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友是天生變態。

和我同居后不久，就殺了我養了三年的母貓。

因為同事多看了我一眼，挖出了對方的眼睛。

后來，媽媽打電話讓我分手。

第二天，我收到了媽媽的尸。

1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控制強一點而已。

工作日的中午出來和吃了一個便飯，回去之后領導略有不滿。

因為有一份資料需要急理，可是本打不通我的電話。

我十分驚訝，拿出手機發現自己并未收到任何消息，仔細查看才發現，我居然把領導拉黑了。

不止領導，微信、電話簿里的每一個朋友或同事，都被拉黑或刪除了。

我打電話質問友，在那邊委屈。

「我只是想要哥哥屬于我一個人而已。

「哥哥怎麼這麼在意別的生的聯系方式？

「哥哥的心里是不是除了我還有別人？」

比我小三歲，再加上從小生慣養，未被社會風吹雨打，行事驕縱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下心中的火氣，只能反過來哄著。

我從來都沒有送回過家，每次都是強烈要求要送我到小區樓下。

一定要親眼看著我走進電梯，然后我的房間的燈亮了，才會在樓下拜拜手，心滿意足地離開。

有一天夜里十一點，我洗好澡后發現煙沒了，于是就換了服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一盒煙。

回來的時候，總覺得后面有人在跟著我。

我走快一些，對方的腳步也會加快。

我刻意減緩速度，對方的腳步也會變慢。

盡管我是一個男人，但是深夜被盯梢，心里還是有點打怵。

我躲在樹蔭里，準備直接逮住這小子問個清楚。

結果，我擒住的是一只纖細瘦弱的胳膊。

我的友，正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像一只驚的小鹿。

我驚訝又無語，問為何還沒回家。

「我一定要等到哥哥安心睡了才能放心呀。」

我這才知道，原來每天晚上，不僅要等到我臥室的燈亮，還要等到我臥室的燈熄掉，才會回去。

我不能理解的腦回路。

但是想想，孩子談總歸是缺乏安全，我們單位也不乏晚上出去喝酒妹的小青年，芊芊可能只是太在乎我了，所以才會亦步亦趨地跟著我。

于是我為了打消的顧慮，選擇退掉了租的房子，搬去了芊芊的公寓。

我以為這樣能讓芊芊安心，從此以后二人幸福滿。

但是沒想到，這居然是噩夢的開始。

2

芊芊沒有工作，同居后更是把所有的力與時間都放在我上。

我看著做好早飯的芊芊又忙著幫我打領帶，并且遞上心準備的心午餐，心里十分。

「哥哥，一定要把飯飯全部吃哦。」

下班后，芊芊搶過我手里的飯盒，心滿意足地看見飯盒里都空了，哼著歌去刷洗。

我一邊換鞋一邊隨口說了一句。

「小李說你做的飯很好吃。」

芊芊停住了腳步。

「小李是誰？」

「是我們科室新來的實習生啦，小姑娘初出茅廬，但是蠻好學的，今天主請教了我不問題，現在的小姑娘像這麼踏實好學的不多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有些張地轉過去看芊芊的反應。

并沒有什麼反應，依舊開開心心地去刷飯盒。

我放下心來。

第二天，芊芊給我準備了兩份飯。

「其中一份是給李小姐的啦，就是這個紅的飯盒。

「既然這麼吃我做的飯，那就讓吃個夠。」

我有些欣芊芊的懂事。

結果小李吃了飯之后上吐下瀉，到最后甚至吐出了鮮。

我急忙將送到醫院，醫生診斷：食中毒。

從此以后，我便再也不敢讓別人吃我帶的飯。

我養了一只小母貓，搬家后，小貓自然也跟著我來到了芊芊家。

每天晚上吃完飯，我習慣坐在客廳看一會兒新聞，每到這個時候，小貓就會來依偎著我。

我喜歡靠在貓咪的肚皮上，可以解除一整天的疲勞。

但是我的貓，貌似很不喜歡芊芊。

芊芊只要一靠近它，它就會齜牙咧，張牙舞爪。

我有點擔心芊芊不高興，從而不接納我的貓。

「時間久了就好了，貓這個生容易應激，剛搬家總歸要適應幾天的。」

芊芊也喜歡貓的，還張羅著給它買貓糧和貓砂。

結果第二天，它就摔死了。

芊芊十分抱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窗戶開著，我就去曬了個服。」

貓咪頑皮，自然不能時時刻刻看著它，所以不慎掉落，也在理之中。

我雖難過，但是并不好意思過分責怪芊芊，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

晚上的時候，芊芊為了化解我的悲傷，一個勁地熱推銷新菜品。

我喝著碗里的湯，鮮可口，質口即化。

「這是什麼湯啊？」

芊芊從蒸汽繚繞中抬起頭，好像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傻瓜，這是貓湯啊。」

3

「你這麼喜歡這只小貓，我想，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它吃掉。

「讓它的融進你的里去。

「這樣才能刻骨銘心。

「這樣才能永世不忘。」

我趴在馬桶上狂吐，耳邊回著芊芊剛剛的話。

太惡心了，我想去問個清楚，問為何如此心理變態。

可是門外傳來了芊芊擔心的聲音。

我打開門，滿腔的怒氣被討好的微笑澆得稀碎。

我拼命給找借口，讓我自己可以接原諒。

罷了。

也許我的芊芊只是太過于單純而已。

單純做的惡，不是惡。

我原本以為以退為進，一次次地忍讓可以在潛移默化中讓芊芊變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

可是我沒想到，正是我的這種僥幸，把自己一步步地推向深淵。

4

芊芊變得更我了。

每天早上都要送我去上班，下午下班的時候再去接我。

同事們很羨慕我有一個如此完的朋友。

總是說我在福中不知福，面對這樣的調侃，我也只好一笑了之。

今天芊芊又來接我了。

我和同事王姐告別，轉坐上了芊芊的車。

一路無話，快到公寓的時候，芊芊突然問了我一句。

「的眼睛，很漂亮嗎？」

我蒙了一下，一時并未反應過來。

芊芊的臉閃了一下，接著又巧笑倩兮地挽上我的手臂。

晚飯后，芊芊說要下樓買酸，我想要作陪卻被拒絕，于是躺在沙發上閑閑地刷手機。

突然，工作群炸了。

【王姐出車禍了！】

【天吶，怎麼會突然剎車失靈？】

【太可憐了，救護車到了沒？】

【王姐還這麼年輕，怎麼會發生如此慘劇？】

我看著群里的照片，王姐被撞得模糊，組織已經變得支離破碎，鮮滲了一地，在夜的映襯下，可怕又瘆人。

天災人禍，難以避免，我心中暗暗為惋惜。

對了，芊芊怎麼還沒回來？我擔心時間太晚，芊芊一個孩子不安全，剛準備打電話，便聽見了敲門聲。

我的芊芊，一步一步地走進來。

眉眼含笑，面沉穩，在我面前輕輕地張開雙手。

掌心里是一對驚慌失措的眼睛。

5

我的友，天生變態。

刪掉了我所有好友的聯系方式，哪怕是表姐都不能在我的朋友圈里有一席之地。

要求我時時刻刻都在的視線以，就算是上班，也要暗地里和保持視頻通話狀態。在單位，我不敢和同事說話，一不留神，就有可能給對方帶來麻煩。

在讓我帶給同事的飯里下毒，只因為我客氣地讓對方嘗了一口，害得對方連連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殺了我養了三年的小貓，只因為它是母的，只因為它和我過于親，哪怕它是畜生，也不能茍活于世。

后來，還做計害死了我的另外一個同事，并且把的眼睛挖了出來，原因可能只是因為我不經意間多看了的眼睛一眼。

可是，即使是個變態。

我也不愿意和分手。

因為有一個董事長父親。

刪好友后，領導便不再派瑣碎麻煩的工作給我做了，我一個試用期還沒過的新職工，每天上班的任務就是喝喝茶刷刷手機，比領導還清閑。

下了毒之后，轉手便送給我一輛帕拉梅拉，雖然我不怎麼開，但是每次開的時候，真的很拉風。

殺完貓之后，給我轉了二十萬塊錢，讓我拿著這錢去買一只新的小貓，我拿得理所應當，心安理得，這是我的小貓換來的。

送完眼睛之后，我在公司連躍三級，部門同事明里暗里祝賀我：「干得好不如干得好。」

呵呵，他們嫉妒我嫉妒得要命，可那又能怎麼樣，我不還是平步青云飛云直上嗎？

與其說是芊芊離不開我，倒不如說是我離不開芊芊。

與其說是芊芊我得發狂，不如說是我芊芊得發狂。

十年寒窗無人識，一舉天下知。

芊芊越變態，我得到的東西就越多。

能讓一個人我到發狂，以后我的仕途無憂。

所以，我只要抓住芊芊就夠了。

我看著芊芊的睡，溫婉可人，在月的襯托下，當真是極了。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是媽媽的信息。

又幫我找了一個優質的朋友，這個朋友的爹比芊芊的爹更牛。

建議我盡快和芊芊分手。

我將手機的信息迅速刪掉。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后的芊芊早已睜開了眼睛，在黑夜中出了森然笑意。

6

如果給你一個選擇。

一邊是生你養你的母親，年守寡，拒絕改嫁，一天打三份工，供你讀書，將你拉扯人。你在長的過程中激得涕淚橫流，并在心暗暗承諾若是將來年有為，定會好好報答母親。

另外一邊則是你年輕貌的朋友，小可，善解人意，你不用開口，就能知道你在公司想要得到什麼。讓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職工在幾天之就升了部門主管，并且你知道，以后的人生，也需要，才能一步登天。

在這種況下，你會怎麼選擇？

我看著行李箱的人，被捂住口鼻，反綁住雙臂和雙，蜷在狹小的空間里，無法掙，翅難飛。

我不知道芊芊是如何在一夜之間綁架了我的母親，此刻的我，終于覺到了恐懼。

選芊芊嗎？

這樣我就沒有媽媽了，沒有深夜睡前的那一碗小餛飩，沒有生病時的殷殷關切。

我在這個世界上將我完全失去一個全心全意我的人。

我將為一個真正的孤兒。

那麼選母親呢？

這樣我就失去了芊芊。

而如果失去了芊芊，就意味著我十幾年的努力毀于一旦。

在高中的每一個不眠不休用來學習的深夜，即使生病也要一邊掛水一邊背英語單詞。

我將要離開高薪的大公司，離開芊芊的高級公寓，離開被別人陳總的鮮人生。

將要和母親一起，回到原先那個破舊的出租屋，天雨，夜里風，繼續過著下等人的卑賤生活。

我將不再會是母親口中的那個優秀的孩子，也不再能為母親向親戚朋友炫耀的對象。

我將陷泥濘，淪為微塵，像條咸魚，無法翻。

我盯著站在我對面的芊芊。

面容親切，笑容可掬，就像是正常的兒媳婦見婆婆的乖巧樣子。

看著我，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語。

「公司副總。」

我心里有一個泡泡，啪地炸裂了。

塵埃落定，浮生若夢，終將俱靜歸塵。

我看著芊芊拿著刀，一步步地走向母親。

我的母親在拼命搖頭，可是我也只能蹲下來，溫地和媽媽說。

「媽媽，我想，你也不希我過得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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