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的時候，蕭仁背著書包躲在窗口，有意看到韓藝的背影才舍得離去。

韓藝和林金花談笑著從蕭仁的眼皮底下鉆過，兩個人不是往回家的路趕，這讓蕭仁覺得很奇怪。蕭仁跟在后面想知道究竟。

干著雙眼跟在別人屁后面的那是狗，后背再專業地背個包就升級為狗仔隊。

蕭仁不想讓人覺察自己的狗仔行為，從包里掏出一本書，變了堂堂正正。所謂的文化就是有這能耐，今世如果有能耐，咱也買個博士或是教授的帽子戴戴。這一點，洋人看得比較澈，現在電影里流行將那些大魔頭命名為某“教授”或是“博士”。

跟蹤最后到了食堂，蕭仁一走進去就看到很多學生手里端著鋁制飯盒，記起那天在木林森宿舍看見韓藝洗飯盒，原來有這般作為。他從沒想過家就在學校旁邊的韓藝也會在學校食堂吃飯。

“蕭大人！蕭大人！”這名號從小除了哄傻妞過幾次，從來只有自己暗自自己，蕭仁很驚訝有人會這樣稱呼他，循聲去，小胖在向他招手。邊坐著木林森。

真是冤魂不散！哪有韓藝的影子哪就有林招妹。“你們在這干嘛？”蕭仁走過去招呼，眼睛瞪著小胖。

“來食堂當然是吃飯了，難道你來大便？”林招妹咧開笑道。

木林森立馬從里吐出半個蛋黃，取笑林招妹：“這小子讓我給他介紹那個呢。”

蕭仁順著木林森所指看過去，韓藝和林金花正排隊拿飯盒。

“這騙子還好意思說呢，騙吃騙喝好幾天，諾言從沒兌現，你看今天我蒸的兩個蛋又被他給吃了。”林招妹看著自己飯盒，盒飯中留著兩個窟窿，蛋早就沒了。

“現在不是風聲正嗎？你忘了訓導主任了？”木林森覺得吃了蛋有點水，說“還不去端碗湯孝敬我？”

蕭仁一聽小胖對韓藝仍然沒有死心，著急地坐下，說：“木林森說得對，現在風聲，被訓導主任知道了，不但你有麻煩，他都有麻煩！”

“那算了，其實能對著吃飯，這覺也蠻爽的！不過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吃我的東西！”林招妹端著飯盒隊到韓藝后面，準備添菜。

“你看就他長那胖樣，他和韓藝般配嗎？”蕭仁冷笑著問木林森。

“這事很難說啊，老鼠都能上貓！”木林森淡淡嚼，慢慢說。

蕭仁如遭晴天霹靂，看著林招妹，生平第一次覺得隊的人是那麼可恥，尤其是在上隊的人。他認識韓藝比小胖早，還記得開學的前一天，那個樓梯口…

這時食堂里響起了音樂聲，一首鄭智化的《水手》帶出了滄桑。一個年輕的小廚子這時閑著沒事，就等著學生吃完飯替那些碗筷裝修裝修。他一聽到音樂想起，立馬飛奔過去搶過麥克風。

因為走音嚴重，那《水手》變了混合響曲回在食堂的每一角落。那小廚子想用哭腔唱出鄭智化的滄桑，沒想到卻使每個人到這個社會太殘酷了。誰都沒料到當廚子也會沒飯吃，他的歌聲使人想到死街頭的那個賣火柴的小孩。

“…在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他說…”陡然話筒里傳來一個無法呼吸，嗓子破裂的聲音。

混合曲變了獨奏，所有學生無緣聽到水手的言。

“…在半睡半醒之間仿佛又聽見水手說，他說…”又是一個無法呼吸的聲音，所有人開始懷疑這水手說話的時候就被水嗆到。

“…永遠在心的最深又聽見水手說，他說…”盡管他狂喝水潤，在歌曲又一次高之前做好呼吸調節，但是話筒里仍然傳出了他斷氣的聲音。

食堂所有人豎起耳朵想仔細聽聽水手究竟想說什麼，結果每當言正要沖出，就斷了氣，恨不得沖上去狠揍那唱歌的人一頓，陡然想起他是廚子，掌火的，水手是掌水的，水火本不相容！廚子怎能知道水手想說什麼？

“從沒那麼近距離看著，心都快跳到飯盒里了！”小胖端著飯盒滿面春風地回到座位上。

“跳到飯盒里啦？”見林招妹飯盒里添滿洋蔥紅燒豬心，蕭仁和木林森同時有作嘔的沖。

“大哥，給你介紹個朋友！”林金花拉著靦腆的韓藝走近。

韓藝一看到木林森，便低下了頭。

“大哥？”木林森和蕭仁同時詫異地看著林招妹。

“怎麼？不行啊？我干妹妹，也姓林的！”

蕭、木二人見林招妹得意的樣子，咋一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還真有點像，就那材，兩人分別一百二十五斤，若是雙胞胎豈不是剛好了一對二百五？

“這是我同桌也是我的小學同學韓藝。”

“你好，韓藝這名字真好聽！”小胖得意地看著木林森，親哥們不如干妹妹。木林森只知道騙吃騙喝，介紹韓藝的事一直懸空。

“你的文采也不錯…”韓藝看見林招妹，想起書的事，忍不住笑。

林金花踩了一腳，眼睛答答地看著木林森，“大哥也不介紹你的同學給我們認識？”

“我認識你們，我就住在家前面，經常見你到家去玩。”木林森指著韓藝說。

“是嗎？”韓藝看了下木林森，不敢直視，臉就紅了，微微道出，“你好，鄰居！”

“你不是早…？”林金花疑地看著韓藝，剛想說話，韓藝從后面揪著的角，掐斷了的話。

“這是蕭大人！”林招妹繼續介紹。

蕭仁瞇起眼睛裝深，又抿著小想個酒窩扮可，結果嚇壞了林金花和韓藝，大白天看見斗眼，吃什麼都要倒流。

“蕭大人？”林金花驚訝。

“是蕭仁！”蕭仁忙解釋。

“究竟是小人還是大人？”

林金花的風趣讓蕭仁覺得尷尬，挖出了他小學時的痛腳，他對胖的人開始反，總是口無遮攔。

“不管大還是小，他是個男人！”木林森替蕭仁解圍。

韓藝斜看了一下木林森，微笑著向蕭仁點了下頭就拉著林金花的手走開了。

蕭仁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買了個飯盒，回去刷洗一番之后就用紅漆在盒蓋上寫了個“蕭”字，恐怕學校姓蕭的不只他一人，所以又別有用心地在飯盒底下寫了個“韓”字。完事，抱著飯盒躲到房間里思念韓藝，津津有味。

一向和兒子欠缺通的蕭勇手里拎著個小袋子走進蕭仁的房間。

“爸，有什麼事？”蕭仁慢慢地放下飯盒，淡淡地問。

“我給你買了個好東西…”蕭勇撓撓頭，有點難為地坐在兒子邊。

蕭母陳氏在大廳里一直觀察著他們父子。

“什麼東西？”蕭仁見自己的父親還像個小孩，高興之余覺得有點悲哀，父親送兒子東西還要這麼靦腆，說明兩人之間的淡。

父親從袋子里掏出兩盒“匯仁腎寶”，吱唔著說：“最近見你夜生活有點頻繁，擔心你的吃不消，買個好東西給你補補！”

難得父親這般關心，蕭仁高興地接過來一看，主見補藥的廣告上寫著“防治、早泄，保腎補，痿、腰酸痛必備良藥……”。蕭仁看得一愣一愣，都是新名詞，還好當中有個“腰酸背痛”比較悉，地以為父親怕他每晚坐在課桌前溫習功課太久損害脊椎神經。

“爸，你放心！我能得住！我是個男人！”

蕭勇驚訝，嘆年輕就是強，至力旺盛。“不是，兒子！既然買回來了，你就補補。這事馬虎不得，爸爸是過來人！”

“謝謝爸爸。”蕭仁見父親那張的樣子，覺得幸福，聲說，“順便跟你商量件事，以后中飯我決定在學校食堂里吃，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看書。”

“這事沒問題，只要你以后夜里注意點，什麼都好商量。”蕭勇以為兒子領會自己的意思，繼續暗示他以后注意*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