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豬骨頭的味道。”月石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尾也隨之出現，一直搖個不停，“易升哥哥，是你來早說嘛！我還以為是其他的買家來找我家主人買東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只要是易升哥哥，不管什麼時候來，我都是歡迎之至的。”

“喲，這會子怎麼這麼甜呀？剛才你的語氣可不是這樣的，變化的可真快，你好像是犬科吧？如此像貓科，狡猾善變，你就不覺得丟臉嗎？”俞欽很不高興地說道。由于之前俞欽跟月石有些過節，所以兩人彼此都看不對眼。

“俞欽，你小子是來打架的嗎？只要易升哥哥沒意見，我隨時奉陪的。不過就是小小的人類，弱不拉幾的，若不是看在你是易升哥哥的忠仆上，我早就一口把你吞進我的肚子里了。就你這分量，還不夠我塞牙的。”月石對俞欽的態度也很是不滿。

“好啦好啦，兩個都不要吵架了，趕進去吧。月石，你一會兒帶著俞欽去廚房。小欽，你先去廚房將豬做菜肴，其他的事等用過午飯再說。我再鄭重地提醒你們一句：浪費食是可恥的，特別是我帶來的。”華易升黑著臉對兩個小男孩說道。

兩個小男孩立刻在他面前化敵為友，變現出相互親昵的樣子。雖然他們的骨子里還是敵人，但是在華易升面前，他們不敢有什麼舉。要知道，真惹到華易升生氣的話，那可是要沒命的。在他們的眼里，華易升生氣的模樣可比鬼大王都要兇猛的多。

波斯人躺在榻上，也不起來，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等他坐下之后，波斯人才轉過子，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有氣無力地說道：“華神醫，你今兒怎麼這麼早得閑來我這兒晃？你不是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嗎？昨天幫你做的木偶有沒有派上用場？今天若是還想再要一個的話，那你可要等一會兒了。我現在還沒睡醒，等睡醒了就幫你做。”

“那個，暫時不打的，反正今天也不著急。我買了豬來，中午就在這兒吃了，俞欽和月石已經在廚房里忙活了，你就不要管了，好好休息，我去院子里轉轉。聽說這個院子里有鬼門，不曉得會有怎樣奇異的景象。你不用管我，快去睡你的吧。放心，我不會被帶往那個世界的。因為，他們不敢帶我過去。”華易升著院子里的池塘幽幽地說道。

“你夠了，你打什麼鬼主意，以為我一點都不知道嗎？那可是鬼門，若不是有緣之人，是找不到的。就算你找到鬼門又怎麼樣？進去了，還能全而退嗎？那個世界跟我們這個世界是不一樣的，那里是生者不可進的領域，只有死者才能進。除非你死了，否則你是進不去的。所以，放下你的那份癡心妄想。”波斯人毫沒有讓他去院子的意思。

“若是我執意要去，你想怎麼辦？想要攔住我嗎？此時月石可不在你的邊，你沒有那個本事攔得住我？即使他在你邊，你以為他會聽你的嗎？最近不知為何我的好得很。就算和你打一架，也不見得就是我輸。”華易升活了一下筋骨，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我可沒有你們中原人那麼俗，不就打架，似乎眼里只有暴力才能解決問題。我還是實話告訴你吧，那個鬼門被一個很有修為的道士封印了，一般人是打不開封印的，除非你是那個道士的后人，否則連想都不要想。不過，據我聽說，那個道士死的早，沒來得及留下后人。所以，你還是認為自己有能力打開封印嗎？”波斯人沒有彈，依舊躺在榻上。

“這種事，你要早說才對吧？那就沒希了，不知是哪個好事的道士，沒事封印鬼門作甚？又不礙著他什麼事，好個多管閑事的道士！”華易升紛紛難平地坐了下來。

“我倒是覺得他這事兒做的恰到好，要是被什麼心懷不軌的人知道我這里有鬼門，還不天天跑來擾？我難得清靜，不就又沒有了嗎？”波斯人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接著睡。

華易升也不好繼續打擾他，就隨便在房間里走走，翻翻他散放在地上的作品。這些大概就是波斯小子閑來無聊做的小玩意兒，什麼東西都有，包括和人。只是這些東西，華易升越看越覺得很眼。這個波斯商，不會在他的背后搞什麼小作吧？

這個波斯小子一向以自己的利益為重，從不考慮他人的，就算他在自己背后搞什麼小作，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看樣子，自己還是要小心點他為好。自己也不妨趁此機會，好好看看他到底瞞著他做了多跟他家有關的東西。

華易升知道波斯小子有能將木偶變真正的人，同時也可以將人變木偶的本領。只是他從來都未曾真正見識過，或者說，波斯小子一直以來都瞞著他，不讓他見識。

“易升哥哥，你在干嘛？哦，這些是主人按照自己的記憶做的，像不像？不過這都是些小玩意兒，平時都是我玩的。在主人的那個柜子里，還有更好玩的喲！就連易升哥哥的木偶都有，一模一樣的。”月石突然出現在華易升的背后，嚇了他一跳。

“月石，你剛才說什麼？就連我的木偶都有？你家主人是怎麼想的？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救過他的命呀！他至于這樣對我嗎？”華易升抓住月石的領。

“不就是個木偶而已，你激個什麼勁兒？哦，我明白了，你是擔心那些啊！不用擔心，我做你的木偶純粹只是為了收藏而已。萬一哪一天你不幸離世，你的木偶說不定會讓我大賺一筆。實話告訴你，最近我打算大批量的制作你的木偶。我雖然深居簡出的，但是外面的況還是多有些了解的。你的木偶，將來說不定能賣到上千上萬兩的白銀，不，也有可能是黃金！華神醫，認識你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以后，咱們可要常來常往的。這樣，別人才能清楚咱們之間的關系。昨天的貨錢你想什麼時候給都可以，現在有你這個活招牌，銀子還怕賺不到嗎？”波斯小子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站在華易升的后。

這個波斯小子果然黑心黑肺黑到家了，什麼賺錢的招數他都想得出來。商就是商，跟他一比，華易升不得不自愧不如。只是現在不是嘆這個的時候，他來這里是來跟他做買賣的。差點就將這件事給忘得一干二凈了，還好又想起來了。

“不管你怎麼做，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保證你賣的木偶僅僅是木偶，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售后服務也不行，否則我就向府告你，說你未經許可，私自兜售本人的木偶像，到時候你不但做不了木偶生意，就怕這長安城你也呆不下去了。”華易升威脅他。

“華神醫，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歡在不該較勁的地方較勁，你這麼較勁，有意思嗎？好了，我全部都答應你的要求，絕對不會未經你的許可賣出任何活生生的你的木偶，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做你的木偶，只不過就是想多賺些錢養家糊口而已。你有一必要這麼張兮兮的嗎？說不定，這木偶以后還能救你一命！”波斯小子很是不滿于華易升的態度。

“既然你這樣保證了，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好了。我這次來不是為了蹭飯，主要還是要你幫我在做一個木偶。當然不是做我的木偶，而是一位貌子的木偶。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就直接出來了。”華易升征詢波斯小子的意見。

“聽你這話的意思，怎麼要做木偶的人已經死了嗎？華神醫，您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總是讓我做一些死人的木偶啊，多不吉利呀！我這做得可是活人的買賣，你總是帶些死人的魂魄過來，總歸是不好的吧？”波斯小子對于這件事那是相當的不滿。

“若是你實在不樂意，那我也可以畫出來的。而且，我也沒有總是帶些死人的魂魄來好不好？我今兒也就是第二次來你這兒，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來誣賴我？”華易升只屈。

“長安這家的店你是第二次來沒錯，可是我在其他地方開店的時候，你也沒帶死人的魂魄來顧！別想著怎麼狡辯，明明就是你自己做的事，是男人的話，就要勇敢的承認。”波斯小子一想起過往的事，心里就一陣，很不舒服。

“我承認，以前呢，確實是有過那麼幾次，但我并不知道你不喜歡啊！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應該早說的呀，我的繪畫技還不錯，可以用畫像來代替的。我之所以會那麼做，是因為看著真人來做木偶的話，真度會更高一點嗎？”華易升趕忙去哄他。

波斯小子什麼也不說，也懶得說，不管說什麼，華易升都會找到合適的借口來糊弄的。這次只要他不招來死人的魂魄，他就勉為其難地再讓他賒一次賬。話說，華易升已經欠他不銀子了，再不還錢，他就要把跟他有關的所有木偶都高價賣出去，以此來抵償他的欠款。

波斯人先讓華易升將所要做的木偶的樣子畫了出來，然后他就按照華易升畫的模樣，用了約一刻鐘的時間做出了一個木偶。在此期間，月石給他們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水。華易升的是上等的普洱茶，波斯小子則是下等的凍頂烏龍。波斯小子知道月石一直都很喜歡華易升，也沒有多加責怪他，就算責怪他了又有什麼用，最后遭殃的還不是他自己。

華易升拿起波斯小子做的木偶，仔細看看，覺得不如昨日做的那個細致雅觀：“波斯小子，雖然我是賒賬沒有付現不假，但你也無需將東西做的這麼劣等吧？你就不怕這個木偶被那些想壞了你名聲的人看見了去，到散播流言，砸了你的招牌嗎？”

波斯小子抬了一下頭，面無表地對他說道：“那不是我手藝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畫畫的技不夠好。我可是完完全全按照你給我的畫像來做的，至于為什麼不能讓你滿意，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月石，你去廚房看看俞欽怎麼還沒做好飯。”

“你個大商，這次準備要多銀子？咱丑話可說在前頭，這麼不好的作品，我是不可能給你高價的。頂多十兩銀子，多了沒有。了還是可以考慮的。”華易升覺得湊合著用還是可以的，反正是給裘源用，他應該不會太過于計較這個的吧？

“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反正也沒下多大的功夫，看上去也不是特別雅觀。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上，就便宜你一回，十兩就十兩吧。”波斯人在心里盤算了下，本來這個木偶就是他隨意做的，木料什麼的也是非常普通的，本費大不了也就一兩左右，他始終都是有賺到的。更何況，今天華易升還帶著豬過來了，就當作是順水人好了。

華易升見他如此爽快，心里直犯嘀咕。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這件木偶本就不值那個價，他銀子給多了，這個商若是沒有任何賺頭的話，絕對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他將木偶拿近嗅了嗅，不是什麼上等的好木料，怪不得他會那麼爽快。

俞欽將飯菜端了上來，月石早他一步擺好桌子。于是四人便席地而坐，開始吃起飯來。華易升趁著波斯人在那兒磨嘰，速度地將瘦都夾給了俞欽，說他正在長，應該好好補補。而后又趁波斯人不注意，將多的骨頭都給了月石，因為他是犬科，喜歡吃骨頭。波斯人著所剩無幾的，心里頓覺不爽，這廝是故意整人的吧？

華易升眼疾手快，將所剩無幾的夾到自己的碗里，三下兩下地就把給解決完畢了。波斯人瞪著華易升，責怪他太不給面，一點兒剩的都沒留給他。

“易升哥哥，你們準備在長安待多久啊？為什麼不直接就把藥鋪開到長安來，長安這里有錢人非常多，一定夠你宰的。對了，你們現在住在哪兒？住的舒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隨時歡迎你來這兒居住。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去找你玩啊！易升哥哥，我告訴你，我快發工錢了，你想要什麼禮，我買給你。”月石眨著眼睛，笑嘻嘻地對著華易升說。

波斯人輕咳了一聲，說道：“月石，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你這個月的工錢，早就因為你的好吃懶做再加上之前的誤工而扣了，我沒找你要錢就已經很不錯了，怎麼著，你還準備問我要工錢嗎？你說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生意不好好做，天天就知道出去玩，一點進取心都沒有。我如此明一人，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條笨狗？”

“波斯小子，你話可不能這麼說呀！月石他本來就是犬科，天職就是看家護院，保護宅院的平安。你若是非要扭轉他的天，讓他學做生意，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再說，你這個主人也沒有怎麼好好管理自己的店，又何必要把責任推卸到一個孩子上？你可是個波斯人，于生意，那可是你們西域人生來就備了的。月石可是我國本土的犬類，自然沒有你們那邊的狗狗聰慧伶俐，知道生意之道。俗話說得好，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我朝水土只養育了認真務實的子民，所以在做生意這方面，自是比不過你們西域人了。要不然，這西市怎會如此繁華？”華易升將碗筷放下，用手托著下，歪著腦袋笑著說。

“你華神醫能言善辯，巧舌如簧，我一個外地人本來就在語言上就不及你，更加說不過你。不過，你說我西域人會做生意這一點，我倒是不否認的。當然，這也要承蒙你們這些中土人喜歡奢靡，揮霍無度，對于外來的東西，都抱有一種狂熱的。這才讓我們這群外來的西域人有了謀生的方法，得以在這人生地不的地方吃得開。”波斯人毫不退讓。

“爺，你就貧了，我們一會兒不是還要回王府嗎？李夫人和李公子的事兒還沒理好，你就開始分心了。就不怕皇上找你算總帳啊？我記得有人可是滿口答應了皇上，要幫他將這件事穩妥的理好，絕不給圣上留下任何為難的地方。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靠不住了？”俞欽實在在看著兩人在那兒抖個不休，無聊至極。

“不用著急，剛才有小鬼來報，說是李夫人不知是不是因為李公子的事，收到打擊太大，突然就得了失心瘋。皇帝已經派遣醫前去診治了。這就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定報。所以，你們呀，以后一定不可以做什麼傷天害理，喪天良的事來。生不能安寢度日，死了還要下地獄遭刑罰。而且還是各種各樣的酷刑，那樣子，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華易升咂咂，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俞欽和月石被他說的話嚇得抱一團，渾發抖。倒是波斯人毫不為他的話所，反而是白了他一眼：“你們切莫相信他在哪兒胡說八道，定是他又指使了哪個小鬼，故意去嚇唬人，所以那位倒霉的夫人才會得了失心瘋。要不然，好好的一個人，遭再大的刺激，也不可能說瘋就瘋了。想瘋，豈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若是人人想瘋就可以瘋的話，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了？我記得天朝的國法有云：凡瘋傻之人，是可以免于遭刑罰的制裁的。說不定那位夫人就是因為通曉這條律例，才會裝瘋賣傻，以求保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