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遲來的舊》第十七章 平淡日常
莊月辰剛剛洗過澡,穿著昨天莊月星送來的服,頭發還在滴水,腦袋上頂了條干巾就跑了下來,看到林夢和林泉站在樓下,歡快地打了個招呼,就要往大廳里跑,被韓奕眼疾手快一把抓了回來。
韓奕把莊月辰按在前,拿過巾幫頭發,一邊一邊教訓:“不是讓你把頭發吹干了再下來麼?昨天剛答應過的會聽話這麼就忘了!”
莊月辰裝沒聽到,隨著韓奕頭發的力道搖頭晃腦,眼睛在大廳里滴溜溜轉了一圈,手指著墻上的幾幅畫,恁是擺出了指點江山的氣勢來,“你這畫廊門檻也太低了吧,那畫的是什麼呀就掛上去了?還有那個素描,畫的連高中生都不如,也好意思拿過來,你竟然還收了,竟然還掛上去了!太掉價了!現在的學生怎麼就這個水平啊?”
韓奕也當沒聽到,把巾蓋在莊月辰腦袋上,拿過筆直接在林泉遞過來的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把合同又塞回給林泉,然后牽著莊月辰上樓。
“干嘛?”莊月辰剛下來又被拉上去了,還不樂意。
“吹頭發!”韓奕惡狠狠地回答。
然后莊月辰就噤聲了,被拉上樓梯之前,還不忘對林夢和林泉揮手。
林夢目瞪口呆地看著消失在門后的兩人,總覺得這個莊月辰和自己昨天在別墅看到的那個有些不一樣,比起那個安安靜靜的月辰姐,這個簡直活潑了不止一點兩點啊。
“難道這個才是老板娘?”林泉自言自語地一句,把韓奕簽了字的合同推到林夢面前說:“別看了,來簽賣契。”
林夢回過神,拿過筆低頭在末尾韓奕名字的旁邊“刷刷”簽上了大名。
林泉張了張,驚訝地問:“你不看一下?”
“沒事兒。”林夢沒心沒肺地笑了笑,“你不是說了麼,老板人很好,我相信你,這里面肯定不會有霸王條約的。還有,既然月辰姐和老板那麼,會罩著我噠。”
林泉盯著林夢看了一會兒,無奈地拿過合同看了看,把證件還給林夢,然后把合同和證件復印件釘在一起收了起來。林泉看了看時間,收起八卦的心思,去后面的洗手間拿來拖把準備打掃衛生。不管怎麼看,和莊月辰在一起,都是讓韓奕最開心的結果。老板開心了,小員工自然不用瞎心了。
林夢看著林泉忙碌的影,再次慶幸自己找了這麼好的兼職,照這樣看,林泉把所有事都包了,真的只需要看店就行了。
樓上的臥室里,莊月辰盤坐在地上,著自己的手指發呆。韓奕坐在床上,拿著吹風機給吹頭發。莊月辰等了一會兒,了下頭發發現還是的,就有些賭氣地說:“頭發還是太長了,再剪掉!”
韓奕笑了笑,“剪得再短,也還是要吹的,沒事兒,以后給你吹頭發這活我包了。”
莊月辰瞇著眼睛,往后挪了挪,靠著韓奕的坐好,一會兒手指,一會兒摳摳腳趾,一刻也不閑著。
韓奕對著的發旋了,把吹風機調小了一度繼續吹,過了一會兒,約聽到吹風機的“嗡嗡”聲中夾雜著震聲。韓奕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床頭柜上他的手機,又看了看自顧自發呆一點反應也沒有的莊月辰,忍不住提醒:“月辰,你手機是不是響了?”
“嗯?”莊月辰仰起臉應了一聲,后知后覺地聽了一下,坐著沒,只是在臂長所及的范圍開始沒有目的地找手機。
韓奕無奈,關掉吹風機,循著聲音在不遠包包的下面找到了手機遞給。
“喂?干嘛?”莊月辰漫不經心地接起電話。
韓奕隔著手機都能聽到那邊歐遠的調笑聲:“聽說你昨晚夜不歸宿了?”
“我是年人。”莊月辰不不慢地回答。
“年人你在哪?”
“畫廊。”
“咳咳,我說,你既然不在家,能不能隨帶著手機?你知道宋姨打過電話給你麼?你知道我打了幾個電話麼?”
“哦。”莊月辰應了一聲,然后沒了下文。歐遠深吸一口氣,勸說自己要淡定,繼續說:“宋姨問你回不回家吃飯。”
莊月辰倒是想了一下才說:“回,帶韓奕一起。”
“自己給回電話。”歐遠沒好氣地說。
“哦。”
歐遠聽著莊月辰不咸不淡的聲音,繼續憋氣,“你啥時候請我吃飯?”
“我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難道不該請我吃頓飯?”歐遠咆哮。
莊月辰眨眨眼,兀自點點頭,“好像是應該。不過,我請客刷的還是你的卡,你有意思麼?”
“呵——”歐遠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幸好在他斷氣之前,手機到了韓奕的手機。
韓奕好心地拿過莊月辰手里的手機,補充道:“我請你吃飯,就今晚吧。”
“這還差不多。”歐遠滿意地點點頭,看終于換了個可以通的正常人接電話,就笑著說:“你倆這就幸福快樂的同居了?”
“嗯哼,算是吧。”韓奕低頭看了莊月辰一眼,就見換了個方向,趴在他上,捂著半邊臉頰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今晚真的要請我吃飯?帶著月辰一起?”歐遠笑著問。
“當然,是該好好謝謝你。”
“別!莊月辰跟我說‘謝謝’太驚悚了。”歐遠開玩笑,頓了一下說:“這幾天就不打擾你們了,過段時間,你有空的話單獨過來坐坐吧,關于月辰,你想知道的應該更多了吧。”
“好。”韓奕簡潔地應了一聲。
歐遠的電話掛了之后,莊月辰又給宋姨回了個電話,然后繼續拿著手機發呆。直到韓奕再次關了吹風機,莊月辰才從游離狀態回過神,把手機調到拍照的狀態,對韓奕勾了勾手指。韓奕湊過去,臉挨著莊月辰的,一臉茫然地被拍了張合照。
莊月辰看了看照片,覺得還算滿意,就開始噼里啪啦地按手機。
“干嘛呢?”
“發MSN。”
“給誰?”
莊月辰把信息發了出去,抬起頭笑的神,“一個一直在逃跑的人,今年得把抓回來。”說完,不等韓奕再說話,就站起來去拉韓奕,歡快地說:“走吧,回家吃飯,我跟你說,宋姨做飯可好吃了。”
韓奕被拉著往門口走,順手提上了已經被莊月辰忘的包包。樓下,林泉剛剛打掃結束,正拿著紙巾手,韓奕對他揮揮手說:“我們出門了,你中午外賣吧,錢從屜里拿。”
十五分鐘之后,宋姨看著手牽手站在門口的莊月辰和韓奕,張著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從兩人十指扣的手看到韓奕的臉,最后又去看莊月辰。
莊月辰拍了拍宋姨的肩膀,從鞋柜里翻出歐遠的拖鞋給韓奕穿,一邊換鞋一邊解釋:“宋姨,歐遠不是我男朋友,這個才是。”
“阿姨您好。”韓奕禮貌地打招呼。
“呃,你好。”宋姨有些尷尬,顯然還不能完全消化莊月辰的話。
莊月辰丟下還在愣神的宋姨,拉著韓奕“噔噔噔”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宋姨在后面看著,表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用莊月星的話說,從來沒見莊月辰跑那麼快過。以前這位大小姐在家里移的速度只比烏快一點點,現在就像腳下踩了風火似的,簡直判若兩人。
宋姨在樓下只站了一小會兒就去廚房準備午飯了,的想法和莊月星一樣,只要莊月辰開心就行了。莊月辰現在的樣子是這一年多來從來沒見過的,對于這樣的變化,他們都喜聞樂見。
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宋姨又出來了,慢慢地上樓來到莊月辰的房間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才敲響了房門。
來開門的是韓奕,宋姨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見莊月辰正躺在床上打滾,舉著手機小聲地嘀咕著什麼,襯著下暖黃的被子,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從未見過的生。
宋姨笑了一下,看著韓奕說:“你……”剛開口就有些為難地頓住了。
韓奕笑了笑說:“阿姨,我韓奕。”
“我正在做飯,韓奕,你喜歡吃什麼?”
韓奕還沒回答,莊月辰就在后面喊:“他喜歡喝冬瓜排骨湯,您昨天不是買了排骨麼?家里有冬瓜麼?”
“有有有。”宋姨一疊聲地應著,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對韓奕點點頭說:“我去做。”
“麻煩您了。”韓奕笑了笑,等宋姨下樓了才重新關上門,回頭見莊月辰還在看著手機嘀咕,就撲過去按住說:“干嘛一直盯著手機看,在等消息?”
“嗯。”莊月辰皺眉嘀咕:“沒理由看到照片還不回消息啊,難道沒看到?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那邊現在不會是晚上吧。”
“誰啊?剛剛發MSN的那個?”
“嗯。”莊月辰點點頭,和韓奕面對面。
韓奕一只手臂撐在耳邊支撐著自重量,輕聲問:“是誰?那麼神?”
莊月辰推了韓奕一下,指了指床頭柜上的相框。韓奕拿過照片,翻了個躺在床上,把莊月辰攬進懷里,兩人一起看著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四個孩的合影,右邊兩個,韓奕認識,是莊月辰和莊月星。莊月辰輕輕地了照片,指著左邊第一個說:“這個是莫鳶。”然后又指著左邊第二個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個是莫靜。”
韓奕看了一眼,莊月星和莊月辰長得有五分相似,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也不難猜出倆是姐妹,不過這個莫鳶和莫靜真是長得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莫鳶是瓜子臉,莫靜是團子臉,而且照片上,莫鳶是長發,莫靜則是栗的短發。雖然長得一點不像,但之前聽莊月辰說過,所以也不難猜,“這也是姐妹倆?”
“嗯,莫鳶的妹妹。”莊月辰了照片中莫靜的臉蛋,說:“這幾年一直在滿世界跑,最近一次給我寄明信片是在米蘭。”
“你剛剛就是給發的信息?”
“嗯。”莊月辰把相框放到一邊,著天花板說:“之前歐遠跟我說,今年外公和小姨想回國過圣誕,讓我勸莫靜一起回來。”
“之前不是和你們一起過的麼?”
“莫靜喜歡歐遠。”莊月辰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啊?”
莊月辰長了手臂,舉著手機看著,拖長了語調,無奈地說:“莫靜喜歡歐遠,雖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確實喜歡了很多年。可是歐遠和莫鳶在一起了,然后,我換了莫鳶的心臟,于是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歐遠又和我在一起了。”
“所以,才會滿世界跑,你才說一直在逃跑。”
“嗯。”莊月辰不滿地說:“膽小鬼,瞞得那麼好,家里人竟然都沒看出來。”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韓奕好奇,轉臉看了一眼。
莊月辰把還是沒消息回復的手機丟到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我看過的日記。”
韓奕撐著手臂,懸在的上方,哭笑不得地說:“那麼不厚道。”
莊月辰理直氣壯地挑挑眉,“誰讓寫日記被我撞上了。”
韓奕搖搖頭,剛想重新躺回去,莊月辰卻出手臂掛上了他的脖子,笑著說:“其實寫日記這個習慣也不錯,如果我五年前你寫日記的話,現在就可以看了,這樣就知道你這五年都干什麼了。”
韓奕挑起角,緩緩地低頭靠近,低聲說:“你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就好了~”上揚的尾音消失在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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