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先生青年才俊，又通兵法，我在父親書房里見過他寫的策論，我很欣賞他。”

秦楚燁冷哼，眼角眉梢都寫著譏諷，“他一介書生，懂什麼兵法之，不過就是些紙上談兵，專門騙你這種單純的小姑娘的。”

蘇毓靈挑眉看向秦楚燁，在蘇府明里暗里收拾霖氏母的那些手段想必京中是有些傳言的，想不到時至今日還有人能用單純這樣的字眼來形容？

“殿下這說法倒是新鮮。”

“實話而已，他本就一介書生，又沒上過戰場，何談用兵之道。”

蘇毓靈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一聲，“我說的不是這個。”

秦楚燁不是個因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個沒完的人，即使生氣，風度修養也還是在的，眼見已然夜，便送蘇毓靈回了府。

兩人剛到門口，便見到了等在這的鴦氏，蘇毓靈臉尷尬，前些日子剛答應母親不與殿下來往，今日卻食言了，不知該怎麼面對母親。

“夫人好，晚輩有禮。”

“不敢，臣婦參見殿下。”

秦楚燁看看蘇毓靈，又對鴦氏說：“在城中與小姐偶遇，見天已晚擔心一個人不安全，故而將人送回來，夫人莫怪。”

鴦氏禮數周全的將人送出了門，轉看了一眼蘇毓靈，厲聲問道：“我是怎麼告訴你的？深夜與男子并肩而走，還帶到了府中來，你的家教呢？”

蘇毓靈見母親是真的生氣了，急忙解釋，“母親言重了，兒與殿下確是城中偶遇，并無逾距。”

“你若真對那三殿下有意，母親也不會阻攔，只是日后行事要謹慎些。”鴦氏領著人往前廳走去，“我倒沒什麼，卻莫要讓別人抓住了小辮子。”

“母親這話何解？”

說著，兩人已來到前廳，燈火通明，將軍坐在主位，面不善，蘇儷正從旁伺候。

蘇毓靈一見這場面心中便明白了個大概，“又是你嚼舌吧？”

“本就是你在眾人面前不顧姐妹分，讓我下不來臺，你還當街與三殿下行為親，至閨閣子清白于何地？”蘇儷高聲道，“爹爹你看，竟還不知悔改，振振有詞。”

蘇烈袁放下茶杯，示意蘇儷閉，看向蘇毓靈，“靈兒，爹知道你與小妹想來水火不容，但天大的過節也要咱們關起門來自行解決，以后不要到外面張揚，行事多顧著蘇家門面。”

還是這句話，蘇毓靈心中冷笑，在這位親爹眼里，沒什麼能比得過蘇家的面，原本對父親還是多謝敬的，可是自從上次母親出事看了他的態度后，蘇毓靈心中那面碎了的鏡子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蘇家面固然重要，若有為難兒愿以命守護。”蘇毓靈道：“可如今還沒到那地步，妹妹就想要我的命，先是找人當家刺殺，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想必現在爹爹見到的就是兒的尸了。”

蘇烈袁大驚，手中茶杯抖了一下，看了看蘇儷，又看向蘇毓靈，“怎麼回事？”

蘇毓靈繼續道：“一擊不，后又在橋頭故意是絆，妹妹說的我與三殿下行為親，想必是指我險些摔倒被殿下所救吧？若日后我與殿下真有什麼，還得謝妹妹今日撮合呢！”

蘇烈袁聽完一拍桌子，怒目瞪著蘇儷，指著氣的說不出話來。

鴦氏扶起蘇毓靈，“將軍事多，姐妹爭吵也不是大事，我來安頓吧，將軍早些回房休息。”

“屢教不改！”蘇烈袁留下這幾個字便拂袖而去。

蘇毓靈與母親相視一眼，對彼此點了點頭。

第二日上午，府中下人套了馬車，帶上了行囊——蘇家二小姐要回老家修養了！

霖氏得到消息急忙哭喊著來鴦氏房中祈求。

“這是將軍的意思，你求我也沒用，起來吧，別哭壞了你這一雙漂亮的眸子。”鴦氏起將人扶起。

霖氏一把揮開的手，瘋了似是的抓著蘇儷往外邊走，邊走邊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怒吼，“都是畜生！你們算什麼東西，我姑娘金枝玉葉，誰也不能把扔到窮鄉僻壤去！”

鴦氏與蘇毓靈站在窗前看著們母，抬著頭重重嘆了口氣。

“當年嫁進來的時候我是十分喜的，覺得雖子跋扈了些，卻也沒什麼壞心眼，生的又水靈，看著是個好生養的，若能討將軍歡心，給蘇家留下個男丁，我也算是對得起蘇家列祖列宗了。”

蘇毓靈看向母親，在的印象中母親一直是個唯唯諾諾凡事依照將軍意思的人，從前覺得母親沒主見，也不懂的為自己爭取。

可如今開看，天底下有那個姑娘是一生下來就這樣呢，為姑娘是在娘家也都是驕縱肆意的，蘇毓靈看著面前的偌大蘇府，心中悲涼頓起，是這高門大院，生生將這些姑娘磨沒了棱角。

凡事考慮夫君，慢慢的就了個依附在男人羽翼之下的傀儡，外面看著，蘇府大夫人錦玉食，可誰知不過就是個提線木偶，那線攥在這世道手里！

“母親別想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今你與父親重歸于好，霖氏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了，小打小鬧的就由著折騰去，你好好的過幾天清閑日子。”

鴦氏笑笑，握著的手半晌方才開口：“娘看得出來，你跟我不一樣，但是孩子啊，你要走的那條路可是兇險萬分，若走不出去便會萬劫不復，你可想好了嗎？”

蘇毓靈看著母親，頭一回明白了圣賢所說的之子莫若母是怎麼個意思，即使什麼都沒說，也盡量在母親面前扮演乖巧可，還是看出來了......

“這一步即已走了出去，便無回頭的可能，便是有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下去。”蘇毓靈眼神堅定，一字一句的說：“母親不必為我憂心，我也并非一個人單打獨斗。”

指的本是要集結前世部下，如牧野之流，看鴦氏卻會錯了意，“那三殿下會幫你？他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