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已經深了，很多人已經進了睡的夢鄉。整個城市并沒有因為夜的降臨而減去亮，窗外的霓虹耀眼的閃著，似乎是對黑夜的一種挑釁，發表著對這個世界布滿的宣言！可是現在的時間，依然還有很多人在忙碌著，有人正在歌舞升平，歡歌笑語；有人正在街頭買醉，悵然若失；有人正在電腦面前頂著黑黑的眼圈在敲打著鍵盤，努力的去生存；也有人可能正在某個地方郁悶的著一又一的香煙，抒發著無限的哀愁……

比如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吐著煙圈的程大力。

當然，還有心力瘁的菲菲，菲菲不敢回想著短短幾個月里發生的事，甚至今天一天發生的事！這些事將從一個單純的不諳世事的小孩變今天的這個行尸走，菲菲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想任何事，只是在默默的等待著天亮，希老天可以稍微的眷顧一下，給一個相對公平的答復。

時間一點一滴的向前走著，不不慢。程大力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堆煙頭。才兩個鐘頭，他已經完了整整一包煙。他擔心的看向兒的房間，想著兒今天所說的話，他覺得自己虧欠兒太多了，也欠妻子太多了，他為自己以前的以為深深的懺悔著。他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他以為現在努力的掙錢，就可以給妻子以及兒盡可能多的金錢，就能彌補自己以前的過錯，可是通過今天的事，他知道自己錯了，徹底的錯了。他才知道錢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很多事是錢所無法擺平的，當你欠下的債，你就必須用更多的去償還，而不是用冰冷冷的金錢。

天快要亮了，程大力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決定出去走走，在家里悶了一夜，他覺得自己快要不過起來了。街上現在還沒有熱鬧起來，有一份難得的清凈，只有一些匆匆的路人，和一些早起是生意人們在忙碌著，他們生著大大的爐子，往鍋里大瓢大瓢的添著水，等待它們沸騰的冒起熱氣。程大力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這種路邊攤吃過早餐了，以前，還是沒有結婚，沒有菲菲的時候，他和朋友，也就是現在的妻子趙心如，經常到這種路邊攤來吃早餐，或者晚上下班來吃夜宵，那個時候的他們沒有多錢，，雖然對比別人還算不錯，但是兩個人也特別的節儉。兩個人每個月只有八百塊錢，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們特別幸福，路邊攤也吃的特別滿足。

程大力在一家攤子上做了下來，要了一籠包子，兩油條，一碗豆漿，這是他結婚之前和朋友兩人的食量，他們那時候沒有什麼多余錢，為了讓家里的父母減輕負擔，他們就商量一起攢錢買房子，辦婚事，所以飯也吃的特別省。兩人一般都在自己出租的小屋里做飯，什麼時候發工資了，才可以改善一下伙食，那就是他們那時最高興的事了！一籠包子，兩個人讓來讓去，兩油條呢，朋友總挑小一點的那，而豆漿，自己總是喝兩口就舍不得喝了，讓給朋友。他回想那個時候，對比現在，真的是特別幸福。程大力夾了一個包子在里咬了一口，心里立刻就難起來，這種味道久違了，他在商場打拼多年，習慣了出各種中高檔酒店，早已忘記這種最淳樸最幸福的味道了。

程大力把自己要的東西吃了個，又要了兩份，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了。他路過妻子經常打麻將的地方，看到菲菲的媽媽果然在里面，只不過沒有打，只是在旁邊供休息的椅子上睡著了，程大力把早餐放在上面一份，就回家了。

回到家，程大力發現菲菲還沒有醒，程大力也就沒有，估計是剛剛睡著吧！程大力給菲菲的班主任打了個電話，給菲菲請了假，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

菲菲：

爸爸上班去了，桌上是爸爸給你買的早餐，醒了之后放微波爐里熱一下就好了，吃完后在家好好休息，我已經打過電話給你班主任幫你請假了，如果有什麼不舒服打電話給老爸，爸爸帶你去醫院啊！

老爸

菲菲確實是剛剛睡著，這一晝夜的折騰已經讓筋疲力盡了，可是，只睡了一會兒，菲菲就醒了，還要再試一下。

菲菲剛想出去上衛生間，看到客廳爸爸留下的紙條，看著包子什麼的還冒著熱氣，想想老爸應該剛走吧！心里又涌上一陣暖流，爸爸總是這麼疼自己的，想想昨天晚上說的話，菲菲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了。

菲菲也不敢多想了，趕跑到衛生間，拆開試紙，慢慢的滴下，看到的又是同一種結果——兩條紅線！

菲菲呆坐在了衛生間的地上，此刻已經沒有力氣歇斯底里了！就這麼坐著，也沒有了眼淚，就這麼空的看著衛生間的白墻，眼神像極了那天晚上若蘭發現的時候，讓人害怕！

菲菲就這麼在衛生間的地上坐了幾個小時，直到菲菲的爸爸打來電話。

“喂？菲菲啊！起床了嗎？”爸爸關心的問。

“嗯，起床了！”菲菲答道。

“我桌子上給你留了紙條看到了嗎？”爸爸的聲音很溫。

“嗯，看到了！”菲菲的聲音很平靜。

“早餐吃了嗎？舒服一點了嗎？”依舊是爸爸滿滿的關心。

“嗯，吃了，很好吃！我也好多了！”菲菲在電話這頭勉強的出一個苦笑。

“哦，有什麼不舒服要及時跟爸爸講哦！不要自己撐著！”爸爸叮囑著。

“嗯，好的，知道了爸爸！你上班吧！我沒事！”菲菲急匆匆的想掛掉電話。

“那好吧！我上班了，掛了啊！記得有什麼事隨時給爸爸打電話！”爸爸掛掉了電話。

“嗯！”

菲菲扶著墻站了起來，走到了爸爸的臥室，打開了電腦，在百度那一欄中輸兩個字——“打胎”，然后拿著紙筆，在上面圈圈畫畫，標記了幾個菲菲認為可以去的地方。

一直到了下午，菲菲才從爸爸的房間走出來，熱了熱早晨爸爸給留下的早餐，吃了兩口，就換服先要下樓。剛放開門，就遇到了母親撞上來的臉，菲菲手里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家專做人流的婦產醫院的名字。

看到媽媽進來，讓菲菲猝不及防，本能的趕將手中的紙藏了起來，媽媽看到菲菲異常的樣子，一把把菲菲藏在背后的手過來，生生的將紙奪了過來，看到紙上面七八糟的字，菲菲媽媽臉上的表越來越難看，二話沒說，沖到衛生間，從垃圾桶里翻出了那小棒棒，帶著兩條紅線的棒棒。

把菲菲拉到客廳坐下來，拿起手機給程大力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馬上回家來！掛了電話后死死的看著菲菲，菲菲低著頭，什麼都不說，突然胃里又是一陣惡心，菲菲爬起來就往衛生間沖去，嘔吐聲清晰的從衛生間傳來，可是菲菲的媽媽一下也沒有離開沙發半步，就在那死死的坐著，直到菲菲出來，還是那麼直直的看著菲菲。

程大力接到電話就趕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馬上往回家趕，他不知道是什麼事讓菲菲媽媽如此著急的召喚自己回來，他怕是菲菲出了事，就有趕給菲菲打了電話，菲菲在電話里告訴程大力自己沒事，程大力才稍微安心了一點，但卻更郁悶了。

回到家的時候，程大力很奇怪的看著坐在客廳的母倆，妻子在沙發上死死的坐著，眼睛直直的著菲菲，看不明白是在想著什麼，坐在對面的菲菲低著頭，更看不清臉上的表。

“怎麼了？”程大力看著眼前的一幕，很是不能理解。

“看看吧！”菲菲媽媽指著桌上的兩樣東西，面無表的說道。

“什麼啊？”菲菲爸爸走上前，看到一支已經用過了的顯示已懷孕的驗孕棒，和一張手抄的關于一些醫院的名稱及地址，一時還是搞不明白，“怎麼回事啊？”他問菲菲媽媽。

“問！你兒！”菲菲媽媽指著菲菲。

“問我兒干嘛？怎麼回事啊？你小孩子進屋去，我跟你媽說點事！”程大力看著兒，示意讓進房間。

“站住！就在這兒坐著！”菲菲剛要起，就被媽媽一聲喝住。

“你喊什麼啊？你沖喊什麼？”菲菲的爸爸還是不理解。

“我沖喊什麼？你問問，問問怎麼回事？”菲菲的媽媽一臉痛苦的表。

“問什麼啊？我……”

“我你問！聽到沒有？你——程大力！問，程菲菲啊！”菲菲的媽媽都快要哭了。

“哦，好好好！我問！”程大力無奈的將臉轉向菲菲，“怎麼回事啊？”

“我懷孕了！”菲菲的頭埋的更低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程大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懷孕了！”菲菲的聲音像蚊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