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孽子，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孽子，他竟然把先皇的婚約當兒戲，全由他說了算麼？簡直愚蠢，愚蠢至極。”

“祖父，氣多傷，喝杯水吧！”拿過一旁的茶杯到了一杯水遞給太傅，華攙扶著太傅坐了下來。

太傅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重重的放下茶杯，神有些萎靡，半晌才輕嘆道：“丫頭，別聽你爹的話，你的事還不上他做的了主，他心里打得什麼算盤，祖父一清二楚，只要我活著一天，這太傅府只能是我做主。”

“華知道，祖父不必為此生氣。”頓了頓，聰明的轉移了話題“聽說過幾天大軍就要抵達京都了，到時候祖父要不要出席。”

聞言，太傅狹長的雙眸瞇著閃過一抹流，半晌才輕嘆道：“我去湊什麼熱鬧，如今蘭將軍軍功赫赫，朝廷無人可擋，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我去不是自取其辱麼？”

聽到這話華覺怪怪的，怎麼怪一時也說不上來，直到回到蓮閣想了許久才想明白。

一個外戚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這可是烈火烹油。皇上難道就不擔心功高震主麼？至于細節到底還是沒能想明白。

太傅倒是知道，朝堂上要的就是平衡，一旦天平兩端失了牽制，那麼一切都會變得不同，他可不想做第二個左丞相。

七月初十五，大軍班師回朝進京都，這是大盛與犬戎持續對戰了五年才取得絕對的勝利。

犬戎曾幾次突襲大盛，而大盛也曾經幾次的出兵圍剿犬戎，每次都是勝負難分，可是就在一年前還是錦睿太子的三皇子主請兵出征，這場戰爭才落下了結局。

只是世事無常，本該是萬人朝拜的太子歸來，如今卻是以著罪人份戴罪立功為端王，茍延殘的活著。不讓人唏噓。

三十萬大軍浩浩駛城門，這次歸來的最矚目的不是蘭大將軍，還是他的兒子蘭宵，蘭宵年方十八坐在馬車上英姿颯爽，端的一個俊俏郎君。

坐在天香閣二樓的男子，翹著二郎，看著那左鈺那威風凜凜的樣子，角不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就那個慫包，上了一次戰場就以為他是英雄了，若是讓本爺上去，那還有他嘚瑟的地方。”

旁的小廝眼眸閃過一不屑，但上還是恭維著：“那是，誰能比得過我們二爺的。”

“哼，改明，小爺就去會會蘭宵，看看他在這邊關呆了一年多長進了多。”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不嘆息道：“突然有些想念大哥了，大哥這一走，爹爹和娘親全都盯著我一個人，特不爽了。你可知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小廝笑著道：“小的說句不中聽的，大爺此次去漢中，那里瘟疫盛行，這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

“哎，真可惜了，他回來了，娘親只顧著對付他，我就輕松了。聽你這樣說，難不以后我就要在娘親的盯迫下度日了，我的人們都還等著小爺呢，們要知道這個消息，該有多傷心呢？”韓鈺明吐了一顆葡萄籽，語氣涼涼道，面上倒滿是笑意。

自家爺的德行，小廝自然十分清楚，若說大爺回不來，他怕是高興不得了，怎麼會可惜呢？這是誰在說笑呢？

“哎”看著隊伍緩緩駛進，韓鈺明覺得甚是沒意思，本想離開，只是這眼尖的一掃卻看到對面的人群中有一抹青倩影，那模樣甚是悉，這不就是那日被太子表哥從他手里帶走的子麼？

聽表哥說，好像是太傅府的人，若說韓鈺明有多喜歡華裳，任誰都不會相信，只不過這世上有一句做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或許是他唯一一次失手，所以才會記憶猶新不是麼？

“小樓，跟本爺走，今個我到想要看看還有誰來英雄救。”韓鈺明磨拳手，這一次他一定要把弄到手，不然這總是想著吃不到的滋味忒難了。

而華裳之所以出來，則是因為想要見到錦，得到消息，今日是端王前來替皇上迎接大軍和和談使者。

所以想要看看他，不是看他和華卿卿我我，也不是看他冷漠的無視自己，而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想的心都碎了，可是直到大軍行駛了一半，都未曾見到那個讓心心念念的影。

此時還渾然不知危險已經慢慢降臨，這個即將改變一輩子的命運的事，看到隊伍漸漸模糊了視線，人群也漸漸散了，才無措的轉離開。

神魂落魄的華裳毫未曾察覺后有人追隨，若是以往出府不管明里暗里都安排著人，即使上次差點被韓鈺明帶走，那時暗地里依舊埋伏著人，況不對自然有人出手，不過當時恰好太子出現了。

只是這一次卻并未帶任何人，因為心中的心思除了他以外本不想任何人知道，不想自取其辱。

突然后腦勺一疼，腦袋暈乎乎的轉過看向來人，有些不可置信，雙眼滿是驚恐，抖著雙手指著那人“你”還未說完，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爺”小廝沒想到自家爺膽子竟然這麼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子好似就是前不久太子從他家爺手上帶走的，這姑娘的份肯定不低，往日爺就算來也不至于這麼大膽。

韓鈺明此時倒沒想那麼多，他只想要一獲香吻，見小廝遲疑當下有些不悅道：“還愣著干麼，給爺抬走，小心有人看到。”

說罷便瞄著四周見無異狀，便先行一步。小樓看著地上昏迷的子，又看了一眼一走不顧的爺，只得認命的背起這個姑娘。

巷子瞬間便安靜下來了，安靜的好似剛才那一幕只是幻覺而已。

將軍府，得知祖父今日就要回來，蘭靈兒忍耐許久的怒氣也終于得了宣泄，相信祖父一定會幫報這個仇，只要祖父幫忙，就不信華是貓還能有九條命。

只是從早等到中午，卻遲遲未曾得到祖父回來的消息，打聽下才得知，祖父被皇上留在宮里用膳了。

“你們在這兒侯著，祖父一回來，立馬稟報我。”

“諾”

蘭靈兒提著擺一溜煙的走了，那日在河里呆了那麼久，沒把華淹死，差點把自己淹死，想到此事心就惱怒不已，沒想到就在華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端王竟然來了，那個時候是害怕的，但是沒想到端王連看都未曾看自己。

也想過當時端王是顧不上，等他回過頭怕是要為華報仇，卻沒想到這些日子風平浪靜，一點風聲都沒有。

看來端王也沒有表現的那麼在意華，那天救怕也不過是順手吧！只是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擴大，讓心緒不寧，所以要先下手為強。

還未等想出什麼計策，便聽到外面門衛通傳說是陸家爺前來，陸家只有一位爺，是陸清君，會是他麼？

當趕到大廳的時候，喜不自，這是陸大哥頭一次主找自己，；蘭靈兒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只是當及到陸清君眸中的厭惡時，渾生生打了個冷，結結道“陸大哥”

“今日我只想問你兩個問題，希你如實回答我可以麼？”陸清君看著眼前的子，心中滿是厭煩，這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姑娘有這麼明顯厭惡之。

“什麼問題”蘭靈兒心中有種不祥的預，子微不可見的抖著。

見心虛的樣子，陸清君溫潤的眉眼不輕蹙，聲音淡漠道：“國安寺那場大火是不是你放的？還有七夕那天花船失火是不是也是你的手腳”天知道他面沉穩，但是袖下的手指間早已嵌掌心，他卻渾然不知。他想要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知道答案。

“不是，陸大哥你怎麼會這樣問我呢？是不是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是華麼？一定是”想到是華在自己心之人面前詆毀自己，蘭靈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而這激烈的反應恰恰證實了陸清君的猜測，陸清君今個休沐在家，本想過去問問妹妹，打聽大廳華的消息，他一個大男子堂而皇之去太傅府也不恰當，可是這一去便聽到妹妹與衛家小姐談話。

這談話的容還是關于華的，他一直以為這些都是天災人禍，但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有可能是蘭靈兒故意做的，但是妹妹們也都是猜測，而自己卻著實想不開蘭靈兒為什麼這樣針對華。想到這兒他就不沖進去詢問妹妹。

他的那個好妹妹一開始還遮遮掩掩，最后還是撐不住如實招了，蘭靈兒針對華怕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得知這個可能的時候他幾乎都要站不穩了。他心里曾暗暗發誓要好好保護華妹妹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自己讓他遭危險。

想到這些他都恨不得痛打自己，但還是抱著僅存的希趕了過去，這一切都是妹妹們猜測，很有可能不是蘭靈兒做的，蘭靈兒也不會是因為自己。

不想再問，但是仍是不死心抱著最后一希，咬著牙問出足以擊垮他的問題。“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聽到他那已經定了罪的問話，蘭靈兒猛然愣住了，怔愣著看著自己從小喜歡大的人，看著看著便笑出了聲，那笑聲無盡悲涼還帶著一絕“為了什麼，你說還能是為了什麼？我每次去府里找你，你都躲著不見我，為此不惜躲著我。而華及第，你卻的上趕著去，為什麼你的眼里只有華，毫沒有我的存在，為什麼，你竟然問我為什麼，你不是心里早有答案了？那又何必來問我。”

從蘭靈兒承認的那一刻開始，陸清君整個人都陷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原來都是因為他，那他還有什麼資格陪在邊呢？

從小他就知道華與錦睿太子有婚約，所以一直把當做妹妹看待，可是不知何時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那時候他想一直就以哥哥的份陪著就好，這樣他就滿足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憐見，丞相滿門抄斬，錦睿太子被貶為庶人，雖然覺得這其中肯定另有的，但是心卻不由自主暗自欣喜，因為這樣與他應該就有機會了。

雖然后來峰回路轉，錦睿太子被貶庶人又了端王，但是他不怕，因為他有信心代替那個人在邊，可是如今他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了，是他讓陷險境，他保護不了。

“陸大哥”蘭靈兒看著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的陸清君，心中有些慌，剛才也是被這些日子對付華種種的失敗給激的，一時控制不住，話出口就已經后悔了，可是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了。

陸清君不發一言，連看都未曾看一眼，腳步不穩子搖晃著緩緩離去。

看著那連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人，蘭靈兒心徹底碎了，即使再手段狠辣，但還是一個的孩，如今的在他眼里怕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了吧！

與他這輩子怕是再無可能了，但是也不可能讓華和他在一起，看著們辛福滿，做不到。

“既然讓你不上我，那麼就讓你恨我也好，至這輩子你終還是記得我，呵呵。”眉眼泛著決絕的笑意。

本來是打算徹底除了華，然后想辦法磨平自己與四皇子的事，把自己塑造一個無辜害的人，自己會用一生來打他的心，可是如今看來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的計劃也將有所改變，忽然不想要華那麼快死了，要好好折磨，生不如死。

“哈哈，華，我的這一輩子都被你毀了，我也要讓你這一輩子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總被多惱，多總被無傷。

鐘粹宮，大門閉，就連那簾子也都拉的嚴嚴實實的，本來這樣有些故作嫌疑，但是此時蘭貴妃卻不在意了。

因為明白即使自己在遮掩明正大，皇上也不會相信他們的，索還是把安全防范做好，讓他打探不到毫消息，這樣縱使他懷疑也不會輕舉妄。

蘭大將軍見兒這架勢，心里頗有些不解，畢竟他出征前都商量好的，這事也一步步如他們發展所料，只是大皇子了太子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而他也知道大皇子這太子之位是做不長的，就因他是的外戚是世家。

但這也不至于草木皆兵，那不是出了什麼不可預料的事，這時候他好似才想起一開始到現在都沒見到四皇子，當即有些疑詢問道：“四皇子怎的不見？”

蘭貴妃面沉凝道“漢中瘟疫盛行，皇上派韓丞相與軒兒一同去漢中等地救災，初八就已出發”

“這不是讓四皇子去送死麼？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做，不行，我要去找皇上要個說法。”蘭大將軍聽到這消息火冒三丈，他這麼費心費力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外孫當上儲君，這要是連命都沒了還要什麼籌謀。

“父親”蘭貴妃喚住蘭將軍，言辭犀利道：“皇上敢這麼做就肯定想好了說辭，父親您這樣去只會讓皇上更加忌憚，如今蘭家聲譽太大了，有些功高震主，皇上怕也是想要以此給我們蘭家一個警醒，您可萬萬不能意氣用事。”

蘭將軍聞言，有些頹然的坐了下來，兒說的沒錯，他的確這些日子有些得意忘形了，至于原因顯而易見，這些年三大輔政大臣，左丞相死了，太傅多年不理朝政，如今算是他一家獨大了。

可他恰恰忘了，這樣也更加讓皇上忌憚，只是如今難不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外孫生死難測在外面。

“那接下來，你準備該怎麼辦？”

蘭貴妃雙眉微挑“軒兒那邊暫時還不足為慮，這些日子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皇上肯定還有后招，我們若是此刻有異，肯定會落下把柄。如今皇上重用端王，最急的理應是太子，或許軒兒此時不在京都也未嘗不是好事。”

蘭將軍是個聰明人，一開始也只是到一時得來消息的沖擊，如今稍加思索也便明白了蘭貴妃的意思“貴妃的意思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父親本就打了勝仗，如今朝中無人可比，可也正是這樣才如被架在烈火烹油之上，軒兒此時若是在京，勢必要到波連，畢竟一個功高震主的外戚不比一個世家的外戚好對付。”

說的也是這個理，蘭將軍點了點頭，如今也正如貴妃所說，也只有靜觀其變才是對于們最好的打算。

“父親，本宮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蘭貴妃此時頗有些難以啟齒，四皇子與蘭靈兒的事畢竟已經發生了，不可能讓蘭靈兒當側妃，那樣肯定讓父親多心的。但是這樣一來，家怕是也拉攏不了了。

不管如何想辦法，依華的份是絕對不可能當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