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冤魂》第二十八章 這個村就要完了
“這也是作孽太多!”蘇余隆母親說道:“終歸是有報應的。就算今天抓不住,以后老天也會收去的。”
蘇余隆要是在平時,準會因為這句話反駁母親。因為,如果不是今天抓住葉銀的話,不見得有一天會到“老天”的懲罰。可是,今天一天,老母親已經了太多的痛楚,強撐到了現在,已經極度不容易了,怎麼忍心再去在言語上反駁呢。
這個時候候,外面起風了,風越來越大,拍打得大門都有些振起來,林濤聲一浪高過一浪。
“又要下雨了呢。”蘇余隆母親嘟囔著,起把大門拴得更一些。回來后坐在肖秀梅邊,呆呆地出神。
肖秀梅的心思和蘇余隆差不多,不過,頗為委婉地說了出來說道:“不過,還好是于兄弟來了我們里河村。要不是,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抓不住葉銀。到時候廟建起來了,就算大家天天啥香拜佛,還是擋不住葉銀繼續暗中害人。這樣下去,我們里河村可真的就要沒法呆了,有孩子的人家,都要搬到山外去。再說呢,要是村里沒了小孩,葉銀這人,估計就要拿大人來下手了呢。說不定,幾年之后,這個村就要完了呢。”
蘇余隆連連點頭。肖秀梅說的,確實有道理。以葉銀的脾氣,既然已經走上了“報仇”的路,就不會再回頭了,除非被人抓住。
前前后后已經說完,肖秀梅等人的疑問已得到解答,再加上夜已經很深了,蘇余隆看看墻上的掛鐘,說道:“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大家都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是啊,是啊,說道:“蘇余隆母親說著,和肖秀梅到廚房里端來熱水,讓大家洗漱一番,然后進房睡覺。和前一夜一樣,蘇余隆和李令運睡在一間房,蘇余隆母親和肖秀梅、方興華一個房間。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敲在窗戶上嗒嗒作響。李令運和蘇余隆一人一頭,躺在床上,一時間都沒有睡意。兩個人都想說些什麼,卻好一陣子無語。許久蘇余隆才說道:“兄弟啊,有時候,這人比鬼還可怕!”
“是啊!”李令運想起葉銀的模樣,不由地暗自心悸,說道:“比鬼可怕多了呢。如果是鬼,我們看不見。可是這人,天天就在我們邊,做的卻是比鬼還可怕的手段。”
蘇余隆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兄弟,你覺得,葉銀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會有人在暗中幫助嗎?”
“這怎麼講?”李令運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如果有人幫助葉銀,那麼,這麼山村里還存在危機,暗中的黑手還會繼續作惡。李令運覺,在黑黑的山村風雨夜,又有人四游,尋找目標下手了呢。這讓他渾起了皮疙瘩。
蘇余隆說道:“我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就憑葉銀這麼個人,能做出這麼一連串腥沒人的案子。但是,要說這村里會有誰是的幫手,我看哪個人都不像。”
李令運沉思著。要說里河村里,和葉銀最關系的,無疑是的丈夫方二虎了呢。但是,從表面看,方二虎就是個極其老實的人,甚至有些懦弱,不大可能會參與這樣的事。而且,村民以及葉銀的口中,方二虎就是個窩囊的人。至于別的人,在里河村認識的人中,確實誰看上去都不像。
“你是說,方二虎有嫌疑?”李令運頗為疑地問道。
蘇余隆馬上否認道,說道:“我倒不是說方二虎,他這人我是知道的,也就小小有點膽子,殺人什麼的他不敢做。要是他有這膽子,葉銀也不用自己手了呢。再說了,他們夫妻兩個一起作案的話,被抓了怎麼辦?小孩還管不管了呢?我就是這麼想,單憑葉銀一個人,掀起這麼大的風浪,實在讓我意外。”
聽了這話,李令運覺得蘇余隆的擔心有點多余,說道:“兄弟,有些人做起惡來,能量就非同一般了呢。就憑我的判斷,我覺得葉銀完全可以一個人做出這一系列事的。”
蘇余隆重重嘆息一聲,沒有回答。李令運明白,蘇余隆的心里,還是難以相信這一殘酷的事實。
“蘇大哥,你也用不著過分擔憂,說道:“李令運安道,說道:“等到天明,警察就來了,葉銀給他們,我們就放心了呢。警察有專業的技手段,還有專業的審訊人員,比起我們來,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呢。葉銀到了他們手里,肯定會有更多的證據會被挖出來,要是有幫手的話,瞞不過警察的。”
“也對。”蘇余隆說道:“我就暫時不想這事了呢。睡吧,我不吵你了呢。”
房間里安靜下來。好一會兒,還沒有聽到蘇余隆的鼾聲,李令運想,他也沒睡著。
窗外,風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簡直是狂風暴雨。李令運閉上眼,強迫自己睡一會兒。可是,這一天的經歷,怎麼也不能讓他的神經放松下來,盡管眼睛閉著,人還是無比清醒。
“啊……”李令運似乎聽到,風雨聲中傳來一聲人凄厲的哭,他一下子張開了眼睛。是什麼況?他張起來,隨時準備做起來。接著,一板之隔的堂屋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與此同時,蘇余隆也翻了一個,顯然,外面的異響,引起了他的主意。
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到了房門前。“嘭嘭嘭!”房門被重重地敲擊著。一聽這聲音,就明白準是有非常急的事了呢。
“蘇余隆,蘇余隆!快點起來!”聽著像是肖秀梅的聲音,說道:“不好了,不好了!真是撞鬼了!”
蘇余隆一頭坐起來,顧不上穿服,沒拉電燈就沖過去開門。李令運也連忙套上服,跳下床來。他一拉電燈,沒有亮,肯定是電力線路又是在暴風雨中損了呢。
門一打開,一道閃電在天空劃過,從窗戶進來的亮,照出門口那張無比驚恐的慘白的臉。這張臉,是肖秀梅。
“怎麼了呢?”看到肖秀梅驚恐的臉,蘇余隆不由地也慌了呢。這深更半夜的,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肖秀梅絕對不會如此驚慌失措。
李令運的心都塌下去了呢。這個時候出事的話,一定是無比兇險,無比殘忍。難道,在這個已經悲慘至極的小山村里,又要目睹一場悲劇的發生?
“快去看看興華!”肖秀梅哭喊著說道:“快去,他,他……”
一聽這話,蘇余隆連問都不問了,直沖向興華睡覺的房間。屋里沒有燈,太黑了,以至于在堂屋里絆了一跤。他趕起來,三兩步就沖進了房間里。
李令運有拉了拉電燈,還是沒有亮。他便放棄了,從放在床頭的背包里出手電筒,按亮了,快步跟著走向方興華的房間。借著手電筒的亮,肖秀梅已先他幾步,進了房間。
李令運走進房間后,一臭味撲鼻而來。這種臭味,帶著一種漚爛的氣息,十分難聞。李令運非常奇怪,蘇余隆家的房子雖然有些舊了,但收拾得非常干凈,不應該有這種臭味。這氣味是從哪里來的?
蘇余隆的母親坐在床沿上,抱著孫子方興華,一臉淚水。方興華閉著眼睛,顯得有氣無力,邊很臟。見到這模樣,李令運馬上就想起了小建林。難怪,肖秀梅會這樣驚慌失措。
蘇余隆輕輕拍了拍兒子的頭頂,湊近臉去看,說道:“興華,興華!你怎麼了呢?”
看到方興華這樣,李令運的心就沉了下去。十幾個小時前,目睹了小建林的慘狀。難道,現在又到方興華了呢?難道,真如蘇余隆所說,這村里還有葉銀的幫手存在?
方興華吃力地睜開眼,剛想開口說話,突然掙開的手臂,趴在床沿嘔吐起來。李令運用手電筒一照,床邊之前就有大灘的嘔吐。原來,房間里的臭味是從這里發出的。
“嘔……嘩……”方興華翻江倒海地吐著,幾個人在一旁束手無策。過了好一陣子,方興華才止住了嘔吐,重新躺在的懷里,無力地垂著腦袋。
“這是怎麼一回事?”蘇余隆的沙啞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一哭腔,說道:“睡前還是好好的,怎麼說出事就出事了呢?”
肖秀梅哭著說道:“剛睡下去的時候,興華還是好好地。累了一天、哭了一天,很快就睡沉了呢。我剛剛合上眼的時候,他突然推推我,說是肚子有些疼。我沒怎麼在意,以為他涼了,就讓他繼續睡,也許睡上一覺,醒來時就好了呢。興華很聽話,就繼續睡了,沒再說什麼。就這樣,我也睡著了,因為腦袋昏昏沉沉的,所以睡得特別死。忽然,有人在搖著我,我睜眼看,是媽。再一看,興華正趴在床沿上吐著呢!我趕起來,卻拉不亮電燈。問興華到底怎麼了,他一直說肚子痛,很難。我慌了神了,就馬上跑去你。”
蘇余隆子哆嗦著,著兒子的臉,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在一整天的驚懼、悲傷、奔波和斗智之后,他已經極度疲乏,現在遇到自己的骨出事,他幾乎都要崩潰了呢。
蘇余隆母親抱著孫子的肩膀,聲音的說道:“這是怎麼了呢?不是說里河村里的這些事,是人作的惡,不是冤鬼鬧的嗎?怎麼葉銀這婆娘都抓起來了,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說到這里,把方興華道肖秀梅的手里,然后急急忙忙下了床,跪在地上,連連磕著頭,一邊說著說道:“冤鬼啊,我方家可沒有得罪過你啊!你就放了我們吧!我已經有一個孫子去了,這個孫子是我們方家的命子了,你可不能把他帶走啊!”
老人的苦求聲凄慘哀切,讓李令運聽了心里發。一瞬間,李令運似乎又回到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時前剛剛聽到冤鬼說法的心,懷疑且驚懼。
本已臨近崩潰邊緣的蘇余隆,聽到母親的這番話,一下子就煩躁起來說道:“媽!瞎說。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啊?你這不是咒自己的孫子麼?我跟你說,沒有什麼冤鬼,本就沒有什麼冤鬼,都是人在搗鬼!”說到最后,蘇余隆幾乎是在怒吼,好像要讓自己確信,方興華這樣子,不是因為冤鬼報復的緣故。
見蘇余隆這樣子,李令運認為這個堅強的漢子差不多就要失控了呢。盡管事態兇險急,但發脾氣顯然不是解決的辦法。李令運上前幾步,打算勸勸蘇余隆,讓他冷靜下來,面對這糟糕的局面。
“蘇大哥,別對老人家發火。”李令運輕輕說道,說道:“也是心里實在傷痛了,又沒有別的辦法,才這麼說的。”
對于自己的失態,蘇余隆也意識到了呢。他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的。兄弟,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我看……”一時之間,李令運本說不上什麼,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外面狂風暴雨,小山村離山外又那麼遠,況這麼急,能有什麼好的辦法?
“興華,興華!”蘇余隆一聲聲著兒子的名字,說道:“你別睡著,你別睡著,爸爸很快就有辦法的。”
可是,方興華的狀況似乎在惡化,他更加無力,部著,顯得十分痛楚。
李令運湊近了看,又用鼻子聞了聞。看到方興華閉著眼睛,就試著跟他說話說道:“興華,快,快睜開眼,叔叔有話問你呢。”
但是,方興華沒有睜開眼,雙眼仍閉著,不時痛苦地哼幾聲。聲音很虛弱,在風雨聲中幾乎聽不清楚。
蘇余隆忽的站起來,說道:“秀梅,不能這樣耗下去了呢。我去發車子,你找些錢帶在上,我們把興華送到衛生院去。”
蘇余隆說罷,大踏步走出房間,向大門走去。蘇余隆母親急了,顧不得許多,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就追了出去,在堂屋里趕上了蘇余隆。
“蘇余隆,你可千萬不能去!”蘇余隆母親拉住兒子的袖,說道:“這麼大的風雨,這麼黑的天,怎麼能在山路上開車啊!上個月,鄰村的傅大頭,就是在夜里開車掉到山下去的,連人帶車摔個稀爛。你不能去,千萬不能去。”
蘇余隆本想一把甩開母親,不再理,可是想想剛才已經對老人發了一次脾氣,現在不能再來一次了,只好耐心解釋說道:“媽,你聽我說。我也開了這麼多年車了,自然知道夜里在山路上開車危險,特別是在這樣的風雨夜。可是,我們不能總是等在這里啊,只要有一點點希,我都要帶著興華到衛生院去。別的,我就不管了呢。”
蘇余隆母親還是舍不得放手,說道:“孩子啊,我就怕,到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你怎麼盡說些喪氣話!”蘇余隆再也忍不住,說道:“別拉著我,我要出去!”
李令運很是擔心。山路他是走過的,險峻陡峭,只有駕駛技藝高超、膽量超大的人,才能在白天的時候在上面開車。這個暴風雨之夜,道路,開車上路,顯然是兇多吉。
李令運看了看肖秀梅,示意是否能出去勸勸蘇余隆。肖秀梅明白了李令運的意思,把方興華給李令運看管,然后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候,蘇余隆已掙開母親的拉扯,走到了大門邊。他取下門栓,大門一打開,風夾著雨撲面而來,外面暴雨如注,狂風呼嘯,天氣之惡劣,連道路都看不清了呢。
蘇余隆正要出大門,肖秀梅上前拉住丈夫說道:“蘇余隆,這麼大的風雨,這麼深更半夜,怎麼能開車啊!弄不好就會翻下山去!聽我們勸一句,哪怕等風雨小一些再開車也行。”
蘇余隆甩開妻子的手,說道:“哪還顧得了那麼多啊!你說說看,我們還等得起麼?你快去拿錢、抱孩子,不要在這里廢話了啊!”
在這樣的況下,走還是不走,實在是一個艱難的選擇。肖秀梅本無法作出的選擇,只有大哭起來。把丈夫抱住,又不忍心看著兒子慢慢衰弱下去。
肖秀梅雖然抱得很,但沒有把蘇余隆牢牢拖住。蘇余隆掙扎著向前走,漸漸地,兩個人都到了門外的暴風雨中。
蘇余隆母親見狀,也是于兩難,不悲從中來,一屁坐在門檻上,大放哀聲。
聽著外面的吵鬧聲,李令運心里得很。如果是他,也同樣難以作出一個堅定的選擇。
不冒險開車出山的話,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方興華苦,一希都沒有了呢。如果冒險開車出山,孩子或者有一線挽救的希,但是風險太大,稍有不慎,就是車毀人亡,帶來更大的傷害。這一點,是任何人都無法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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