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我下班路上遇到你同事了。”剛一回家，還沒等關上門，雯雯就面凝重，一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苦笑一聲，果然紙包不住火，還是被知道了。

“沒錯，我辭職了。”我坐到雯雯側，一把攬住的纖腰蹭了蹭，“別擔心，我找了個更好的活兒，月薪一萬。”

“一萬？”雯雯驚呼一聲，轉過頭來滿臉驚喜地看著我，“宇，太好了，什麼工作啊？累不累？”

“不累，也就晚上工作三個小時，白天的時間可以自由安排。”雯雯狐疑起來，“宇，你不會進了什麼傳銷組織吧？”

“不是，紋店學徒。”

這句話一說完，房間陷了長久的寂靜，雯雯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許久許久，方才抬起頭來，都在抖，“為什麼？”

沙啞的聲音從雯雯干涸的嚨里傳出，不傻，前些天我方從那知道了紋店，現在這麼突然辭職，其中的關系應該猜到了。

“我喜歡那些紋的，”我打了個哈哈，撓撓頭轉移話題道：“對了，今天吃什麼？”

夜，雯雯或許是心力瘁，早早地睡了，我卻輾轉反側，如何也不能進夢境。

那個紋店到底有什麼？孫師傅又是什麼人？我回想起土博路，那里簡直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口。

沒過一會兒，我正要睡去，咯噔一聲，雯雯從床上起，我嘆了口氣，得，又來了。

瞪著兩個目灼灼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我，忽然咯咯一笑，“你看起來很好吃。”

昏暗的線映照著雯雯那張姣好的面容，偏生披頭散發，更顯得鬼氣森森，激得我胳膊上起了一層皮疙瘩。

不對啊，照孫師傅說的話，雯雯的狀況應該有所好轉啊。

還沒等我想明白，雯雯竟然直接撲了過來，僵的作本不似人類，倒像是野怪一般。

嗤啦一聲，我的睡被雯雯撕了個支離破碎，然而接著，雯雯忽地停住了，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東西一般，渾打起哆嗦。

順著雯雯的視線看去，我心頭一驚，那正是孫師傅給我紋的骸骨兇。

灼熱的覺從手臂上傳來，一直蔓延到全各。

雯雯再次睡去了，翻的時候，我看到背上紋的似乎淺淡了幾分。疲倦之下，我也沒多想，便沉沉睡去了。

而后的日子里，雯雯夢游的況也是不時出現，然而每次我一出紋，的紋都會變淡許多。

這個紋到底是什麼？我抬起手臂，凝視著那張令人骨悚然的面孔。

“小子，別看了！”一聲厲喝把我拉回現實，我轉頭看去，孫師傅那張形如枯槁的臉龐正冷冷地看著我。

來客人了。

店門口站著一個四下里張的年輕人，他雖然看起來焦急迫切，可是氣不錯，這意味著他并非紋店的老客戶，而是個雛兒。

“老板在嗎？”年輕人許是被店里的景嚇到了，著頭皮走上前。

“這兒呢，”孫師傅抬了抬眼皮，“你想紋什麼？”

年輕人上下打量了孫師傅幾眼，懷疑地道：“就是你？我聽說你們這里紋個就可以實現人的愿，是不是真的？”

輕佻的語氣，不屑的姿態，我癟了癟，暗笑道，你這樣不被孫師傅罵才怪呢。

“笑什麼笑？”沒想，挨罵的不是那個年輕人，而是我，孫師傅沒好氣地破口大罵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吧？這次你來紋。”

天降無妄之災，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轉頭對年輕人道：“沒錯，你想要實現什麼愿？”

年輕人被孫師傅方才的發火嚇了一跳，此刻也收斂了許多，道：“我想殺個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孫師傅，卻發現他面無表，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似的。

也是，能讓雯雯步步青云，讓之前那個老頭兒有大把的錢，殺個人也并不是什麼難事。

我深呼一口氣，掛上笑容：“好，請稍等。”

乖乖地湊到孫師傅一側，我服道：“老板，你讓我紋，我也不知道紋什麼啊。”

孫師傅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起都到墻邊，鉤下一張皮道：“金主殺伐，給他紋這個，紋手腕上就。”

皮上是把小金劍，初看倒是比我之前看的紋正常許多，可是細細看去，我頭皮發麻起來。

肅殺之氣裹挾著氣鋪面而來，我仿佛置于一片殺陣之中，四面八方全是死路。

我咽了一口口水，托著人皮走過去，這錢也拿了，好也收到了，不干活實在說不過去。

打麻藥的時候年輕人輕蔑一笑，擺擺手道：“不用了，小爺我不怕疼。”

我撓撓頭，還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這里的紋不同于外面，結果孫師傅聽到了，冷笑一聲：“不打就不打，省錢了。”

握上針，右手傳來一種似曾相識的悉，飛快地落下一條條痕跡。

“啊！”

驟然間，一聲宛若殺豬般的嚎響起，年輕人滿頭大汗，扯著嚨罵道：“你到底會不會紋啊？疼死了！”

他的已經被固定住，完全彈不得，我的右手此刻紋的起勁，無可奈何，我只能當做什麼也沒聽見。

劍柄型，我眼前忽地閃過一道寒，定睛看去，一柄長劍不偏不倚地向我刺來，氣勢洶洶。

“快紋，磨磨蹭蹭干什麼？”啪的一下，孫師傅的掌又落在我頭上，這麼一下，那柄劍倒是頃刻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三下五除二，我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擱了，沒過幾分鐘，一柄金劍就出現在年輕人的手腕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針尖落下最后一筆的時候，我耳畔響起了刺耳的笑聲，像是用指甲劃黑板般似的，尖銳而讓人背后發冷。

我的工作完了，就老老實實站到一邊，孫師傅和年輕人說著什麼，似是囑咐金劍紋的代價。

可是，我又看向手臂，骸骨兇紋的代價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