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鹿城下班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來到了文弦所在的房子。

房燈明亮，外面院子里也有幾盞小燈閃爍。這里好久沒有這麼溫暖過了。他也是心頭一暖，拿出鑰匙開門進了去。

文弦這時候正在廚房里忙活，這幾天的傷口都結痂地差不多，整個人的氣也好了許多。今天保姆家里正好有事，便親自下廚準備做些飯菜來吃。

聽到外面的靜，從廚房探出頭，略帶傻兮兮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來了啊？”

因為他這幾天都是不見人影，從電視上也知道公司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正是他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所以電話什麼的也不敢打，生怕打擾了他。

鹿城把領帶解下，把西裝下隨意搭在沙發上，然后又解開襯的上面一顆扣子，顯得帥氣又干凈。

“想回來休息一會兒，怎麼，不歡迎？”

文弦嘟嘟說：“這是你家，我哪有權利說什麼歡迎不歡迎啊。快去洗手，飯菜馬上就好了，待會兒吃飯。”

今晚做的都是自己的拿手菜，本來是因為覺得有些，稍后打算食指大開一頓。結果他回來了，也不錯，兩個人吃飯總好過一個人孤單。

吃飯的時候應該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時間，所以文弦沒有問他任何的公事，也不想知道他自己上發生了什麼。這些如果他想讓知道，一定會主說，如果不想被知曉，即便是問了他也不會說。

吃完飯之后，文弦把桌子上的盤子碗筷子都收拾到廚房洗刷干凈，然后又從冰箱里拿出一些新鮮的水果洗干凈切好放盤中，端出去給正靠在沙發上看新聞的鹿城。

鹿城眼睛一直盯著電視屏幕，直到文弦過來也沒有移開過。

文弦順著他的視線去，都是很正常的新聞播報啊，他干嘛看的這麼專心。

“有什麼好看的我沒有發現嗎？”好奇地問。

鹿城這時才看了一眼，沒說話，直接從手里搶過一個橘子，剛想用手剝，想了想，又給扔回去。

“我想吃橘子。”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跟說。

“你吃呀，誰不讓你吃了。”文弦看了看橘子，又看了看他。

“行，你給我剝。”

文弦：“……”

想起了表姐家三歲的小外甥。

“好，我給你剝，大老板。”文弦還是乖乖地拿過橘子，認真地剝了起來。這幾天鹿城確實是太累了，別的幫不上，剝個橘子倒是容易。

剝完之后，文弦把橘子遞到他面前，誰知他很傲地看了一眼，又說：“我一口吞不下一個。”

文弦剛想罵他笨，說不會分一瓣一瓣地吃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其實是，讓分一瓣一瓣地給他吃……

原來笨的人是自己……

文弦默默地把橘子一瓣一瓣地剝開。

鹿老板終于開心地吃下橘子之后，文弦才覺到自己真的像完一個世紀任務那麼困難。

電視上的新聞節目真是無聊，不知道鹿城是怎麼看下去的。文弦一邊打呵欠，一邊看向旁的人。

誰知道他已經靠在沙發背上睡了起來。

文弦角一扯，然后心里也是一酸。

公司這麼大，事這麼多，完全都在他一個人的上。不管他有多麼的堅強牢不可摧，但總歸只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會有累的時候啊。

鹿城睡著睡著，可能由于地心引力的緣故，逐漸落到文弦的肩膀。

喂喂，醒來，醒來。文弦在心里吶喊。

但表現出來的卻是另一面，把他的頭溫地扶正，然后把他額前落下來的幾縷發撥開，出他整張俊朗干凈的面容。

每次認真看上去，都會忍不住嘖嘖稱嘆。皮真啊，長得真白啊，鼻子真啊，好啊，總是就是好帥啊。

文弦以前的一個愿就是希能對著自己以后的老公可勁兒地犯花癡，現在這個愿，好像已經實現了有木有。

竊喜了一下，轉過頭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看電視。的肩膀上，已經睡著的鹿城卻在角暗暗扯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起來，文弦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不對啊，拍拍自己的腦袋，昨天晚上明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鹿城還睡在的肩膀上，怎麼一覺醒過來，就變在床上躺著了？

懷著淡淡的好奇洗漱完畢，從樓上下到客廳，準備去做早餐。然后就驚悚地發現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好幾個盤子。目測上去種類十分富。

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喊道：“鹿城，是你做的早餐嗎？”

系著圍的男人從廚房里出來，看到上松松垮垮的睡，頓時一副嫌棄的表。

“你作為家庭主婦，是非常不合格的一類。要不是遇到我，你都不知道被解雇多回了。”

“誒誒，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好不好？我做飯洗拖地哪樣不會干，唯一的好就是睡個懶覺。你要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就不該把我唯一的樂趣給剝奪掉！”毫不示弱。

鹿城把最后一個盤子端出來之后就坐在桌邊，解下圍準備吃飯。在這之前他還不忘說一句：“幾天不見，這口才倒見長。”

“哼哼，本小姐一直都是口齒伶俐，只是以前你一直沒發現而已。”

沒到這時候，鹿城都不理，繼續干自己的事。等自我覺良好過了之后，才有接著說：“你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如果你實在想回家的話可以回去一趟。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回來住，因為郭曼和馬瑞那邊，還不一定再出什麼花樣，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文弦咬著筷子問：“你知道郭曼……”

鹿城白了一眼：“只有你這單細胞生才整天被人蒙在鼓里，這種事我當然知道。”

又被損一頓的文弦這次沒不好意思或者是惱怒，聽完之后頓了一下，然后突然靜默下來。

連鹿城都發現了的不對勁：“怎麼了？”

“真的很喜歡你，為了你，什麼都愿意去做。”

“那要看做的是什麼。文弦，不僅僅是我，我們每個人，都應該以法律道德為底線，如果超出這一底線，不管做了什麼，都只不過是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滿足自己私罷了，你心里不必有什麼介懷。”他很認真地說。

文弦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我沒覺得不舒服或者什麼，只是看到一個人，為了追求，也不容易。”

“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做再多也是徒勞。”

“啊？”

“這句話有機會你也轉給馬瑞。”

“啥？”

鹿城簡單吃完早餐之后很快出了門，剩下文弦還在消化今天早晨說的這些話。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或許鹿城一直以來說的沒錯，真的是單細胞生腦細胞缺腦組織簡單，嗚嗚，一個字，傻。

上午文弦真的回了一趟家。文盛和陳香這麼多天沒見著文弦，自然是想念得很，雖然文弦時不時有電話打回來，但是兒在外總歸是掛心。

陳香照例準備了滿滿一桌的飯菜，看著文弦吃的開心，自己也笑得高興。

“慢點吃，你這孩子，跟幾天沒吃過飯了似的。”陳香嗔惱一句，不過手上繼續給乘上一碗湯。

文弦里還有菜，于是含含糊糊地說：“我是好幾天沒有吃老媽煮的飯，實在是想念得很。”

文盛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前幾天沒說一聲就搬出去，現在住在哪里？”

文弦趁著往下咽東西的空當趕想好理由：“我去小晴家住兩天啊。那姑娘最近失了，正缺人陪呢。反正家里只有一個人住，我就去開導開導，別做什麼傻事出來。”

陳香點點頭：“那是得勸勸。孩子失個很正常，我在電視上看到居然有些小姑娘為了那個自殺，哎喲，這讓父母多傷心的嘞。”

“是啊是啊。”文弦連連附和。

吃完飯，文弦上樓去自己房間收拾了一些東西，在鹿城那邊雖然大小都不缺，但是到底還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方便許多。

走的時候，陳香把收拾好的一些小菜之類的東西裝在保鮮盒里給文弦帶上。

“你們兩個孩子有時候不愿意做飯，就把媽媽給你帶的這些熱一熱，口味應該還不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

文弦想起前幾天的遭遇，真的很想撲到媽媽懷里說一說，告訴自己的委屈。但是又清楚的知道，不能夠這樣做。看到媽媽一如既往疼的目，只能勉強笑著說：“知道了媽，你真啰嗦。”

文弦打車很快又回到了鹿城的住所。

看閑來無事，就去院中打理里面種的各種瓜果蔬菜，綠油油的倒是讓人心突然變得好起來。

因為院子的面積不小，文弦剩下的一天時間都耗在了這上面。

晚上鹿城回來的時候，看到文弦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忙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在這里做什麼？”

文弦聽到他的聲音連眼睛都沒抬，敷衍似的說了一句：“我在除爛葉呢，飯菜保姆都做好了，你自己趕去吃吧。”說完沒再理他，繼續修剪。

鹿城自己的鼻子，有些悶悶的想，他這是被冷落了嗎？

一推門進去，保姆正在把飯菜收拾到餐桌上，見他回來，了一聲“先生”。

鹿城再也沒昨天進門時的那種驚喜的表，他有些疲累地把服下之后，走到餐桌旁坐下來，拿起筷子。

但過了不久，他又放下。

“夫人吃過飯了嗎？”他問保姆。

保姆回答：“夫人說讓您先吃，稍后再來。”

鹿城眉頭一皺：“去告訴，如果現在不來吃，待會兒自己重新做。過期不候。”

保姆驚訝地愣了一下，然后趕領命去傳話。

只是的心里，在想，先生什麼時候還像這樣……像耍小孩脾氣似的。真是有些搞不懂。

很快文弦就氣呼呼地進了來。

走到鹿城面前，很是氣憤地質問他：“你為什麼讓劉阿姨跟我說‘過期不候’什麼的我吃飯？”

“你是小孩子嗎？”

“啥？”

“吃個飯還要讓人哄著。”他淡淡說了句。

文弦賭氣似的在他對面坐下：“我哪有讓人哄，只是覺得無聊，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有趣的事做，你還非得惡意地抹殺我的興趣好。是你無理取鬧。”

“我怎麼無理取鬧了？”

“你不讓我玩就是無理取鬧。”

“因為出去玩而不吃飯的你就不是無理取鬧了？”

“我不管，總之就是你無理取鬧。”

“好，我承認你的無理取鬧讓我自己也跟著有些無理取鬧。”

“喂……”文弦簡直被他氣煞。

“你讓我一次能怎麼樣？我是孩子誒，干嘛一直這麼欺負我，這樣你很高興嗎？虧你還是個什麼總裁大老板，你完全就是一個榨小市民的商無賴混蛋！”文弦一腦地都給他罵了出來，自己卻忍不住紅了眼眶，眼淚也積蓄到一，汪汪的直惹人心疼。

鹿城看這樣子有些無奈，也有些無錯。他本來只是想跟開個玩笑，以前都很OK，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哄人要，他也顧不上吃飯，忙站起走到那邊，手托起的下住的臉，輕輕問道：“只不過是開幾句玩笑，哭什麼？”

文弦干脆出聲哭了出來：“我嫁給你以后就沒遇到過好事。每天不就是被這個罵就是被那個欺負，我在家里的時候爸媽從來沒舍得跟我說一句重話，憑什麼出來之后就要這麼多不必要的委屈。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鹿城！”

“對對，是因為我。”鹿城順著的話說。

“還有啊，我現在上了傷也不敢跟家里說，有家也不能回，只能只在外，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無助嘛？你每天工作又那麼忙，沒人跟我說話，我無聊，我難，可是又必須待在這里。我好容易找到一個有趣的事做，你又一副反對嫌棄的表……”

鹿城就知道還沒忘記這事，繼續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以后不干涉了好不好？還有你想找人聊天，隨時找我，我就算再忙也陪你聊，行不行？”

他這麼溫地安人還真是不常見，文弦被他說的頓時有些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你又開始欺負人了。”捶他的手臂。

鹿城蹲下~，稍微用力的臉：“我可是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地哄一個孩子，你不敢就罷了，還說我欺負人。我也是會傷心的，知不知道？”

文弦掉淚痕，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哼了聲：“就你那鐵石心腸的居然也會傷心，誰會相信？”

“那我要不要掏出來給你看看，要不要，要不要？”他的一直順勢往前靠。

文弦被他纏得實在沒辦法，只好告饒說：“我錯了我錯了，鹿老板，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鹿城這才滿意地收回去：“這還差不多。以后不許再像今天這麼耍脾氣，更重要的，別再哭得這麼傷心，能不能做到？”

文弦心頭一，趕點頭答應：“能。”

鹿城角溢滿笑意，手了的頭發之后，繼續回到座位上吃飯。

吃飯的時間文弦才得出空來反應，鹿城剛才那麼一反常態地安哄，其實也是怕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座大房子里面無聊吧，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在糾結煩惱些什麼。這男人，關心個人都那麼不明顯，能找到媳婦真是不容易。

兩人安靜地吃完飯之后，保姆出來把碗筷什麼的都收拾好再洗刷好之后，就下班回家了。

鹿城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新聞，一轉眼看到文弦坐在旁邊的藤椅上發呆。他想了想，拿起遙控關上電視，走過去輕輕拍一下文弦的肩膀，說：“待在這屋里有點悶，出去走走。”

“哦。”文弦沒反對，坐起準備跟他走。

“等等。”他突然住，并且進屋拿出一件外披，“穿上這個，晚上外面涼，別冒。”

文弦吸吸鼻子，繼續很乖地穿上服。

本來以為鹿城說的走走是到大馬路上走一圈，誰知道他就只在院子里停下。

后面文弦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他突然拉過的手，說：“外面這麼冷，還不得住？”

文弦點頭：“當然。”

“那把你白天一直做的事繼續做下去，我在旁邊看著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指導你一下。”他頭微微一揚。

白天做的事？

“你讓我去修剪菜枝果枝？”驚喜問出聲。

“對，就是讓你去，現在還想嗎？”

“想！當然想！”開心地直奔向那片綠所在。

鹿城在后面無聲地笑了出來。

剛才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把院子里的燈調得很亮，跟白天的線也差不許多。此時他倚在院子里的一架秋千上，看著文弦像個小靈一樣穿梭著。

這一刻，的快樂，就像是能通過空氣時空的距離，傳遞給他一樣。

有一句話說，快樂了，他又如何不歡喜。男之間這種特殊的磁場作祟，讓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