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國諸侯》第011章 白發

他忽而又看到屋里托盤上的粥還冒著熱氣,當即道:“方才聽小妹說已給姑娘送飯來了,想必姑娘也未來得及用飯。我還是不便打擾,請姑娘快快用飯,涼了就不好吃了。”又道:“雖然盡是食,但還姑娘不要嫌棄。須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從田里到碗中之間不知多人為了它勞流汗,姑娘切莫辜負!”說著便帶著茹兒告退了。

雪姑娘看著姜凡的形消失在了回廊里,心里酸酸的,悵然若失,喃喃道:“他竟不記得我了!”

“天下男兒皆薄幸!”彩芝毫不客氣道。

雪姑娘搖了搖頭,道:“他只是得了失魂癥,所有事都忘了,我自然也不會例外。”看著那些飯食,又想起姜凡剛剛說的“須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暗自想:姜郎勇武,失走三年是竟然了一些魯莽之氣,多了些儒雅。竟能說出這樣的妙語來,一時間心下也是歡喜,和彩芝是將那些飯食吃了個

姜凡牽著茹兒順著來路走了回去,滿腦子里全是雪姑娘的樣子和那盈盈帶笑的臉龐。不知道是那絕的容還是那長長的白發震撼了他,總之可以確定的是,姜凡這一輩子如果不失憶的話,再也忘不了了。

“那雪姐姐是誰?怎麼回住在我們家?”姜凡問茹兒。

“雪姐姐就是雪姐姐啊,昨晚來的,還去看你了……”茹兒理所當然的道。

“昨晚來的,還去看我了?”姜凡驚訝道。在古代一個子也會在深夜進子的居室嗎?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又似抓住了些什麼。

祭拜祖宗是一件復雜麻煩的事,既要擺香案供祭品,又要擇良辰吉日,還要沐浴更焚香。諸多事誼,姜母一忙起來竟然忘了的凡兒可還沒用飯吶!又忙著要去姜凡用飯。卻看姜凡已牽著茹兒出來了,看著兩兄妹親呢的樣子,很是高興:“說著什麼話兒呢?凡兒你可還沒用飯呢,都怪我心給忘了……”

“哥哥問雪姐姐是誰。”茹兒當即回道。

姜母又一拍腦袋,扯著姜凡走到了一旁,道:“人老了,就是容容忘事,雪姑娘昨晚看你來了。正是午夜的時候,那時人都已睡下了……”姜母嘮嘮叨叨地把昨晚的事與姜凡說了一遍。又道:“可是為了你頭發都哭白了,這意你可不能辜負人家。天底下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人兒了……”

“什麼?什麼?那我床上的白發就是掉的?”姜凡恍然大悟。

“那是,昨日夜里,雪兒正給你蓋被子來著,卻無故被你抓住了幾頭發不放。雪兒又是個慈善的人,不忍打攪你只好把那頭發都拔了下來……”姜母道。

為了不打擾我睡覺竟生生拔了近十多頭發?這可真是個善人。又不道:“與我到底什麼關系?”

姜母嗔怪地用手指了一下他的腦門,道:“你的未婚妻!傻孩子!”

“吶呢?我的未婚妻?”姜凡驚得一口可以吞下兩個蛋。暗自想道:“這老天對我也太好了吧?以前上大學四年朋友都不能把人家拉進婚姻的殿堂,現在初來乍到就給我一個貌若天仙的未婚妻?真是待我不薄啊!話說我不會是哪位神仙的私生子吧?不然哪來的這些遭遇?……”

看著姜凡這麼大的反應,姜母終于是想起了姜凡得了“失魂癥”這件事兒。于是好好地將這其中緣故給他說了一番。

原來,這雪姑娘姓姬名雪,乃是當今皇室宗親,楚孝王之后,其父姬純正是這鄜縣縣令。當年姬純初來鄜縣任縣令,他父親姜安與之好,正好姬純有一嫡長名喚雪兒,雖然只年方十歲,但卻面容姣好,聰明乖巧。而當時姜安的長子姜榮已娶了衙縣縣令謝詁之謝氏為妻,只次子姜凡尚未婚配。那時姜凡年方十四,雖是弱冠之年,但卻為人仁厚勇武,大有先祖風,故而頗。兩人一拍即合,為姜凡與姬雪定下了婚約。并約定姜家須備六禮為聘,適齡即婚娶。

此后幾年間,雖然有定婚男互不宜相見之說,但是因為同住一城,兩人又知道對方便是自己的婚配;所以不時見面,常有玩耍之間,兩人培養起了深厚的。本來只需等到姜凡足歲十八即可婚(漢族以虛歲計齡,出生即為一歲),但卻偏偏這時姜安又患了“噎食癥”,其后姜凡又前往神農架取魚虱為父治病,隨即失蹤三年杳無音訊。

而姬雪也因姜凡的失蹤而哭白了頭,加之其生母又早逝,父親娶了續弦。在家里的日子也過得頗為艱難,本來想以姜凡“未亡人”的份去姜府侍奉姜母。但姬純卻是不允,并將其許予衙縣縣令謝詁之子謝寧為妻。只是姜母矢口否認姜凡已死,兩人婚約尚存,加之姬雪拼死不從,誓死不肯改嫁謝寧。而姬雪婢彩芝口中的“謝公子”也就是那謝寧,但幸好“姜凡”這時又出現了,于是終于有了姬雪深夜來見姜凡諸事。

這其中故事姜凡不以為怪,中國古代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的包辦婚姻,有的甚至更淪為討價還價的“賣”、“買妻”式婚姻。令他驚訝的是,在這場包辦婚姻之中,那“姜凡”竟然與姬雪真心相了,并且不時會見面,如此數年下來必定深厚。

想來也是,姬雪長得跟仙似的,恐怕只要是個雄都會上這樣的子吧。而且如果那“姜凡”與自己的相貌相似,那麼自己這麼大大的“帥鍋”一枚,那“姜凡”應該也是長得差不到哪里去的。但真正到姜凡心的是,姬雪竟然因為“姜凡”的失蹤而哭白了頭發!一個正值花季的變白頭,這該是多大的傷痛,多深的才能至此啊!這樣一個至貞烈的子可是每一個過儒家思想毒害的男人的畢生夢想!

“這樣的子實在是難得,應該珍惜啊!”姜凡不由嘆道。

姜母聽了道:“只可惜如今我姜家家道中落,人丁凋零。若你父親尚在,那必定早已婚,雪兒也不至于一夜白頭……萬幸!如今你平安歸來,也該擇日完婚了。也不負了雪兒對你的一番深。”

這話可說到姜凡的心里去了,他想結婚可不知想了多萬遍,可就是缺一個主角。要不然他也不至于終年沉浸于冒險,最后走進了洪都拉斯熱帶雨林……

聽到姜母說要擇日為他完婚,姜凡忙道:“正是正是,想必雪兒為了我也不知吃了多苦,流了多淚。這番意不可負啊!”

“只是你走失三年,家中無子嗣承襲爵位,那食邑田頃都已除了。若由你承襲,待報備下來又不知時日。家中吃穿用度尚且艱難,如今又如何為你禮完婚?……”姜母憂心道。

“母親勿慮,此事兒子自有打算。”姜凡安道。他實在不忍心這樣一個老母親還要去為兒子的婚事去憂心,他好像也不是這樣的無用之人吧?不就是泡妞嗎?這可是哥的長

“看來是得想個法子賺錢了……”姜凡思索著。

錢!錢!錢!看來無論在哪里,錢總是必不可的。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但偏偏在這古代還輕工鄙商,奇巧技不能做,走夫叛卒不能做,那為世家子弟的他該怎麼賺錢?這可把姜凡給難倒了。在前世他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留下的財產總能食無憂,還有點閑錢給他玩冒險,但說到工作賺錢他還真是不在行。

本來以他超前無比的知識和見識,在這古代搞點發明什麼的還是很容易賺錢的,但是現在卻到輕工鄙商的迂腐思想的束縛。無奈只好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姜凡抓著一個大餅正啃著呢,姬雪卻帶著彩芝向他和姜夫人告辭了。

“我是不是該送送人家?”姜凡想著,但又一想,這可不是現代,人家姑娘會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對一旁的茹兒道:“我們府里還有馬車什麼的嗎?”

茹兒點了點頭道:“馬車是有的,只是沒馬。”

姜凡聽了刮了一下茹兒的瓊鼻,道:“你忘了?哥哥昨日可是騎著馬回來的!快去,印老用我那匹馬,套好了馬車打點好再送雪姑娘回府。”

茹兒得令,蹦蹦跳跳地去了。姬雪聽得姜凡如此說,只得坐在一旁與姜夫人說話一邊等待。不時地看姜凡一眼,兩只小手將一只一團。彩芝站在后面無表,對姜凡都懶得看上一眼,好像才是主子似的。

姜凡看著若天仙卻如鄰家孩的姬雪,心中忽然有了正在一般的覺。想到眼前這位可就是日后自己的真命天了,“那是不是該送點定什麼的?讓對我有個好印象?”姜凡想著。

自己的脖子下面,那里有一個羊脂玉觀音和一枚帝王綠翡翠戒指。這都是他老媽留給他的東西,玉觀音是媽媽從小就戴在他脖子上的,而那帝王綠的翡翠戒指可是老爸在他們結婚十周年時送給媽媽的。在父母去世之后,一對白金戒指放在了他們的骨灰盒里,姜凡只留下了媽媽的翡翠戒指留作念想。并且將之和玉觀音一起戴在脖子上,從來不舍得解下來。

他細想之后,終于決定要把玉觀音送給姬雪這個至。盡管他對并不了解,但是那一頭白發在告訴他,這個人一定值得他托付一生。躲在一旁,小心地解下了玉觀音,只留下了那枚翡翠戒指打算以后親時再用。

過了半個多時辰,印宿和印欒終于把馬車套好了,過來請姬雪。彩芝走在前面要替姬雪掀起車簾,趁著這個時機,姜凡走上前去,姬雪的手臂。沒想到姬雪竟然非常敏,被姜凡后如同電一般,臉兒刷地脹紅!張地看著姜凡,好像如果姜凡有什麼不軌舉就要反抗一樣。

姜凡強住狂跳的心臟,抖的雙,微微笑了笑,將玉觀音塞在姬雪手里,輕聲道:“記得,要戴在脖子上……”

年沒談過了,面對如此純子,姜凡也極其害起來。話一說完便跑得沒影了,而姬雪還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彩芝才醒過來。印欒駕著馬車出了姜府向縣令府而去。馬車里,一臉幸福的傻笑,潔白溫潤的玉觀音,又擺弄一下那有些發黑的紅繩。癡癡的道:“他還是念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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