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則是要將這盆臟水潑在婧貴人頭上。

“這事才發生，錦妃姐姐便有了如此判斷，姐姐對別宮的事，倒是上心的啊。”婧貴人淡淡的回道。

錦妃冷哼一聲，轉而一臉委屈地看向陳慕:“陛下——您看婧貴人這是說得什麼話，臣妾也是為陛下著想啊……”

陳慕勾了勾角，并不理會錦妃，而是一手支著額角，好整以暇的著宋念溫:“貴妃怎麼看？”

宋念溫低回話道:“臣妾以為……”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聽婧貴人猛然跪地，道“還請陛下，貴妃娘娘徹查此事，還我沉香閣一個公道。”

宋念溫疑的回過頭，這婧貴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蠻不在乎的是，如今嚴詞請求徹查的也是，究竟是何意……

一貫和稀泥的惠妃見此景，連忙道:“婧貴人莫急，想必陛下與貴妃娘娘一定會將此事徹查清楚的。”

“徹查清楚?只怕這件事若由溫貴妃娘娘查辦，便再無水落石出的那天來吧。”蘭妃拖著慵懶的腔調諷刺道。

很明顯，這話中意有所指，一時間，眾嬪妃皆是噤若寒蟬。

錦妃眼珠一轉，接話道:“可不是，臣妾可是聽聞，這阿莉從前與貴妃娘娘邊的惠菱關系要好，可不知怎麼的，兩人后來竟吵了起來，還險些大打出手呢，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怕不是……”

眸朝惠菱的方向一瞥，沒有再說下去。

惠菱聽罷，頓時紅了雙眼，似是想要爭辯什麼，卻被宋念溫一個眼神止了回去。

“想必錦妃妹妹平日里一定是個極其和善的吧。”宋念溫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什……什麼意思……”

“本宮只是覺得，錦妃妹妹對下人之間的恩怨如此了解，平日里必定是個待下人極好的吧。”宋念溫依舊淡淡的笑著，人看不出一破綻。

此話剛一出，向來與錦妃不對付的元妃搖著扇子道:“哪兒啊，貴妃娘娘有所不知，錦妃姐姐這宮里的小丫鬟，早已換過好幾撥了，這每幾個月，總有那麼幾個小丫鬟哭著跑到劉姑姑那哭天抹淚，寧愿去做苦工也不愿在錦妃姐姐宮中呆著呢。”

“這又是為何呢?”

“娘娘這還聽不出?肯定是人家不了錦妃姐姐這暴的子才會如此啊。”

“元妃，你……”錦妃咬牙切齒。

“我怎樣?我只不過在貴妃娘娘和陛下面前說些事實罷了，錦妃姐姐這是要狗急跳墻了嗎?”

眾人皆是一陣低笑。

宋念溫也笑了笑:“元妃倒是個心直口快的。”

“你……”錦妃雙目漲紅，咬牙切齒。

“不管怎樣說，這事終究是發生了，至于惠菱……”錦妃冷嗤:“怕是知道自己如今背靠著貴妃娘娘這棵大樹，便覺得翅膀子了，這才為所為了吧。”

“陛下，您可要好好分辨清楚啊，臣妾跟了陛下這麼多年，臣妾的脾您都是知道的啊!”

“嗯……”陳慕懶懶答道，目卻始終落在宋念溫上。

從前只覺是個只懂得逆來順的，卻從未發現，竟還有如此一面。

當真是有趣。

他自小便在這深宮當中長大，這后宮當中的勾心斗角，他看了許多年，早已看膩了，許多事他不是看不出，而是不想管。

因為這些個婦人所為的，也無非是自己的一青睞，若是真正論起來，罪魁禍首也應當是他才對。

但這宮闕深深，人總要有些盼頭，有爭奪必定有犧牲，只要能維持一方平衡，犧牲一兩個丫鬟又算的了什麼?

從前他是如是想，而今……他卻有了新看法。

“貴妃以為如何?”陳慕挑了挑眉峰。

“臣妾以為，一人之詞始終是不可盡信的，此時還需調查一番，還請陛下準許臣妾來徹查此事。”

“嗯……”陳慕一副慎重思索的樣子，角卻挑起來一若有似無的笑意。

“陛下放心，臣妾必定不會徇私枉法，此時若真與惠菱有關，臣妾也必定嚴懲不貸。”宋念溫跪言。

“呵……”蘭妃冷笑一聲。

半晌沉默，眾人各懷心思，有束手看戲的，有質疑的，也有忐忑不安的。

終于，陳慕開口:“既是如此，此事便于溫貴妃來徹查，此事驚擾了不皇親貴胄，故十日之，還貴妃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

眾人皆是唏噓，剛剛錦妃這麼一鬧，眾人皆以為此事必定不會再于溫貴妃調查，誰知卻恰好相反。

宋念溫低眉頷首:“臣妾遵命”

陳慕起，這便了始終坐在一旁默默看著的陳夕一并離開。

“來人，將惠菱以及這個丫頭一并關天牢，聽候調查。”宋念溫有條不紊的指揮道。

“另外，去請驗尸來。”

小廝俯首稱是，立即去延請驗尸。

“諸位妹妹，今日之事諸位也都看見了，今日之宴到此為止，諸位妹妹請回吧。”

宋念溫站在高，聲音不疾不徐，卻是別有一番威嚴。

“是。”眾人皆是低一福，行了禮，這才散去。

待到殿中人影稀疏，宋念溫這才晃晃悠悠的向一旁倒去——本就底子弱，剛剛飲了那許多酒，又強打神理事，一番折騰下來，自然吃不消。

還未等海棠反應過來，婧貴人倒是一個閃，干脆利落的到了宋念溫旁，及時扶住了他。

“海棠，快去給你家主子拿件服來——”婧貴人吩咐道。

宋念溫抬頭看向，雖神天生淡漠，但神中的關切卻不像是作假。

眸中的疑更甚幾分，不由得問出了口:“婧貴人，你到底是何用意?”

此話一問出口，宋念溫便覺不對，為何在這人面前，總覺得自己好似藏不住?

婧貴人笑了笑，接過斗篷披在上:“我只是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在這深宮之中，你若是不能清除異己，那麼便遲早被對方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