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程曉曦幾乎徹夜未眠，所以早上醒來的時候，眼圈也就是黑黑的，很慌張，可不想就頂著兩只熊貓眼出現在單位里，所以花費了好多時間，才用各種眼霜把熬夜的痕跡遮蓋住。

程曉曦把自己收拾妥當，看看時間，已經快遲到了，這個時候張麗清才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間，打著哈欠，慵懶的說：“曉曦，你等著我給你做點粥吧。昨天沒睡好，所以怎麼也醒不過來。”

程曉曦已經拎起了手包，很隨的打斷：“好啦，你做了自己吃吧，我上班要遲到了。”

張麗清“哦”了一聲，有點釋然，說道：“那你在路邊買點什麼吧，早上空腹不好。”

程曉曦點點頭，四周看了看，就把放在茶幾上的糕點抓起幾塊放到手包里，換好鞋子出了門。

程曉曦是坐公車上班的，這完全不符合的份，在程曉曦所在的A局里，寥寥的四十多個英同志，雖然智商和工作能力未必有多高，可是家庭背景都是非常顯赫，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是開車豪車上班的，即便有幾個人或許哪天沒有開車過來，也僅僅是因為家里太近，步行幾回鍛煉。

這就是等級，劃分的界限很模糊卻又很明確。

程曉曦家從來就不缺錢，也早早學會了開車，可是卻從來也不開，也沒有自己的車，不是程局長不給買，是不想要。

兩個月前，高中畢業在家呆了幾個月的程曉曦開始厭倦過于自由的閑人的生活了，程局長二話不說，就給自己的一個場上的朋友打了電話，第二天，程曉曦就去那個單位報到上班了，當然，只是臨時的，現在的編制真的很難搞，程曉曦的條件又差點那麼多，所以程局長只能等待時機了。

上班沒幾天，程局長就語重心長的和程曉曦談了話，容卻不是要如何好好工作，或者是如何團結同志，而是莫名其妙的，程局長說：“你現在也是上班的人了，怎麼也得講究一點吧，我給你買個車吧，要什麼車隨你挑，爸爸不差錢。”

程曉曦搖搖頭，說道：“我真不想開車，好不如坐公車來的隨意呢。”

程局長皺皺眉，說道：“曉曦，你這點就不懂了，開什麼車有時候就代表了你的份和財富。你是局長的千金，坐公車上班有點太不像話！”

程曉曦調皮的一笑，撒的說：“爸爸，其實本不用我擺闊，單位那些人誰不知道我是您的兒呢，對待我都是笑臉相迎。但是我不走大眾路線，不像別人那樣開車上班，可能就是件好事，讓大家覺得局長的千金這樣樸實和隨和，局長這個人也應該是清廉的。”

“這。。。。。。”程局長一時語塞，又有點赧然，清廉用在自己上簡直就是一種諷刺，程局長一向很現實，當為了什麼呢，除了一種權利，更多的還是想撈到更大的實惠吧？所以程局長抓住一切時機，把一些可以撈到手的利益都牢牢握在手里。

程局長不想糾結這個問題，無奈的說道：“算了，你還真是榆木腦袋，和你說不通，你自己不嫌丟臉，那你就去讓人笑話去。”

早某種意義上說，程曉曦的格是很倔強的，只要堅持的，就算是程局長發話了，也一切照舊，和張麗清的格完全不同，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和程局長的關系和立場不同，程曉曦的骨氣似乎是傳了親媽媽西南的，卻青出于藍勝于藍，頭腦又比西南復雜的多。

程曉曦是在辦公室工作的，要料理很多雜事，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堪重負，但是還是了下來，因為既然打算出來工作，扮演一個社會角，就一定要把自己份的事做好。

程曉曦走進了辦公室，唯一在編的司機小楊就對很溫暖的笑了一下，也友好的回報了一個微笑，然后就坐下來，開始理手里的報表。

小楊起把加熱水壺拿到衛生間的水池那里加滿了水，然后把加熱開關按下去。

小楊是上一屆二把手的兒子，很典型的二代，長的很帥氣，但是難得的是他格很低調，比較沉穩，不像現在好多同齡同背景的那些男孩子一樣張狂稚。

不一會，開水就燒好了，小楊很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曦，喝點開水吧，今天有點涼。”

程曉曦心里一暖，點點頭，很配合的拿了自己的水杯倒了滿滿一杯的水，然后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晾涼。

在這個之后四十多人的單位，每個人都是沒有的，所以程曉曦從一上班，大家就已經很快知曉了的背景，所以見到的時候，都會刻意的裝出很奉承的樣子，程曉曦怎麼能覺不到呢，可是一點都不開心，因為知道，這些笑容背后都是別有居心的。

雖然自己的爸爸程局長其實是Y局的一把手，但是這個城市這麼小，早晚都會有得著用得到的地方，所以每個人都會找機會來討好局長的千金。

程曉曦和小楊在同一間辦公室，小楊對一直很客氣，可是小楊的客氣和其他人的奉承又有點不一樣，換言之，程曉曦在小楊上看到了“真誠”這兩個字眼，現在各個行業各個領域都在講“真誠”，可是要做到真誠，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像在一個單位里，一個人開始不講真話，連帶著所有人都開始講假話，這個傳統就延續了下來，保持了一種怪異的穩定狀態，表面一團和氣，暗里刀劍影。

有些人不是不想真誠，是不敢真誠，在這個單位，一句真話的傳播速度幾乎比速都要快，真話偏偏又是帶有針對的，所以這句真話一旦傳開，也許這個人的仕途就到底為止了，這對于一個混場的人，是最可怕也最可悲的結果了。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程曉曦放下手中的工作，看著小楊，心無城府的笑一笑，小楊頓時有點神清氣爽，就好像在郁的天氣里看到了一束，看來，在一個已經喪失了真是面目的環境里，每個人活的都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