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沒事。”匆忙之下，我幾乎是失魂落魄地拍完了剩下的婚紗照，接著落荒而逃，回到了家里。

不安的覺越來越強，我不敢多想。

“這個也要通知？”我訝異地看著雯雯，通知的這個人我本不認識。

雯雯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當然了，是我的閨。”

我一時無語，閨的范圍到底有多寬，我無從得知。

最近，我們倆一閑下來就通知朋友，除了電話通知，也發了請帖，至于婚禮的其他事宜，我們倆也在辦當中。

“真是沒有想到，結婚竟然這麼麻煩。”雯雯了個懶腰，頗為疲憊地說道，不過接著，臉上出一抹壞笑，扭頭看我，“宇，你說我們會不會收到很多禮金？”

我撇了撇，“不知道，饒了我吧，咱這回收了禮金，下回就得加倍換回去。”

世道就是這樣，就連人，也如紋一般，有著后續無休止的代價。

“要是多結幾次婚就好了。”雯雯這麼一說，我立刻不樂意了，出手就搔起的來，“你想和誰結婚啊。”房間里響起了雯雯的笑聲，久久沒有停歇。

很快，距離結婚典禮的日子只有半個月了，我心中那份不安不止沒有消退，反倒是愈演愈烈起來。

我克制著心的惶恐，努力讓自己的一切行為與往常無異。

這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關了門，準備和雯雯回家。

突然，毫無預兆的，我眼前一黑，只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耳畔那道刺耳的笑聲連綿不絕。

咯咯咯。

又是那道笑聲，黑暗的影中，我努力想要掙，可全像是灌了鉛一般，挪不得半分。

驟然間一團模糊的黑影沖過來，它散發著怨毒而又冷的氣息，我本無法躲開。

黑影幾個縱躍就到了我的眼前，我心里咯噔一下，覺下一秒就會被它撕裂開來，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要，倉皇之下，我驚恐地大著，雙手無意識地推擋。

可接著，我卻睜開了雙眼。

目是雯雯那張擔憂的面孔，拿出手帕，了我額頭上的細汗，嘆了一口氣。

我轉頭看向窗外，蟲鳴鳥，清晨和煦的日如流水一般傾灑下來，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宇，你最近實在是太勞累了，”雯雯憂心忡忡地說著，“你昨天晚上忽然暈倒了，嚇了我一大跳，不過醫生也說了，你沒事，可能就是勞累過度，多休息就好了。”

邊說著，雯雯邊給我削了一個蘋果，遞到我邊。

既然沒事，我當天就出院了，醫院里開銷不，與其在這里花費，我倒不如省點錢用在婚禮上。

回去的時候，雯雯一路上都攙扶著我，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簡直是生怕我摔了了。我雖然上說著不要，心里卻倍開心。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今天紋店是不能營業了，我和雯雯先是到了紋店，在門上了張“老板有事，暫停營業”的告示紙，這才回家。

“其實啊，我也不希店里人這麼多，”雯雯在廚房里煮著湯，遠遠地說著，“客人一些，咱倆清閑一些，只要賺的錢夠花，我就很滿足了。”

我沒說話，心里卻有些詫異，當初這小妞可是自個兒去找孫師傅紋了紋，就是為求升職加薪，現在怎麼反倒這麼說？

然而很快，我轉念一想明白過來，當初求升職加薪，是用自己作為代價的，可是現在出事的是我，就不愿意了。

我一陣唏噓，那時候我不也是見雯雯不正常，才狠了狠心去找孫師傅的？

有的時候，人們付出代價，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人、親，抑或者像那天那個男人一樣，為了公司之類的。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只要是活在這個世上一天，就有羈絆，接著隨之而來的，就是難以割舍的需求和。

雯雯見我不說話，只當我還是不舒服，便安靜地煮好了湯，給我端過來。

休息了一天——不過說實話，昨晚已經睡了那麼久，我還真沒覺得累，除了心緒不寧之外，我覺自己甚至堪稱狀態絕佳，到了晚上，我更是十分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

然而，不管我怎麼拒絕，雯雯還是堅持讓我睡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躺在床上，沒一會兒，我還真就逐漸閉上了眼睛。

這是什麼地方？

無盡的黑暗，周遭而冷，像是廢棄已久的地下室。

伴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我到脖頸后面涼涼的，仿佛有什麼東西滴了下來。

我出手向后一抹，想要拿到前看看，鼻間卻搶先傳來一腥臭的氣息。

。

腐爛的腥味。

我眼皮一跳，猛地，那道悉的黑影飛速向我襲來。約約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個人的廓。

只不過不是完整的。

骨碌一下，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向一旁閃避開來，然而接著，我又睜開了雙眼。

又是噩夢。

我揩了一把頭上的汗，想看看雯雯是不是被我吵醒了。可是我一轉過去，映眼簾的卻是一張驚恐的臉。

雯雯長得大大的，一雙目因為恐懼和不安而放大了幾分，看起來分外駭人。

這種表我見過——當初雯雯出事的時候，鏡子里的我天都是這個表。

“宇，你又夢游了。”雯雯見我黯然，連忙收起了那副面孔，小聲地說道。

我鼻子里重重出了一氣，定定地凝視著雯雯發問：“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從我的嚨里傳出來的聲音卻格外的沙啞干。

雯雯的眼神閃避開來，佯裝無事地打著哈哈：“沒有什麼奇怪的事，你就說你要上廁所，還說要喝水，折騰了我一會兒而已。”

事實絕非如此，我不是傻子，雯雯那點善意的小伎倆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然而我還是一句話沒說，只道：“那就好，你快睡吧，我出去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