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后退了退，腦海中回想起孫師傅說的話來。

這紋，雖然需要代價，可是也是約莫等價的，眼前這個人之所以變這個鬼樣子，一定是利用紋做了愿之外的事。

“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年輕。”他再度跪下來，扯到了上的傷口，和著膿水流淌下來，看起來異常駭人。

那一道道傷口，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把他生生割裂開來。

我嘆了口氣，“你這是自找的。”

這小子，想必在殺了當初想殺的人后，又造了不殺孽，紋可不是吃虧的主兒，那是要用命來還的。

年輕人噌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領子，惡狠狠地道：“你救不救？你信不信我燒了你這的店？老子殺的人比你活的歲數都大，也不差你一個！”

說著，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刀來，刀刃鋒利閃著寒，可纏在刀柄上的布條卻沾滿黑紅的污漬。

金重殺，當初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滿戾氣，現在卻是更甚，他已經完全被戾氣支配了。

“孫師傅應該和你說了吧？金重殺，能幫你實現殺人的愿，但是這愿一旦放大，你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這個金劍紋就會吞噬你的生命力，有所求就得有所付出。你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擔著。”

不知為何，我明明心里并不認同孫師傅的觀念，更對紋的法則到恐懼不安，然而此刻，我卻不自對他說了和孫師傅如出一轍的話。

年輕人聽我這麼說，一下子癱倒在地，臉上浮現絕的表，喃喃道：“怎麼會？”

撲通，撲通，撲通。

連綿不斷的詭異聲音響徹整個土博路，不知道的人聽了，倒有可能以為是僵尸活。

年輕人見恐嚇我不，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磕著頭，我被吵得頭都大了，無可奈何地擺擺手，煩躁地道：“行了，我救你，不過你得做個心理準備，即便是我救你，頂多只能讓你的生命延長一點兒。”

我可沒那個能耐給他打包票，他的狀況和張瀾也差不了多，當初就連孫師傅都只能讓張瀾多活一周，更別提我這個對紋一知半解的愣頭青。

他一聽，又磕了幾個頭，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道：“行行行，一點兒也行。”

我走到一旁拿起紋針，看著手臂上的骸骨兇，這家伙，會給他紋個什麼？

針尖方一落在年輕人上，頓時活起來，骸骨兇傳來灼熱的覺，不到片刻，一個小蝙蝠的廓就出現在了他上。

是了，火克金，想要克制他上的殺伐之氣，用主火的蝙蝠再適合不過了。

一針又一針，這次年輕人竟然沒有像上次一樣不停哀嚎，我腦袋一轉明白過來，應該是那些傷口已經讓他很疼了，所以現在不管是什麼樣的疼痛，他都麻木沒有知覺。

最后一針落下，我長舒一口氣，還沒緩過來，猛然間，我目直了起來。

了，那個蝙蝠了。

它像是活了一樣，啜飲著年輕人上的鮮，無論是新鮮的紅，還是摻著膿水的黑痂，它都照單全收。

年輕人閉上雙眼，臉上出舒泰的表，似是好不。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他那些傷口上沒了，出白生生的芽，看起來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我放下針，疑地看著年輕人，這就好了？

突然，一聲滿載著肅殺之氣的嗡鳴聲響起，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接著，從那只蝙蝠上傳來凄厲的哀啼，像是夜哭的小孩，又像是幽怨的人。

我眼前恍惚起來，約看到一個全被黑霧籠罩的人，出白得駭人的手，上面染著鮮紅的指甲。

凄然地一笑，抬起頭來，卻出一張腐爛的臉龐。鮮從的五孔七竅四溢出來，一直向我這蔓延。

我連忙扇了自己一耳，這才從幻覺中走出來，得，孫師傅不在沒人打我，我竟然自個兒打自個兒。

那玩意兒竟然這麼強？

視線落在年輕人的皮上，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方才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

蝙蝠紋沒能敵得過那柄金劍。

就在我方才愣神的工夫，那柄金劍竟順著他的皮緩緩地游走著，更加詭異的是，明明發生了如此可怕的事，那個年輕人還是閉著雙眼，一副的姿態，仿佛金劍不是在割他的皮，而是給他按一般。

他不覺得疼嗎？

是看著，我都覺得頭皮發麻，上的皮作痛。這樣下去，他還是人嗎？簡直就是行尸走。

還沒等我吐槽完，那柄金劍已經把他的皮割了下來，我走過去撿起來，上面赫然就是我紋的小蝙蝠。

許是到了我的影子，年輕人睜開雙眼，滿臉笑意，連連謝道：“謝謝小哥，謝謝你。”

說完，他就裹上黑袍，頭也不回地走出紋店。

門外的土博路依舊一片漆黑，看不清他去往哪個方向，不過，不管是哪個方向，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會死掉，而且是很快就會死掉。

我不知道金劍使了什麼花招，讓年輕人不到疼痛，但是那是金劍自己和他的易，兩廂愿，我不得手。

我把小蝙蝠的紋重新掛到了墻上，人各有天命，我自己都自顧不暇呢，哪有閑工夫替他擔心。

何況，紋在滿足自的前提下，會有限地索取需求，只有在膨脹的況下，紋才會索取更多。

他手里結果了大把的人命，造了殺孽，自然要用自己的命來償還，再公平不過了。

這就是紋。

我著空的紋店，今天也是一樣，毫看不見孫師傅的影，墻壁上一張張人皮滿載著邪惡和。

卡啦一聲落了鎖，按照孫師傅說的話，今天我破了戒，不能再開門了，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