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鼓辰鐘》第二十七章 鬼打墻

空氣中充滿了沉重的味道,我和瞎子兩個人皆坐在地上默不作聲,我想,此時此刻,瞎子和我擔憂的應該是同一件事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的力都恢復得差不多了,瞎子這才說道:“走吧,這墓室不是什麼好地方,邪門的很,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到別的地方去尋找他們吧。”

我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瞎子的說法。我背好行囊,把那個羊皮袋子掛著脖子上,前,這是最寶貴的財產,我得用命去保護它。我又檢查好剩下的東西,還有不到半小袋子的石灰,還要省著點用,狼眼手電筒我們目前只剩下一個了,還有兩節備用電池,磷火和糯米,蠟燭和繩子也剩下寥寥無幾,資源匱乏,不知道我和瞎子什麼時候才能逃這個地方,一切還是節儉一些比較好。

我和瞎子攙扶著往墓室的出口走去,一路上,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注意著那些異樣的靜,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了。

墓室里面靜悄悄的,手不見五指,還好我的狼眼能夠照到很遠的地方,范圍夠大,燈夠亮,還算看得清楚,馬馬虎虎也能湊合著用,總比一點亮也沒有強得多了。

我們一直順著來時的鹿往回走,我這個人的優點之一就是記憶力特別好,幾乎能夠達到過目不忘的效果,而且記路也是十分在行,基本沒出現過走丟了的況。

然而,我明知道我的記憶沒有錯,我們走的就是原來的路,但是我總覺不對。我們之前所打敗的那些怪的尸我都沒有看見,還有那尊王座,那充滿了莊嚴氣息的尸我都沒有見到。這不對啊,按道理來說,我的路沒有錯,是應該會看見他們的,可是為什麼一個也沒有呢?若要是說尸腐爛了,那也太快了,本不可能,幾千年了它們都還完好無損,怎麼就這麼幾個時辰,就化灰燼了?

越走我的心中越覺到詭異,忽然,我看見了一堵墻壁,那墻壁上刻著的都是些麻麻的符號花紋,我和瞎子走近一看,赫然看見的是剛剛那鬼奴的尸,旁邊還有一團一團的枯萎了的線蟲,好不惡心。

我倒一口冷氣,合著我們走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離開這座墓室過,都是在原地打轉?

瞎子覺到了我的異樣,拉了拉我的袖,我把我眼前的形告訴了他,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又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墓室里面的東西十分兇險,它是不想讓我們就這樣的離開啊!”

“什麼意思?”我追問道。

“你說什麼意思,我們走了這麼久,我也相信你的記憶力,但是我們為什麼還會在原地打轉呢?”瞎子反問道。

我忽然明白過來,有些激,聲音都提高了八度:“鬼打墻?”

瞎子也不管我有多激,沉著地點了點頭。

只一瞬間,我便不再那麼激,我也知道鬼打墻這麼一說,若要是破不出去,我們永遠都會被困在這里。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莫過于這種恐懼的心理一點一點蠶食著人的信心,理智,最后便會心力瘁,慘死。

鑒于瞎子是道行高深的前輩,我便敬重地,小聲問他:“那……依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瞎子說道:“你現在去那東南角,點上一支蠟燭,蠟燭一分鐘不熄滅,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雖然不知道瞎子這是要做什麼,但是此時此刻,瞎子才是我的引路人,一切最好聽從他的指揮。于是,我便照著瞎子的話,從背包里取出一支蠟燭,用火石點燃了,立在東南角,漆黑的墓室頓時被照亮。這火是暖暖的紅,很是到溫暖。

一分鐘很快就要到了,瞎子說道:“沒什麼大問題了,不用管它了。”

然而,瞎子的話剛落,那燭火的忽然就變森森的綠,在這本來就散發出不祥氣息的墓室里,顯得更加的詭異。

我沒控制住,“啊”地了一聲,瞎子警覺,連忙側頭問我:“小娃娃,怎麼了?”

“這……這燭火的……怎麼是綠的!”我有些驚恐。

不只是我驚恐,瞎子聞言也是大驚失,他高聲喊道:“小娃娃,別管了,快跑。”

我反應敏捷而迅速,一躍而起,跟上瞎子,兩個人匯合之后就開始撒丫子沒命地跑。瞎子那一個穩當準確,方向如此之強,讓人懷疑他到底是真的瞎了還是裝瞎騙人。

瞎子一邊跑一邊對我說道:“這鬼打墻,你要是不識破他,你就會被困在里面永遠出不來,然而你要是識破了它,那麼背后的厲鬼就會出來找你索命,等下,你就算聽到了什麼聲音,或者被什麼東西從背后抓住,你也必須不管不顧地往前跑,千萬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四個字,瞎子是如此鄭重地強調,我沒法掉以輕心。我在心里不住地默念著:“不要回頭,不要回頭……”,憋足了勁兒跟著瞎子往前跑。

我和瞎子兩個人在這暗狹窄的墓道里瘋狂地跑著,我只聽見后面一刻也沒間斷地傳來人的哭聲,嬰兒的慘聲,還有男人的咆哮怒吼的聲音,那聲音刺得我耳生疼,聽得我后背發涼,我又覺到似乎有一雙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然而,瞎子警告過我,不許回頭,我時刻謹記著,不敢忘卻。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亦步亦趨,十分艱難,都要跑斷了,終于,我看見前方似乎出現了一道亮。我的心一下子興起來。瞎子對線的敏程度遠超過我,相信他一定也能夠覺到。這道亮簡直就是我們的雨甘泉,使得我們絕逢生,更加有了希。前面的路口已經近在眼前,相信,只要我們能夠再堅持一下,就能夠憑借著這鐵打的意志逃出這折磨人的鬼打墻,逃生天。

然而這時候,我卻發現,后那些聲音以及一直放在我肩膀上的那雙手全都消失不見了,后萬籟俱寂,一切皆空,我的汗沒來由地就豎了起來,出了一冷汗。多年爬滾打的經驗告訴我,這里面一定有不尋常的事,我們想要逃出去,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了姥爺的聲音:“張墨,你跑那麼遠干什麼,姥爺都快追不上你了。”

姥爺,是姥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本來還想出去之后再尋找姥爺,沒想到,姥爺竟然就在我后面。我一邊想著一邊回答到:“誒,姥爺,來啦,我這就去找你!”

我一心撲在姥爺上,毫沒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畢竟是年輕人,瞎子沒能抓住我,破口大罵道:“小娃娃,你個蠢貨,你中計了,那是惡鬼在招魂啊!”

我聽見瞎子的話,連忙想往回撤,然而,已經是為時已晚,我已經回過了頭。就在這一瞬間,我覺到有一極其強大的力量凝聚漩渦,我被吸進那漩渦的中心。黑暗之中,我覺到瞎子拉住了我的手,我的頭腦還是清醒的,我知道瞎子是想救我,但是我真怕他出什麼意外,遭到我的連累,于是開始拼命甩手,想把瞎子甩掉。然而,瞎子這個人經常在關鍵時刻就發出一蠻牛一樣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怎麼也甩不掉,他拉著我的手死死的,最后,我只好放棄了掙扎。

我的后已經是一片不找邊際的濃重的黑暗,像是宇宙之中那巨大的黑,能夠吞噬一切。我覺到有幾千幾萬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大,腳踝,那些手有的糙,有的纖細,有的,那種覺是實實在在的,是最真實的。然而,那些被虛幻的手所抓住的地方,無一不是疼痛骨,我強忍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了下來,都被我咬破了,一腥味灌進我的鼻腔。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瞎子怎麼樣了,是否和我一樣的境遇,若是如此,我可真是連累了他老人家。

瞎子真是夠意思,我能到他承的痛苦并不比我輕到哪去,但是他還是握著我的手不放,這份誼著實。所有被錮的地方傳來的都是一陣疼痛,只有瞎子握住的地方傳來的是一片溫暖。然而,這冥冥之中,黑暗的力量太過于強大,我有一種預,不出三秒,我和瞎子就都要被拉這無邊的黑暗之中。

忽然,我看見前方散出一大片濃重的黑霧來,這黑霧直奔我和瞎子而來,并非是我們倆這之軀能夠抵擋得住的。就在此時,我忽然覺到一聲大得刺耳的轟鳴,接著就是一生拉扯,那黑霧似乎有什麼魔力一般,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我和瞎子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被這巨大的力量承載著,不知道要飛向何

過了一會兒,我覺到我似乎躺在地上,上的骨頭似乎都給摔得散了架子,只能四仰八叉地這樣躺著。我輕聲喚著瞎子,還有手去索著,瞎子回應了我,聽那聲音應該是離我不遠。我和瞎子沒有分割兩個時空,這讓我到十分慶幸。瞎子又哼哼了幾句,看來摔得也是不輕。

我想我們應該是終于走出了這鬼打墻,逃生天。

天上的月皎潔,灑下一片銀白,在這清冷的雪地之上顯得格外輕靈。我忽然就想起了一個語“一片冰心在玉壺”。

我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雪地上,雪是冰涼的,能夠讓我的大腦保持清醒。我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困了幾天,呆了幾天,我已經對時間沒有了觀念。有一種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的覺。

回想起那些離奇的遭遇,還有我邊莫名其妙失去的人,姥爺,竇青,還有古怪的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的昊木,我覺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乃至世界觀都完全崩潰了。我本來是一個相信黨的無神論孩子,然而這些遭遇逐漸讓我相信了那些科學不能夠解釋的事。那些遠古的人類似乎真的有什麼的法,他們強大,他們無堅不摧,他們不惜一切手段來掩蓋他們埋葬了千年的,他們不想被后世的外人所發現,這一脈需要永遠被埋葬在這深山之中。

這一次能夠逃命出來,或者回到人世間,我只覺得這是最大的命數。這充斥著現代文明的社會依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如果細細想起來的話,我的腦袋一定會炸掉的。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當初瞎子松開了我的手,那會是怎樣一種場景。我閉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到,瞎子那一臉的不甘與絕,他這個人縱橫一世,不知道經歷了多的生死變故,若要是因為我,折倒在這里,真不知道我的余生該怎麼度過,是在疚中,還是在悔恨中呢?

我坐起來,去把瞎子扶起來。瞎子畢竟年紀大了,子骨沒有我這個年輕人一般朗。剛才那一摔,的確不輕,還好瞎子也是練過功夫的,到沒什麼大礙,若要使一個普通的老人家,恐怕早就摔散架子了。

我和瞎子商量了一下,雖然我們兩個人已經逃出來了,但是姥爺,竇青,還有昊木都困在里面,我們不好把他們都丟在里面的,那樣的話我相信良心上也過不去,何況,姥爺更是我的至親。

瞎子也是這麼覺得,而且瞎子一直都覺得昊木那小子的上似乎藏著許多的,許多謎團的線索,結界都還在那個小子的上,要想解開,首先就要找到昊木那個小子。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我們此時正是在一個環形山的谷底,四周都是高聳云的山峰,峰頂都是不知道堆積了多年的白雪。瞎子說這個地方是終年積雪不化,攀爬起來也是十分費勁,而且地形陡峭。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竟不知道,山的那一邊可以四季如春,我們出來之后竟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看著這四周的懸崖峭壁,似乎并不是渾然天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似乎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但是這里遠離現代文明,會有什麼人會跑到這里,來完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呢?我實在是想不通。

若非要一個解釋,我只能想象是國家的某個有關部門奉命來到這里做一些什麼事,而這個山谷應該還有著什麼,只不過事了 需要盡快鏟除。

我正在想著,卻聽見瞎子那邊傳來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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