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惘然》01

一個人的出現,只為了尋找另一個人,并與其廝守一生,不管怎樣的艱難險阻,怎樣的世態炎涼,他們始終不離不棄,任何人都無法將他們拉開,只有那樣的兩個人,才能做真正的

若汐本抱著看破紅塵的決心來剃度出家,卻不料事事不如人意。就在心糾結,師太正下刀的時刻,那個人宛如從天而降的守護神,悄悄地墜落了人間。

“喂,未年的,不能出家。”

呃......誰在說話?若汐睜開眼睛,驀地向后看去......

下,一素袍的他仿佛邊冒出了許許多多的金邊。唔......好耀眼。若汐下意識地一擋,卻一不小心掉了師太手中的剃刀,那剃刀咻地一聲呈豎直狀態墜落下去。

若汐啊的一聲尖,卻不料旁有個人的比還慘。一看,剃刀正利索地在了某人的腳尖,再一看自己的,呼,十腳趾頭完好無損。卻抬頭冷不丁地迎接了害人一記殺人的眼神,嘶....好可怕。

若汐看向師太,發現并沒有看自己,而是轉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連忙笑臉迎了上去。

“......無言師弟,你怎麼來了。”

話語一出,連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忙改道:“不知師弟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嘖嘖嘖......難道出家之人說話都必須這麼文縐縐的嗎?若汐不解。還有......師太剛才喊他師弟,莫非這個若天仙的男人他是......

“和尚?”

“......”

聽到這個詞,來人面不改,只是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泄了他此刻的緒。不是沒有聽過別人他和尚,只是當這個詞從這個里吐出來的時候,再配上那略顯夸張的表,簡直比發現新大陸還稀奇。接下來,就領略了自言自語的那一幕。

“怎麼沒有剃頭,不是和尚麼?”

“呀,莫非是道士......”若汐忽然想起曾在電視里看過的武俠片里,束發長袍手持長劍飛檐走壁的樣子,再瞅向那人一頭細碎的短發,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可是,他沒有束冠誒。”Orz......

某人不忍心再看到那張一驚一乍極為扭曲的面孔,及時打住了:“Stop!”

“呀,現在的和尚還會念英文啊,看來道行匪淺了。你說以后要是被他這麼一念,妖怪是不是就都乖乖鉆進他的乾坤袋里去了。”

若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頗為滿意自己的想法,耳邊卻冷不丁地飄來了句:

“......我第一個就收了你。”

“你......”若汐一時語塞。

師太看了無言一眼,又轉眼瞧見了若汐一臉惱怒的模樣,見還未發火便及時出來打圓場。

“無言師弟,是悟念師父要你來的嗎?”

知道師太是在故意轉移話題,無言也只好無趣地聳了聳肩,在佛祖面前怎麼地也要給個臺階下。他隨意的瞥了眼那個跪在地上的人,一張青的小臉漲得通紅,秀眉蹩起,一臉惱怒地瞪著他,仿佛要生吃了他般。

只是句玩笑話,至于麼?人還真是麻煩。

他嗤笑了聲,懶懶地收回了目,不以為然地看向師太。

“師父我轉告你,戒律會就要開始了,你好好準備準備。”

“哦,知道了。”師太輕輕應了一聲,看著他的眼里亮亮的,如流水般劃過。

都知道,這個無言師弟向來不人接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來到了這里。因為這里除了尼姑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確切的說,他是跟他的師父悟念住在一起。六年前,他來到了這兒,醉醺醺地倒在了寺廟門口,當時天空正飄著小雨,悟念師父不忍他在外夜宿,便收留了他。據說,當師父們向他問及來時,他只是一味的沉默,閉口不答,一心只想留在這兒。

這寺廟地理位置本也偏僻,能找到這兒來,即使無心也算是有緣。再者,經過幾個月的相,念著他天資聰穎,不過幾日便參了數本佛經,悟念師父便破格收他為徒,許他帶發修行。并因他話不多,賜其法號無言。

做完他該做的事,無言眼也不抬地就離開了。這些人的氣息讓他有些不過氣來,連在這多待一秒也覺得是浪費。尤其是們的眼神,另他到分外生厭。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師太才不舍地收回了視線,看著還愣在地上的言若汐,有些猶豫。

“施主,這......”

知道要問什麼,若汐連忙站起來搖頭擺手。

“不剃了不剃了,我不當尼姑了。”

因為......似乎發現了比當尼姑更有趣的事,嘿嘿嘿......

師太見突然賊賊地笑起來,不知怎的,的天,竟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剛想收回目,卻冷不丁地被若汐死死盯住了。

“施主,你這是......”師太盯著的笑容有些發麻。

想起剛才師太看那個什麼無言的眼神,覺不大對頭。直到跟他說話時,師太臉上不經意飄起的那一抹緋紅,讓經驗十足的若汐頓時看穿了一切。

“嘿嘿嘿......師太......”若汐笑意十足,覆在師太耳畔,捂住半邊輕聲問,“你是不是對那個什麼無言師弟有意思啊。看你也比那個臭和尚大不了幾歲,不要不好意思,咱都是過來人,啊。”

師太讓說紅了耳,卻還不忘了解釋,臉上是一貫的鎮定自若。

“他師父與我關系甚好,我與無言師弟一直以來都是以師姐弟相稱,怎可了規矩。更何況,貧道是出家之人,又怎會帶頭以戒犯戒?應早斷了紅塵雜念才是。”

“哦?那師太的臉為什麼這麼紅呢?是這室太悶了嗎?”若汐不由得打趣道,連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尼姑也捂起了角,想來也沒見過們的師父竟也會有如此可的模樣。

就在師太想著該如何應付若汐并無惡意的調侃時,一道冷漠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了過來。

“切,人真是麻煩。”

轉頭,看見無言不知何時轉了回來。他倚在門邊并未看里面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面向天空,任跳躍在角臉上,照出一個完的側臉。

聽見無言的言詞,師太低頭不語,想是剛才竟在師弟面前出了丑,更是抬不起頭來。見師父低頭,兩個小弟子也連忙畢恭畢敬地低下頭來,對于這個無言師叔,就以他過去的種種傳聞,們多有些敬畏的。

“你還真是沒禮貌!”

若汐看到無言那副囂張跋扈的臉就極為的不爽,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不就長得又幾分姿嘛,至于囂張那樣啊。起初,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及時“救”了的那一刀,幾乎就要把他當神一樣供著了,卻轉眼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的氣場正由耀眼的金變為黯淡的黑,周圍那一層淡淡的藍正熾熱的燃燒著。

若汐的一句話終于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無言緩緩將視線落在那個小的影上,似是不相信有人會頂撞他一般。而那三個尼姑也都齊刷刷地抬起頭來,看若汐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反倒是若汐有點納悶了。

“呃......我有說錯什麼嗎?干嘛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沒錯......但你也夠猖狂的。”無言環著,看著若汐悠悠地說。聲音雖輕,卻字字落狠,似是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若汐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抬頭與他對視,但明顯有點底氣不足,但一想著他那傲慢的態度,就讓覺得討厭至極。

“我再狂也沒你那麼不知禮數!”

仿佛到他的極限,無言的眼睛危險的瞇一條線,好似隨時能冒出火來,下一秒就能將眼前這個可惡的人燒灰燼。

師太再一次充當和事老,將不知不覺近的兩個人輕輕拉開。看著師弟,語氣里有了幾分冷靜。

“無言師弟,你轉回來是不是有事還未代?”

不說還好,一說他倒還差點忘了。無言從懷中出了一柄卷簾遞在了師太面前。

“這是待會戒律會的安排。”無言看也不看,只是一個勁地瞪著眼前這個人。

丟三落四是他一貫的作風,師太也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

不屑地瞥了若汐最后一眼,無言轉離去,一秒也不愿多待。一個還未年尚且青的小丫頭片子,還不足以讓他放在眼里。

目送無言的離去,師太翻開卷簾看著里面的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領著兩個弟子便要離去。

若汐一時半會兒沒緩過神來,眼見著人一下子都走了,連忙支上前攔住了正離開的師太。

沒明白,這是做什麼?留下一人,都跑了?

師太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不皺了皺眉,倒是差點忽略了的存在。只是,既然沒了出家的念頭,那又為何還在這?

師太不解地看著,疑地說:“施主,還有事嗎?”

若汐回想著剛才他們的談話容,從腦海中搜索了那幾個字。

“戒律會是什麼?和尚也需要開會的麼?”

師太對若汐的自問自答到有些無語,連后不經世事的兩個小尼姑對此人所出的表也是有著幾分僵

礙著份,師太只好不慌不忙地耐心解釋道:“其實本來也是沒有戒律會的,但是法相寺的監寺也就是無言的師叔悟律師叔定下來的,戒律會只是一種形式,是針對寺的每一個僧人的個人況,看是否有犯戒的記錄,都會以戒律堂匯報的形式來說明,并對重犯之人給予相應的懲罰。而貧僧手中拿的正是老住持,也就是無言師弟的悟念師父新定下來的戒律會的有關程序,其實本來我們僧是不應該去的,但是悟律師叔說都是佛門子弟并無男之分。”

若汐安靜地聽著,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抵著下,兩只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腦袋里此時在想些什麼。

過了會兒,的聲音才悠悠地想起,帶著點小心翼翼,指著自己問:“那我可以去嗎?”

師太微笑地看了一眼,卻生生地打破了的這種想法。

“只有佛門之人亦可參加,施主既然這麼想看,那又何不皈依我佛?”

師太看出了若汐眼中的猶豫之,然后雙手合十不帶一灰塵地走了,僅留下兩個弟子將一臉木訥的若汐一路“護送”了出去。

禪房,檀香四溢,繚繞不斷,白霧盤旋在上空揮散開來,布滿屋的每一個角落。

一位老者面對著墻上那幅巨大的佛字,盤坐在榻上閉目養神。

倏地,一個眉宇軒昂的男子推門而,用著既不優雅的作打破了這份寂靜。

“以后別再讓我干這些事了,無聊至極。”男子蹩起眉,大聲訴說著心中的不快。

“還有......”他頓了一下,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那張稚氣的小臉,他愣了一下,有些懊惱地甩了甩頭,甩去了那個不該出現的影子。“......人真是無趣,尤其是一些還未年的黃丫頭竟也敢跟我板!”

“既然如此,又何必懊惱。”

悟念師父睜開眼睛,那雙飽經滄桑的雙眼直直地看向眼前的男子,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留下歲月劃過的痕跡。

“無言,你可知,這一次的戒律會仍是有你的名字?”他頓了頓,似是有些無奈。“為師教導你多年,你卻仍是不懂收斂,這讓你的師叔伯們都很是頭疼啊。”話語里明顯有著幾分恨鐵不鋼的味道。

“我看戒律堂那些家伙們更頭疼吧。我雖非故意,但每每犯戒卻犯的有理,他們治不得我,也只好暗地里磨牙。”

“你以為這是很彩的事嗎?!唉,罷了,你本事為師門下最得意的弟子,莫不是看在為師的面子上,只怕你早被趕下山去過你的紅塵俗世去了。你這隨意的子,遲早都會害了你。”

無言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每年戒律會時都會被戒律堂的那些家伙存心刁難,但都一一被他巧妙地應付過去了。他們雖氣,但也不好發作,在住持面前總要給他幾分面子,只好計劃著來年讓他百口莫辯,而戒律堂的悟律眾人卻每每都以失敗而告終。直到今天,似乎機會又來了,好讓他們滅滅那小子的威風。

若汐有些沮喪地站在寺廟門口,不聽辯論會還不嗎?怎麼現在連個門都不讓人進了呢?

在被兩個小尼姑一前一后地“請”出來后,們便轉地關上了沉重的大門。無奈之下,若汐只好悻悻而歸。突然轉念一想,嘿,正門不行還有側門呀。

來到這所謂的“側門”前,若汐跳了跳,長了脖子死勁往里看。似乎這堵墻并不高,借著后山的高勢,一小段助跑后應該能夠翻的進去。想著也就做了,還果真讓翻了進去,以完的姿勢功落地,看來這個小太妹還真沒白當。

若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頗為得意地看了眼那面墻,卻不料發現墻角那扇原以為會被鎖的后門竟被人輕輕一推就開了。呃......若汐只覺得臉冒黑線,頭頂上一群烏華麗麗地飛過。

隨意地瞟了那人一眼,那人生的賊眉鼠眼,讓頓時想到曾在電視上看過的壞人,差不多就是這副模樣。而且那人上并未穿著僧服,而是一套很平常的休閑裝,這讓若汐心中生疑。見他躡手躡腳的模樣,若汐斷定,此人絕非善類!

很不幸地,若汐本想一路跟著他,看他想干嘛,卻發現竟然跟丟了他,反倒是自己迷了路。

起初,若汐本是想找出路,離開這個迷宮似的鬼地方,卻不料后兩條大黑狗正虎視眈眈地盯著。看見兇猛之二話不說拔就跑,跑著跑著,竟來到了一院子。院子不大,看起來倒也像個清凈之地,只是人似乎很,至現在還沒看到一個活人。

若汐隨手打開了一間房門,本想找個地方歇歇,卻發現里面有人背對著坐在榻上。若汐嚇了一跳,覺有點做賊心虛,未經主人同意就跑到這兒來了。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卻聽見一道沙啞老練的聲音在后響起。

“既然來了,何不留下當個旁觀者?”

若汐脊背一僵,腳步一頓,最后還是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因為明顯覺到,剛才僅僅是老者的一句話,卻像是有著一種無形的不過氣來。

在鐘聲敲響的十聲里,寺大大小小的和尚尼姑們都規規矩矩地站在了自己該站的位置,等待大會的開始。

迎面而來的是悟念大師,而后跟的則是他們的無言師兄。無言師兄在他們的印象里總是冷漠而不可一世的,常常不茍言笑。但在他們的心中,這個像神一樣的男人總讓他們到非常的敬畏。

老住持簡單地做了個開場白,無一不都是一些老套的陳詞。大家的注意力關鍵是放在戒律堂的主管悟律師叔上,因為每到這個時候,他們都會看到一出彩的對白。

這時就看悟律緩步走上來說道:“戒律是每個僧人必須遵守的不然怎麼為一名出家人,道明,出來。”這時一個小沙彌哆哆嗦嗦的走了上來。“悟律看著他說道:“本月二日你本該打掃藏經閣,卻拖拉懶惰沒有在天黑之前打掃完,你可認?”

“弟子認了。”那個小沙彌唯唯諾諾地回答。

“好既然你認了,那就罰你抄寫小乘經一百遍,你回列了吧。”悟律眼皮都不抬的說著,小沙彌回列后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道空,道廣出來。”悟律又念著犯戒僧人的名字,兩個小沙彌從人群中低頭走了出來。“本月十日,兩人在清掃院時打鬧嬉戲,嚴重打擾佛廟清幽,你二人可認?”

“弟子認了”二人同時回答。

“好,既然認了就發你二人抄寫善生經一百遍。”

就在悟律繼續念名字的時候,若汐卻開始無聊的東張西了,心中暗自思忖:切,還以為多好玩的事呢,都沒什麼意思,都是些蒜皮的小事,弄什麼戒律會好像好隆重似的,害白高興一場,怎麼還沒念到那個臭和尚的名字啊,真無聊,也不知道他反了什麼戒?難道是調戲上山上香的孩子?若汐邊想著無言調戲孩子的景邊壞壞的笑著。

“無言,出來。”就在悟律師叔念到無言師兄名字的時候,底下唏噓聲一片,但也都見怪不怪了,若汐也從胡思想中回過神來。

無言平靜地聽到自己的名字,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眸子淡淡地看著質問他的那一撥人,約還帶著一點點的不屑。

戒律堂的人自然看出了那眼神里的意思,有人忍不下這口氣,憤憤地走了出來。對于悟念師父的偏,心里多有些不平衡。

“師兄,主持只是念在你有幾分慧,還不至于你如此的目中無人。”

無言看著來人,眼神冷冷的:“師兄縱然有錯,也不到你個小小弟子來教訓!”

話一出,聽的眾人一愣,連剛才氣焰囂張的小弟子也是心里一,火焰頓時消了一大半。

悟律看到自己人被無言這樣訓斥,心里不由得竄起一火來,但礙著老住持的面子,無憾只好悶悶地住火氣,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無言全當沒看到,眼一閉,靜靜地聽著。

“弟子無言,犯六戒中之三大戒。一則,公然在佛祖腳下睡覺,屢教不改,視為大不敬。二則,在佛祖面前出言不遜目中無人,不把佛祖放心中。三則,在佛祖面前殺生,行為舉止敗壞我佛,雖那人是罪犯,念你也是有功之過,但也不可饒恕。無言,這些你可有話要說?”

渾厚的聲音響在耳畔,本就低沉的聲音卻不加大了幾分,顯得更為威嚴,想必對剛才的事還有所介懷吧。

無言沉默,低頭輕嘆了一聲。不是為自己犯過的錯而悔過,而是覺得這些人很是不自量力。

他轉看向他們,帶著輕蔑的微笑問道:“悟律師叔,弟子請問佛在何?”

悟律被這麼突然一問有些愣神,可馬上反應到回答說:“佛當然是無不在的。”

“哦?佛是無不在的,那就是說不觀是吃飯睡覺上茅房都是有佛的存在是嗎?”

“你….你...你怎可在寺大堂說出污言穢語?”悟律反被問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按照師叔的意思是在寺大堂是不可以說污言穢語,那出了寺大堂就可以說是吧。”

“你…..你…..你….”這次悟律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短短的一番話,卻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心中對他的敬佩不又多加了幾分。只是人中,有個影微微,想是沒想到那個吸引所有人眼球的男人上功夫也是如此的厲害。

這次無言卻做出一個更令人汗的舉,只見他大步走出室大堂,站在堂外,大聲說道;“既然悟律師叔不準我在寺大堂說污言穢語,那我就在堂外說,呃,剛才說什麼被當污言穢語了?哦對了。上茅房、上茅房、上….茅…..房!。”無言在堂外大聲喊著。

見悟律臉微微一變,回頭沖老方丈行了一個佛禮說道:“主持師兄,你看這個無言他本就不把佛法相放在眼里。真是大不敬,大不敬啊!”

老方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無言說道:“無言進來,休得再胡鬧!”聽到老方丈的聲音,無言這才慢慢的走了進來。

無言似乎對四周紛紛投來贊賞的,鄙視的,驚訝的目顯得不以為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頓了頓,繼續說:“第二,弟子只是在師叔伯教訓徒弟的時候多了幾句,既然為師兄,那斥責幾句又有何不可?況且,無言本是修行之人,不曾剃度,自然有些眷念紅塵,對那些污穢的語言還未真的忘卻,如果師叔拿這說事,那無言還真是無話可說了。再者,這殺生一事弟子可真是百口莫辯了,那次本是個意外,警察前來寺緝拿逃犯,那歹徒手中握有兇,為了制止他誤傷他人,弟子一路追他到后山,見他拿路人作人質,當時警察調了人手上山但是由于山路難行遲遲不到,又恐匪徒狗急跳墻傷害人質,急之下弟子開腦筋,起飛智,無意中拿起一塊磚頭隨便就那麼扔了出去,正好無意不幸將他擊中,而不曉出手太重導致此人見。但也未導致死亡,只是昏迷而已,弟子熱心配合警民緝拿逃犯又有何錯之有?無言是在不明白。”

眾人面面相覷,聽見這番言語心中都頗為的激,紛紛拍起手來,對眼前的男子大加贊賞。

在場的幾個大師也都不點了點頭,聽起來雖有點強詞奪理,但似乎無理之中又似有理,也都表示了對無言說辭的認可。

“始終是出家之人,怎可沒了規矩?”悟律師叔仍是不死心地說。

“無言本是隨之人,師叔再與弟子爭論下去也不過是圖個臉面罷了,何不借這些時間多多誦經念佛可好?”

悟律神一窒,本想辯駁回去,卻似乎又找不出話來,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獨自生著悶氣。

“罷了,這次的辯論會就到此結束吧。”悟念師父適時地向前一步說道,也終于將眾人的視線拉了回來。悟念看著無言,對他剛才的表現有些責怪道:“你師叔說的極是,你雖說的句句有理,但在長輩面前說話也不可沒了規矩。”

無言低頭,“弟子謹記。”若不是師父有言在先,他斷不會白白放過教訓他們的好機會。

悟念師父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徒,他更多是喜歡的。但有時候就過分調皮了點,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斂斂子,這點讓他很是無奈。

“阿彌陀佛!天意如此,又何必強求。”蒼老有力的聲音在大堂上空響起,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眾人循聲去,一個白眉白胡的老者從幕后緩緩走來。他慈眉善目,臉上始終面帶微笑,讓人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論年齡似乎更像是個得道高僧。人群中,有個形微微一,像是想起了什麼,緩緩向后退去,將整個子湮沒在人中。

“師父?”

悟念師父驚呼一聲,有些不解地看向此人。他不明白,一直不肯面世的師父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出關了?眾人也紛紛驚訝于老住持對此人的稱呼,目都轉移在了老者的上。

“想必這位一定是慧智大師了。”無言站出來說。

老者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眸子里出一欣賞,隨即點了點頭,更像是在對什麼的一種肯定。

他雙手合掌,微微欠了欠角輕聲念了句佛語——阿彌陀佛。

他微笑地看著無言,問道:“年輕人,老衲閉關多年,從不曾輕易面世人,你又是何以認出老衲就是慧智。”

“這個不難,對于每位出眾的佛家子弟藏經閣都會有詳細的記載,而在廟單上里也有略微的介紹。仔細一看便會知道。”

“果然有此慧。”慧智大師靜靜地夸獎道,目卻始終沒有看向無言,而是盯著人中的某一

若汐發現無極大師向這個方向看來,目越過眾人落在了角的上,眼里對出一溫和的笑意。他似乎早就發現了,這讓若汐有些汗

聽聲音,若汐大概已經猜到,這個慧智大師就是那個院子里的老和尚了。

慧智大師收回視線,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來,方方正正的木盒里是一條幽黑的項鏈,在昏暗的線里泛起了淡淡的芒,好似擁有著某種靈力般,打開盒蓋,是暢快地釋放自由。

不知怎地,若汐猛地抬手覆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那只帶有玉鐲的手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那是一種灼痛,仿佛火燒一般。那玉鐲四周約泛起了淡黃芒,像是到了某種應,它在輕微的抖。

若汐愣了一下,強制將這種了下來。好不容易混進了尼姑堆里,要不是穿著跟們一樣的僧袍,們定會認出來。如果餡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攆出去,那豈不是很丟人?才不要這樣呢。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那條炫目的項鏈上,都驚訝不已,像是看到稀世珍寶般,傳來一陣嘆聲。不過看模樣,到像是傳了幾千年的老古董,似乎價值不菲。

慧智大師的聲音靜靜地響起,訴說著這寶貝的來歷。

“相傳,這本是兩千年前天國國王的,后來贈于自己最的人。而這個小國似乎并不起眼,連歷史上也是寥寥數筆。但它卻興盛一時,傳位三代便被鄰國藍蒙滅亡,此后,這寶便跟著它的主人長埋地底,沉睡千年。老衲也是偶然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方才得到此,只因它世上稀有,又是千年古,恐怕現世后會引起一場紛爭,為了看管它老衲才選擇了避世。”

“既然如此,那如今方丈又為何當著眾人的面將它拿了出來。”站在一旁默默無語的師太忍不住問道。

“這條噬魂之鏈,本與冰晶玉鐲是一對,冰晶玉鐲乃是至子眼淚滴在雪里而凝的玉鐲,晶瑩剔好似珍珠般,才因此得名。而這噬魂鏈則是一冷之人打造,后又被一正直剛毅的武士所得到最后用自己靈魂洗刷了它上面的魔。它們前生本是一對至至深的人所擁有,二者滲有他們的才有彼此呼喚的靈力,只有遇到它們的有緣人這寶才會有所反應,并且只有它們的有緣人才能佩戴此。不然,平常人帶會猶如針扎般難。”

“恕弟子愚昧,還是不知這與方丈親自出關有何關系。”師太歉然道。

“想必......這位有緣人是出現了。”無言悠悠地說,看著木盒中那條幽黑的項鏈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條項鏈他覺著有些眼,好像在哪見過。可究竟是在哪里,他又實在想不起來。

無極大師輕輕點頭表示贊同,“不錯,所以老衲才決定將它贈送于你。”

“我?”盡管無言再怎樣的聰明,在這一刻,他也是到無比驚訝。

若汐站在一旁默默的想著剛才大師所說的話,如果真是那樣,那莫非......突然,瞳孔在剎那間小,視線凝聚在佛后那個躲閃的影上,心中涌起一種不安的念頭。

“不錯,你就是這噬魂之鏈的有緣人。在你進寺之前我就知道你會來本寺,而你到本寺的那一日,老衲便又為你算了一卦,卦象上說你是有福之人,今生卻注定要前世的回之苦,一切都是劫數啊,不過雖是這樣,但是貧僧能力畢竟有限。想著,這便是天意吧!”

無言沉默地聽著這一切,覺有點玄。

這世上難道真有什麼今生,真有什麼來世,真有......什麼回嗎?那前世的自己又是為了何事讓今生的自己來這份苦呢?還有......那個夢,似乎這一切都了一個謎。

“呀呀,你的手怎麼在發?”旁的小尼姑似乎發現了若汐手上的異樣,不驚呼出聲。

這一聲,紛紛引來了大家好奇的目。可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從佛像后竄了出來,從眾位大師面前一晃而過,與此同時,若汐也撥開人群沖了出去,支攔住了搶到項鏈作逃跑的人兒,一個擒拿將他的胳膊彎在了背后。那人吃痛地喚了一聲,仰面朝天齜牙咧著。

若汐早就看出這個賊眉鼠眼的人不對勁了,難怪先前跟他跟丟了,原來是跑這兒東西來了,還好反應快才不至于讓他得手。

眾人看到這一幕,各個臉上寫滿了驚訝。對于突然出現的這兩個陌生人,都紛紛到好奇,尤其是這個小看起來略顯稚孩。上雖穿著僧袍,腦袋上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卻暴此刻的份。若汐前的一縷頭發,原來是不小心將僧帽掉了。干脆把僧袍也了,里面是一寬松的休閑裝,然而此刻的舉更加向眾人證明了:不是本寺的僧人!破壞了這場近乎完的落幕!

師太一下子便認出來就是那個出家未遂的孩,同樣也是張大了一臉驚訝地看著不是請出去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還有,大門鎖,狼狗看門,又是怎麼進來的?

而此刻,慧智大師慈祥地看著前這個面容清秀的孩,目最終落在了那白皙的手腕上,似乎愣了一下,又抬眼看了看

細眉大眼,目清澈,瓣微抿,角間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個孩并不出眾,但卻有著一種常人無法比擬的氣質。仔細一看,那眉宇間有著一顆小小的淡痣,仿佛隨意勾勒的一筆,恰到完地綴了一顆淺淺的人痣。

他輕輕點了點頭,邊的笑意更加深了。

“無非是來此的平常人,今日有幸見到此寶便突起貪念罷了,放他回去吧。”慧智大師平靜地開口說道。

“這......”悟念大師有些猶豫。

“這不等于縱虎歸山麼?”師太說出了悟念師父的疑,心中同樣不解。

“他們守候在外多時,無非是垂涎此已久,如若真去理會他們,反倒是多余。如今此寶也算是找到了它的歸屬,也就罷了吧。”慧智大師平淡地說道,轉而看向了若汐。

若汐一把奪回項鏈,這才松了手,眼看著那人倉皇而逃。將項鏈遞予大師手中,向他微微欠了欠,“阿彌陀佛,失禮了。”

慧智大師遣退了所有的弟子,只留下幾位大師在此,還有無言。

他轉面向若汐,說:“施主,老衲冒昧問一下施主手中的玉鐲是從何而來?”

若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玉鐲,忽的想起剛才大師說的那個傳說,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這是我家祖傳下來的,現在傳到了我這代。”若汐看出了大師眼中的疑慮,刻意忽略到腦海中的那個灼熱,繼續說道,“大師不必想太多,我們家只是一戶普通老百姓,社區好公民。我雖看那些七八糟的穿越小說,但還不至于相信這些怪力神的傳說。即使有,這麼玄的事也不會發生在我上。家中幾代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匪夷所思的事發生。在我的印象中,在我十歲生日的時候,我媽就把它當作生日禮送給了我。有次我問這手鐲的來歷,也說是上一輩的老人無意中在一家廢棄的老宅里拾到的,看這是祖傳,所以當時我也沒太在意。”

“笨妞就是笨妞。”某人冷不丁地來了句。

若汐猛地抬眼一記殺人的眼神襲向了他,他卻不經意地閉上眼躲過去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無意之中,皆是緣分。”慧智大師好似心中有數,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他面向無言,攤開了手中人人都想擁有的噬魂之鏈,“低下頭來。”

無言狐疑地看了眼無極大師,神頗為不屑地說:“別給我,我可不要這破玩意兒,你也不看看它什麼名字?還噬魂之鏈,我怕帶上魂都被噬了,誰要誰拿去,麻煩!”

“嗤,自以為是。”若汐朝他翻了個白眼,轉頭不再看他。別人都羨慕不來的東西,在他口中就好像變得一文不值一樣,真是狂傲的很。

無言怒瞪著若汐,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別以為帶著個破鐲子有多了不起,我無言從來不屑人!”

噬魂之鏈與冰晶玉鐲是一對人才能擁有的東西?他怎麼聽都覺得不可置信。一個忘記怎麼去的人,還配擁有這種東西嗎?他是它的有緣人,那個人也是玉鐲的主人,難道是他的......不,丫頭而已,懂什麼!無言默默地在心里否定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誰也不會想到,這一秒,兩人各懷心思。

若汐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好啊,你不屑人啊。這麼傲,有本事你給我把它帶上啊。”

“激將法?”無言大笑一聲,“收起來吧,丫頭,這點小伎倆對我來說本不值一提。”

呃......有那麼明顯嗎?

好似看出了心里的想法,無言輕蔑地說:“我讀的經書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不只是念經文,偶爾閑暇之余,看看孫子兵法也不錯。”

若汐一下語塞。

“既然這樣,那老衲就將這噬魂之鏈予施主手中吧。”無極大師看著若汐說。

若汐聽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我這人總丟三落四的,如果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保管,我一定做不來的。”

“這噬魂之鏈與冰晶玉鐲在一起,如果運用適當的話會在適當的時候發出無窮的力量。自然,在你手里,那些人也不敢輕易打它的主意。”

師太看了一眼門外,天漸漸暗了下來。

“時候也不早了,看這天似乎要下雨了,如果施主愿意,就在寺暫住一宿吧。”師太關切地說道。

“不了不了。”若汐看了看手表,笑笑,“寺外不遠有個車站,如果現在去應該還趕得上。”

“一個姑娘家,又是在山上,始終不安全。而且那些人或許并未走遠,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兒,剛才放走的那人回去通風報信也說不定。”師太轉頭看向昏昏睡的某人,微笑著說,“那麼,就請無言師弟護送一下這位姑娘到車站吧。”

眾人齊齊去,無言只到幾束熾熱的目移到自己上,睡意立馬醒了一大半。他輕輕看了若汐一眼,一撇頭,直直向屋外走去。

“麻煩的人,我要睡覺了。”

若汐咬牙,心里暗自罵了一句:豬!站著都能睡著!表面上卻毫無所謂地笑了笑。

“憑我的手量那些小賊也不敢把我怎樣,師太就不用擔心了。”說完,不等他們辯駁便抬離去。

,幾個大師并未散去。

“靜塵,去把無言來。”悟念師父對著師太說。

無極大師揮了揮手,著門外一貧如洗的夜空,淡淡地說:

“罷了,來來去去不過一個緣字,如果他們有緣,自然會再相見的。”

出了寺廟,若汐張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有些慨,這山上的空氣就是格外的清新啊。剛才在寺發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一樣,讓人有點難以相信,要不是手上的玉鐲還有包包里裝有項鏈的木盒時時提醒著幾乎要把它當玄幻小說來看了。

一貧如洗的天空,幾顆星星稀稀落落地掛在上面,風漸漸大了起來,似乎要下雨了。

不再多想,若汐向車站走去,那是唯一一個直接到達市中心的車站,得趕過去才是,要是趕不上最后一趟末班車,就是走一晚上也到不了家。現在,媽媽應該做好了晚飯等回來吃了吧,想起媽媽,若汐就一陣心酸,媽媽是個可憐的人,爸爸媽媽離婚后,就跟著媽媽一起生活,僅靠著零點工那些微薄的工資來維系生活,是在不容易。生長在單親家庭中的若汐也很懂事,凡事都不讓媽媽心,會好好的保護自己和媽媽,不被別人欺負。

一路上,風平浪靜的,并不像師太所說的那樣,暗藏殺機。

腕上突然一熱,像是某種預告般,若汐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一群染著黃的小青年擋在了前方。他們著煙,吊兒郎當的模樣惹人討厭,皺了皺眉頭,手不由得搭上了腕上的玉鐲。這些人,他們會是那些打寶貝主意的人嗎?

對方似乎有七八個人,寡不敵眾,若汐暗暗想著逃跑計劃。

“小妞,留下買路財,大哥哥就放你過去。”為首的那人一臉壞笑地看著若汐說,眼睛在上滴溜溜地轉。

果然,只是些小混混。

敵不,我不。若汐呆在原地,久久沒了靜。

忽然,有人像是發現了什麼,聲音約帶著幾分抖之意。

“大、大哥......你看。”小弟手一指,順著他的方向看去。

若汐驀地覺得一陣黃漸漸將自己包圍了起來,低頭一看,晚上的玉鐲在夜空下幽幽地泛著芒,看著極為的詭異。瞳孔逐漸放大,混混臉上漸漸出了幾分驚恐之,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無法彈。

突然,那群混混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有鬼啊”,便拔離去。眾人一聽,下一秒也都紛紛落荒而逃。

若汐看著眼前沒了那些人的影,抬手盯著玉鐲好一會兒,心中納悶,這桌子真有那麼神嗎?

周圍的黃逐漸淡了下來,最后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要不是看到地上是殘留的煙頭,滿地的狼藉,若汐似乎還不能相信一個鐲子就能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了。

“這破東西果然很神。”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若汐一跳,約看到黑幕中有個影。他環倚靠在一棵樹干上,下一秒緩緩向走來,形漸漸顯現了出來,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深邃的雙眼仿佛悉一切。

“和尚?!”

若汐驚訝地看著他,他不是說去睡覺了麼?怎麼現在來了?呃......如果他早就來了,那剛才明明看到有危險,還不出來幫忙,那就是躲在黑暗里看好戲嘍?真是可惡!

無言本聽到的稱呼有點汗,后來看到咬牙切齒地瞪著角,恨不得撲上來把他撕碎了一樣。出其不意,在他呆愣之際,手腕突然一痛,他皺眉看去,腕上覆著一顆小腦袋,正低頭做著壞事。

熱流在若汐的舌尖泛開,帶著一腥味。張大了怔怔地看著被咬出的地方,那一排深深的牙齒印是那樣的醒目。本是想教訓教訓這個冷眼旁觀的家伙,卻不料出口太重,很奇怪,抬眼見他卻是一臉的平靜,沒有任何掙扎,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他一樣。

“舒服了嗎?”無言平靜地說,深邃的眸子并無任何波瀾。

若汐突然覺得委屈,憋著,腦袋跟撥浪鼓似的搖個不停。聲音有點悶悶的,顯得有點嗲。

“你見死不救。”

無言頓時覺得冷風颼颼,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這種覺似曾相識。他覺得自己真是來錯了,多余看到這一出令他厭惡的戲碼。

“我不救笨妞。”無言用著漠然的口吻說,聲音依然冰冷的可怕。

“那你來干嘛。”若汐執著地問,心里有點不舒服。

“送你。”他只吐出兩個字來,好像多說一個字都覺得麻煩。

不等若汐多問,無言便獨自向前走去,后有個聲音在不滿地囂著:

“喂喂,送人不帶你這樣的!”

無言并不是無意出現,而是有意來送的。

在房睡下的他,本不想管這些麻煩事,但畢竟是孩子,外面天也不好,縱使他不人接近,也始終還是不放心。出了事雖不關他什麼事,但也不好向父母代。最終,他向車站趕去,在他看到那個麻煩的人被一群小混混圍攻時,不加快了腳步,他差一點就要上去幫了,但他卻克制住了。因為,他睜大了眼睛同樣看到了讓他無法相信的一幕,若汐的包包在幽幽地泛著藍,與手鐲的黃芒融在一漸漸將包圍。無言驚訝于這兩件寶的力量,卻又覺得莫名的悉。

目送著車輛的遠去,直到在山間化作了一個小點,無言才轉回寺。

一進門,就頂著幾位大師詫異地眼神徑直回了房。

紛紛都在揣測,他不是早就休息了嗎?這會兒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無言換了一爐讓他安神的檀香,拿了本經書坐在書桌前隨意地翻看。對于這些佛經,他早就背的滾瓜爛,看它也不過是為了找件能做的事罷了。他不想睡,因為他一閉上眼就會看到那些他不愿也不想看的東西,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總在他的腦海里不斷閃現,而且都是一些零零星星的碎片。這種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仿佛埋藏在記憶深的東西突然間被喚醒,只是最近,這種覺越來越強烈,甚至他只要一出神,就會想起。

剛在大堂師太說話的時候,他并不是想要睡覺,而是他又不小心走神了。

恍惚間,他看到一個長發垂髫的子緩緩向他走來,白如紙,眉如月,一襲羅裳垂于地,冠蓋頭,滿滿的金釵裹住金,婀娜的姿,白皙的脖頸上是一條繽紛璀璨的紫晶項鏈。他卻發現,那項鏈竟與那條噬魂之鏈一模一樣。

低頭,視線驀地及到那一排青紫而整齊的牙印,他怔怔地出了神。

眼前,鼓聲陣陣,黃沙四起,雜的馬蹄聲掀起滾滾塵沙。倏地,手起刀落,人頭落地,鮮唰地一下染在了這片片沙場上,士兵死不瞑目地倒在了泊中。一個英勇威武的男子披戰甲,騎在戰馬上,一手提著大砍刀,一手握韁繩,居高臨下地看著四周,眸子里迸發著一種噬的怒火,每到一必會河,前那條幽黑的項鏈在戰場上泛起了妖冶的

轟隆一聲,窗外下起了大雨。

無言被驚醒,眼神渙散地盯著桌面,他竟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站在窗前,看著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他忽然想起,剛才夢中的那個男子眉宇間竟跟他有著幾分神似。

無言忽然想起了慧智大師,也許他能幫他解決心中的這些疑也說不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他開門,看到一個全被淋得漉漉的小沙彌站在大風大雨中。

“有事?”

“無言師兄,慧智大師說,如果師兄還未睡,就請過去一下。”

正好,他也有此意。

無言回屋拿了一把傘正要走,卻轉頭皺眉看了一眼小沙彌,把傘扔進了他的懷里,自己沖進了滂沱大雨中。

小沙彌著師兄漸漸消失的背影,怔怔地看著手中的油紙傘。似乎,這個師兄并沒有傳聞中的那樣駭人。

禪房,慧智大師盤坐在榻上,面對著墻壁閉目養神。這儼然為了大師們的一種習慣,只要無事,便坐在房,一坐就是老半天。直到聽見門開的聲音,慧智大師的聲音才適時地響起。

“腳步沉重,眉頭皺。無言,似是有心事啊。”

無言雖是生生地闖了進來,但聽到慧智大師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他確實心事重重,心中有許多謎團未解開,可大師又是如何知道他心的想法的。

“大師......”無言言又止。

見大師轉過來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那雙眼睛飽經滄桑,仿佛看了許多事般。他眉目溫和,語重心長地對無言說:“始終記住一句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深沉如水的雙眼仿佛被一層濃濃的迷霧遮住了,無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慧智大師頓了頓,半晌才又開口說道:“無言,你下山吧。”

無言猛地抬頭,對大師的這句話到不解。大師,是在趕他走嗎?因為犯了太多的錯誤,所以已經到無法饒恕的地步了嗎?

“無言,莫瞎猜。”慧智大師及時打住了無言心里那些七八糟的想法,“你就是這樣,凡事擺在臉上,遇事總不能平靜下來。”

無言沉默地低下了頭,大師總是能這樣一語道破,什麼事也瞞不過他。

其實早在六年前,無言就與慧智大師有過一面之緣了。那時的無言還只是個普通人,來到此地旅游觀,可渾渾噩噩的他竟跟丟了旅游團。然后,打電話,電話沒電了。返回停車的地方,車也沒有了。無言一臉倒霉的坐在山間的路邊,心里奢著旅游團的那些家伙們能夠良心發現,然后給他一筆賠償,這樣他就能買酒喝了。想著,竟笑了出來,但仍然掩飾不住那眉間的那一抹憂愁。

仁靜,還好嗎?跟著那個人應該會很幸福的吧。

無言輕嘆了口氣,仰頭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隨手從包里拿了一罐金島啤酒一飲而盡。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啤酒漲破肚皮的時候,在他百般無聊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慧智大師出現了,似一個為他指點迷津的觀世音菩薩,他差點就要跪下來拜他了。

“阿彌陀佛,借酒消愁愁更愁,施主,為所苦,只會更苦。”

和尚的笑,在無言眼里就好像嘲諷諷刺他一樣,最后那點底線也被生生地打開了。無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醉醺醺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覺和尚由一個變了兩個,無數個。他甩了甩頭,閉上眼對著眼前人罵一通。

“哪里的臭和尚,滾開!你懂什麼!我要仁靜,我只要呂仁靜!”說完,便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臉頰通紅通紅的,一副典型的醉鬼無賴樣。

慧智大師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兒。雖是平常之人,但他眉目干凈,約中道道無形的金將他包圍。

“阿彌陀佛,施主,你與佛有緣,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恍惚中,無言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他兩眼渙散,看不清前方的路。他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好像心中有一力量在默默驅使著他向前進。最后,他撲通一下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等他醒來時,就已經在佛山寺了。雖無意中來到這,但他看見滿寺的和尚后,竟有了種想要出家的念頭,他要快刀斬麻,斬掉那才對。

從此,無言帶發修行。從此,他不和任何一個人走的太近。他日日將自己扎在那山的佛經里,苦讀經書。至此,才造就了他在佛山寺的另一個神話。

“人世間的不過一個字。”慧智大師打斷了無言的回憶,輕聲說道,“老衲要你下山,是去磨煉。你雖有此慧,但缺乏經驗,你天資聰穎,卻心高氣傲。無言,你終歸不屬于這里,你注定不是個平凡人,注定會有番大作為。去吧,去找回屬于你的一切吧。”

無言木訥地聽著大師的這番話,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他只好匆匆地離開。

慧智大師目送著無言的離去,再次閉上了眼睛。

一切才只是剛剛開始,學會聽天由命吧。

最后,無言離開了,沒人注定他為什麼會離開。悟念大師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山下,心中暗暗猜測,這一切也許和師父有關。他老人家做事向來非同一般,這一次無言又會經歷些什麼呢?他的命運又是否會扭轉乾坤?

無言臨走時,只留下了一樣東西,佛山寺的大門上赫然寫著一首詩,豪邁又張揚:

昨日塵世迷茫中

意拋舊夢遁

如今空門將我棄

我誓紅塵點佛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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