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們打著寂寞的旗號耀武揚威

其實，寂寞是奢侈品，代價太昂貴，我傾家產都消費不起。

2013年十一月，隆冬的天氣本就寒涼，江淺又徒添了雨，纏綿不斷，沉不絕。

劉嘯寒的脾氣越發不好，參加了幾次重慶幾個畫室舉行的小型聯考，績不如人意，我們畫室多生，心思卻并不細膩，大都懶散，阿雪更是逃學出奇地勤，我也開始通宵通宵的在晚課后跑出畫室去網吧待。

小芮發了瘋地狂畫速寫，張久紅給作指導，進步倒是極快，蕾蕾總是在劉嘯寒罵了之后在背地里一邊罵他一邊哭，而炎鑫自持著有幾年的畫畫功底，到這后來的時間里反倒懶散起來。劉嘯寒常常直接忽視我和阿雪通宵通宵的逃學，阿雪的哀傷在眼睛里越溢越盛，其實學畫畫的日子單調得要死，錦繡打電話給我，用大段大段的牢來維系我們相隔兩地的微涼友誼。

本來一切可以很順利、很順利地持續到重慶聯考。

本來可以。

是哪一天阿雪失蹤了整整一天而劉嘯寒無于衷的時候？是哪一天我在網吧里通宵到劉嘯寒而他漠然走過的時候？一個人的信念往往是在被所有人都拋棄的時候開始土崩瓦解，更甚的是你看見同樣的境況而他不同的態度，你的不甘和絕就會全部萌生出來吧。

“我要去找阿雪。”

劉嘯寒的眼睛里僅是不耐煩，放下資料，看了我半響，聲音冷冷地在我的頭頂響起來：

“你知道在哪兒嗎？”

“所以我才要找，阿雪把錢包卡都放在我這里，上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是孩子，你作為老師就沒有一點點擔心？！”

“蕭怡，你現在知道你們是兩個孩子了，深更半夜出去上網的時候、天天地逃學的時候怎麼沒有此番自覺？！你和阿雪，不要我在最后幾天開除你們兩個！”

“那你就開除啊！”

那個時候哪里來得倔強和勇氣欸？居然對著老師這麼大聲地吼出了這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往畫室外面跑，小芮追上來，劈頭蓋臉就罵了下來，“蕭怡，你瘋了是不是？你今天是沒吃藥還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有二十幾天就考試了，你非要這個時候瘋！”

劉嘯寒就站在我的眼前看著我淚流滿面，靜靜地看著，波瀾不驚地、同地、悲傷地看著我，我忽然蹲下來，用手環住膝蓋，小芮輕輕松開開抓住我的手，畫室的好多人都追上來，我看著這些貌似關心的神，緩緩、緩緩站了起來，我說，“劉嘯寒，其實你也是寂寞的人吧。”

聲音無比清緩，著涼意，輕的仿佛沒有開口說過一樣，劉嘯寒就那樣頓了一下然后以極度和緩的步子離開，我開們的子，低聲吼道：“都讓開！你們憑什麼攔著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攔我？！”

其實后來，我沒有找到阿雪，而是阿雪晚上的時候在宜家廣場找到了我，我平時說話聲音本就小而溫婉，突然間發出巨大能量，直接導致了聲帶破壞，我坐在休息椅上，平靜地看著車水馬龍，群星避現，阿雪坐在我旁邊，用環抱的姿勢抱著我，分明的眼淚就那麼滾燙地灼傷了我的脖子，低聲喃喃：“妹妹，我都不在乎的，真的，我的家人不喜歡我，男朋友也不我，世上不喜歡我的人太多了，你不必為我到難過，其實你看，我自由自在也很好是不是？”

我出手來在地上寫字：阿雪，憑什麼他們要打著寂寞的旗號耀武揚威？真正被孤立的是他們，可是被世界棄的卻是我們。

那些字被的眼淚暈染，不知道來年這里會不會開出花朵來？阿雪看著天空，無聲地、倔強地抬頭看著天空。

劉嘯寒到底是二十七歲的大人，打了電話給我，聲音淡淡地算是服，我把電話遞給阿雪，說：“蕭怡的聲帶壞了，你批兩天假讓回家。”

不知道劉嘯寒給說了什麼，黯然瀲了眸子，然后聲音低不可聞地在黑夜里沉了下去：“好。”

并沒有去集訓教室，而是到了劉嘯寒的寢室，他看著我，我覺得他今天看我看的格外多，沉了良久，突兀地開口：“真的說不出話來？”

我點頭，我注意到他又出的憂傷的、難過的表，讓我錯覺的以為，啞了的人其實是他。

阿雪好像很喜歡單人沙發，貌似疲憊地窩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劉嘯寒的目落在上，是一種奇怪的注視，仿佛這個世界里，我是局外人，他們彼此的孤獨在這里肆意竄，我站起來走過去拍拍阿雪的臉，睜開眼，說，“妹妹，你們講完了？”

我點頭，劉嘯寒又出那種奇怪的目，阿雪扶著我的肩，說，“劉老師，你要言而有信才是。”

“只要你做得到，我肯定不會失信。”

直至許多年后我才知道，阿雪究竟和劉嘯寒作了怎樣的賭約，可惜的是這麼浩大的一場賭局，我作為籌碼，竟了最后的贏家，世事無常。

我不經常上微博，但是水木錯失好像很喜歡給我發私信，最后索加了Q.Q，倒是經常聊天，絡起來，比邊的人還要無話不談，這是我們這個信息時代的悲哀。

水木錯失：妖，我們見面吧。

那是我們為網友已經超過一年，相較沐子希，我更悉水木錯失，水木錯失常說我其實是個孩子。

網友見面，在2013，就跟找死是一個節奏，并且，我老有種錯覺，水木錯失應該就是沐子希，不得不說我作為一個學生的失敗，高中三年加的同班企鵝號手指頭都數的出來，人的幻想破滅那覺比失還要難。

當一年找到畫室來自稱是念蘇的哥哥的時候，我覺甚是風中凌，劉嘯寒最近十分抑郁，氣氛十分沉重。

劉嘯寒說，“我們畫室沒有念蘇的人，你到別問問。”

那男說，“念蘇在這里，的真名是蕭怡怡。”

我徹底凌，怎麼可能想到——長達一年多的無話不談，以為對方是你憧憬的年，結果竟會是他？

米才諾，多年不見，一見面就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阿雪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后把我推出去，說，“蕭怡嗓子壞了，你既然是哥，那正好，帶回去看醫生，我們還有二十天就要大考。”

劉嘯寒轉離開表示默許，米才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說，“阿蕭，一別五年，別來無恙。”

我扯扯，在心里把米才諾全家老小問候了一遍，我倒是希來的人是沐子希。

沐子希。

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的念的，都變了沐子希？

米才諾，我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在新疆長大，狗，整人耍，無惡不作，親的如同穿一條子的兄弟，十二歲時舉家遷往重慶，自此再無牽連。

但是，我記得他的臉，即使滄海桑田，我也不會忘，因為九歲那年，我在他的眉梢留了一個疤，那是我第一次把人砸到醫院去，他的眉梢做了手，傷好以后留了一個泛白的x，這是歲月也抹不去的此生不換。

他說，“阿蕭，差一點我就找不到你了。”

可惜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的樣子，眉梢的傷疤清晰而干凈，我忽然抬手去它，怔怔地，無聲無息。

“阿蕭，已經不痛了。”

已經不痛了……欸。

米才諾把我帶回了心城，我看著那些悉的風景不停地哭，十七歲，阿九已經二十的年紀，天南地北不知所蹤，嘉瞳那個時候住在阿九的房子里，生命岌岌可危，我們三個本該在歲月里彼此溫暖的，我還記得我十四歲在心城的樣子，彼時嘉瞳十九的年華孤立無援失了所有，阿九才剛剛開始的，我還單純得像個孩子，左右不過三年，白韶華搶了我的，阿九因為嘉瞳和的顛沛流離，只有嘉瞳還在這里，心城，三年，當年那麼決絕從高樓一躍而下要同這座城市決裂的是因了什麼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回了這里？

我想，如果我知道我這一生的孽緣始于嘉瞳，也死于嘉瞳的話，我會不會在看見彌留的時候就直接掐死呢？

也是后來才知道，嘉瞳，我那麼的一個子，摯著我深的男子。

我上沐子希早于我遇見江延。

那是嘉瞳的十九歲，在心城的跳樓自殺，我站在地面上仰頭看，而阿九卻在候車大廳著玻璃哭的死去活來，那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盛典，心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那里，而最的妹妹此刻卻坐了飛機飛往大洋彼岸，仿佛看到的眼淚從高空落下來，遙遠的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沐子希，白衫勝雪，目憂傷，線優，在他轉離開的剎那嘉瞳像蝴蝶一樣從高樓墜下，在我的視線里開最妖治的花朵，從此我的夢境永遠是紛紛揚揚的飛花和數千萬的飛鳥砸往大地的腥紅，黑暗無盡的走廊，永遠不安穩的凄涼的夜，我在那一剎那一眼萬年一見鐘，無法自拔地就上了這個陌生人。

后來是在重慶遇見江延，才有了往后的糾葛。

那個時候直至沐子希和我在一起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沐子希是嘉瞳——這個被我看作姐姐待我如妹妹的人——的生之所。

我在我的世界里著沐子希，喜歡著江延，這是我的十七歲。

我帶著米才諾去看嘉瞳，他目憂傷，他說，“阿蕭，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放下江延？”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然后他拿了紙筆來，語氣溫，“阿蕭，你怎麼想的，寫出來讓我知道。”

我只寫了六個字：對不起，放不下。

就讓所有人都以為，令我悲傷的那個人都是江延，其實不可否認，我幾乎就上他了，可是他說過，念蘇，我們把自己藏的太深，我們又是彼此那麼悉，我們果然不適合做人。

我們把這一場生生錯過。

我用無比卑微的姿態著我心底的未亡人。

米才諾的難過過折出孤寂的影子，然后我就看到了江延，還有白韶華，啊，那一天靜好，在我最單純的年齡遇到的那個年，在我最天真的年齡里相知的那個，此刻用十指相扣的手直直灼傷我的眼睛，偏偏是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對我來說，像是一片空曠，像是一片浩瀚得可以看見地平線的荒原，眼淚已經滾在眼眶里，心跳也仿佛永遠地停頓下去，我忽然痛恨我為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讓我在他們的面前如此的狼狽不堪，米才諾在我幾乎要落淚的時候返回來，他牽著我的手，說，“阿蕭，對你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欸。”

我忽然想起阿扯說的“那個賤.人，為難過，實屬不必要；那個渣人，為他傷心，實屬浪費”，可是那兩個人是我漫長的年和青春歲月，我怎能若無其事？

“白韶華。”

清冷清冷的聲音在這喧囂的街道響起來，米才諾顯然呆住了，原來我是可以出聲的。

“白韶華。”

“記得我們在你十六歲生日許的生日愿麼？當年你說如若有一天我們上了同一個人，我們姐妹不要他，彼此相親相。韶華，我不追究始末，只要你開口說對不起，一句話，你還要不要我們姐妹分？”

這樣的話當著江延，真的是卑微了自己，可是白韶華，那是六年的時，那是從邊疆到重慶一萬幾千里的嬉戲，那是從年到年的兩千多個時日的相互陪伴。

“蕭怡怡，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

只有彼此知道，明明一樣的年華，自己擁有比優秀的容貌、家庭、和生活，從小眾星捧月，因為是鄰居，所以好，其實格好無一而同，卻偏偏要是最好的朋友，偶爾也會炫耀，都知道的吧，瘋長起來的嫉妒，還有自己膨脹起來的虛榮心，嫉妒著自己的世家境，自己何嘗不羨慕的左右逢源老師歡喜？所以說，這一次不會再讓你。這本該不是屬于我們的世界，我們偏偏要踏足。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常埋塵土；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漂泊白云外”，初中時候抄在本子上的歌詞，本以為忘記了，卻在記憶里無比清晰，或許這就是命運。那一刻我聽著街道上的喧囂，幾乎流下淚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余下的，都是沉默，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吧，可是，最后，連哭都發不出聲了。

白韶華帶著勝利絕塵而去。

我徹底發不出聲音來，嚨火一般的疼。

這場與友的游戲，我輸得一敗涂地，還賠上了自己的聲音。

米才諾看著我疼得蒼白了的臉，他把冰涼的手探到我的嚨，我激地看著他，他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聲音讓我聽了都覺得難過起來，他說，“阿蕭，看到你這樣子我很難過，我也很懊悔為什麼沒有早些找到你，你爸爸媽媽托我照顧你，可是現在你的樣子讓我覺得一點也對不起你父母。”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嚨冒煙似的疼，可是我還是掙.扎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吐了出來：“我……爸……媽……怎……麼……了？”

“他們很好，很想你，我去拜城遇到伯父，恰好他還記得我，就告訴了我你的位置，阿蕭，我二十二歲了，從十七歲一直找你找了五年，在微博Q.Q和論壇上我布下天羅地網的尋人啟事，竟不知道你父母最后給你改了名字，念蘇。”

念蘇。

蕭念蘇。

這才是當年的我的名字欸。

我媽媽年時上的男子姓蘇，后差錯嫁給爸爸有了我，念蘇，思念蘇，后來爸爸知曉名字的寓意，一怒之下打了媽媽，媽媽帶著我回到娘家——重慶，爸爸到底是媽媽的，年輕狂比不過相濡以沫，也追來了重慶，還給我改了名字蕭怡怡，后來我執意不肯回新疆，于是留了我一人在這里，他們還是回了新疆。

這才是事真相。

原來這才是事的真相。

我瞇著眼睛覺被刺得生疼，米才諾扶著我的肩膀一直我的名字，可是我什麼也聽不見，我覺得如被人生生刺，所有的生命被層層疊疊的砂土埋葬，直到沉陷到大地的最深，一切的都和生命一起消失，龍那樣強大而神的生最終也是一白骨。曾經歌唱的人和他的歌聲一起消亡，曾經憤怒的英雄和他的憤怒一起沉睡，曾經流淚的公主再也不知道悲傷，生命是一個麗的笑話，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活著？

沐子希。

我想見你。

我時常覺得寂寞，是那種站在車水馬龍的繁華大街下看著那些悉的人從自己邊走過的陌生樣子而衍生出來的孤寂與落寞。醒來的時候看到沐子希坐在床邊看書，驚得我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張大了想表達的意思不過是你怎麼在這里，他從書頁里抬眼瞥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頭去看書，聲音懶懶地傳出來，“蕭怡，不是我說你，你這都辦的什麼事？！先是深更半夜想跳樓，沒過多久呢，你又把自己給弄啞了，你們還有十幾天就要聯考吧？！你說說你把自己搞這個樣子，半年的努力眼見著就要付諸東流了。”

我空地看著天花板，醫院的蘇打水濃濃地沖.刺鼻腔，直至醫生囑咐了我所有注意事項，把藥遞給我，沐子希都在我邊，后來想起來，那似乎是我和沐子希第一次那麼好的漫長的兩個人的世界。

他坐在椅子上看書，并把我的輔助資料全都拿到了病房，我趴在床上背三原，蘋果的分配等等，連續三天，幾乎是寸步不離守著我，而米才諾不知所蹤，我不問他也不說，在夜晚月涼如水的時刻，我著腳伏在他的床側，描繪他的眉眼，我知道，從那一刻起，我真正地無可自拔地彌足深陷。

直到第四天，十一月的江淺下了大雨，水珠淋漓在玻璃窗上，我看著沐子希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書，他的話并不多，有時候看我調皮教訓我兩句又繼續看書，有時候看我一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無聊，就會陪我下跳棋或者其他益智游戲，今天我很安靜，今天天空很暴躁，今天他很安靜。

我撕了一張潔白的畫紙在上面畫他坐著的安詳畫面，是一幅漫畫，年頭發溫，手指修長，面容姣好，雙在地面投出好看的影，畫好了后寫了一句話遞到他面前，我看到他的眼眸剎那驚愕，然后彎彎笑意，他手我的頭發，然后聲音空靈，“蕭怡，我覺得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好像，你還那麼小，怎麼知道什麼是？喜歡是為了得到，而卻是為了付出，這是喜歡和最本質的區別。”

就那樣云淡風輕的幾句話輕易的拒絕了我的告白，我怔怔地楞在那里，他的手指冰涼還停在我的發梢，雨直接狠狠地敲打著窗戶，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我們的世界結束了。

閉上眼睛，我看不見自己，卻看見了你，我在畫的收尾寫的是——沐子希，我上你了欸。

我在醫院住了七天，直到出院米才諾都沒有出現過，后來沐子希也沒再出現，我一個人從醫院出來，打車，然后是繁華的濱江路，回到畫室，距離聯考，倒計時九天。

我們半年的所有努力和折磨最后用一天宣告結束，那天下了大雨，劉嘯寒帶著我們穿越人山人海找到考場，陪我們一起在雨中接洗禮，然后畫室里的好多人忽然就滿了十八歲；那天十二月十五號，六個半小時的紙筆水暈染，然后畫室里的好多人剎那就難過起來；那天天黯然金戈鐵馬在無聲流逝的時間里相互過招，然后一些人笑了一些人哭了。

2013年十二月十六日，聯考完，在江淺，天下食府，劉嘯寒說，“蕭怡，過去種種，恩怨仇，都在此刻消，我為這些天對你的見道歉。”

我輕笑，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燈火輝煌。

劉嘯寒轉過頭問炎鑫阿雪的去向，炎鑫打了電話，聽見鈴聲響到門口來，阿雪穿著雪白的羽絨，進了包間就下來出深灰的長，踩一雙高七厘米的黑靴子，坐到我旁邊探過子來說，“妹妹，你這嗓子還沒好？”我點頭，把眉頭皺起來，我忽然想起兩個月前也是天下食府，我也是這個位置，那個時候對面是江延和白韶華，還有cici，旁是和阿扯，如今旁的只有阿雪，對面的是劉嘯寒，其他都圍在了一端。

疇錯，杯見影，原來寂寞是奢侈品，代價太昂貴，我傾家產都消費不起，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讓它今日生，我端起酒杯，然后開口：“劉老師，謝謝你半年的栽培。”

仰頭，杯酒盡，寂靜無聲，阿雪抬手我的頭發，眉眼彎彎笑意宴宴，我湊近了聽才知低聲喃喃的是：“我的妹妹原來沒有啞，真是太好了欸。”

我的妹妹。

劉嘯寒輕笑，抬手一杯酒輕易見底。

然后，繁華依舊疇錯，你看，這個世界你的變化微不足道，真正為你悲歡的只有那麼一個兩個

十一天前，醫生跟我說的話是——你的嗓子沒什麼其他問題了，你不能說話的原因不在聲帶，是你自己心理畏懼說話，試試去看心理醫生。 失語癥。

與聲帶無關，和寂寞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