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握拳，面上有激之：“招了哪些？和我們在基地海邊發現的島國兵是一伙人不？是羅杰泄給他們的嗎？除了羅杰，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背叛了……？”

一連聲問了好幾個問題，死神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略了最后一個問題，只是點頭說了一個字：“嗯。”

既是回答所有的問題，同時，也是在告訴，確實還有其他人叛國了。

但至于那個人是誰……死神卻不愿多說。

小倩顯然也沒多想，或者說，是不愿意去想。

只是一瞬間安靜下來，向遠方的大海，道：“死神，我們明天就回去吧。我希能盡快查出，還那幾個枉死的孩子一個公道。”

“唔？什麼孩子？”死神沒反應過來。

“那天我親眼看著那幾個孩子在我面前死去……如果真的是死在和敵人的戰爭上，我無話可說。可是，他們是因為我們部有人的出賣，是因為這樣才會有這場戰斗的啊……”

小倩的眼里噙著淚花。

死神久久沒有開口。

海鷗從天空飛過，悅耳的聲劃破了沉默。

“對不起……”死神忽然沉悶地開口了。

“嗯？對不起我？這話從何說起——”小倩抬起頭疑著他。

一陣海風吹來，吹了額前的長發，遮住了眼睛。

死神極其自然地出手，替拂去耳邊的長發，認真道：“不該讓毫無經驗的你沖鋒殺敵，以致于落陷阱，差點亡命，是我疏忽。”

小倩低頭不語，心口那種猛烈跳的覺又來了。

他著的眼神，他輕輕為拂去額邊劉海的樣子，簡直是太……了。

得不像話，得不像他，得難以承，腔某仿佛被羽劃過，又輕又，撥得蠢蠢。

強下心里這種怪異的，小倩倉惶起：“我去看看郝帥的湯煲好了沒有。”

死神凝視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困：是自己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小丫頭不高興了嗎？

廚房里，郝帥正忙碌著，見到小倩，不由高聲道：“嫂子，這里不用你，你一邊兒玩去吧——咦，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外面很熱嗎？”

小倩瞪了他一眼，一剁足轉又離開了。

郝帥目瞪口呆，難道嫂子的傷口好得這麼利索，都可以跑步了？

次日，飛機來接他們回基地。

小倩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過飛機舷窗，看到窗外云海波瀾壯闊，萬丈紅日染得云彩瑰麗人，得這樣驚心魄，只有在高才能看得見。

所以，從未后悔過能夠為一名特種兵軍人，雖然要經許多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卻也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愉悅。

不過，如果能夠重來的話——如果可以在十八歲重新選擇一次，自己還會選擇執意走上這條路嗎？

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如果當初沒有從軍伍，那麼自己就會考上大學，然后也許在大學里會遇到喜歡的男孩，談個，也許畢業之后會分手。

再接著就是工作，然后和大多數人一樣，為了買房子，結婚，生娃，上戶口上兒園種種繁瑣的事苦惱著。

雖然不說很好，可也是另外一種平淡的生活吧，不能說不好奇，只是現在的，完全想象不出來，如果有那樣的一個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

旁忽然坐了一個人，小倩看了一眼來人，倒也沒有太驚訝。

“你相信世界上有另一個你嗎？”

死神剛一坐下，就聽見小倩沒頭沒腦地問這樣一句話，他有些懵了：“什麼？”

“沒什麼。”小倩搖搖頭。

“你是說如果還有另外一個平行空間，在那個世界里，有另外一個你？”

死神不不慢地追問，小倩轉過頭凝視著他，這人，怎麼好像肚子里的蛔蟲，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死神溫和一笑：“是啊，我也經常會想這個問題。假如有那樣的平行世界，假如還有另外一個我，我最希的就是他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做一個平凡的年。”

“聽起來，你的家庭很不普通？”

死神笑了笑，并不愿意多談。

小倩也不追問，只是轉過頭去，凝視著窗外變幻莫測的云彩。

死神取下飛機背板上的平板，打開音樂播放，然后上耳機，一頭塞進自己耳朵里，將另外一頭非常自然地塞進小倩耳朵里。

Rod Stewart經典的那首《sailing》傳耳朵里，小倩跟著音樂輕輕地哼唱起來。

死神側目，注視著旁的人，閉著眼睛，機艙外的線過舷窗，映照在額頭上，潔飽滿的額頭有一種獨有的彩。

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是恬淡的笑意，像一陣溫的風，也像春天里溫潤的細雨，無聲地滋潤著萬。

一曲終了，小倩在屏幕上點了一下播放的循環播放。

死神笑了：“你也喜歡這首歌？”

小倩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真好。

死神角漾出的笑意也越發溫了，這世上有著另外一個人，會思考自己也曾經追尋過的問題，會說出自己曾經說出的話，還和自己喜歡聽同樣的音樂。

人類大概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生，雖然孤獨，可是尋找同類項是本能，在漫長的孤獨的人生里，遇到有那麼一個人，你突然就覺得你的心和的心隔得很近，很近。

在那個人出現之前，你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好的。

那個人出現之后，在某一個剎那，你突然覺得，自己此前的人生竟仿佛是虛度了。

就好像這麼多年的固守心，只是為了等到這個人的出現。

當出現之后，對好，呵護，寵，要守護幸福的信心如此堅定，一切都順理章。

下了飛機，刺刀早已經派了基地的車接他們，一直到車子開到基地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死神的手里抱著ipad，兩人一直在聽這首歌。

到了基地，死神派郝帥先送小倩回去休息，小倩卻執意要跟著他，一起去找刺刀聽取事件最新的進展。

死神知道，那幾個死去的兵是小倩心里的影，不讓旁聽，心里一定不舒服，也就顧不上這種軍事機，其實是沒有資格旁聽的。

刺刀很驚訝，死神這樣違規，說起來質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只要部沒人捅出去，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可往大了說，如果有心人故意陷害死神，那麼這種在組織部絕對不被允許的事，一旦傳開來，不但小倩自己岌岌可危，死神的命運和前途也將會面臨不可預知的兇險。

但是他了解死神，既然死神默認了這件事，那麼他也不會多提。

“三浦三郎今天早上已經被送往軍事法庭了，決他之后，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什麼？就這麼算了？”小倩覺得這起碼也要讓國際軍事法庭來裁決。

“高層不想因為這件事引起兩國的紛爭，很正常的。雖然我國目前和島國表面上看是和平相，但實際上風起云涌，島國在我們這邊有，有行，我們在他們那邊一樣也有，目前還不到把這件事公開來說的時候。”死神冷靜沉著的說。

小倩想了想，也是，兩國之間的紛爭從古至今沒斷過，當然不會天真以為，我國會對島國心慈手。

只是想到就這麼便宜了三浦三郎，還是恨得牙。

死神拍了拍肩膀，“這筆帳我們先記下來，放心，有的是機會給島國人上一課。”

小倩沉默不語。

“另外，從三浦三郎上，我們搜集到了一個視頻資料，組織上認為可能有所作用，是關于老K的……”

小倩的雙眼猛地一亮，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刺刀看了一眼死神，似乎是在征詢死神的意見，死神點點頭。

刺刀這才按下右手腕表上的一個鍵，在他們面前，憑空出現一道淡藍的電子墻壁，上面有影像播放出來。

“這就是三年前，軍區派去非洲A國的那支維和部隊，一共三十個人，代號‘東方戰狼’最后，二十八人死在戰場上，一人被俘，只有一人生還。”

刺刀看了小倩一眼。

生還的那個人，自然就是小倩，這是小倩曾經參與過的那支戰隊，看到悉的畫面，小倩早已淚染睫。

死神搬來一把椅子，小倩像渾力氣被走似的坐下。

之前就聽死神說，老K被俘了，可是一直半信半疑，之所以來部隊，是尚存一殘念。

而這次從資料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仿佛能夠到接下來要看到的是什麼，小倩的不自地抖起來。

畫面上，是激烈的戰斗，子彈橫飛，模糊，不斷有人死去。

“這就是老K，他也是這支‘東方戰狼’的隊長，代號老K，孤兒出，剛才這段畫面，是他被俘前，手表上傳來的最后畫面。”刺刀解釋著。

小倩站直了，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走著。

瑤瑤出手去，仿佛要握住虛擬畫面上那英氣人的男子。

男子穿著戰地迷彩服，魁梧的形，如雕刻的五，以及冷漠的眼神，都是小倩所知的老K。

“凱……阿凱……”小倩竭力克制著，然而，還是忍不住低聲泣起來。

這是三年以來，第一次見到他的畫面，盡管只是虛擬的錄像。

然而比夢中的老K要清晰的多，也要真實得多。

死神在看到畫面上老K的瞬間，收斂了一直漫不經心的表，陡然站直了。

他從來都是玩世不恭的，可是現在站在小倩旁，聽著那個人喃喃念著老K的名字，心里莫名有了一不一樣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