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畫蛋的地理老師

第二天早上,蕭達一早起來,陡然發現昨天曬院子里忘了收的幾條咸魚被那人滾了幾滾就滾沒了。

兒子的房間里傳來咸魚煮面的味道。

林招妹有一段時間活在水深火熱。其它班的同學把他當失敗的“楷模”可以忽略不計,可自己班里的左鄰右舍不能諒解他也就罷了,還有事沒事拿他的書開玩笑。尤其是李宗常常放言要吸取他失敗的教訓,從而總結出功的經驗。

總結功的經驗要從吸取別人的教訓開始,而吸取別人的教訓要從數落別人的失敗開始。于是李宗常懷著一片赤子之心,不斷地將林招妹的傷心事挖出來,鞭尸了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宛如一個老師批改學生的作文,不斷地找敗筆。

幸在小胖天生樂觀,幾番被炮彈轟炸,竟然對炮彈免疫了。樂觀若是天生的,往往和臉皮厚近義。

不過,他心里恨死了林金花!

林金花和小胖一樣困擾,不過他恨的人是訓導主任。若非他理得這麼高調,這段暗不會浮出地面。而林招妹的書使他的虛榮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和滿足,茫茫人海中能夠相遇是一種機緣,能夠相吸是一種巧妙。只可惜林招妹長得有福分,卻長得和沒緣分。每次遇到林招妹,見他不滿的眼神就越發同疚,同時對訓導主任就越發怨恨。最后忍不了良心的煎熬,私自寫了封信給了林招妹。言語中溢出對“招妹”這個名字的仰慕,希可以為他的妹。

林招妹接到林金花的信的第一反應是“報復的時機到了”。他本想把那封信給訓導主任,但回頭一想,與他兄妹相稱正好可以堵住別人的。于是便回了一封信,洋洋灑灑數百字以表他對有個妹妹的。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就這樣被化為玉帛。

場里,誰都明了“哥哥”“妹妹”有時是一種傷心的符號,誰突然這麼被親切的呼喚了,就代表這誰求偶遭到了婉拒。大家對林招妹深表同,認定他又一次遭到了林金花的拒絕。

這天課上,學校在沉悶的學習生活中放出了兩個口號,想振人心。一是,學校過些日子要發放統一的校服,主題是展示青春風采;二是,學校決定在期中考過后組織初一新生到外旅游。

前些年頭,興起了組織中小學生外出旅游長見識,熏陶。自從一些事故見報后,這革命就失敗了。各級教育局確立了明確的事故責任制,責任明確的結果是推卻責任。上級把責任推到下級,下級再把責任推到了學校,學校把責任推到了班主任上,最終的結果是學生想集外出旅游難于登天。火車出軌后沒有立即停載結果釀了與地鐵撞在一起的慘劇;飛機被氣流打落在地沒有立即停航,結果慘遭恐怖分子劫持撞在五角大樓上。似乎中國的教育改革總是那麼富有前瞻,沒有犧牲也能取得革命的功,難怪乎,這教育改革一直發展得這麼頑強,這麼安穩!像一個拄著拐杖在街上邁步的嬰兒,我們總能為他的早到驚訝,欣喜得忍不住高歌。

所以,這所謂的外出旅游是指讓學生步行到鎮中心的一個實驗小學參觀。趕著學生去參觀其它的學校就像讓囚犯去參觀其它的監獄,這多半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那些表現出饒有興趣的人多半心懷不軌,要麼想借此機會在其它學校有所浪漫際遇,要麼是想借集展現自己風采。然而,這實驗小學的名頭卻非同尋常,校園里面有一個某革命名人的紀念館。聽說只要進這紀念館一觀,仰一下先人鼻息就可以帶回“三觀”,回頭那觀后層出不窮,不約而同地表現出被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撐得胃脹。

初一年段的宣傳部長黃老師激昂地宣傳著,同學們聽得趣高昂,更讓他們覺得學校對新生無比關懷的是:那初三高年級的團員了幾年團費才能換得前些日子有幸到那紀念館免費大掃除,而他們還沒團就可以直接參觀。

歷史、地理、生在初中階段之所以被漠視是因為與中考無關,而在高中又重新被重視是因為把它們搬上了高考的殿堂。知識就相當于高考那零星的分數嗎?可曾想過在小學或是初中,有時一本語文課本里的所有文章我們能從頭背到尾,而高中學過的文章卻憋死想不起來,每每重新看到這些文章,腦子就浮現似曾相識的覺。因為小學、初中我們正于記憶的黃金期。

而史、地、生注定了在我們的記憶黃金期慘遭冷落,因為“大勢所趨”。初中階段上史地生這三門課對于學生來說只是一種娛樂。一聽“史迪聲”渾就輕松。用兩三年的時間,學歷史只記得“黨”和“社會主義”幾個字,學地理只知道學校食堂和洗手間的方位,分不清東西南北,學生就更不用說了,只是對人類的生過了一把好奇的癮。

給初一年段上地理課的許韓是一位老師,善于人素描。在蕭仁這學校,與音樂更是沒有地位,一周撐死只有一節課,而且是好多班一起上,所以許韓只好兼職。許韓寫得一手蒼勁有力的字,每次上地理課總能聽到黑板咯吱響,那些趴著睡覺的同學再次抬頭就發現黑板上多了一個慘遭王羲之書法污染的蛋形狀的地球。

趙碧玲老師不只一次在班里夸許韓不但字寫得俊,而且有上進心。他正在時刻準備專業的考試,每天起早黑練字繪畫。這學校關不住蛟龍,他遲早飛上天。

同學們見到的景和趙碧玲所說的出奇吻合。每次上課,他翻開書,在黑板上草書一下目錄,畫了個地球就讓學生自習,自己坐在一邊畫蛋。達芬奇畫蛋的故事界的典訓,誰想作畫功就必須先學會怎麼畫好一個蛋。許韓有時覺得懷疑,暗恨達芬奇當時畫的不是睪丸,使得他每次畫睪丸的時候就只記得是蛋的樣子,畫著畫著就變了型,否則他那人素描的技早就登峰造極。

可是,典訓不能忘,他仍然孜孜不倦地畫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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