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寺一眾僧人早起打水、掃院，蘇毓靈穿過前院直接去了后山最僻靜的一茅草屋。

寺院本就簡樸、肅靜，可在這樣的環境中竟還能有一這麼一相比院前更加肅靜的地方。

蘇毓靈與母親許久未見，乍一見院中穿著素白袍子的子有些不敢認，緩步走進去，眼眶酸的厲害，站在那子后請喚了一聲：“母親。”

白袍子一怔，隨即轉，清瘦的面容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絕，蘇毓靈生的像極了母親，尤其是眉眼，唯獨缺了母親眼中那永遠清澈、永遠淡然的幾分氣度。

“阿彌陀佛，這位小施主怎麼哭了？”

蘇毓靈噗嗤一笑，“母親清減了。”

鴦氏也隨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兒一會，便帶著回了房中，“外邊冷，進屋說。”

“別哭了。”鴦氏邊走邊安道：“剛來時有些不習慣，現在都好了，山中清靜，無人叨擾，也免了許多紅塵是非，日日喝著清泉水，吃著野果子，日子久了，我到真像個修養的仙人了。”

說的淡然，好似前塵往事早已置之度外，可蘇毓靈聽著心中卻酸的厲害，霖氏母在府中錦玉食，憑什麼的母親就要孤零零的一個人待在這！

鴦氏倒了杯茶的功夫，轉竟被眼中這殺氣嚇了一跳，急忙放下茶杯過去安兒，“凡事皆有因果，如今我得這個結果便是前世種下了因，這是我的修行，自然也是我的因果。”

蘇毓靈不想聽這些大道理，苦了就是苦了，誰給的傷就要百倍還回去，這話若前世母親同說，興許能聽上一二，可已經蠢過一次了，這一世，也該到了那些人嘗嘗惡果是什麼滋味了！

“不說這些了，靈兒了吧？母親去給你做些吃的，可能不比將軍府珍饈味，卻也能填飽肚子。”

蘇毓靈拉住母親，“兒自是不會嫌棄，若能日日與母親在一起，就算天天吃糠咽菜靈兒也覺得高興，只是今日這飯咱們沒時間吃了，太后娘娘讓......小心！”

話沒說完，窗外忽飛進來一只羽箭，蘇毓靈護著母親倒在床上，算是躲過了這一箭，然后卻并未全然結束，窗外同時進來數十只羽箭，每只都涂著火油。

“不好，快出去！”

正當母二人往出走，窗外再次飛進來一只帶著火的羽箭，與地上火油一并燃了起來，阻了們去路！

蘇毓靈眸漸冷，護著母親躲在柜子后面，隨手拔出匕首給母親，自己拿了跟木。

“母親看到了吧，這世道已然如此，披著人皮的牲口不在數，縱使你已百般退讓，仍有人視你做眼中釘、中刺，若有一條隙夠我們存活，兒定不選那不歸路，可如今若不起反擊......”

蘇毓靈看著滿屋的火，沉聲接上后半句，“今日我們便會如這灰燼一般，連尸都難以保全！”

說吧，隨手從柜子中扯過一床被子裹住鴦氏，推著從正門沖了出去。

蘇毓靈護在母親前，來一個殺一個，人在盛怒之下多有超常發揮，如今手中棒更勝刀槍，一招一式發了狠的直擊對手要害，飛一躍竟擊碎了刺客頭骨，鮮噴了滿臉，大有一種殺紅了眼的架勢！

“不管你們雇于誰，今日若敢傷我母親半分，我必傾蘇家之力天涯海角將其誅殺，家眷妻兒皆不放過！”

一肅殺之氣著實駭人，刺客們面面相覷了半天，持刀卻不敢上前，直到為首的那人下令，“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給我上！”

刺客一擁而上，蘇毓靈天大的本事也雙拳難敵四手，可即使落于下風也始終護在母親前寸步不離，直至那賊首最后一擊，一腳踢在的肩上，人隨之摔了出去。

蘇毓靈知道這一擊之后怕是再也爬不起來了，飛摔出去時絕的看著母親，滿眼愧疚，不料原本應該落地的撞擊卻沒如約而來，而是落進了一個溫暖悉的懷抱中。

“對不起。”秦楚燁看著滿傷痕和眼中的悲涼，心頭像是被誰重重的打了一拳，疼的撕心裂肺，“我來晚了。”

蘇毓靈抬頭看過去，火之中他那張臉顯得越發冷，眉眼一如前世一般，深邃、堅定，似是也曾救于戰火之中，哭了，眼角落兩行熱淚。

絕的時候沒哭、傷的時候沒哭，就算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可此時卻因為這個溫暖的懷抱和這世之中僅有的這麼一點安全哭了出來。

想著，至，還有人真心待......

秦楚燁的人快速解決了刺客，將尸就地焚化，親自駕車護送蘇毓靈母回了京城。

蘇毓靈的傷看著下人，但多是皮傷，沒什麼大礙，上了藥沒一會就不疼了，掀開簾子看了看秦楚燁，想說聲謝謝，可又覺得這話已經說了太多次，怕是在他心里也不值什麼分量了。

想了一會，蘇毓靈說：“若日后殿下有難，靈兒必舍命相救。”

秦楚燁偏過頭看著，贈以溫一笑，隨口揶揄，“你還是盼我點好吧！”

“我說真的。”

“那我也不用。”秦楚燁看著，眼神中的那點不正經漸漸去，難得認真的看著，“我要你好好活著。”

蘇毓靈沒在說話，緩緩坐了回去，目之中看著簾子外面那影影綽綽的影，角不自覺揚起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你也要好好活著。

馬車中午方至皇宮，太后宮中侍早早就在宮門口等著了，領著們母一路奔慈寧宮去了。

太后一見鴦氏便笑著說：“難怪這丫頭生的如此標志麗，今日一見蘇夫人哀家便算是了然了。”

鴦氏恭敬做禮，“太后娘娘謬贊了，小實則任頑劣，也就這副皮相還能勉強稱得上標志罷了。”

“夫人坐下說話吧。”太后拉著蘇毓靈的手讓坐到邊，卻無意間看見手上的刀傷，當即詢問：“這是怎麼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