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兩個兒啦？”左鄰右舍被吵醒的人都覺得這眠沒有白失，至證明他們的猜測是對的，那對夫婦真是逃避計劃生育的。

蕭達聽得出了一冷汗，包庇那夫婦等同窩藏罪犯，搞不好連累兒子當了幾年兵，進軍仕途沒有功，只撿了幾個子彈殼回家緬懷那段當兵的日子。

“我不是看人家一個弱人帶個小孩不容易，沒事幫幫忙嗎？你不記得當初為何和我在一起啦？就因為我善良啊！”想起自己的善良，那男人的聲音顯得委屈。當初的基礎，今日了的障礙。就像聽到一個孩結婚時對自己說“我上你到流浪的那種浪漫”，離婚時說“我沒想過自己上了一個不回家的人”。

“你得了吧！你善良怎麼就專挑那孩子不在的時候往家里鉆。你這是司馬遷之心，狼給拜年！”那人沒有被丈夫的想當年所，冷笑著把聲音提高。

狼與各有所指，運用恰當。這文化就被潑婦罵出來了。近期，網上聲討國學大師文懷沙的偽文化。擁派與倒派打著捍衛文化的旗號沉浸在口水戰中。“狼”與“”這麼低俗的詞他們不屑用，他們常用的高雅的詞“狗”與“日”讓你經常浮現一種幻象：他們不是在探討文化，而是在探討“人與狗是否適合”。因為他們是一群文人，懂麼？文人就該這般高雅！

捍衛文化，潑婦與文人義不容辭！罵吧！全平民已經替你們騰出了所有的街道。

蕭仁忍不住笑，不知道是否那人有意將“司馬昭”說“司馬遷”。但是這話讓司馬遷聽到，肯定把他氣得從第十八層地獄跳到第一層。用“司馬”“司馬相如”來諷刺自己的丈夫好近都有可原，錯而可諒，因為他們都是男人。可他司馬遷？誰都可以質疑他的《史記》，但不可質疑他被閹割的史實。

那男人也許覺得臉面遭妻子玷污，或可能顧及那寡婦的面，即便是后者，那也是為了防止日后與相遇難堪。理智的男人只有當臉被撕破的時候才會激起摔碎東西的沖。

“哐啷”一聲，一個熱水瓶就沒了，接著一個洗臉盆在地板上搖晃幾圈滾到了院子里。

曾經在公車站等車到了這一幕：車站里賣報的人多過向你要錢的乞丐。我剛走進車站就見一個長得像葫蘆，腳上穿著假耐克的婦人向我走來。背著兩個麻袋，一個麻袋口出“揚子晚報”“金陵日報”“環球時報”等，另一個麻袋出“武”“卡通”還有各種明星緋聞的雜志，手里還抱著兩大捆，上穿著某報社的廣告服。我心里頓生敬佩，想賺社會主義的錢就該這般專業，渾上下都是生財工。可惜我沒有掏腰包買，一來不習慣在車上用報紙來炫耀自己的時間觀念，二來，我是社會主義的一員，有責任教育，賺錢沒有那般容易。

那葫蘆剛朝另一個乘客走去，我耳邊又響起了賣報的聲音：“國事家事天下事，從這開始”。是一個實際年齡應該是當爹但模樣看起來像當爺爺的中年人。他似乎更懂得生財之道，里向我念叨著“天下事啊，天下事”，眼睛卻勾引我注意他手里揣著的東西，一看竟是一個沒穿服的人岔開雙對著我。

當我沒見過世面麼？我心里暗笑，仍是搖頭。

此去彼來，那雜志上的人還在我腦子里揮舞，眼前突然又冒出一個七旬老太。“行行好吧，我幾天沒吃東西了”。對施舍這事我已經麻木，我知道周圍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看你做好事，你投下一錢會引來一群狼咬著你的屁說他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很。我直接不語，這冷漠讓我覺得很踏實。

“中國足球踢進世界杯啦！”那老太突然拉開包，包里藏著各式各樣的報紙。

包里還有個饅頭在啃報紙。

我和其它同胞一樣，又被中國足球欺騙了，掏錢買了一份，回頭發現剛才那兩個人不滿地看著我，雙眼充滿想向政府投訴我違背社會主義要公平的原則的眼神。

你們這無辜的樣？誰理了誰傻子，誰都不理你們就傻子。這年頭抱著社會主義公平原則天抱怨的人是最人看不起的。

我邊看報邊等車。

“來分足球！”一個平頭，手執玲瓏小皮包，白襯衫下面的兩個紐扣被肚皮頂得線的男人了口袋，發現沒有幣坐車。

那兩賣報中年把對我的轉化為對那平頭的，那老太也轉移了對我的，三個人像追著一足球飛奔而去。可惜那平頭不是“來分武”，否則他們三個定當化炮彈飛梭而至。那一男一同時到達，老太落后幾步。

“是我的！先生買我的！”那葫蘆人用屁擋住那男人。

人的屁神圣不可侵犯，卻可以侵犯任何人，包括神圣。

“先生買我的！我這還有這個！”那中年男人不敢冒犯的屁，只好直接將手從的肩上穿過。一手足球，一手是岔開的人。

“呸，就賣這些下流的東西！人家是白領，要的是足球不是球！”那人一急，將男人手上的雜志扯在地上。

“你這臭婆娘！”那中年男人惱怒，將葫蘆手上的足球撕爛。

“我跟你拼了！”那人掄起手中的一疊報紙就朝男人頭上砸。

一個假發落到地上。

賣報男人本是用手擋，豈料腦門吃了一砸，亮起了燈，更加惱怒地拿起上的包也跟著砸。兩人上的生財工很快就了兇。兇撒得一地都是。

公車開走的時候，我仍見那兩個人撕扯在一起。地上留下被車軋過的報紙和雜志。

窮人平時省吃儉用，小氣摳門，只在打架的時候才難得表現出慷慨。從沒見過哪些資本家吵架的時候，用他們的生財工鈔票去砸人。

蕭達家的那外來婦人見丈夫砸東西，心疼地大哭起來，里卻嘮著：“你砸吧，反正這生活也過不下去了！”

只聽見屋里又傳出翻桌子的聲音。

“你再砸！我就死給你看！”

要出人命啦！蕭仁爬起，從窗子看見那人跑到院子里滾了兩滾。

裝沉睡是左鄰右舍這時最明智的選擇。他們好意思吵，別人不好意思勸。時常見到一些穿著牛仔的青年蹲在街上打電話，那不住整個屁，一蹲下，半個屁得像臺。人來人往他們不覺得丟臉，路人都擔心他們的屁會不會傷風。

蕭達怕那掛名親戚將兒子的床也砸了，靠著墻仔細聆聽隔壁的靜，那摔東西的聲音突然沒了，那吵鬧的聲音也沒了。門突然關上，院子里零星的燈也消失了。

“老公…老公…我你！……”

“老婆…我也……你…啊！…”

一陣的氣聲過后，這夜真正恢復了平靜。夫妻的關系之所以不同于嫖客與就因為他們有這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