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你清醒一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經軒轅洪的提醒，軒轅善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驚得花容失。

沉浸在與若夕塵朝夕相的快樂時里無法自拔，險些忘了，四族的族規，異族不可相。

若夕塵是天族，是人族，怎麼可以在一起？

“要不然你以為族長為什麼忽然下命令殺你，他就是怕你做錯事！”

軒轅洪舊傷未愈，此刻緒激，扯得口作痛。

軒轅善忙扶住他，安他激的緒。

“你想想人妖后人最后落得個什麼下場，你以為你跟著那個天族族長，會有幸福？”軒轅洪痛心道：“我不怕你與異族相，帶給人族天劫，我只是怕你過得凄慘。”

軒轅善始終低頭不語。

“他可是天族族長，目之高，又怎麼會看得上你？即使他真的看得上你，愿意保護你，即使他本事通天，僅憑他一人之力，又怎麼能抵擋整個四族人的口誅筆伐？”

軒轅洪越說越起勁，軒轅善越聽心越涼。

彷惶無助，卻又不知要如何自。

“哥哥，你別說了。”

軒轅洪知道心里難，也不再用言語打擊。

靜了片刻，軒轅善心虛的道：“我可以為他修行天道，為天族。”

但是心里又很痛苦，很自卑。

以的資質，只怕到死也修不天道。

“喂，天族族長，我妹妹能修天道，為天族嗎？”軒轅洪翹著二郎，靠在墻邊，不太友好的看著迎面走來的若夕塵。

若夕塵不搭理沒禮貌的孩子，冷冷看了他一眼，沒理會，徑自往前走著。

軒轅洪惱怒的一骨碌爬起來，擋住若夕塵去路。

“問你話呢，怎麼啞了？”

“是人就要說人話，你不說人話我聽不懂。”若夕塵比他高出半個頭，微微垂眸看著他。

軒轅洪其事也覺得自己對他不太禮貌，人家畢竟是一族之長，被人恭敬慣了，自然不得半點氣。

只是他一看見他，就會想起自家妹子，一想起妹子為他吃苦，就不高興。

“好吧，是我態度不好，族長大人莫生氣。”

軒轅洪行了個大禮，若夕塵的氣也才消了。

“修天道容易，修天族，比登天還難，九死一生。”

“此話怎講？”

“要經歷胎換骨之劫，稍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

軒轅洪愣在當場，著若夕塵漸漸遠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胎換骨之劫！？

單是聽聽名字就很可怕，還是趕勸軒轅善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才是上策。

自家的妹妹，怎麼舍得讓冒這種危險。

軒轅洪勸了無數遍，軒轅善就是不死心，勸來勸去，全當對牛彈琴，他也懶得再勸。

若夕塵有時候出去并不帶上軒轅善，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麼，總之有些神，軒轅善也不過問。

那支在祠堂外被若夕塵符咒削斷的金簪，軒轅善用心修補了很久，才將它斷開的兩段重新粘合得天無。

手捧完無缺的金簪，正想著去找哥哥，約著兩人去山里采一框蘑菇回來下午燉湯喝，卻在一轉的剎那，被一把鋒利的劍，刺破了膛。

劇痛傳來，鮮自心口流出，滴落在地，散落花。

手捧的金簪，也在看清楚那持劍之人相貌的時候，倏然落，掉在地上，變兩段。

“哥哥？”

震撼與驚懼帶來的痛，要比皮之痛，痛上百倍。

軒轅洪那絕的眼神，也在看見金簪斷裂的一瞬間，蒙上一層淚。

“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阿善，我已經勸了你很多次，可是你就是不聽。但是為了人族的百姓，我不得不這樣做！哥哥對不起你，只能等著來世補償你了。”

軒轅善心如刀割。

那日兄妹間真意切的關懷還歷歷在目。

“你不是說不怕我帶給人族天劫的？你不是只希我幸福？你都是在騙我？”

“阿善，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真的。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族百姓因為你的自私而苦難。”

軒轅善忽然笑了。

“難怪人人都說，三皇子軒轅洪是最有可能為下一任人族族長的，果然，心懷天下。”

軒轅洪一時沉默。

“可是我還什麼都沒有做，你們就替我做了決定？”

軒轅善的質問，讓軒轅洪無言以對。

在流淌，意識在喪失，軒轅善心里制的邪靈，此刻咆哮著，企圖沖桎梏。

兩人并沒有發現，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人，籠罩在黑袍之下，站在屋頂，饒有趣味的看著院子里發生的一切。

“真正的好戲要開始了。覺醒吧，妖族最強大的邪靈！”

那雙鷙的眸子里，跳著興的芒。

軒轅善周忽然騰起一團團黑氣，面冷，眼里的仇恨與怨氣，蒙上一層黑霧。

軒轅洪許是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腳步不穩，退后兩步，勉強鎮定心神，這才沒有跌倒。

他從來不知道，善良好欺負的妹妹，竟然有著這樣的一面。

霸道、駭人、鷙。

忽然想起大祭司的預言，心里更加惶恐。

他明亮的眼睛里，恐懼之中，忽然出現一抹笑意，那是得以解才會有的笑意。

方才是他傷了妹妹，是他先對不起的。

這一刻要復仇，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哥哥，你走吧！”

軒轅善不甘心的喊出一句，周的黑霧忽然退去，一切恢復平靜。

勇敢的拔出那在心口上的利劍，濺三尺，落在軒轅洪臉上。

頹然跪在地上，用手按住心口前的那個窟窿。

痛。

軒轅洪已經怕得無法思考，倉皇逃去。

邪翼失的著躺在泊中的軒轅善，并沒有救的打算，抬頭看著天上那嘲笑他的明月，心里全不是滋味。

“哎，既然這樣不爭氣，那就死了好了。”

他話音落下，正打算離開，垂眸看見若夕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抱著奄奄一息的軒轅善。

“阿善，你睜開眼睛。”

軒轅善聽見若夕塵的聲音，做夢一般，艱難的睜眼，對著若夕塵微微一笑：“仙師。沒想到我在臨死前還能見到你。”

到若夕塵溫暖的懷抱，更覺得開心：“也只有這樣的時刻，你才肯抱抱我。”

若夕塵神微微一變，似乎是后悔，又似乎還在堅持自己的冷漠，并不說話。

“誰傷了你？”

“不重要。我只是不愿意變邪靈，辜負你的期，所以，只能我自己死了。”

軒轅善舍不得閉眼，想多看若夕塵一眼，但是卻實在沒有力氣撐住那沉重的眼皮。

小白狗這時候跑了過來，“汪汪”喚著。

“阿善，你聽我說。你傷到了心脈，無法救活，但是邪靈可以助你自我修復。你釋放出被你制的邪靈，就能活下來。”

軒轅善睜開眼睛，看見若夕塵那雙清冷眸里的擔憂，覺得開心：“那樣做的話，活下來的不是我，而是邪靈。”

若夕塵握著軒轅善冰冷的手，給予力量，讓相信自己，一字一字，語氣有力：“你相信我，我會渡你，你的善良不會被邪靈吞噬。”

軒轅善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臉上的惶恐消失。

安詳的閉上眼睛任由蠢蠢的邪靈咆哮而出，瞬間，就將徹底吞沒。

邪翼坐著，勾著脖子往前觀，心中無比喜悅，只覺得今日的明月格外可。

“醒了！？”

軒轅善的神識已經沉底淪陷，一雙沉的眼睛著若夕塵，全無，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天族人？”邪靈與生俱來對天族的恨意，讓軒轅善將若夕塵當作了仇人。

邪靈肆，若夕塵引明為印，一場大戰之后，明依舊敵不過黑暗。

“阿善。你清醒一點！”

邪靈擅長啃食，此時又像上一次那樣啃食著若夕塵。

軒轅善心口的傷已經愈合，不再流出鮮，只是口那團跡還依舊存在。

若夕塵懷中出現一架古琴，他彈起了心如止水。

那寧靜的琴音，讓軒轅善迷失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

邪翼面張起來，他可不能讓若夕塵破壞邪靈回歸妖族的大事，便也拿出一架琴，彈起來。

他的曲子靈調，本就是為了調邪靈，激發惡念而生。

兩首曲子，一清新寧靜，一詭異激昂，錯在一起，讓人聽得頭疼。

軒轅善心里也有兩力量在打架，明與黑暗，善良與邪惡，不分勝負。

忽然，幾只邪靈飛向屋頂上的邪翼，將他手中的琴，所有琴弦全部折斷。

此刻整個世界便只有心如止水一曲。

軒轅善那麻木空的眼神，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看見若夕塵上深深淺淺的被邪靈啃食的傷口，知道自己又傷害了他，愧疚而又難過，忙將所有邪靈全部召喚回來。

“仙師，對不起。”

若夕塵并沒有停止琴，琴弦沾滿跡，他蒼白痛苦的臉上有些許欣：“恭喜你，阿善。”

軒轅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含義。

但隨即又反應了過來，這算是戰勝了邪靈，功驅逐了心里的邪惡？

待軒轅善的心徹底寧靜下來，若夕塵方才停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