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只不過，是真的瘋了。因為二十多年前，自己所做的惡事而發瘋了。知道自己的惡行已經敗，遲早會遭到報應，心承不起，所以才發瘋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這一瘋，就不用再到自裁，可以安穩地度過晚年。皇上也不用再費盡心思去對付，對于他們二人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果。可就算皇帝能原諒，但我卻不能輕易放過。不管怎麼說，都曾經謀害過我的娘親。說不定，娘親之所以會死那麼早，就是拜所賜。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華易升握拳頭，憤憤難平地說道。

波斯人完全不將華易升的話放在心上，反而略帶譏諷地說道：“華神醫，您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每每說出要報復他人的話來，什麼時候兌現過？本就不是那種狠心的人，何必說出那種狠毒的話來？你是個大夫，從小就被教育要有菩薩心腸，多年來養的習慣，那是你說變就能變得了的？若是真的有那麼狠心的話，你也不會來我這兒幫其他人尋木偶了。”

華易升并不是很在乎，反正波斯人本來就說的沒錯，他也不怎麼好意思反駁的。瞧著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去，估計云霄王爺就該到派人找他了，那時候就不太好了。飯食也吃得差不多了，繼續賴在這里，波斯小子也會不高興的，倒不如及早回去，省的兩邊都不安心。

華易升起整了整服，就木偶很慎重地裝進盒子里，抱在懷里。昨天做的那個木偶因為怕被人瞧見，所以他僅僅是揣進懷里，沒有好好包起來。俞欽見他家爺這個樣子就知道是要回去的意思了。主仆二人向波斯商人告辭之后，就離開了。

“子繁，易升哥哥不會有事吧？我瞧見易升哥哥印堂發黑，不出一個月，將有大禍臨頭。我道行淺，看不出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知道他能否躲過這次災禍？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幫幫他呀？不管怎麼說，易升哥哥對我們不但有救命之恩，而且還有再造之恩。他的大恩大德，恐怕也只能借由這次機會來報答了。”月石著自己的尾問波斯人。

“月石，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這才是生存之道。更何況，這次要他命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次他怕是在劫難逃了。不過，他本就是個不該存于世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得以茍活于世。生或死，對于他而言，原本就沒有區別，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波斯人略有所思地說道。

“可是，易升哥哥至始至終都在做善事，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良心的事，他不該有如此大難的。子繁，難道我們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子繁，你想想辦法，救救易升哥哥吧？就當我求你了，還不行嗎？”月石并不死心，依舊不依不饒地問波斯人。

“辦法也并不是一點都沒有，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不過，就目前況來看，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會盡可能多地想辦法，看到時候哪一種最合適。你放心，我不管任由他出事的。”波斯人嘆了口氣，就因為他救過自己一命，他此生都要用來還他的救命之恩。

“子繁，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能臨陣逃。如果你敢臨陣逃的話，就算要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喲！”月石并不是很十分地信任自家主人。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麼不靠譜的一個人呀！太傷自尊了，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今天不營業了。”波斯人裝出一副很痛心的模樣，決意不開店營業了。

月石搖搖頭，他太了解自家的主人了，他只不過懶得開店營業而已，說這麼多的話也只不過過是為了給自己的懶惰找個正當的理由。原本波斯人是打算出門買胡餅的，不想華易升給他帶過來了，也省了他再跑一趟了，這下徹底可以舒服地睡懶覺了。

“易升，你怎麼才回來？你要是再晚一會兒回來，我可就要去大理寺要人了。”云霄王爺站在王府門口四張著，見到華易升回來了，就立即迎了上去。

“云霄，出什麼事兒了嗎？我看你的表很是慌張，有什麼事慢慢說，我會幫你想辦法的，千萬別著急啊！”華易升心知肚明云霄王爺急什麼，但他就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涂。

“不曉得為什麼，姨母回去之后沒多久就發瘋了。李尚書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就跑來找我想法子。畢竟一朝一夕之間，家里的兩個人都出了事，李尚書一時頭腦混，就來找我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天生愚鈍，哪兒有什麼好的辦法。易升，你聰明伶俐的，幫忙想想辦法吧？又或者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親自跑一趟，看看我那可憐的姨母和不的表哥到底是怎麼了？”云霄王爺為了哄華易升去尚書府，故意貶低自己，就是為了抬高他。

“云霄，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雖然我并不喜歡李公子和李夫人，但既然是你的請求，我自然還是要給這個面子的。可是，就怕李夫人不太愿意見到我吧？李公子的話，或許還可以接我為他診治的。早上李夫人從王府離開的時候，就好像很不希再見到我的樣子。若是我還去，怕是會給李夫人病上加病，那樣就不好了。”華易升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說的也是，姨母確實是不太喜歡你。唉，一夜之間，兩天之，在我王府里出去的人，竟有兩人發瘋，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定會有人借此機會妖言眾，恐會對我皇兄不利呀。我這個做弟弟的真是沒用，不但不能為保衛皇兄的大好河山做任何的貢獻，相反的，還要給皇兄添麻煩，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被逐出皇族才對。”云霄王爺在那兒自暴自棄。

“王爺，您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呢？你為了皇上不也是鞍前馬后，馬不停蹄地在忙碌著。再者，李公子和李夫人瘋了，也恰好稱了皇上的心。如此一來，皇上就不用擔心李夫人會對他的江山有什麼威脅了，我朝也可以長治久安，永遠太平下去了。李夫人也不會因為兵敗獄，更不會讓皇上難以決斷。所以，發瘋對于李夫人來說，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至，不用再為了諸多事而憂心，也不會機關算盡只為謀取皇上的江山了。說不定，李夫人的瘋對于全天下而言，本就是功德一件。”華易升一想到李夫人的種種不軌行為，就替天下的蒼生了一把汗。幸好的謀未得逞，要不然老百姓可要遭大殃了。

云霄王爺沒有任何話好說，華易升說得沒錯。李夫人的謀逆之心，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因為有太后撐腰，一般人不敢拿怎麼樣。的兒子因為母親的寵溺，也變得無法無天，本就不把皇室朝廷當回事兒。皇上一直都想將他們法辦，可就是苦于沒有證據，只能忍不發，這回皇上算是稱心如意了，可以好好地睡個安穩覺了。

“其實，姨母也可憐的。并不喜歡姨丈，若不是父皇賜婚，一定會在宮中待到老死，也不愿踏出皇宮一步的。若真是如此，那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煩。這也許就是天意，天意讓威風八面二十余年，現如今盡數收回，所有的就這樣落空了。的人生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心碎了，于是就瘋了。”云霄王爺眺著遠方，幽幽地說道。

華易升實在是不了云霄王爺這種浪漫主義的懷，那麼狠毒的人，沒有落得個家破人亡就已經很不錯，還夢醒了心碎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這樣也好，他也省了費心思去想辦法了。接下來，他就該著手準備讓裘源跟林姑娘見面的諸多事宜了。

華易升向俞欽遞了個眼，俞欽立即會意，笑著對云霄王爺說：“王爺，我家爺今天出去跑了很長時間，著實是累著了。等他緩過來，我再向您通報，如何？”

華易升趁機附和：“云霄，我今日確實跑了很多地方，累個半死。我本是個不喜歡到走懶散異常的人，最近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導致運量加大，吃不消，痛得要死，若不是為了替皇上做事，我才懶得跑東跑西。只是不曾想，云霄你竟也毫不念我在為你皇兄穩固天下，任勞任怨，不辭辛苦的。夜里也不睡不了安穩覺，好藥假扮人勾引李公子，我容易嗎我？即便如此，云霄你還是把我當牲口使，一點同之心都沒有。太令我傷心了！”

云霄王爺一下子囧了起來，華易升說的字字在理，他確實沒有任何理由為難他的。剛才也委實是他太著急了，才會攔住他，想要他先去看一下自己的姨母和表哥，這是他考慮不周，華易升有所抱怨也是應該的。他也清楚自己的皇兄，對于姨母早就有之而后快的心，定會時時刻刻督促華易升早些手，以免后患無窮。說實話，昨天華易升裝來府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還在有人事先通知了他，要不然他也不知該如何理了。

華易升見云霄王爺了下來，當下決定要趁熱打鐵：“云霄，你也不要太過于擔心李夫人和李公子，如今他們瘋了，皇上也就不會過分追究他們以往的過失的。再說，都已經派醫前往診治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土大夫，醫再怎麼高明，也不可能超出人的認知范圍之，如果，醫都醫治不好的話，那我估計也就沒什麼好辦法了。或許我這麼說，你會認為我很鐵石心腸，但是李夫人和李公子如今這樣的下場純屬于是平日作孽太多，如今報應上來了，人力是擋不住的。就算你想逆天而行治好他們又能如何？等待他們的，恐怕也是他們最不想見到的狀況吧？倒不如就這樣渾渾噩噩不知天日，不知愁苦，不曉人理，不追逐名利，不強求富貴，這才是最好的吧？還是說，你比較喜歡看到自己的兇手下狠手誅殺自己的姨母和表弟？！”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我，自然是希皇兄和姨母各自安好的。易升，你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你明知道我膽小，還拿這種事來嚇唬我。”云霄王爺徹底不敢在華易升面前提讓他去為自己姨母看診這件事了。

華易升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才松了口：“云霄呀，不是我說你，李夫人雖說是你的姨母，可終究也是你母后的同父異母妹妹，跟太后本就不算是非常親，又何況嫁作人婦，除了你們之間有表親關系外，其他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沒必要為了事，而做一些令皇上看了不高興的事。不管發生什麼事，皇上都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他是不會害你的。反觀之，你那個姨母會不會將你置之死地而后快，那可就說不準了。因此，你以后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先掂量掂量，對于自己的親人是否有利。若是對你的親人有害，你還去做這件事，到最后到傷害的，只會是你的近親，而不是其他人，你明白嗎？”

云霄王爺聽了華易升的話連連點頭，雖然華易升沒比他大幾歲，可說出來的話就是在理。就算他想不聽，都不行的。如果自己能有華易升一般的聰慧和果決，那他皇兄也就不會限于姨母，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麼多的事。或許，林姑娘也就不會平白無故地就死了的。

華易升拍了拍他的肩，而后徑直進了王府。裘源這會子怕是在他的房間里恭候多時了吧？他本來就是個急子，估計李府發生的變故，他一早就打聽到了。也就是說現在事已經了了，也是時候讓他和林姑娘見上一面了。

果不其然的，裘源在他的房間里坐著喝茶，見他回來了高興地跑了過來。華易升在心里暗笑他的孩子氣，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平靜祥和的神態。他將木偶從盒子中取出來，裘源見了這個木偶，頓覺好生眼，隨即便想了起來。

“這個木偶怎麼跟鈴兒一模一樣，難不你昨天說的讓我和鈴兒見面，見得就是這個？華兄，你可千萬不要忽悠我。”裘源出自己的寶劍，在華易升的面前揮舞了幾下，而后又重新收回到劍鞘之中。

“瞧你這話說的，我華易升雖不敢說是一個響當當的漢子，但也是說話算數的。問題是，你要到林小姐，這件事就不簡單了。所以，我連夜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只要讓林小姐的魂魄附在這個木偶的上面，你就可以到。表面上是木偶不假，可是里確實貨真價實的林小姐。就算你有不滿也得忍忍，否則你就只能見而不能，明白了嗎？”華易升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嚇住的。

裘源無奈只能點頭答應， 華易升將林姑娘的魂魄招來，又送進木偶，一切做完之后，他就退出了房間，臨走之時，也沒忘記替這兩人關上門。

“爺，你覺得你這麼做，值得嗎？你明明曉得招魂什麼的，最耗費自己的氣了，人若是沒有了氣就會死。雖然你這個主人平時也不怎麼中用，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吧？爺，我可還很小的，你可不能拋下我一個人先走了。那樣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的你。”俞欽擔心他家爺的。

“放心吧，你家爺的好著呢！可能是因為近幾日在皇宮和王府居住，所以吸收了不的龍氣兒，所以也不像以往那麼懶惰了，也能像現在這般輕如燕地行走了。你家爺我從未做過任何害人之舉，想必上蒼也不會讓我如此短命的。”華易升了俞欽的頭，安他道。

俞欽可不相信他家爺的話，自古以來都是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的。就是因為他家爺菩薩心腸，總是救苦救難不說，還千方百計地不讓人知道。到頭來，吃苦罪只有他一人，其他人都樂得福去了。有的時候，他真的很為自己爺鳴不平。可他家爺就這麼一人，不求功名利祿，也不愿人回報。他寧愿自己日子過的清苦，也愿意逍逍遙遙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爺，長安的事算是全部都做完了，那我們是不是就該回家了？好久都沒回家了，我想念街坊四鄰的。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也不知有多有疑難雜癥的人上門求救，卻只能壁了。”俞欽想這白花花的銀子全部都沒了的時候，臉上完全是一副惋惜的表。

“小欽呀，你放心，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的疑難雜癥。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愿意下那麼大的本，請我為其看病的。你也犯不著覺得可惜了，皇上不是答應過我們的嗎？等事之后，會給我們大批的賞賜。我想那些賞賜應該足夠我們好幾輩子吃喝不愁的吧？而且還能得到一塊匾額，也好讓我宗耀祖的了。”華易升笑。

俞欽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家爺就是如此想得開，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如果他能好好地考慮一下今后的生活，多心心自己娶妻的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