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總是在快要開心起來的時候突然被人推往懸崖

我曾經以為的那些溫暖全部在剎那定格片刻的塵封的畫面。

2013年十二月二十四號。

圣誕前夜。

賈恒本不問我們藝生的意愿直接給我們報了參加一診考試，小芮和蕾蕾和我同校，直呼沒天理。

故事從我的失語癥繼續。

“蕭怡，我們談談。”白韶華一見到我回校，直接跑到我們寢室來找我，我不說話，和阿扯直接不理，白韶華得寸進尺地來拉我胳膊。

“我知道你沒啞，蕭怡怡，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蕭怡，下午有考試你參不參加？”大聲地喊，我看著白韶華抿，最后掉頭跟著阿扯們去教室考試，所以我不知道，白韶華眼眸里剎那泯滅的希，和突然升起來的仇恨。

米才諾一直不見蹤影，我也懶得去探究，可是沐子希，也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問賈恒，只得在心底暗暗擔心。

圣誕節那天學校沒放假，哀聲載道，到是送蘋果巧克力的男生和收東西收到手的，我什麼都沒送自然什麼都沒收到，阿雪學完果然輟了學，劉嘯寒從江淺城區給于江淺郊區的我們送蘋果來，著實把我們了一把。

“蕭怡。”劉嘯寒的聲音太輕，我委實是沒聽到，自然別人也沒聽到，小芮和蕾蕾興高采烈地往教室跑，然后忽然聽到，“念蘇。”驀地頓住腳步，轉過頭來，四下看了看，沒有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這聲“念蘇”喊的堪堪就是本人，我扶額表示對劉嘯寒突然的關心有些懷疑，果不其然。

“蕭怡，你去勸勸阿雪。”

“莎士比亞說——每個人都應該有自由的權利。劉老師，阿雪有自己想要的人生，你不應該干涉，也無權干涉。”

“蕭怡怡，你果然很記仇。”

“…………”我輕輕笑起來，然后謝過他的蘋果，直直往教室走去，其實說得沒錯，我很記仇，cici還說我不僅記仇，還很財，還很懶，懶得恨不得拿臉開門，恨不得一睡不起。可是我是有優點的，我想。

我在圣誕夜突然接到米才諾的電話，正正是圣誕節零點，把我驚的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被cici罵了個狗淋頭，最后訕訕地走出寢室去接電話。

“阿蕭，原諒我……原諒我……”

“我……”我覺甚是風中凌，原諒你什麼啊——語無倫次的，我剛剛想問他在哪里，電話就斷了，忽然轟隆一聲，江淺的深冬，又一場雨。

我剛剛轉準備回寢室，電話又好死不死地震起來，皺眉，拿起手機，映眼簾的圖片煞是人，轟隆隆的雷聲不斷，不過讓我更雷的是手機彩信里的圖片，，和——江延，赤，抵死糾纏。

忽然就躬大聲地嘔吐起來，甚至……不想去追究……與我何關呢……江延，你的世界，我再也沒有探尋的了，可是，江延，你怎麼可以，一個一個地傷害我邊的人，你到底要我怎樣地恨你你才甘心呢？

電話繼續震起來，我連看屏幕的勇氣都沒有了，直接按了接聽，放在耳朵旁邊。

“蕭怡怡，現在，我們應該能好好談談。”

白韶華。

外面大雨傾盆，像倒水似的往大地上傾瀉，我第一次翻圍墻出學校，然后打出租車到橙花街，赤的土豪，從車上下來我都還在心疼我的錢。

而白韶華畫著致的妝看著我站在傾盆大雨中，然后語氣那麼輕描淡寫，“跟江延上過床的生可不止我一個，你盡可以去問問你的好姐妹，問到底有多銷.魂。”

我真是……一句話也不想和說，可是顯然，并不讓我如愿，一句一句話下來，讓我覺得我總是在快要開心起來的時候突然被人推往懸崖。

“蕭怡怡，你不要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表看著我，你以為全世界都圍著你轉麽？可是，蕭怡怡，恨你的人多不勝數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麼？這一切，都是你的好竹馬，米才諾教我安排的，你看，蕭怡，我們姐妹應該好好相才是，江延，本該是我們的。”

“不說話麽？我有時候多想像你一樣突然失語，一句話也不想說，不用面對這些骯臟的一切，可是，蕭怡，你活在那麼干凈的一個世界里，一點點小傷害就能把你傷的無完，楚楚可憐得像一個公主，每一次都有人來關心你、呵護你，你知道我是怎樣活過來的麽？那麼天真的你。”

“江延那麼不舍得傷害你，哪怕你一下他都害怕你會離開。”

“可惜的是，他了我，我告訴他，我說，江延如果不要你的念蘇恨你，最好是乖乖地和我在一起。他那麼聽話啊，蕭怡怡，他背叛你是我設計的，可是你的背叛你，是自己心甘愿的。”

“甚至讓你恨死江延，都是米才諾，心安排的。”

“……呵呵……呵呵呵……”我一度覺得這種笑很惡心，可是當我自己這樣笑起來的時候才覺得，這種笑其實是一件很有殺傷力的武，我還是不想說話，甚至在想白韶華的話實在很沒邏輯一定語文沒學好，一個故事都敘述不清楚，果然，白韶華的臉變得十分扭曲，然后突然沖到我的面前來，我恍惚看到拿著什麼東西灑到我的眼睛里，然后，后頸劇痛——

一覺醒來，一片狼藉。

其實這樣惡俗的橋段小說里多不勝數，主醒來在男主的床上，其間恩恩怨怨恨仇，最后終是修正果。可是，我沒有足夠幸運，我不是誰的主角，這床也不是王子的床，酒店。

而床上的人——呵——江延。

他可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我的好姐妹全因他背叛我，現在，奪了的，是我對他全部的心，還有曾經惺惺相惜的。

我默默地套了一張浴巾，頭發披散在腦后，甚至——沒有勇氣，去醒他，然后瀟灑地來一場嚴刑質問，我害怕看到，他的不屑，還有白韶華的輕蔑。

眼淚，輕而易舉的包圍了我。

打開門，看到白韶華不可一世的表，還有，米才諾痛惜的、同的、悔過的眼睛，我想，為什麼我每一次的不堪都要落在他面前？無聲地忽視他過來的手，默默地走出去，酒店的玻璃門清晰明，我看到米才諾狠狠地抬起手扇了白韶華一掌，江淺月酒店的樓層仿佛是倒下來一般落在我眼里，然后，我給cici打電話，不停地哭，哭得最后嚨干，模糊看到cici和阿扯的臉，世界全部陷昏暗。

醒來看到cici和阿扯，還有，我覺得嚨疼得像要冒火，阿扯忙端了水過來，大口喝完，我看著，低低地轉過頭去，的眼淚嘩啦嘩啦地流，cici抿了抿。

“蕭怡，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然后別過頭去，阿扯說：“就算這個世界沒有人你，起碼你還可以自己自己。這個世界冰天雪地不是我們的錯，不蔽也不是我們的錯，在寒風刺骨的時候，最起碼我們可以自己把自己抱得一點，或者站起來跑一圈，我們的里蘊含著無數的能量，我們可以自己溫暖自己。蕭怡，你從小萬千寵，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珍惜自己？！”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cici，阿扯，你們了解我的，我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蕭怡怡現在，你要解釋的對象是學校，是你父母，還有……”cici把電腦屏幕轉過來給我看，那些滿天飛的校園論壇帖子，跟上萬的留言，褒貶不一，站在一側，連眼淚都沒有了，剩下的是滿滿的同，還有不甘。

“……哈哈哈……”我大聲笑起來，看著們的臉，眼淚從眼角一顆一顆地砸在床單上，“木棉，吳悅橙，你們相信那樣的謠言也不信我，是不是？！，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阿扯忽然俯下.來抱住我，聲音輕的我幾乎聽不見說的話，那些字眼清晰的串一句話：“不管信不信，無關乎我們的分。”

cici只看了我一眼，然后義無反顧絕塵而去，阿扯斂了斂眼眸，嘆了一口氣，終是離去，輕聲開口，“我以前不信一見鐘，可是我現在信了，不管怎樣，我是在你們分手以后才接近他的不算對不起你，蕭怡。”

“滾，明哲保你知不知道？！不想像我一樣，就滾！！！”

不過三天，整個江淺沸沸揚揚流傳關于我，甚至有圖片，雖不清晰，但是兩個人臉貌被大大的圈出來，還附圖介紹了江延的背景，尤其刺眼，我想流言這東西比禽流都傳的快，我給媽媽打電話告知此事，媽媽沉默了很久，說：“怡怡，別怕，媽媽這就回來，千萬不要告訴你爸爸知道嗎？怡怡，媽媽很快就回來。”

我窩在家里，把窗簾拉得死死的，網上直接人搜索出我全部的信息，最后我連燈都不敢開，我想，這個世界上永遠無條件地你相信你的人只有媽媽，在你孤立無援最無助的時候條件反般地給予你援手的人也只有媽媽。

從新疆回重慶不過需要兩天的時間，可是三天過去，媽媽一點消息都沒有，可是我知道會回來，如此真實的篤定。

家里的門咚咚地響起來，我抱著膝蓋窩在沙發目不轉睛地空地盯著不知道什麼地方看，敲門聲鍥而不舍的響，大約十分鐘消停了下去，然后我聽到開門的聲音。

轉過頭去看，媽媽？

我想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人出現在我眼前的剎那，白襯，頭發溫，在閉的空間里，沙制的窗簾映照得我的皮蒼白，他把我進懷里，聲音充滿了無可奈何，“蕭蕭，你還真是轟轟烈烈。”

我都懶得去追究他哪里來的鑰匙，直直被他的那聲“蕭蕭”震得魂飛天外，多天以前，我站在高樓的頂端，只一步就生死茫茫，他也是在我耳邊說：“蕭蕭，我在這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沐子希。

我埋在他的懷抱里放聲地哭了起來，“沐子希……你相信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蕭蕭，我相信。”相信嘉的眼不會錯，相信你，因為嘉曾那麼深刻的疼過你，的小妹妹。

我不知道他相信我是緣由嘉，所以在那一刻，我發誓此生定不負他，可惜多年后，知曉了一切真相的我，已經沒有了去討伐他的心。

一月初，媽媽還是帶著爸爸回來，一進門他就率先給了我一掌，角流殷紅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可到底是生者父母心，爸爸要帶著我去醫院檢查，死活不去，寧死不去。

“怡怡，那媽媽看看好不好？”宋思念的眼淚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地流，我點了點頭。

一月十八號，高三一診。

我回到學校參加考試，學校一片平靜，賈恒也是一臉平靜，仿佛那些都是我的一場夢境，爸爸最后用了些小手段在網上澄清，這全部都是小孩子的一場惡作劇，最后呼吁到家長多關注孩子的生活等等。

從頭到尾，只字不提蕭怡怡。

爸爸態度強地讓我回新疆，媽媽眉目清晰，蔓延出來一點點欣喜，我垂手妥協，但是，最后，宋思念和我爸爸沒能帶走我。

因為，米才諾。

足足消失了近兩個月的米才諾，那晚莫名其妙的電話和在酒店錯開他的手之后，我本以為我們再無聯系。

一月二十三日，大風，外公從護士的八卦中聽到我的名字，了解了事始末，在醫院失蹤，兩日后，在家，壽終正寢。

米才諾出現來幫忙安排葬禮。

我總是在快要開心起來的時候被人突然推向懸崖，這一次推我的人，是米才諾。

宋思念很不待見他，又很是難過所以直接忽視他去守靈，我在房間里坐著發呆，聽到有人進來怕挨罵就躲進了柜。

“米才諾，若不是念著你父母的，我肯定把你挫骨揚灰！”是父親，我驚訝的蒙住，還有米才諾……

“伯父，我只是那麼喜歡阿蕭，我不甘心和那樣一個人在一起最后還念念不忘，伯父，我從小看著阿蕭長大的，我不會傷害。”

“這一次呢？！米才諾，你自愈聰明，怎麼能把怡怡的子拿去賭，怡怡從小就好強又倔強，你是把往死路上知不知道？！米才諾你當初信誓旦旦會保護，可是，你安排的這一切差一點毀了！”

“不會的……白韶華不敢……不會的，……我都安排好了的……不會讓阿蕭一丁點傷害……只是幾張照片……照片……而已……”

“不管你說的白韶華是什麼樣的人，可是那是我的兒，的心遠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強大，米才諾，在乎的是邊的人的不是自己，從小就害怕孤獨的一個孩子。”

“伯父，對不起。”

“不要我伯父！從此以后我蕭家，和你米才諾半點關系都沒有，算我虧欠你父母，你最好是永遠都不要想再來接近我的怡怡！”

“伯父——”

“啪——”

“我只是有什麼錯？！我不讓跟江延接有什麼錯？！江延那樣的人，我保護阿蕭有什麼錯？！江延是道上的人惹不起，我保護有什麼錯？！蕭恩！”

“米才諾，如果不要恨你，就走，走得遠遠的，永遠不知道真相。”

恨一個人原是這樣容易，我狠狠地咬住手腕才抑制自己發出聲音來，米才諾聲音很低，他說：“那你讓留下來吧，我回新疆，從此再見是陌人，蕭恩，即使不是自己的兒養了那麼多年，依然深，呵呵。”

“你錯了，思念是我摯的妻子，怡怡也是我的兒，雖然年輕狂發瘋地嫉妒過，可是思念是我的妻子，親子鑒定亦不會假。”

原來以前的討厭我，恨不得我死，全因為他以為我不是他的兒，真是可笑，我了他那麼多年爸爸。

回歸于平靜，我從柜里踉蹌地踱步出來，大概是眼淚流盡了，眼睛干的疼起來，我瞇起眼睛，炫彩的燈，五十，如同我的青春歲月。

其實，江延連手指頭都沒我，只是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漫長夜晚里，在我一不掛躺在他邊的時間，他究竟是，怎樣度過的？

心機也好，城府也好，江延，他是真的疼我，可惜，那不是。

幾乎——敗名裂，為此，我氣死了我的外公。記憶里外公不怎麼說話，頑固又封建，還經常莫名其妙跟媽媽發脾氣，可是外公對我很好，我喜歡吃魚，他巧是煮的一手好魚，發現什麼小東西總是藏著悄悄拿給我，媽媽不許我在讀書的時候看電視，他就自個攢了錢跑到影像店去把我喜歡看的電視劇碟子買下來，塞給我，老人總是在你憤恨父母的法西斯獨.裁的時候突然起義的民.主軍，以他近乎溺的方式給我關心，而我這個該天打雷劈的不孝孫，把他氣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整個葬禮媽媽沒哭，我沒哭，爸爸更不會哭，樂隊的哭聲凄瀝好像死的是媽。守靈還沒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中國的春節，最喜慶的日子，我失去了一個最疼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