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中餐、晚餐都吃饅頭吧，另外買份咸菜末夾在包子里。的生為了買服常用此招，自己曾暗地里笑們：穿上新服也不見得到哪去。

從飯堂出來，兩個作為早餐的饅頭不知不覺塞進肚子，好像不太，不，飽了。從前干麼每次早餐都需要兩個包子、而是買饅頭呢？浪費！送面食的豆漿換白開水，面食也沒把自己噎死嘛。

下課之后，拽著兩個饅頭出去找工作，最好能尋到發傳單之類的好活。連綿的雨天，氣溫驟降，街上的行人走得比從前快了許多。萬事開頭難，中午時分，在最熱鬧的南京路上豎牌子，可惜無人問津，大家就像沒看見自己。

“阿丘！”好冷。該站在某個商場門口，吹吹從里面出的免費空調風。哎，收工吧，下午還有課。最近特別不能耽誤上課，期末考了…哪天都不能耽誤上課。這兼職怎麼辦？耷拉著腦袋，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握著家教牌，盡管是往學院走的路上，也盡量嘗試著攬生意。安全出壘，因為沒人搭訕。

“哦，尹倪，想做家教？”學院側門遇上了閔賢奎，他客氣地打了招呼，鼓著腮幫子蹬腳踏車。

誰啊？好像是閔賢奎，騎得真快！他生氣了？昨晚的電話，自己都沒說完，他便掛斷了。尹倪像只斗敗的蛐蛐，委屈得打碎牙齒帶吞。早知道見韋老師前，與閔賢奎的聯系，便能租到經濟實惠的兩百五十元自建出租房。完了，四百塊數出去了！自作孽不可活，天亡我尹倪啊！

越過尹倪的閔賢奎趕著去見大四已經實習的學姐，謝謝的好心，通知尹倪不找房子了，因為人家住高級公寓。

“四百塊的房租，我們男生覺得貴，你那兩百五十塊的屋子，……”自己瞎心，尹倪是有要求的生，想起自己自從聽到尹倪找出租房，便替到張羅，就覺得多事。

“高老師的房子才租四百塊？如果我是尹倪，找人合租，超實惠。”學姐羨慕，誰是尹倪？閔賢奎怎麼為尹倪忙得如此起勁？好事地眼，“我看好你哦！”

想多了！昨晚尹倪因看見短信給自己回電話，可人家已經做出了選擇，高要求，四百元房租不眨眼甩出去，不像自己這種窮學生住宿沒要求。閔賢奎見上課的時間到了，對學姐揮揮手，跑向階梯教室。

至于從前他認真保護、總希會對著自己笑的尹倪，了他的忌。尹倪從場那邊走來，他通過穿小樹林躲開，食堂排隊買飯，五號窗口的隊伍中站著尹倪，他就會選七號窗口。自認做得很蔽的回避，令尹倪不自在，恍惚中覺得了什麼。

想太多了！尹倪敲擊腦門，哦，手勁這麼大，打笨了可怎麼辦？庸人自擾。放假了，該去買火車票，火車站的代售點人滿為患，到學生會敲章，看見黑的人頭，不希老爸老媽能允許留在上海過年，省得旅途勞累之苦。

異想天開！浙江到上海六七個鐘頭的火車，回去——鐵錚錚的事實，想躲也沒躲。也不知是向上天祈求得太多，還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好運從天而降。

“啊？老爸過年要去香港出差？媽，你跟去啊，還有什麼猶豫的？”母親不大有出門的機會，很早以前就有去香港購的忥頭，此次簡直就像圓夢嘛。尹倪不理解為何電話那頭的母親說不想出門，還說浙江離香港太遠、暈飛機，可老媽沒坐過飛機啊。

“倪倪，你趕回來，我替你加快辦出境，去香港買些東西，急得替媽去看看星大道……”家里經濟雖算不上拮據，但離殷實有距離。老公出差去香港，母倆同時跟去，又趕上過年，費用太高了。郭艷瓊向一旁的丈夫眼，擺手示意他別將存折拿過來，那些錢不能花。

聽明白了，老媽為省錢，才編撰無數借口。尹倪第一次覺到得替家人擔當，打斷了：“媽，我想在上海打工，驗生活，嗮…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如果為了去趟香港旅行就不干…媽，老媽，我想寒假留上海。”

母親很珍惜跟著老爸出差，到香港過年的機會，尹倪沒費多舌，便勸住了母親，收線之后，既開心又憂心。

自由了！可以認認真真打一個月的工。

麻煩了！工作在哪都還沒影呢！

找工作！學生證不用蓋買車票，因為用不著了。滿街竄，但不敢問有自行車的同學借車，還是那個習慣——走過電車旁，控制不住手心腳心滲汗。

肯特基招小時工，眼睛，看了又看在明晃晃玻璃門上的容，但低頭打量自己的著裝，太隨便，人家會認為不夠老練。風似地沖回宿舍，顧不上看秦菲兒是否在場，拉開行李箱找服。黃棉、深牛仔、帽子不戴了，上面的兩個球太孩子氣。

“尹倪，怎麼回來換服啊？出什麼事了？”打扮得如此認真，秦菲兒從跟班的口型中讀懂三個字：閔賢奎，立刻找話搭訕。

“啊？”尹倪敷衍一聲，沖出寢室，直奔肯特基。

原來肯特基的這家門店提供小時工和長期工兩種工作，但不是自己從前想象的那種下課了來此端盤子，而是有明顯的工作時間規定。沒關系，寒假期間，自己有的就是時間和空閑。可能自己長得比較出眾，大概學生打工比較得到大多數人認同，自己外語比較好也是優勢吧…三天之后，就收到了聘用的好消息。

辛辛苦苦接上崗前培訓，鞠躬鞠得站直的時候還是想往前沖，自從在北京被校方勸退后喪失的微笑，也練就純，吃飯時都掛上瓣。

“好。明天開始大家都到自己應聘的門店工作吧，祝各位工作愉快。”培訓結束了，前輩草草說了幾句勉勵的話打發。

賺錢了，明天開始賺。希食客不挑剔，都像自己進肯特基那樣很好通，而且買很多東西。地私下練習，上班后一切順利。

早出晚歸的生活，才維持一星期，便被千里迢迢飛來的金慎言，在肯特基用晚餐時看了個正著。

假期沒回家？說不定有自己的想法吧？在收銀臺取了飲料，和人搭桌弄到了座，一次次向柜臺里的，輕而易舉發現比練的工作人員笨拙了許多。

咦，韋老師？金慎言此行很低調，不愿被任何人發覺，將棒球帽檐下時，避過韋老師的目。

“你不是說假期回家嗎？怎麼在這打工？給我三號套餐。”太意外了，已經了八百元，還未拿鑰匙呢。點餐的韋老師在此偶遇尹倪，有些懵，“你還租那房子嗎？不要的話，跟我說一聲，不然錢沒法退。”

“要！三號套餐，對吧？這就為你準備。假期同學們都回去了，如果現在住高老師的房子……”高老師承諾假期可以不收租金，但前提是不能住。初來乍到的尹倪，核對著三號套餐，卻給韋老師擺上了四號套餐。

“我…四號就四號吧，味道都差不多。”韋老師毫不在意，又加點了份飲料，付錢離去。

尹倪吐了口大氣，第一次在人面前工作，百出，幸好他是容易通的韋老師…好個頭啊，出錯就是出錯！

結束工作是每天最愉快的事，可拖著疲憊的雙，為了省錢，走五站路就是折磨。看著公車，發誓工作后、拿錢隨便坐；攬客的出租車，哼，不稀罕你，以后我會自己買車，車便宜了，很多款都在降價；私家車，哪買得起啊？先前的豪言壯語就不像自己能實現的。

到底要去哪？從肯特基出發，一路尾隨的金慎言走走停停，幾次見徘徊于琳瑯滿目的玻璃窗外，又沒見進店，有些疑地隨行。

好香的烤地瓜，他快步走到攤子旁，選了個脈象好的，稱了付賬。才剝開皮，啃了兩三口，又覺得太干、難以下咽，無聊地將烤地瓜拎著，等待路過超市時買熱飲。做生就很好，不會，尹倪這條路上就沒有毫肚子的跡象嘛。

錯！大大的錯！尹倪早了，但打工賺來的錢是雨，熬來熬去，混到了學院側門邊、悉的老太攤位前。

“，替我留了紅薯嗎？”老太絕不短斤兩，的地瓜大又甜，尹倪天天向老太訂地瓜。

“買個玉米棒吧，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小氣？以后嫁個好老公也能發財。”除非是最后一玉米棒，自己半賣半送，才買。老太將地瓜遞給，用手扇扇玉米棒上漂浮的香氣，“香吧？”

“吃太多，會。”別引我！勾引我也沒用，我沒錢！尹倪預訂了明天的蒸芋頭，捧著兩只暖烘烘的地瓜奔進校門。

為什麼要打工？很缺錢嗎？金慎言撓了撓角，走向出租車招呼站，攔車前往自己在來上海前、上網預訂的酒店。

進了房后，將小小的旅行雙肩包隨手一扔，發現了系在包帶上的烤紅薯，趕接下，將它扔進垃圾桶，里忥忥有詞：“得爛兮兮，惡心死了。”

拉開房間的冰箱，看看三星級賓館提供的食，沒胃口。雙臂展開，倒shangchuang褥，回顧跟尹倪一條路上的見聞，一幕幕在眼前放送，最終集合到尹倪節約地買蒸紅薯…明天試試蒸紅薯，可能那個味道好。

假期中的他晚睡晚起，有一餐沒一頓，晃到晚上九點多，才想起去吃個蒸紅薯，很自然繞到尹倪買紅薯的老太太攤前。

“小伙子，算你便宜點，這兩三個都拿去吧。我痛，想收攤了。”老太用塑料袋裝了芋頭，瞅瞅邊的樹干，“幫我把這個掛到最低的那樹枝上，我收了人家錢的。”

昨晚尹倪跑離攤邊，還回頭嚷嚷“記得明天給我留兩個大芋頭”，金慎言看老太拳不斷捶，疑心想收攤。

“幫我掛上樹枝啊。那丫頭很小氣，每次都只買兩個，也不要蛋、玉米棒，可能家里窮吧。”老太嘮叨著，見他沒手接，“算了，我等其他的人，求他們幫忙吧。”

“我替你收攤，放心嗎？賣掉東西，我會收錢。”深夜下班，掛在樹枝上的煮芋頭會被風吹得涼，金慎言不確定老太敢將買賣給旁人，畢竟不認識嘛。

“好啊，東西…今晚的攤子，本錢早賣出來了，就這麼點剩貨，地瓜按…每個一塊三…你隨便好了。”老太撐著椅扶手起，“我走也能走，用椅就方便些。這樣吧，椅子留給你，不然這兒沒地方坐。這一帶的城管對殘疾人特別照顧，即便抓到了，也不繳我攤子。你別把我椅推走，其它都好說。”

倘若老太年輕些，說不定能迷倒這條街上一半老頭，畢竟太有調。金慎言記下了胡同深家地址，目不轉睛盯著行自如，只是常犯疼才在外行帶上椅的老太遠去。抖了抖老太留給他的破被單，坐到了椅邊。

生意太清淡，后悔替尹倪留蒸鍋熱著芋頭。“啊——”哈欠連天，瞌睡這東西很討厭，每次來都煩人！輸給它了，被單裹住全，留只手抓筷子夾紅薯。B貨的耐克帽此時戴在頭上，還真的讓人一眼認出是假貨…如此裝束，肯定讓同學們噴飯。

“，芋頭。今天特別冷哦，天氣預報說是寒流。”尹倪著手來到攤邊，邊搭訕，邊往爐火邊湊。

“這兩個蛋只收你五，要不要？”先前老太說過很節儉，還夸獎以后定能為老公省錢，金慎言指指最后兩只蛋。

“這三個玉米棒，我也要了，一共一塊三吧。”老太今天遇上過大買賣了，剩下的食不多，趁機敲竹杠。尹倪拉開塑料袋，“裝吧。”

啞聲地抬頭，呆呆地看著，金慎言忘了該回避，正面鋒。

“……”催促的尹倪賠笑臉，拿起鍋邊的筷子，“，我自己裝了。”

“我……”是大一的學生嗎？跟菜市場賣菜的阿姨有些神似。金慎言一時忘形，不再模仿老太太的聲音，“蒸鍋下還有好多玉米棒，一塊三把上面的四五都拿走……”

嗮？尹倪定睛瞅瞅他，瞬間自己的眉、眼睛、都往中間，半分鐘之，發出不亞于《河東獅吼》的聲：“肖熙——”

“不是我。”被認出來了，也被認錯了。金慎言裹被單，不算冷，可面前握拳的尹倪樣子太恐怖，“你還生氣？對不起。芋頭、蛋、玉米棒，你都拿去吧。”

“我——不——吃——了——”窮要窮得有骨氣，尹倪摔掉裝著芋頭的塑料袋，十指向他眉心，“我討厭你！恨不得揍你！這些年來夢見你，都是惡夢。再也不想見到你，除非你跟我去公安局！”

難以忍的張牙舞爪，金慎言手扣住胳膊，誠心替姐姐道歉：“對不起。”

“放手！咦，你殘廢后，手都變大了？管我什麼事啊！”惡有惡報，時候未到！尹倪甩開他，向后退了一步，警告，“以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看見我，就滾著椅繞道走！我之所以買便宜的玉米、紅薯…反正你不用管，我是為了省錢，等明年忥雙學位的時候，添購些用…哦，你力氣很大！剛才把我的手抓得很疼，我明白了！初中時你說拎不垃圾是假的，害我每次和你值日，都干重活；哦，你經常生病肯定也是裝蒜，因為你一生病，老師就讓和你住一條路上的我送你回家，我笨笨的用自行車推你……”

“對不起。”說的離他很遠，蒜皮的往事，竟然如數家珍。金慎言看著嚎嚎大哭的，進退兩難。

“我恨你！一輩子也不原諒你！”做假惺惺的事，看見就惡心，尹倪往校園跑，超沒形象地詛咒，“你殘廢就是自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好結果！”

姐姐死了，死者為大，即便活著，而上天懲罰，讓殘疾，尹倪如此咒罵…打住！生的世界，男人不懂。什麼“十個男人九個壞”，生才是呢，都是怪！金慎言怒了，替老太收拾攤的作幅度很大，鍋到爐子，“乓”響一聲，爐子撞上小推車，“砰”多一聲……

忙完外面的，回到酒店，到前臺訂回家過年的機票。

“好，我要求航班的時間訂在明天中午左右…哦，你們有團隊出行？我愿意湊到團隊里……”走了！沒有待下來的必要！金慎言在前臺小姐面前就像個花樣男，心中努力制各種緒，見前臺小姐接到團隊那邊打來的電話，揚手打了個悶響的響指，低聲音，不打擾的工作，“我上樓等你電話。”

離開前臺，他不忘用口型說聲“辛苦了”。

進了房間，他不必控制緒，做男人真辛苦，無論多不爽，也得讓大家面子掛得住。

尹倪比較走運，沖進校園，直奔湖邊，撿石頭往湖里扔，發泄不了，搬了塊大磚頭，“咚”的一聲，擾得湖水就像有人跳河一樣靜大。

“誰在那里？”在湖邊打盹的新疆級生聽見了巨大響，真以為有人跳湖了，沖了過來。

“沒事，不爽！”天下間最爛的爛人就是肖熙，做人給人丟臉，尹倪面朝湖水，雙臂展開使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