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看花開花謝》第九章 世事紛繁終有別

夜雨清冷,衫,冷了心,而后,是一場不可預期的風霜。

若惜看著頭頂的傘,看著眼前站著的人,只是微微一笑,而后,不知道雨水還是淚水的東西就這樣慢慢過了臉龐,直到那個人臉上的表終于變了。

“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一直以來只是覺得你迷了將軍,但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究竟是什麼才能讓你做出這樣的事來,而你,覺得自己得到了什麼?”

“我嗎,”微弱的聲音,帶著抖和不安,還有深深的自責,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因為,需要他的,還是因為,只是需要一個能夠庇護的人,能夠不用心的生活?人生有時候哪里來的那麼多的其他,只是因為一時的沖,或者盲目的追求罷了。“我啊,其實我在想,有時候一個人真是傻,明明有些東西在眼前了,卻總是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時候,終于本來在手上的東西便突然消失了。而后,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是在這樣的錯誤中,變得失落,最后,什麼也得不到。我是不是這樣的人呢,是的吧,我很傻是不是,一個純粹的傻瓜,我自認著他,卻終于害了他。你為什麼不罵我,為什麼不斥責我呢?”看著他,眼的淚水讓人心變得,卻無法掩蓋住曾經犯下的錯誤。

“石炎,我求你一件事……”

有些事,總是要想著解決,而有些事的解決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并不是一個道歉便可以挽救,而有些事的挽救,終是要經歷歲月的洗禮,而后,迎來新生。

若惜是這樣想的,曾經的那些歲月,如今的荒唐,看過了人心的黑暗,被欺騙,被利用,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聰明的人,終究還是會明白的,只是明白得,還不算太晚。但是明白了之后呢?

“你確定要這麼做?”石炎有些驚訝說的這些話,更加不能相信那樣一個事實,但是他卻不得不信,因為事實就擺在面前。

“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我只是栽贓嫁禍?”若惜一雙眼睜得大大的,真的沒有想到石炎竟然會變得這樣冷靜,若是以前,他怎麼還沉得住氣,然而時間總是會讓人變得的,這個道理誰都明白,而要做到,卻是十分困難,尤其是一個久經沙場卻不懂政治的男人。

“將軍戰功顯赫,總是有人看著他這個人,總是有人忌憚著他搶了他們的風頭,以前是,現在還是,若是我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就不能幫助將軍了。那個大夫是我的一個好友,而他的診斷總是不會錯的,他告訴我那種藥,那種毒,那種東西,你一個小子總是不能拿到的,回春丹這樣的東西,就連花老板那里都不會有,而能夠得到這種藥的人,只有皇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其實……”他看著若惜,看著那張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細細道,“其實我是很想發怒的,但是看著你的時候,卻什麼也罵不出來了,將軍還是那樣,而那些人還逍遙法外,現在的將軍府已經沒有人主事了,如果你再有些什麼事,將軍要怎麼辦?”

“所以,我才要你答應我那樣的事。”突然嘆了一口氣,一年的時總是會讓一個人慢慢變得起來,有些人,有些事,在人的爭斗中總是會慢慢變得不同,而若惜覺得現在的自覺果真一直都活在人的爭斗中,“以前總有人告訴我,想要得到什麼,就必然要付出什麼,如果沒有付出便想要得到回報,那是天方夜譚的事,曾經的我不明白,因為我不夠資格明白,但是現在不同,我還是學會了思考,學會了明白,學會了很多事,我是不是一個壞人,你看,我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是不是很壞,很下賤。”站起來,走進石炎,看著他的臉,看著他臉上的驚恐,一切,總該有報。

********

一個人害得一個男人只能整日樂,這樣的人該不該殺?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幸福給自己的夫君下毒,這樣的人該不該死?一個人,為了爭寵害得別的妻妾瘋狂,這樣的人是不是該誅?當寧若惜的罪名被傳揚出去的時候,整個王都似乎都知道了的惡毒,而迎來的,也是一場悲慘的結局。

將軍病重,事傳到朝堂的時候皇帝早已經震驚,而太醫診斷的結果是春藥作祟,有人給將軍下了藥,而現在的將軍,還昏迷不醒。

誰給將軍下藥,誰迷將軍,這樣的事顯而易見。將軍府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侍奉將軍,而將軍一直離不開的人,只是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就寧若惜。

寧若惜的名字早已經傳遍了整個王都,不是因為某種功偉績,更不是因為一些讓人欣羨的故事,而是因為謀害親夫和

但是這樣一個人,卻要為自己開,誣陷他人。

王帶著自己的兒魏金香去看將軍的時候,那個已經甚至失常的人沖開了侍衛的阻攔,抓著魏金香的手大罵魏金香惡毒,給了那些藥,但是誰會相信。

金香郡主曾經有些任失禮,但是現在卻是小可人,溫大方,突然的改變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但是誰也明白,寧若惜不過是在栽贓陷害。

魏金香驚慌失措,說曾經跟寧若惜有些小誤會,但是從來沒有計較過這個,已經不在意那些了,況且著赫云將軍,怎麼會將他置于死地,而一直以來,也沒有跟寧若惜見過面,怎麼會給寧若惜那些東西,那些東西本不認識的。

所以一切的矛頭指向了寧若惜,這樣一個惡毒的人。

天牢的滋味并不好,若惜一個子更是不能在的天牢呆的太久,但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了的上,沒有被子,沒有飲食,似乎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夢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但是突然而來的黑暗,帶著惡臭的牢房,仿佛還在笑。

果然,那個人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卻傻傻的相信是一個大度的子,事實上看來,一切的策劃和安排,那個人早已經預料。

那麼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是也是做的?花姨是不是也已經遭到了毒手。并不敢卻想,因為這樣的事曾經明白,但是到了現在,明白也已經晚了。

門鎖打開的聲音,而后,是鏈條的聲音,這里是一方死牢,據說進來的人就不要想出去,魏金香為了給自己討公道,已經讓人將進了死牢,而現在,能來這里的人,是誰?

昏暗的線下,一雙質地上乘的鞋首先落在若惜面前,向上而去是金鑲邊的對襟外袍,里面是紅的羅,看起來十分,綢緞在昏暗中顯得那樣耀眼,若惜笑了,看著眼前的人。

“郡主看起來很高興,只是在這個牢獄里,高興也不能被人看見。”的聲音有些干的嘶啞,但是還在笑。

“寧若惜,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在笑,兩個人,兩張臉,截然不同的兩種笑,一個是真的高興,而另一個,是諷刺。但是誰在意呢。

“誰知道呢,也許知道,也許并不清楚,從你將那幾顆藥給我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在捉弄我,但是我還是將那些給他吃了,”輕笑,“也許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死,而后是長久的歡愉。魏金香你知道嗎,一個人在得到一個男人的時候那種心,只是那種覺你卻不能會了。哈。”

“死鴨子,”魏金香怒斥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幸福,只是沒有想到幸福來得突然,也結束得突然,你從來就不明白,金香郡主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打算放棄過,而你,寧若惜,不過是我的犧牲品。”說著,心里突然就暢快了,這人很快就要死亡,當死去的時候,就不會擋在的面前,才是唯一的將軍夫人。張啟什麼的,母親的訓什麼的,那些東西,不過是可以隨意舍棄的東西,不稀罕,也不需要。的目標依然的將軍夫人,寧若惜這麼一鬧,喜歡將軍,為了將軍苦的事就已經被人知道了,而皇帝,不會不知道最后該怎麼理。

所以笑得很歡愉,因為的目的很快就達到了。

“現在,等死的滋味如何,寧若惜,我現在來告訴你究竟錯在哪里好不好。”站在牢門外,這里只有兩個人,一個站在外面,輕松自在,一個躺在里面,很快便會迎來死亡。站在外面的人看著躺在里面的人,眼中是惡毒和興,之后,笑了,笑得十分優雅,卻讓人恐懼,“寧若惜,我告訴你,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要投一戶好的人家,不要做一個藝,不要跟郡主搶男人,尤其是像我這樣小心眼的人,呵,還有,你錯了,是因為錯在跟我搶男人,是因為得罪了我。記得,下輩子不要得罪有權勢的人,否則將會迎來的,只有死亡。”

腳步聲輕快而讓人覺得悠揚,魏金香慢慢走了出去,而后,死牢里陷了一片寂靜。沒有人知道躺在里面的人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明白,寧若惜竟然冷靜的可以說異常。

牢門外,魏金香也十分冷漠,這個時候的已經換上了一副表,看著旁邊的人,吩咐道:“好好看管,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是。”獄卒自然是不能得罪這位郡主,很快便做出了回應。只是魏金香從不會想到,一個常年守在死牢的獄卒怎麼會有這樣好的氣勢,而那個人的聲音獷,從來不像王都的那些獄卒一般。這個人是誰,相信誰也不會知道了。

魏金香踱著步走了,背影在荒涼的牢獄前顯得那樣拔驕傲,似乎,這里并不是牢獄,而是的舞臺。

獄卒看著離去的背影神不明。

*******

寧若惜要被斬頭,這樣的事誰都知道。王都的大街小巷似乎都知道這個人的惡毒,這個人加害他們的將軍,而這個人,還誣陷郡主來為自己開罪,還好皇上明察秋毫,才沒有冤枉好人。

站在獄門前,石炎有些心疼的看著被監獄的惹上了一酸疼的寧若惜,“已經要開始了。”他淡淡的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

“我知道。”還是躺著,冷的氣已經侵,有些時候,人總是不會給要死去的人多添加點什麼,尤其是惡毒的人,這樣的懲罰,寧若惜覺得滿足。滿足,其實誰會滿足呢?“我死了,是因為我對他做的那些事。如果,如果我們還會有……這樣的事誰知道呢,石炎,你喜歡過我嗎?”

“嗯,曾經很喜歡。喜歡你單純的笑,喜歡你不由分說的維護,還有調皮的請求,當然,還有一種固執。”

“石炎。”打斷了他的話,若惜淡淡的笑,“等我走了,找一個像曾經的我那樣的人,好好過生活吧,現在的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人,我是一個毒婦,是一個謀害親夫的人,不值得你喜歡的。但是,石炎,一定要記得我,記得我曾經的好,不要總是記住我的這些惡毒。”淚仿佛已經流干,想哭,卻在笑。

“若惜,你真的不要跟將軍說嗎?你喂他做的一切,你想為他做的一切,真的不告訴他,還是……為什麼?”他在問,他想知道,想明白,為什麼這個子突然就說給他那些事,突然就讓自己陷進了這樣的一個境地,他們明明不用做到這樣的。

“他不需要一個惡毒的侍妾,我不是合格的妻子,石炎,我慕他,喜歡他,只是因為曾經遠著他,當我接近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發現,他并沒有我想的那麼喜歡我。我付出了,但是得到的回報卻可能并非長相廝守,而我,厭倦了藥,而且,有一個人那樣想我死,就算還云,相信一切都不會像當初那樣好了。石炎,云是一個戰場的猛將,卻從來不懂王都的這些勾當,你要注意提醒他,或者說,要幫助他。”一個人有些時候的提醒是很用的,他們有時候比男人更加敏銳,更加懂得這個世界的黑暗,而這些,若惜怎麼知道的,石炎很想問,但是那個子已經閉上了眼睛。

而后,又睜開了眼睛,眼是一片淡然,仿佛這個人從來都只是一個沒有的人。

“我們走吧。”

爛菜、臭蛋、臭鞋和污水,游街的路上,若惜已經不知道這是第一次了,他們的人跟在囚車后,罵著不堪耳的話,若惜當然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賤婦、毒婦、惡……”這樣的字眼一直在耳邊回的眼睛已經睜不開,而,早已經麻木。

“世人都說最毒婦人心,然而誰又看到那婦人惡毒背后曾經的痛苦,人總是看著別人的外表,看著那個人所做事的表象,卻從來沒有看到那些事背后的真相。人是愚昧的,而人心,更加讓人覺得可憐。”一個人站在隊伍的背后,看著那個子的囚車緩緩行駛到法場,手中的幡在搖,頭輕搖,帶著惋惜。

“師父,這樣一個人,真的就是你說的那個人?怎麼看起來都不是那麼壞啊。”

“徒兒,有些人有些事,不要從表現看,要看在,看起來是不壞,其實本以前也不壞,只是被人利用了罷了。不過徒兒,你趴在為師的肩上,是不是覺很舒服?”算命者板著臉,手中的幡也在下一瞬向了后背的人,只是那個看起來像小孩的人靈巧一閃便躲開了這一,隨即站在一尺看著算命先生笑。

“師父,你不是常說,需要休息的時候,有地方休息的時候就不要客氣嗎?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在做呢。”

“狡猾。”笑著,算命先生已經走了過去。

法場的人很多,寧若惜長而凌的發遮擋了的臉,而后,午時到來,似乎一切都顯得那樣寧靜,隨著判的令箭落下,刀起刀落,人頭便已落地。尸首分家,而后,頭滾落在一個人面前。

睜大的眼,驚懼的神,讓眾人頓時退離了好遠一段距離。

突兀站在前面的道士手中符咒在那個頭上,念念有詞,卻是讓人更加心驚。

一個惡毒的婦人,自然是不想那麼就死的,但是這個道士,卻已經幫助超度。眾人張的心也緩過來。而后,道士離去,那個頭也已經消失。

*******

魏王五年三月,罪婦寧若惜午門斬首,將軍赫云仍舊昏迷。一道士攜寧若惜首級而去。王念將軍夫人盡失,特賜婚魏王郡主魏金香與赫云將軍為妻。天下皆慶。

沒有人同那個寧若惜的子,除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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