扔掉，說道：“蘇老頭，你還是回去吧，這里有我們看著。等明天警察來了，我們就把給警察。”

蘇老頭狠狠地看了葉銀一眼，在司馬參霖的陪伴下，站到了一邊。

肖秀梅小心地來到葉銀的邊，拿著一塊巾，替拭著額頭的水。葉銀此時倒也沒有什麼反應，任由肖秀梅著。

不一會兒，肖秀梅掉了葉銀額頭的跡，使看起來沒有那麼怪異。

見葉銀仍在出神，肖秀梅小心翼翼地問說道：“葉銀，那麼這幾年來，你，你和我們越來越好，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嗯？”葉銀回頭看著肖秀梅，好像如夢初醒的樣子，其實，已聽清了肖秀梅的提問，說道：“這當然是啊，難道我還會真心和你們好？要是真和你們好了，我還會報仇殺人？真是的！”

肖秀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拿著巾，默默地退到一邊去了呢。想到這些年來相越來越融洽的這個人，白天還在一起干活、認為是個難得的熱心腸的這個人，竟然是個罕見的心狠手辣的殺人惡魔，這實在是讓太難了呢。特別是聽說出那些話，作出那樣的神態，簡直是噩夢一般揮之難去。

蘇余隆一聲長嘆，打算和司馬參儉手，把葉銀送到公屋去。豈料，葉銀又拉開嗓門，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我的兒被檢查出有問題后，我正是下了決心要報復里河村的人。”葉銀說道，說道：“回到村里后，我就想，如果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村里跟誰都不來往，表面上跟誰都有仇一樣，那肯定是不行的。這樣的話，一旦村里出事了，人們要懷疑的話，首先就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所以，我就決定，要慢慢地、誰也看不出來地，跟村里人都搞好關系，不但可以在出事后讓大家不懷疑我，還能探聽到更多的東西，下手時更容易接近大家。這一切，只有靠我自己去做，二虎是一點都指不上的。”

李令運很是愕然。這個小山村，表面看起來平靜祥和，可在這背后，卻又涌著兇險的殺機。就在平日村民的往中，就暗藏著不可告人的。

“一開始，我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以免被別人一眼看看出來是做假。”葉銀說道：“后來有一次，二虎在山上干活，被高滾下來的石頭砸傷了腳踝，是蘇余隆和司馬參霖兩個人把他抬回家里來的。我就借著這個機會，拎了幾個蛋和別的一點東西，分別到他們兩家去謝。這樣一來，算是打開了一個口子。從此，路上遇到了村里人，我都開始主打招呼，拉上幾句家常。慢慢地，半年之后，我和村里人的關系就還算融洽了呢。那年，司馬參儉的老爹去世了，來參加喪事的人很多，我就跑去幫忙，什麼活都干，比別人都勤快。這樣，我在大家的眼里，就變得更加好相、樂于幫助別人了呢。一來二去，我不但跟以往不一樣了，還了村里最歡迎的人之一，我就想，我這演戲，可演得夠功的。除了王松山等數幾個人外，我和全村的人都合得來，村里的小孩見了我，都是嬸嬸、阿姨的著，我就更容易挑選下手的對象了呢。”

蘇余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把葉銀送到公屋去的念頭了呢。葉銀所說的這些，是系列殺人的深層次背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惜啊，沒有把這些錄下來。他掏出手機，想調出錄音設備，手忙腳的什麼也沒有找到。這個時候，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抬頭一看，是李令運。

李令運指指放在角落里的的那臺筆記本電腦，輕聲說道：“你別擔心啊，我在電腦上開著視頻件呢，那個葉銀的一舉一，以及的一言一語，我都將它完完全全地記錄下來了呢。”

一聽這一句話，蘇余隆就放心了拉，于是他就定下心來，聽葉銀繼續的往下說。

“天寶兒死了之后，果然就沒有任何人懷疑到我的頭上，也沒有人認為是被毒死的，說道：“葉銀說道，說道：“反而，有些老人私下里提起了長的冤鬼。當時好吃懶做的王松山聽見了這個說法，就想去學驅鬼做法什麼的。我一想，這個冤鬼的說法，倒是可以給我做掩護，就告訴王松山山外有個法師，厲害的，他就出山去找了呢。去年冬至節司馬參杰和軒轅達宇的孩子出事之后，村里關于冤鬼的說法更加盛行了，蘇老頭提出要建廟，我表示支持。只要這事越搞越大，我就越安全，下手后更加不會暴。冤鬼就越來越厲害，我聽到的故事越來越詳細，終于聽人說起了長壽玉鐲的故事。聽說這個之后，我就覺得，可以利用這一點，一來可以讓人們更加相信是冤鬼來把那些小孩收去的，二來也可以在神上把全村人折磨個半死。有一次回娘家，我在一個小攤上，買了好幾條小孩子戴的長壽玉鐲，是鍍銅的，看上去也是金燦燦的，也傳說中的長壽玉鐲非常像。今年正月對蘇余青的兒子下手后，我本來想把長壽玉鐲拿出來暗暗丟在什麼地方的，結果人多眼雜，我沒敢這麼做。直到兩個月前，我對韓錦谷的兒子功下手后，趁著混，把長壽玉鐲丟在了他家的大門背后。至于效果怎麼樣，大家都知道的，那天夜里，村里好多人都嚇得睡不著了呢。而我，睡得格外香，一覺到天亮。今天早上，我又是把一條長壽玉鐲帶在上，趁著沒人注意，丟在蘇達牛家門外的草叢里。被發現時，也是嚇壞了好多人。”

葉銀的臉上舒展開來，一副非常得意的神，說道：“我有時也很佩服自己的，我一個人，就把一個村莊搞這個樣子，毒殺了這麼些人，還把人們嚇這樣。其實到了后來，我除了殺人，更大的力是放在折騰全村上面。比如，我對王松山看不慣，我就借著別人的放出話去，說王松山可能在背地里召喚冤鬼。結果，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就差一點挨了人家的痛打，被人家看出原形來，在村里就呆不下去了呢。還有，我在村里最恨的人是蘇老頭，就算殺了天寶兒之后也不能完全解恨。所以，我就在有些場合，說有的人可能會借著復建小廟的機會搞錢。這個說法傳到后來，就有人和蘇老頭干起來了，把蘇老頭搞得夠嗆。我還不解氣，借著在蘇老頭家里幫忙做白米馃的機會，把軒轅達宇兒子的名字印在上面，然后把一個這樣的白米馃，放在了軒轅達宇家的窗臺上。如果不是有人勸，軒轅達宇可能真會把蘇老頭狠狠揍一頓。”

蘇老頭在東廂房的角落里，聽得既窩火又無奈，自己的孫子被葉銀殺死了，而本人又被葉銀設計得這麼慘，這真是從天上降下來的災禍。想著想著，蘇老頭萬念俱灰。司馬參霖看出來他的頹喪，輕聲說道：“蘇老頭，咱們走吧，不要再聽這婆娘胡說八道了呢。”

蘇老頭點點頭，站起來，和司馬參霖一起慢慢地退出了東廂房。其他人都專心地聽著葉銀在說話，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離開。

葉銀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中，聲音越來越高，也許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自豪的緣故，說道：“我事前都沒有料到，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我能這麼功地報仇，還能把里河村攪得一團糟。可惜，平時我誰都不能吐，連二虎跟前，我也不能說起，他只是個窩囊廢。現在，我終于把這些說出來了呢。唉，真是痛快。前兩天，我還想呢，我做的這一切，可能都要等我死了帶到墳墓里去。”

說到這里，葉銀暫時停了下來。但是，沒有人接上去說話，所有的人都對說的到無語。東廂房里這麼些人，以前沒有誰遇到過像葉銀這樣的，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葉銀歇了一會兒，畢竟說了這麼多，已經有些口干舌燥了呢。

按理說，現在，蘇余隆、司馬參儉他們，可以把葉銀送走了呢。但是，他們都呆呆站在那里，還沒有從極度的震驚中醒過來。

葉銀看看旁邊，想找水喝，但在這里，顯然找不到。，環顧著東廂房里的人。有人對怒目而視，有人的目本不愿意與接，生怕自己失控。

葉銀的目掃到李令運臉上，停住了，盯著李令運，臉上得意的神減輕了許多，多了些憤恨。死死地盯著，讓李令運很是難。李令運覺得有點兒奇怪，這會兒，葉銀已經做不了惡了，可是面對的目，還是讓人心有余悸。

“唉，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啊！”葉銀看著李令運慨道，說道：“我也認了，遇到這麼個坑我害我的人。但是說來也是很怪啊，平時那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生活在一個村子里的人，都沒有把我看穿，怎麼山外來的一個人，一天就把我看穿了呢！要不是你這個短命殺千刀的東西，我還是照樣混在人群里看熱鬧呢！里河村這些人，都還以為是冤鬼出來作怪呢！”

葉銀手指著那個李令運，滿臉的憤恨。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李令運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住人的事。

面對著葉銀的斥責和怒指，李令運只覺說不出的難，有點恐懼，又有點惡心，直想跑出這個抑之極的房間，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兄弟啊，你不必要理啊。”

蘇余隆說道：“跟啊，早就已經完全說不清道理了呢。”

盡管蘇余隆的話音很輕，但是葉銀不知怎麼的，竟然聽見了呢。揚起眉，說道：“蘇余隆，你怎麼了呢？怎麼做跟我說不清道理？”

蘇余隆聞言，卻搖了搖頭，沒有搭理。

在東廂房里的十來個人，除了葉銀，其他人個個都緒很低落。而葉銀則是越來越，的神卻是一副興頭十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