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紋》第十二章:兩個紋
紋店黯淡的線下,我一言不發地看著池許的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拒絕,心中反而升騰起一種久違的興。在鬼使神差之下,我讓那個男人進了門。
他說他池許。
我讓雯雯先回去了,為免讓再想起當初不好的記憶,這種事我不能讓摻和進來。
寂靜得一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的房間里,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池許有兩個紋。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活人上有兩個紋,池許除了面貌冷,大還算得上是正常人,更何況,是從上次他來到現在,都已經好些日子了。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不過,現在我沒工夫驚訝,因為如果不盡快行,這個唯一能與兩個紋共存的人很快就要在世界上消失了。
我細細看去,不自皺起了眉頭,那兩紋分別在他的左肩和口。左肩上的紋倒還好說,是塊看起來樸實無華的石頭,也并未擴展許多。
可另一卻不容小覷,那是條散發著冷氣息的毒蛇。
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毒蛇所的位置是池許的口,它儼然已經占據了池許的大半口,蜿蜒的蛇尾向著他的心臟刺進。
蛇,屬水,石巖屬土,左肩上的石頭應該是用來克制毒蛇的,不過顯然它沒有起到預想中的作用,要不了多久,平衡就會被打破,毒蛇會蓋過石頭。
這該如何是好?我一時手足無措,猛然間,我忽地想起來,孫師傅走之前在紋店留了些資料。
我心下一喜,當時確定孫師傅不見了,我便把那份資料帶了過來,或許上面會有解決辦法。
“你先稍等片刻。”我匆忙說完,便獨自走向間。池許的眼眸中影閃爍,似是在想著什麼。
原來應該這麼做?放下資料,我再次被紋的詭異奇妙震懾住了。
“好了,我們開始吧,先打麻藥。”走到外面,我訕訕地對池許說道。
我這個半吊子,都快開始手了才臨陣磨槍,對池許來說實在是有些不負責。
當然,池許倒是沒有毫不快,想來他也是走投無路才找到我這,他搖搖頭,“不用了,直接手吧。”
我苦笑一聲,怎麼讓我遇到的顧客都不打麻藥?然而我轉念一想,池許和當初那個年輕人倒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上已經有兩紋了,或許已經習慣了紋時的疼痛。
既然顧客都這麼說了,我何苦自找麻煩,直接拿起一把小刀,在骸骨紋的驅使下,快速進了狀態。
土溫厚,所以暫時不需要考慮那個石頭紋的問題,當務之急是解決那條毒蛇。
刀刃落在池許的口,他面上卻沒有出一丁點兒異樣的表。我心下忽地升騰起一個念頭——是這把刀更冷,還是池許的皮更冷?
“開始了!”驀地,我面肅穆起來,沉聲說著。
池許淡淡點頭,眉宇之中也多了幾分凝重。
刀刃沿著他的皮緩緩切下,劃出一條細長的痕。
我全都繃起來,額頭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很快,整塊被蛇紋覆蓋的皮已經被我描好了邊,剩下要做的就是把這塊皮給剜下來。
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接下來才是正題。
飛快地把刀進去,尚未來得及拔出來,一冷的氣息猛地向我指尖襲來。
接著,那涼意瞬間蔓延至我的整個。
無盡的黑暗,眼前的所有畫面在一剎那消失,我仿佛置于暗無天日的冰窖之中,后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幾乎只剩出氣沒有進氣,自腰部向下的部分像是沒了知覺似的,挪不了半分。
滴答滴答。
像是有什麼從天花板上流淌下來,我疑地轉過頭,一道黑影猛地從上方襲來。
冰涼的冷風直面門,我心下駭然,嚇得直接閉上了雙眼,匆忙之下出手臂格擋。
我的小命不會就這麼沒了吧?不行,老子還沒和雯雯結婚,還沒給老王家留個種,還沒福呢。
電火石之間,我心里閃過千般念頭,后悔和憾宛若水一般洶涌而來。
然而,伴隨著滋啦一聲,出乎我的意料,那條黑影并未落在我的胳膊上。
詫異地睜開了雙眼,我深呼一口氣,好歹讓心跳慢了幾分,了頭上的冷汗,低頭看去,池許仍是雙眼閉。
果不其然,只要是做這種事,紋里的那玩意兒肯定就會暴走。
下次絕對不干了,我沒好氣地暗暗發誓。
不過,它最后怎麼又銷聲匿跡了?我心念一,看向手臂,骸骨兇老老實實地棲居在我的皮上。
接下來卻是容易多了,蛇紋反擊未遂,現在變得萎靡起來,沒過片刻,我就把池許口的整塊皮剜了下來。
將鮮淋漓的人皮放在一旁的托盤里,我拍了拍池許,緩聲道:“蛇給你剜掉了,先歇會兒吧。”
雯雯不在,我們兩個大男人倒是自由許多,一人點了一支煙,在店里吞云吐霧起來。
“你這個手藝是跟誰學的?”雖說掉了塊,可池許的狀態卻明顯比之前更好些,整個人的氣質也沒那麼冷了,他吐了個煙圈,轉頭看向我。
我沒說話,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紋這玩意兒實在是太詭異了,何況現在孫師傅已經走了,我就算告訴他也沒什麼意義。
過了好一會兒,一支煙都快燃盡了,我才不耐地懶懶道:“你問這個干什麼?你也想學?跟我學吧,十萬塊錢,包教不包會。”
這次卻是池許不說話了,他知道我是在開玩笑,了鼻子,干笑一聲,聲音卻有幾分奇怪。
我疑地轉過頭去,這一看,我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愣住了。
溫厚?溫厚你爺爺個兒。
“怎麼了?”池許注意到的我的眼神,瞳孔一,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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