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開》第十二章 祁氏骨
正在祁氏父子驚詫間,一璀璨奪目的紫流星雨,順著防空的天窗凄然灑下,令祁氏父子為之一震。
他們都知道,一個多月前的湄公河末日已過,按理,不再會有末日傳言的流星雨,那麼是什麼,惹來了這離奇的一幕?
這時,楚丹開口了:“祁大哥,你看仔細了,這,就是那場罕見的湄公河暴雨,過后的流星雨。它會告訴你,一個的心世界。”
祁杰正驚詫間,流星雨的亮,已變得格外晶瑩閃爍,像是有什麼,不可言說的心事般。
這時,還是楚丹開口了:“祁大哥,你知道嗎,在我們湄公河,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凡是在末日暴雨時孕的孩,一定會如愿生子,而且這個孩子,一定會大富大貴,將來一定會有出息。這,就是湄公河對于孩兒的饋贈。”
什麼?
暴雨時孕?會如愿生子?這個孩子,會大富大貴,一定會有出息?
這,是湄公河對于孩兒的饋贈?
祁氏父子聞此,已經懵了,祁杰連忙追問:“那這場流星雨,又意味著什麼?”
楚丹繼續堅定地說:“祁大哥,這場流星雨,意味著孕孩的心愿已達到,從此就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亦無人能改變的心愿。這場流星雨,在向世界宣告一個男嬰的降生。”
男嬰?
祁氏父子又一怔。難道此番,楚丹所懷,一定是男孩嗎?
楚丹像是已看穿祁氏父子的懷疑,再次堅定地說:“是的,小丹末日暴雨時孕,懷的就是男孩。我一定要將他生下來,看著他長一個棟梁之材,讓祁大哥有一個安。”
聽到這里,祁家宇到一陣難過。如此看來,楚丹已經知道祁杰在劫難逃,罪不可恕,故而,已經為他設想了后。
于是,祁家宇難過地對楚丹說:“小丹,你能不能,不要生下這個孩子?我實在不忍看著他,一生下來便沒有父親,孤苦無依。這樣,我會痛苦一輩子。”
楚丹卻斬釘截鐵地說:“不,祁哥,這個孩子,是你的親弟弟,以后,有你和我一起疼他,他會非常幸福。我懇求你,等一年后孩子出生,再告祁大哥,只要能讓祁大哥死前,看到孩子的臉龐,我就什麼都夠了。”
一年?
祁家宇難過地搖頭。若是再等一年,自己將,如何向槿嫣待?
自己與槿嫣苦守的誓言,豈不是生生破滅了?
祁家宇搖頭。
再搖頭。
掩飾不住的無奈。
然而此時的楚丹,已是于傷口的巨痛中,見祁家宇搖頭,頓時失去了求生的,一口咬斷傷口說:“讓我死吧。反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已了無含義。”
著傷口,一瞬間被咬得鮮直流,祁杰痛心了,他無助地說:“我祁杰,今生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要在臨死前,這樣的懲罰?”
這時的祁家宇,亦到萬分的悲痛,憑心而論,他知道楚丹是一名極好的孩兒,堅強勇敢,善惡分明,這樣正直的一名孩兒,為何要承如此的不幸?
祁家宇的眼睛,再次移向楚丹的腹部。他知道,那里所悄悄孕育的,是自己的親弟弟,是祁家的骨,尤其,是英雄孩兒楚丹的孩子。難道自己,真的要狠心,毀掉這個生命嗎?
不。
祁家宇第一次搖頭了。
理智告訴他,不能。
自己就是陪上與槿嫣的幸福,陪上迷茫歲月,也要償還楚丹救自己的大義。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楚丹給自己的,已不是滴水之恩,而是永當銘記的大恩。
就為這,自己也絕不能不報。
于是,祁家宇抬起頭,堅定地說:“小丹姑娘,你就放心在這里治傷,我答應你,一年之后再告父親。這一年之,你放心生下弟弟,讓父親安然的閉眼吧。”
聽到“弟弟”二字,楚丹也不潸然落淚,第一次,明白了父子深,重于海,就為了這份厚重的親,也要生下祁家的骨,留下的結晶。于是,說:“謝謝你,家宇哥。一年后,孩子一生下,我立即帶祁大哥來自首,絕不食言。”
就這樣,在與楚丹的默默對視,與父親的難言對視中,祁家宇離開湄公河,回臺灣了。在飛機降落臺灣淡水機場的那一瞬,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
直到在人群中見到木槿嫣,祁家宇才恍然。
木槿嫣焦急地問:“家宇,伯父呢?他怎麼沒有回來?你沒有找到他嗎?”
祁家宇無奈地說:“槿嫣,對不起,我不能帶他回來。請你原諒。”
木槿嫣問:“為什麼?”
祁家宇說;“因為,有難言之。槿嫣,我已和父親約好,一年之后,他自己便會回來,接法律的懲。”
木槿嫣驚奇地著祁家宇,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般,說:“家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難道,你在騙我?”
祁家宇無奈地說:“對不起,槿嫣,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木槿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聲瘋狂地說:“不,家宇,你騙我,我不相信。你從來都在騙我。”
著緒失控的木槿嫣,祁家宇發愣了。他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平息木槿嫣極度的失控。而這時旁邊一名小孩呆呆地說:“看,那個大哥哥好帥,那個大姐姐怎麼還罵他?那個大姐姐,是不是瘋了?”
小孩的母親只得說:“小孩子別說。大姐姐沒有瘋,他們只是吵架了。小孩子,別管大哥哥大姐姐的事。”
小孩卻依舊兀自說:“不,大姐姐就是瘋了。我要去勸勸大姐姐,不要生氣了,這麼好的大哥哥,這麼帥,又這麼溫和,還不夠嗎?”
聽到這,祁家宇忽然揪心般難過。難道自己與父親,真的有著前世的死結嗎?
只為一個無辜生命的降世,自己與槿嫣,就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這,就是上天對他祁家宇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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