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我媽 12 歲的道士贅我家，了我的后爹。

那之后家里就沒消停過。

我哥橫死，尸骨化蛆，棺中人骨變狗骨。

我懷孕的嫂子暴斃，下葬當天，子母雙煞。

魑魅魍魎，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我。

而我只有一桿祖傳的烏家槍。

1

我哥上山采藥給嫂子補胎，卻橫死在破廟旁。我媽花了大價錢請人上山抬尸，卻遭到抬尸人的拒絕，他們都怕不吉利。

贅到我家一個多月，嫁給我媽的上門婿高爺，看著兩個抬尸人遠去的影，翻了翻白眼，轉頭對我說：「烏小妹，按照慣例，應該是小妹抬大哥的尸回家。在家里收拾妥當再抬上山，找個風水好的位葬了。」

我愣了愣，卻看見我媽兩道凌厲的眼神過來，趕忙著鼻子走到我哥尸旁，另一只手趕了趕嗜飛的蠅蟲，準備彎腰背我哥回家。

嫂子一把將我推開：「不用，我自己抬。」

說著一把抱起我哥的尸骨，傷心地跑下了山，一路上掉了好多蛆蟲下來，在路邊扭啊扭的。

2

我是最后一個回到家的，已經傍晚，快要夜。

嫂子把我哥的尸骨收拾干凈，放了大紅棺木里。

剛進門，我媽就一腳把我踹在地上：「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現在你哥死了，你快活了吧？烏家所有家當都是你繼承的了。你說，你是不是暗地里爽死了？」

我趴在地上委屈地眼睛，淚水一點點地流了出來。

從小我媽就不我，偏心我哥。

我恨，家里什麼都給了我哥。

幸好我哥表面跟我媽一樣埋汰我，背地里卻疼我這個妹妹。

他把我媽給他的，都藏起來留給我一份。

包括那支銀閃閃的烏家銀龍槍，我哥說他會送給我做嫁妝，還地教會我銀龍槍的槍法。

我哥娶了嫂子過門后，連帶嫂子也對我疼有加。

可是，這麼幸福滿的家庭，一下子就被毀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從高爺贅烏家開始就變了。

這個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高爺，自稱是隔壁鎮上的風水大師，小我媽 12 歲。

他一到村里就看上了我媽，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使我媽鬼迷心竅，死心塌地說要納他烏家的門做上門婿。

我媽地說：「將來如果我和高爺生了娃，這娃也姓烏啊。」

可是，這才過去一個月多，我哥就意外地暴斃了。

3

嫂子趴在大紅棺木上，哭得雙眼通紅。說，真后悔那天沒跟我哥上山去采藥。

我正要安。

高爺冷不丁地在背后踢了我一腳：「死丫頭，還不去靈堂守著？今晚你守夜，明兒一早讓人抬棺上山埋了你哥。」

我氣不打一來：「高爺，你個上門婿算什麼東西！你敢打我？」

我正要一掌扇過去出口惡氣，我媽閃進門來抓住我的手：「敢反了是不是？你敢打你爸？」

「他才不是我爸！我爸姓烏，他姓高。他贅進烏門才一個月，哥就死了，他才是那個不吉利的人！」

「啪啪啪」三聲，我媽扇了我三下，我的臉頓時紅腫了起來。

就在要扇第四下的時候，嫂子一把擋在了我面前。

「媽，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大勇的后事還要我們一家子團團結結才能做好。」

我媽看著嫂子圓圓的肚子，極不愿地放下舉起的右手，惡狠狠地看著我「哼」了一聲，轉頭抱著高爺的手，兩人出了房門。

我氣得腮幫鼓鼓的。

嫂子了我的頭說：「小妹，提防著他們點。從現在開始，無論任何人說的話，都不要相信，到了明兒天亮就好說了。」

我抬起頭一臉疑：「任何人嗎，包括嫂子不？」

4

我在靈堂里守夜。

子時一到，我點了五支香拜了拜我哥的像，然后把香進了棺材前的小香爐里。

五道灰煙盤旋纏繞，裊裊升起。

嫂子則趴在棺材蓋上，似乎睡著了。

那麼長、那麼曲折的山路，嫂子是抱著我哥的骸骨一路顛簸地回了家。

突然！

「呱呱呱，呱呱呱！」

門外響起了幾聲怪。

我想起了白天從我哥尸骸上鉆出來的一只蛤蟆和一只壁虎。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伴隨著一把詭異老頭的聲音響起：「道士蟾蜍子、道士斑斕子，前來拜見高爺。」

聽著這瘆人的聲音，我嚇得一下子從竹凳子上彈起來，一邊抖一邊湊到門邊說：「高……爺，高爺，他和我媽上后山堪輿去啦，今晚不在家。」

另一道蒼老聲音響起：

「我們是高爺請來給府上烏公子做法事的

道士，請開門讓我們進去布置道場吧。」

我上下牙齒都在打架，說話都不利索了：「可是，可，是，我媽出門前沒說過你們今晚要來啊。

「我不給，不給陌生人開門的。」

「呱呱呱，呱呱呱！」

門外響了兩聲之后，兩個影躍上圍墻。

兩個妖影輕飄飄地翻進墻來，一瞬間就到了我跟前。

我抬眼一看，兩個老頭站在我面前，詭異地盯著我，他們的眼睛只有眼白，沒有瞳孔。

一個老頭又矮又胖，渾，好像剛從水里爬出來。

另一個老頭又高又瘦，渾涂滿一白的黏。

兩人都穿著道士服，頭戴方帽子。

我強作鎮定，指著他們的鼻子喊：「好哇，居然私闖民宅，想要圖謀不軌，作犯科！」

那個又矮又，長得像只蛤蟆的道士忙直手臂夠到我的捂住說：

「小妹，不要尖！待會兒驚擾了子母雙煞，那就一起死翹翹啦。」

我連忙用力地推開他的手，問：「什麼鬼魂？誰的鬼魂？我哥今晚回魂到家里了？」

旁邊那個雙眼突出，眼白轉的高瘦道士咧開笑了笑：「不是，是你嫂子的魂。」

5

我一聽嚇得魂飛魄散，轉過跑到大紅木棺那，推了推趴在棺蓋上的嫂子。

的變得冰冷僵。

我抖著出兩手指到鼻下探了探，竟然沒有了呼吸。

什麼時候死的？

被誰害死的？還是自己殉自殺？

我腦子里登時一團麻，想大聲地喊人，可是又喊不出聲。

我媽和高爺趁著夜上后山選地給我哥明早下葬了，他們都不在家。

而眼前突然造訪的兩個怪，不知道是妖魔還是鬼怪，有著怎樣的企圖。

打又打不過。

跑呢，跑得過嗎？

我嚇得直哆嗦，打還是跑？

我想起了一件什。

我連忙把嫂子抱到地上。

掀開還沒釘死的棺蓋，從棺材里拿起那支準備和我哥合葬的烏家槍。

我把槍尖對著兩個詭異老頭，大聲地喊：「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都不要來打擾我家任何人，否則我烏家槍殺壞人像砍瓜切菜一樣。」

「呱呱呱，呱呱呱！」

兩個老道了頭上的方帽子，桀桀怪笑。

「傻妹子，我們是來救你的。你還不趕快過來我們這邊。

「待會兒你嫂子厲煞歸，保不齊會誤殺了你。

「畢竟肚子里還有個小的娃，子母雙煞。世間難有匹敵的鬼啊。就連山神土地城隍見了都要掉頭走。」

說著他們向我了手，我過去。

我把手上的銀龍槍一抖，說：「我才不信你們兩個假扮道士的鬼東西。」

突然，我覺到臉上一陣冰涼。

一只指甲尖長的手，上我的面部。

我回頭一看，只見嫂子面煞白，雙眼周邊烏黑，頭發散，口吐瘴氣，死死地盯著我。

靠近我的脖子，使勁兒地聞了聞，出了上下各兩只獠牙，好像就要咬下來。

我嚇得一哆嗦，尿了子，連忙雙膝一跪，雙手合十，對著嫂子磕了幾個頭，邊磕頭邊說：

「嫂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烏小妹啊。

「你最剝蝦給我吃了，我最喜歡喝你煲的山藥蓮子豬骨湯了。」

那邊一個老道怪氣地說：

「孩子啊，別太天真，自殺后為子母雙煞的鬼，即使記得生前的人和事，也很難制煞后毀天滅地的沖。」

我抬起頭，眼淚直往下掉：「嫂子，你怎麼那麼想不開自殺了？見到我哥了嗎？他過得好不好？魂魄有沒有損？畢竟他的尸骸都那樣了，嗚嗚嗚。」

嫂子一聽，全震了震，艱難地張了張口說：「呦呦呦，呦呦呦，滴滴滴，滴滴滴。」

我試著強加解釋：「勇？勇勇勇，烏大勇？滴滴滴，是地底的意思？在地底？他尸骨被埋在地底下了？誰拿去埋的？媽和高爺嗎？」

我連忙探頭進棺材，仔細地翻了翻棺材里我哥的尸骸。

結果翻到的卻是一完全白骨化的人白骨架子！

不是我哥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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