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是我的刻骨銘心，卻并非良人

天賜我一場相遇，卻送錯了快遞。

我在祖國遙遠的邊塞，這里青山綠水、鳥語悠揚，這里山清水秀、孩子單純。

我是蕭怡怡，二十二歲，開始是一個事故，后來卻為一個故事，回憶總讓人憂傷，只是一場相遇就花費了我全部的力氣去懷念。

“后來呢？真的一點集都沒有麼？”

瑟瑟問我，我看著遠方沒有說話。

瑟瑟是時的老板，時是洱海的一個酒吧，微不足道的、很小很安靜的酒吧。看到瑟瑟致的臉我就想到cici的樣子，還有錦繡，曾經陪我徜徉三年時的錦繡，那時年，我們在校園里演繹著一般似的友。自殺未遂的結果是cici以我家長的名義到我的學校去開了長達一個月的病假，把我遣送到了云南。

今年，我二十二歲，十年前從遙遠的邊疆回到重慶，大四，是江川X大的師范生，攻讀的是研究。

瑟瑟此刻二十六歲，今天過后就是二十七歲，我買了大大的一個蛋糕來送給，說我送錯了禮，央我賠一個，忽然就是五年前的自己，我用五年的時間把自己蒼老，瑟瑟卻是二十七歲依舊純真好得一塌糊涂。

“還喝黑咖啡啊？”瑟瑟笑著，雖說是詢問的話手上卻是已經有了作，一個月的假期我基本都在這里揮霍沒了，第一次看到瑟瑟，正和一群人打架，拿著酒瓶子就準備往人家臉上招待，的眼睛里寫滿了倔強，我走過去拿下的酒瓶，我說，姑娘，你若是砸下去了，你等的那個人就再也沒有回家的路。那些人看到瑟瑟的作決絕的一點不拖泥帶水，實際上已經后怕，擔心惹了哪戶人家的大小姐，看到我來拿了瑟瑟的瓶子，跑都跑不及，那姑娘看了我半天，然后夸張地笑得前俯后仰，許久以后說，我秦瑟瑟，我等的那個人何念蘇，還差一月就是十年，我等他的第十個年頭。

我蕭怡怡，可以直接我蕭怡。

那是初識，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我把他們的故事聽個清明。

我正在喝咖啡，就聽到瑟瑟嘭地一聲扔了什麼東西從吧臺里面跳出來，驚咋咋地嚷，“何念蘇，何念蘇，你居然活著回來了。”

男子背了巨大的登山包穿白的襯衫，手指修長，頭發溫，他在角擎起一抹好看的笑，看著子像兔子一樣鉆進他的懷里，他說：“好在趕在你生日前回來了，不然非被碎碎念死不可。”

“我有這麼暴？我每天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念你？！”

男子的手頓在的頭發后稍，復爾垂下去走到酒吧里面來，放下登山包坐在我旁邊，看了我半晌，然后他說：“蕭姑娘，可養好了些？”

“我們認識？”

“我認識你，蕭怡怡，我認識你，因為是我安排你來這里的。”

瑟瑟的手在背后垂下來，轉過來，長發在空氣中飛出好看的弧度，說，“何念蘇，你這次去的哪里？”

“嗯？我猜是西藏吧？”

“何念蘇，對不對？

看自顧自地娛樂，玩著高難度的花式調酒，臉龐一半在影里一半在明亮中，何念蘇從懷里拿出一個皎潔的玉，掰過子的，把玉掛在的脖子上，他說：“瑟瑟，我不是你的良人。”線剎那明滅，云南的天氣多變，瞬間時之外就下起傾盆大雨來，子忍許久的眼淚到底是沒能如愿在他面前流出來，說：“何念蘇，你還沒有祝我生日快樂。”

“瑟瑟，生日快樂。”

子踮起腳尖來，抵在他的上，一寒涼的冰冷從的傳達到他的全，窗外的線到他們的上，我看著這樣的畫面，濃濃的悲傷從孩子的心底散發出來，何念蘇抬起手拍在子的肩上，瑟瑟放開他，瀟灑地轉，頭發從他的鼻底掃過，說：

“何念蘇，我們恩怨并消。”

男子的頭發溫，襯衫襯托他的欣長，然后他背著巨大的登山包從時里走出去，瑟瑟仿佛用了畢生的力氣松開拳頭，瞬間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眼淚砸在地上暈開一個個潤的花朵。

瑟瑟與何念蘇青梅竹馬，在一個院子里長大，十七歲的瑟瑟竇初開，彼時何念蘇影子修長容貌傾城，他在桃花樹下把他們的初吻演繹得唯，他輟學遠游對瑟瑟說，瑟瑟，等我，等我強大便回來娶你。瑟瑟便真的癡癡的等了，高考輾轉上他所在的城市，拼命考上他所鐘的城市，才得知他遠走去了邊疆，大學四年收到他天南地北的明信片才知他的夢想竟如此遠大，大學畢業典禮自清晨等到夜幕降臨才見他風塵仆仆歸來，他說，瑟瑟，我已經疲憊，可是我無法停止我的腳步。他的生活里自此竟再也容不下，只得心心念念地跟著他，畢業到

云南邊境開了這家時，一等五年，期間來來回回，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不管他走到哪里，總會回到洱海，十年的期限，他對說瑟瑟，我不是你的良人。

這場十年的話終于山窮水盡，環著胳膊也抵制不了那一剎那的心死，恩怨并消？子蹲在地上，雷陣雨在片刻之后停止，放出萬里晴空，的埋在影里，呢喃著，何念蘇，你欠我多年，怎樣恩怨并消，不過是我想放過你，放過我自己。

我從時里走出來就看到何念蘇立在墻邊，材修長眉眼寂寞，看到我出來，他立刻松了煙，“蕭姑娘。”

我一直覺著他的法讓我無法接，但他似乎沒有解釋的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說，“蕭姑娘，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的執著，可是，我卻再也不能讓等下去，我已經無可救藥，我，所以我不能再讓難過下去了。”

“何念蘇，你該早一點干脆，十年，等了你十年，你到了一個結局才告訴，你是的刻骨銘心，卻并非良人。”

“何念蘇，你何其殘忍。”

何念蘇倒退靠在墻角，從云層中出來，照在他的臉上，他說：“蕭怡怡，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沐子希一樣。”

“蕭怡怡，你如果那麼有勇氣，為什麼不去找他，為什麼不去問問清楚，沐子希究竟為了什麼才辜負你？”

仿佛在剎那間回到2013年的八月，我站在大街上，孤立無援，曾經江延是我的刻骨銘心，沐子希本該是我的良人。

本該是。

就好像我第一次看見沐子希的樣子，沐子希到底為了什麼辜負我，我也想知道，五年糾纏竟沒殘留半點溫。

一個人太久了，最后幾乎忘記他的最初理由，也會整個人開始麻木。有時候總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幽靈，漂浮在城市上空，用著烏黑空的眼睛俯瞰著這世界，俯瞰著車水馬龍間形形的人們。他們當中有的人哭，有的人笑，卻都于己無關，這麼多執著的日子，我著這冰冷灰暗的世界，所有的勇氣一點一點的被蠶食殆盡。

我看著何念蘇的臉，眼眸清晰寧靜，他抬起頭，看著我的表，他說：“蕭怡，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賭一次？”

我抬頭看著天空，那些遙遠的畫幕如同電影倒帶一般在我的眼前一點一點在我的腦海里明了起來，我輕輕開口，文字在空氣中化霧——

“有何不敢？”

當年是因為什麼才開始的這場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