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一步天堂》第二十七章 包袱

真心里想著胡建禮,雖然不愿意,可是又不能拂逆母親和過世的父親的意愿,只好默不做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默認就等于同意。那你就開始準備婚事吧。”江母認真看著兒。

“哎,那我這就去準備!”

“有句話我本來不想說,但還是說了好。”沉默了片刻,張天強道,“客家人本來不興倒喳門,不過我還是……愿意!”

江母與江云鶴對視了一下,松了一口氣——但此時,江真突然氣憤站起已經飛奔而出。張天強忙起追去。

真,真——”

“啪”

真剛一進閨房,門已經猛地關上,張天強只好站在門外。一會兒窗戶“嘩啦”一聲猛地開了,從里面扔出了那串貝殼首飾,張天強慌忙接住,臉甚是尷尬。

又出來了,古堡又熱鬧起來了,新的一天又來了

李慶全來到敏浩月所住客棧外,手里拿著幾塊新雕刻出來的微型雕版,看了看,臉上出了欣喜的表,然后向客棧里走去。

他很快找到敏皓月,遞給敏浩月那幾塊微型雕版,敏浩月接過,仔細看了看,又驚又喜,贊賞地說:“古堡的雕版印刷果然都是名不虛傳啊!”

“我們古堡雕版印刷的信譽不僅在江南,就算是在全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敏先生,您和我們墨香堂合作,就只管放心。”

“嗯,果然是令人驚奇!我看過南京、漢口的雕版印刷,都沒有如此微的微型雕版,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敏浩月慢慢頷首,很是滿意。

……

李慶全剛回到書坊,張玉浦就找到他。

爺,胡建禮好幾天不見了。這兩天到都找不到。我看不對啊!”張玉浦走近他,低聲道。

“不會吧?他會不會有什麼事呢?”

“我都問過了,沒有知道他的去向。”

李慶全一聽也張了起來,他想了想,立即張玉浦一塊去找李耀本。

這邊廂,李耀本剛從走到一樓大廳,就被李慶全和管家張玉浦攔住了。

李慶全著急趕上:“爹,胡建禮不見了。”

張什麼?怎麼回事?”李耀本正在逗新買的鸚鵡。

“老爺,胡建禮已經好幾天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不對啊。”張玉浦上前道。

李耀本沉思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鳥籠“立即從制版工房的每一個人上查起,我不信沒有任何征兆。”

李慶全和張玉浦轉離去。看著兩人的背影,李耀本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向書坊的庫房而去。

來到庫房之后,李耀本匆匆推門而進,立即走到帳簿柜旁,打開了最底層。不料卻發現那幾塊有燒焦痕跡的微型雕版《繡像桃花扇》了兩塊。

李耀本略一思索,心下一驚,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離開往書坊而去。

——“你天天跟著胡建禮,肯定知道他去了哪里!”

走進雕刻工房的時候,李慶全正在問神不對的丘雅娟。

但丘雅娟只是搖頭,然后繼續做手里的活。

李耀本一揮手,讓張玉浦將丘雅娟帶出來。李慶全要跟著出來,卻被李耀本阻止了:“你在這里安排安排,我來問。”

這時,黃芳進制版工房來,正和丘雅娟等而過。到奇怪。看著他們走遠,黃芳便小聲問李慶全“怎麼了?”

“我正要問你,胡建禮好幾天不見了,你不知道?”

“是好幾天沒看見了,我以為他有什麼事回去了呢。”黃芳看著李慶全表詭異的臉。

“訂單這麼大,胡建禮不在,你怎麼不告訴我?”

“他是你找來的,我怎麼知道他有什麼別的事

說完,黃芳轉出門去了。李慶全在后大聲喊道——

“但工房是你負責的,你怎麼能不知道?”

……

張玉浦和李耀本把丘雅娟帶進了玉扣紙庫房,之后,張玉浦立刻轉把門關上離開。

“雅娟啊,你在墨香堂的時間也很長了,你知道,如果胡建禮找不到,墨香堂和江蘇的敏浩月簽訂的合約就全完了。”李耀本神態令人驚奇的和藹可親。

丘雅娟咬著牙,低著頭就是不吱聲。

“墨香堂現在就看你的了,你說出胡建禮在哪里的話,墨香堂就有救了!我可以獎賞給你一筆錢。”說著,李耀本從袖中取出兩個十兩一錠的金元寶,放在在桌上。丘雅娟仍然低著頭,不吱聲。

李耀本冷冷地盯著丘雅娟看了一會兒。見李耀本的目,丘雅娟不由不寒而栗。

李耀本突然冷冷地開口:“胡建禮到底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整天跟著他,你不知道?”李耀本冷哼。

“我……真的不知道……”丘雅娟退了幾步,小聲說。

李耀本突然拉下臉威脅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再不說,別怪我李耀本翻臉不認人!到時把你送給山里的土匪!哼,他們可是會沒日沒夜糟蹋完子,然后就賣到院!”

丘雅娟一聽這話被嚇住了,臉通紅。

“我……只見過他去找過霧閣……”

李耀本看了看,立刻回到書房,來兒子和管家——一見他背著手走來走去,李慶全、張玉浦進了書房立刻站立不安。

“玉浦,你趕去通知‘瘌痢頭’豬頭,立即帶人去找胡建禮,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聽了李耀本的吩咐,張玉浦立即離去。

“爹,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等他一走,李慶全忙提出自己的想法。

“說吧。”

“爹,我們墨香堂只是做生意,為什麼要和土匪來往呢?這些土匪都是見利忘義之輩啊。”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土匪都是見利忘義之輩?但是你看看,現在微型雕版如果真的出事,我們全家都有危險!胡建禮失蹤就是一個信號!”李耀本看著兒子。

“爹,你說的也太嚴重了吧?”李慶全不相信。

李耀本嘆氣道:“你哪里會知道其中的厲害啊!

“爹……是不是微型雕版涉及江南科考案的事。”

一聽這話,李耀本這才發現這個平時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兒子,竟然沒有什麼能瞞過他,不由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

“嗨……我放在玉扣紙庫房柜子里的幾塊微型雕版了兩塊,我懷疑是胡建禮拿走了。”

“那里平常沒人會進去啊,只有黃芳偶爾會去對玉扣紙的數目……”

“你馬上去問問,看胡建禮是不是去過!”

李慶全點了點頭,立即離去。

……

這天江云鶴到張天強家來找他。

張萬山一家四口正在屋,做豆腐的一些準備工作。看見江云鶴進來,大家連忙施禮讓座。

“老管家,什麼風把你吹來啦?”張萬山遞給他一把椅子。

“哪里哪里,我早就應該來。天富天強兄弟倆這麼長一段時間,幫了霧閣很大的忙,一直說要來當面謝,你看拖到了現在。”

“都是鄉里鄉親的,一點小忙,不值一提。”張萬山謙虛道。

江云鶴拱手正道:“天強紙槽的事那麼多,已經幫了霧閣很大的忙了。今天來還有一件事。”

“有什麼事盡管說。”張家人都看著他。

“我家夫人有意將真許配給天強,江家和張家結親家,你看怎樣?”江云鶴一字一句地說。

“好……當然好啊!”張萬山夫婦一聽,又驚又喜,都欣喜地看著張天強,天富也是有些驚訝。

“不過夫人要我來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希天強贅江家,我家老爺過世后,霧閣還是要有一個主心骨。”

“這……”張萬山有些為難。

“我們已經問過天強,他是同意的。”江云鶴看了看張天強。

“你過來。”張萬山也看了張天強一眼,責備地說,“父母之命,妁之言,婚姻大事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

張天強看見父親的反應,沒敢接口。

“好在天富是長子嘛。如果可以,我看就這麼定下來?”江云鶴打圓場說。

“老頭子,就這樣吧。”張氏也開口了。

張萬山看了看大家,默許了。

……

李慶全和張玉浦正全力尋找胡建禮——一邊,李慶全找到正在制版工房忙碌的黃芳。

“玉扣紙庫房平常除了你還有誰去?”黃芳沒有抬頭,“沒有啊,只有我去。”

“你仔細想想,還有誰去過。”李慶全認真的看著

“怎麼了?”黃芳抬頭問道

“哦,我想了解一下玉扣紙都誰記帳。”

芳低頭沉思著:“前幾天——我很忙,我讓——胡建禮——去過一趟。”

“你讓他做什麼?”

“我讓他替我去取一趟玉扣紙帳簿。”

“是不是放在賬簿柜里?”

芳驚訝的抬頭看他:“是啊。”

李慶全已經匆匆離開。

另一邊,張玉浦剛出門尋找歸來,看見李耀本,連忙上前。

“胡建禮有沒有消息?”

“到找不見,看來真是不太對勁。”張玉浦滿頭大汗。

“我看這一切一定都是張天強那臭小子搞出來的!你去,‘瘌痢頭’給我悄悄的好好找找。”李耀本咬牙道。

張玉浦命而去。李慶全走進來。

“爹,胡建禮果然去過玉扣紙庫房的柜子里取過賬簿。”

“那兩塊掉的微型雕版一定是胡建禮拿走了!一定要找到他!”

……

真左顧右盼,手里提著一竹籃東西,確信沒有人注意自己,然后才以三長兩短的敲門聲,敲開胡建禮藏的房子。

胡建禮把門只打開一條,看見江真,迅速讓進后關上門。江真進門后,放下竹籃,把一些吃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趕先吃點東西。”

胡建禮應了一聲,就低頭狼吞虎咽起來。

“建禮……有些事我想和你說說。”江真小聲說

“什麼事?”胡建禮停下道。

“李耀本三番五次乘人之危來霧閣提親,現在家里要我嫁給張天強……你說我該怎麼辦?外面墨香堂還在到找你,要讓他們發現就麻煩了!”

兩人不由陷了沉思。

“我們……不如先跑出去。”還是江真先提議。

“跑出去?!跑哪里去?”胡建禮有些詫異

“我們可以沿汀江南下坐船出去。”

“然后呢?到哪里?”

“我們可以到廣東汕一帶,雕版書籍都是從那里運到海外的。”

“太遠了吧?”胡建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走,我們索就走遠一些!”

……

江云鶴來到霧閣大廳,將一包銀子遞給江母——“這些都是田產轉賣的銀子。”

江母接過銀子,眼睛有些潤,傷道,“現在霧閣居然要變賣田產了,嗨……”

“夫人,這只是暫時的,霧閣會好起來的。”江云鶴勸

江母繼續慨:“真是上晝仍小旦,下晝擔煤炭啊!”

“還是抓準備給孩子們辦喜事吧。”

“天強贅的話,張家怎麼說?”江母正道。

“同意了。”

“婚嫁的事一應齊全之后,剩下的錢用來發拖欠的工錢吧,芳的那筆錢估計不夠還了。”江母慢慢安排道。

“嗯。”

“那就抓去辦吧。

……

立刻,張家就開始熱火朝天的張羅娶親儀式。張萬山、張氏、老先生等,按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等’古制六禮’進行。張天富則為弟弟跑上跑下,忙的不亦樂乎。

這邊,李家卻炸開了鍋。張玉浦匆匆來到書房,推門而進,嚷道“老爺,江家把真那丫頭嫁給張天強,現在都已經在準備婚嫁了!”

“什麼?”一聽這話,李耀本背著手急切地走來走去,一會兒他吩咐道“你去找莫師爺,按我說的辦!”

張玉浦走上前。李耀本如此這般一番待,張玉浦立即點頭離去。

來到府附近的幕僚居住地,張玉浦在酒樓的雅間里,和一個府師爺模樣的人會見、談。時,他掏出幾錠元寶,給了師爺。

“莫師爺,有勞了。”

“客氣客氣。”師爺回禮道。

“這三個人當中,有一個張天強的,請莫師爺讓下面的人手下留他吃點皮之苦就算了。”張玉浦代說。

“這是為何?”

“這……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們老爺的意思。可能還有用得上張天強的地方吧。”

莫師爺笑道:“你們這位李老爺行事真是令人不著頭腦啊。

“哎喲,莫師爺,您這話是說對了!這麼些年了,我都沒有他的心思。”

莫師爺舉杯:“酒在心頭,事在肚里。來,我們只管辦事。

張玉浦也連忙舉杯:“對對對,我們只管辦事。”

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

霧閣外,喜慶洋洋,映襯著艷天——江云鶴正指揮大家轎封、禮對、準備新郎傘……等等,不一而足。

孩們圍著江真,堂姑嫂們在給裝扮,江真任由大家折騰,似乎心不在焉。黃芳也在其中,不過似乎有心事,若有所失。

張天強在廚房要親自手,但被人攔住:“你是新郎,你歇著!”

眾人道:“就是。哪有新郎新郎親自手的?”

“這個……我給真做一碗漾豆腐。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張天強做好漾豆腐以后,正興高采烈端去給江真,迎面廚嫲跑進來,有些驚慌,“小姐找不到了!”

“你說什麼?”

“大家在小姐房里看見新和頭飾全部扔在床上,到找不到人!”

張天強一驚,’啪’地一聲,手中的漾豆腐打翻在地。

“姑爺!”廚嫲喊道。

張天強稍一楞神,立即跑了出去。

……

原來,江真攜帶包袱悄悄離去,但出門來到一條小巷子后,卻正好被尋找胡建禮的‘瘌痢頭’豬頭看見。他從后面趕上,攔住了江真的去路。

瘌痢頭迷迷地笑:“喲,這不是霧閣的江大小姐嗎?這是要到哪里去啊?”

真厭煩地想要奪路而去,但瘌痢頭立即將他攔住。

“哪里來的!走開!”江真一把推開瘌痢頭要走。

瘌痢頭手攔住:“哈哈,脾氣還不小!”

“滾開!我喊人了!”江真拔就想跑。

瘌痢頭一把拔出匕首,抵住了江真,“給我走!”他一把拖過江真,把推進路邊的一個堆放雜的小屋。

“你喊啊!你盡管喊!”瘌痢頭得意的著,去扯江真的外,江真退后一步,從腦后發髻拔出客家婦特有的防衛銀簪,對著自己的嚨。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瘌痢頭往前近一步,笑著:“你死給我看啊。今天你不乖乖的自己把服給我了,我就在你臉上劃上幾刀!想死?沒那麼容易!”

正在這時,忽然門’砰’地一聲被踢開了。原來是跟蹤“瘌痢頭”而來的敏浩月手下從人燕客。燕客上前一把將嚇傻了的‘瘌痢頭’豬頭打翻在地。豬頭嚇得屁滾尿流,爬起來狂奔而逃。

燕客出來,招手示意,讓手下人跟蹤’瘌痢頭’。

真匆忙整理好裳,趕往后山山道岔口——那里,胡建禮背著一個包袱,站在蔥郁的樹下,正在焦急地眺

兩人匆忙離去,消失在山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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