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上看不起這種小白蓮花式的人，可此時此刻，柳含玉梨花帶雨的樣子，真真是惹人憐惜。

“王爺，平王近日不知怎麼的，頻頻來春風苑，只含玉去作陪。”

柳含玉扯下腰間的帕子，了眼淚。

“起先，含玉只陪他喝了兩杯，可是后來，后來他……”

剛剛下去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他竟迫含玉陪他過夜，還說要為含玉贖，做他的妾室！”

陸承恪臉上頓時云四起。

“后又如何？”

“含玉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含玉是王爺的人，只與旁人喝杯酒，從不接客。不料平王竟想用強……含玉現在只想一死！”

“什麼？平王有這等狗膽？！你說說，他還怎麼欺負你了，我幫你收拾他！”

不等陸承恪做出反應，李昭就率先跳到前面。

沉重的氣氛瞬間崩塌。

“先不要輕舉妄，此事畢竟只是我的家事，公主先不要手為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怕我收拾不了平王？！”

陸承恪不知該如何跟這個笨就笨還不知道自己笨的人解釋。

“公主不知其中利害關系，還請不要輕舉妄。趙管家，替我送公主回宮！含玉，你跟我進去慢慢說。”

李昭和趙管家兩個人異口同聲道：“你說什麼？”

“哎，送本公主回宮，你還不樂意怎麼的？”

“老奴不敢，不敢……”

“那你為什麼一副吃了死蒼蠅的表？”

“老奴是高興，嗚嗚……高興！”

再一轉眼，陸承恪和柳含玉早就不見了蹤影。

甩開了李昭這個大包袱，兩個人說話就方便多了。

“王爺，平王一定是人指使，近日頻頻到春風苑找麻煩。”

“先不說這個，他沒欺負你吧？”

柳含玉一笑，道：“當然沒有，剛才當著昭公主的面，我自然要演示一下。”

“對了，王爺近日怎麼總和昭公主在一起？”

說起李昭，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小丫頭，怕是看上我了。一聽到我這邊有什麼風聲，就跑出宮了。”

柳含玉的表一時間有些微妙。

“王爺，昭公主雖然不是皇上的人，但與我們來說，也是一顆定時炸彈。你可千萬不能與生出什麼！”

“你是怎麼知道并非皇上的人？”

“含玉聽朝中的老臣說過，先帝當年寵昭公主多過于任何一位皇子公主，最后甚至有意禪位與。”

陸承恪恍然大悟，道：“這下就解釋通了，皇上對昭公主也是有所防備。這樣一來，我與的確不能走得太近。”

“皇上此人最是多疑，恐怕早就有所打算，若是被他扣上個勾結造反的罪名，那豈不是一舉兩得，既拿下了王爺，又消除了昭公主這個心頭大患。”

“眼下李昭并不知道皇上對存著什麼心思，還傻乎乎的以為他是真心寵。”

柳含玉心里頗不是滋味，出了這樣的事，陸承恪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李昭的安危。

“李昭想必也不是簡單的角，我們難道還要一并護著嗎？”

陸承恪皺起眉頭，似是有些不滿。

“含玉，不要這樣說。你也看到了，不是個有心的人，況且，一聽到你被人欺負，還嚷嚷著要幫你討回公道。”

“可是會害了你！你是不是喜歡上了？”

“我只是有些同。”

柳含玉不可思議道:“同？貴為公主，從小錦玉食，備先皇寵。究竟哪里需要你的同？”

陸承恪輕嘆一聲，轉過去。

“這些都是外之，不能說明什麼。”

這些東西對柳含玉來說也許是珍貴的，可對李昭來說，或許只是一個標簽，麻煩的標簽。

表面看，是公主，皇室最尊貴的人，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可實際上呢，對萬分寵的皇兄，卻是最大的敵人。

更讓人覺得心酸的是，并不知道這一切，并且理所當然的相信的皇兄，相信著虛假的一切。

陸承恪第一次覺到，表面上強勢的人，很可憐，很讓人心疼。

“我明白了。含玉不適，先回去了。”

“等等。”

柳含玉的眼中含著一期待。

“你暫時先不要回春風苑了，先去我的別苑住著，以免平王再去擾你。”

柳含玉略有些失，原來住就是為了說這些。

“那，春風苑那邊怎麼說？”

“給我，你就只管好好休息一陣子吧，你為我做的也夠多了。”

“含玉都是心甘愿的。”

柳含玉心中又有些回暖，原來他還是記得的好的。

“含玉，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王爺怎的突然問起這個？”

“轉眼間，含玉已經長大姑娘了。算起來，你跟在我邊也快有十年了”

“是啊，含玉從八歲起就跟在王爺的后，像個怎麼甩也甩不掉的粘人。”

一說起往事，柳含玉難得出了幾分孩般的笑。

陸承恪也是慨頗多。

“這些年跟在我邊，真是委屈你了，眼看你現在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可否有中意的男子？”

柳含玉頓時通冰涼，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陸承恪并沒有察覺到的不對勁。

“我不想再讓你做那些危險的事了，你對我而言，就像是親人一樣。你若是有中意的人，我便替你做主。”

“王爺喜歡上了昭公主，就嫌棄含玉礙眼了？是不是含玉做錯了什麼事，讓昭公主厭煩了……”

“含玉！這本不關李昭的事，為什麼要扯到上！”

“昭公主的確更討人喜歡，敢敢恨，天真純善，比含玉這樣工于心計的人好太多……”

柳含玉苦的笑道:“所以，王爺喜歡上，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陸承恪最頭痛的就是這幅樣子。

“你一定要這麼想嗎？含玉，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麼而已，你就這麼不愿領嗎？”

“王爺還不明白嗎，含玉最想領的，就是王爺的！”

繞來繞去，最終還是捅破了窗戶紙。

“含玉，你回去仔細想想，有了人選就告訴我。”

說罷，轉離去。

柳含玉卻又暗暗后悔，竟然一時沖，說了這麼咄咄人的話。

與此同時，趙管家賠著一萬分的小心，送李昭出府。

“趙管家，王府里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打理啊？”

“回公主的話，還有很多下人在做事，老奴只是管家。”

“那你弓腰駝背的干什麼，我還以為江南王不把你當人使，給你累這樣的呢！”

“老奴該死，老奴不該弓腰駝背，老奴不該惹公主生氣……”

李昭中午不了了，停下腳步，手一掐腰。

“我又沒打你，你干嘛怕我怕這個樣子？”

李昭犯了琢磨，難不自己真的太過兇悍，連這樣一個糟老頭子都怕這樣。

那自己在陸承恪的心中，得是什麼形象啊？！

“趙管家快請起，其實本宮是個很好相的人，你不要怕的哦。”

李昭立即換上笑臉，親自扶趙管家起來。

趙管家更覺得驚悚，一下子甩開了李昭的手。

一瞬間，空氣中到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趙管家，你怎麼還沒把公主送走？”

陸承恪正要回書房看書，卻發現這兩個人站在這兒玩對視。

說來也奇怪，趙管家的表很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