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天》第13章
在我回憶那些關于莫小飛的事時,李遠輝卻依然在說著以前和我的那些趣事。他并不知道我本沒有聽進去,一句也沒有。而他只是一個人不知疲倦的在說著,仿佛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也終于從剛才的回憶中蘇醒了過來,然后我忍不住的落下了淚水。其實我不應該想起和莫小飛的那些事的,真的不應該。因為每一次想到和他的那些好,再突然想到現在的是人非,我就會忍不住的哭出來。
李遠輝并不知道我在想那些事。而他看到我突然流淚,還以為是自己提到了我的傷心事,所以只是關切的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說錯什麼話了?”他總是那麼的溫,那麼的關心我,可是我的心里面卻本不能再裝下他了。因為我的心已經被莫小飛填滿了,本空不出他的位置。
他將我拽到了他的懷里,然后用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后背,安我說:“那些事總會過去了的。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忘記這一切的,會的!”我趴在他的懷里一邊哭一邊對他說:“可是我忘不了他,真的忘不了他。”他沉默了一下,才認真的對我說:“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你不能夠被他打倒,因為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事值得你去做,也有很多人值得你去珍惜,所以你必須堅強起來。”
其實我很想堅強起來,但是每當我剛爬起來的時候,命運卻一次次的將我推倒,而且還要無的給我踹上幾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我的早已經遍鱗傷。盡管我依然想要爬起來,但是卻早已經沒有了力氣。而最致命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命運竟然還將一把鋒利的劍刺了我的膛,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臟——因為我懷孕了莫小飛的孩子。
我趴在他的懷里哭了很久,也在心里想了很多事。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把那件事告訴他,因為我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依靠。我咬著牙對他說:“我懷孕了,我懷了他的孩子!”
那一刻,我覺他的突然繃了,然后我就看到他的臉難看的就像是一張麥餅,黑的讓人覺得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想了很多事。我手輕輕的著他的臉頰,哭泣著說:“我知道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現在真的很迷惘。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知道現在只有你能夠幫我,只有你……”
他沉默了很久,才將目注意到我的臉上。他那張俊俏的臉上著一說不出來的憐,而那雙深邃的眼睛,就像是遙遠的星空,讓我本無法猜測到他心里面在想什麼。他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氣,最后才用嘶啞的聲音艱難的對我說:“唐娜,把孩子打掉吧!”
雖然這個想法已經從我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多次了,但是在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卻突然覺到了一心寒。我倔強的從他的懷里鉆了出來,咬著對他我說:“不,這是他留給我唯一的財產,所以我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能!”
他認真的看著我,沉聲說:“可是如果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那只是你的負擔,不是嗎?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以后嗎?”我倔強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冰冷的臉,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說不出來的憤怒,就像是燃起的大火。我咬著牙對他說:“李遠輝你個混蛋,你太讓我失了……我本以為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你都會毫不猶豫的擋在我的前面……可我沒想到你卻是如此的自私……”他也被我激怒了,憤怒的對我說:“不是我自私,而是你太固執了!為什麼你從來就不會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考慮一下呢?如果你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我怎麼幫你?難道讓我做孩子的父親嗎?”
莫名的憤怒早已經讓我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理智,本不容我去考慮后果。我攥了拳頭,咬牙一字一頓的對他說:“難道不可以嗎?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在一起嗎?那麼為什麼就不能夠做這個孩子的父親呢?”
其實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我就后悔了。雖然之前我也想過讓他做孩子的父親,然后將孩子養大,但是我覺得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而且我已經無法再去他了,所以我這樣做只會傷害他。可是在這一刻,憤怒的我卻完全拋開了這一切,然后殘忍的說出了那些藏在心之中的話。
他終于沉默了下去,那憤怒的臉也歸于平靜。他靜靜地打量了我很久,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問我:“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嗎?”他見我沉默的沒有回答,卻是苦笑的說:“難道為了這個孩子,你就可以不顧一切嗎?對,我的確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才答應我的話,那麼你考慮過我的嗎?”
我終于恢復了一清醒,忍不住再次落下來淚水。那一刻,我的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委屈和疚,我突然再次撲到了他的懷里,一邊哭泣一邊歇斯底里的對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打掉這個孩子……真的不想……”
他地抱著我,鼻子頂在我的頭頂上,聞著我秀發的清香。他聲對我說:“不,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會這麼做的,畢竟你現在需要一個人去照顧。”又說:“其實你比我做的更好,真的!”那一刻,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認真的對我說:“如果你真的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那麼我會答應做他父親的……你放心,我會像對我們的孩子一樣的對他好,我說到做到。”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的要死,然后在他的懷里哭的歇斯底里。盡管我的心里面并不愿意讓事演變現在這樣,但是在得到他承諾的那一剎那,我的心里真的很高興。也許這個口頭協議并不能夠代表永遠,也并不能夠代表我以后就一定會和他在一起,但至可以證明,他始終都會站在我的邊去保護我,去我。
也許我真的很自私,甚至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但是在這個殘忍的世界里,我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我一個人本無法將這個孩子養大,所以我只能夠狠心的去依靠別人,去麻煩他。其實我就像是一個溺在水里快要死了的人,只會不顧一切的抓住邊任何能夠對自己有所幫助的東西,然后將它們與我一同拽進水里。
一想到自私,我的心中突然有一說不出來的后悔。因為不管是和莫小飛還是和李遠輝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很站在他們的角度去考慮過問題。老實說,我真的很恨自己,因為我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從一開始,我就認為只要自己離開莫小飛,就能夠讓他得到幸福。但我卻從來不會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事,而只是盲目的想當然,自以為是。如果我早一點有現在的覺悟,也許我就不會離開他,他也不會死。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想到這里,我趴在李遠輝的懷里哭的越來越厲害了,就像是一個剛得知父母噩耗的小孩一樣,絕無措。老實說,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到底會有多麼的艱難,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但我知道自己已經和他死死的綁在了一起了。也許我會害死他,因為我就是一個災星。
其實我已經欠了他很多很多了,也許這一輩子都還不完。可是我現在卻還要殘忍的去傷害他,去為難他。我覺得自己就是這天底下最賤的賤-人,也許我本沒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應該去死。是的,去死!
那天我一直陪他到下午才離開。之后我去了母親所在的那所醫院,我坐在母親的病床邊,像往常一樣的握著的手,然后和說今天所經歷的那些事。突然間,我再一次覺到母親的手指了一下。我好奇的看向了母親的臉,但卻依然是那麼的平靜,沒有一波。我并沒有太過于驚喜,因為上次醫生已經告訴我說這只是正常現象,所以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是隨后讓我不敢相信的是,我突然看到母親的眼皮了,然后就睜開了眼睛。
在那一剎那,我就像是看到詐尸一樣,嚇的幾乎跳了起來。不過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急忙跑出來去醫生。因為在很早之前醫生就告訴過我,如果病人醒過來就第一時間去通知他。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趕了過來,安靜的病房突然變得嘈雜了起來。他們并沒有讓我進病房,只是讓我在外面等著。老實說,站在外面的那一刻,我覺自己的心臟跳的很快,仿佛要從里蹦出來一樣。我從來沒有如此的激過,也沒有如此的期待過。
不久之后,醫生終于從病房里出來了。他說病人的狀態很好,不過最好讓安靜的休息一會,讓我不要打擾。我聽從了醫生的囑咐,一直等到了夜里才走進了母親的病房。我看到母親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目有些迷離的看著窗外。也許是聽到了腳步聲,終于轉過頭來看我,然后對我出了慈祥的笑容,說:“你來了?”
我含淚點了點頭,然后在的邊坐了下來。我本想說點什麼,但是哽咽的卻本說不出話來,然后我就突然撲在的懷里哭了起來。的手依然是那麼的溫,輕輕地著我的后背,說:“孩子,這些天辛苦你了……那些事媽知道……媽都知道……其實在昏迷的這些天,媽心里什麼都清楚……很多次你在我邊哭泣的時候,我都很想醒過來……我知道他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那并不是你的錯……如果他知道你是為了讓他過的更幸福才和他分手的話,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的聲音永遠是那麼的和,說:“他是一個好孩子,我也一直很喜歡他……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卻走的那麼早……我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雖然他已經死了,但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一件喜事,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媽會替你照顧好他的……你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媽永遠都會站在你的邊陪著你。”
雖然母親的安讓我心里很舒服,但我卻趴在的懷里哭的越來越厲害了。老實說,很多次我都想像現在這樣趴在母親的懷里痛哭一場。因為只要趴在母親的懷里,我就能夠覺到家的溫暖,讓我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是值得我去依靠的,讓我知道我還并沒有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所拋棄。
那天我和母親一起躺在病床上,然后我們聊了很多東西,不過大部分都是圍繞著我的話題。很久不曾有過的溫馨,讓我的心的確好了不。不過母親還并不能夠下床走,醫生說還需要在床上躺好幾天才能夠嘗試一些簡單的康復運。至于出院,那還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才行。可不管怎麼說,母親能夠醒來就是我最大的安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去陪母親。當然,我也會空去看看李遠輝,順便和他說一些關于母親康復的事。其實在得知我母親醒過來的時候,他也高興的不得了,仿佛就像是他母親醒過來一樣。
我本以為這一切都將這樣平靜的度過,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后莫小飛的母親卻突然給了打了一個電話,說要見我一面。當時并沒有說的很清楚,只是說是關于莫小飛的事。我雖然很不愿意再去見,但最終還是去了,畢竟我本無法放下莫小飛的事。
約我在一家茶餐廳見面。其實這家茶餐廳我倒是來過兩次,不過以前都是陸琪約我來這里的。而當來到那家茶餐廳的時候,我看到穿著一件紅的旗袍,戴著一副墨鏡,安靜的坐在不遠的卡座里。的渾上下依然散發著那一種的知。只不過那張略顯病態的臉,掩蓋住了的幾分艷麗。我知道,那是因為兒子的死給留下的印記。
我走了過去,然后故作隨意的坐在了的對面。盡管我依然能夠覺到一不小的力,但我盡量保持著冷靜。我在心中想著,反正自己和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終于取下了墨鏡,然后我就看到了有一些微腫的眼眶。的整個人似乎比以前滄桑了很多,神之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對我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然后客氣的說:“上次的事是伯母不好,還請你不要介意。在這里,伯母我先向你道個歉,希你能夠原諒。”
面對的這種客氣,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畢竟前兩次的這種客氣,都代表有著險的目的,所以這次也不會例外。我蹙眉看著,然后毫不客氣的說:“伯母,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好了。我還約了朋友,趕時間。”反倒是微笑的給我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的說:“這里的茶不錯,清香潤腸,你可以先嘗嘗。”
我蹙眉疑的看了那茶杯一眼,心中突然有一莫名的害怕。因為我怕在茶水里下藥。畢竟在我的印象里,可是一個惡毒的人,所以我可毫不懷疑這次約我出來,是準備替自己的兒子報仇。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可不敢去喝那杯茶,只是說:“伯母,我真的很急,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見我不敢喝茶,卻是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毒死我自己的孫子的。”我本來準備起離開,但一聽這話,我的心中頓時一驚,仿佛突然被人從背后打了一拳。我警惕的看著,蹙眉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這麼多年,我總有一些你所不知道的眼線,不是嗎?”
我看著那張勝券在握的臉,拳頭不由自主的攥了。我咬著對說:“你……你到底想干什麼?”的臉終于冷了下來,那尖銳的聲音就像是尖刺一樣,一的刺了我的心臟里,說:“這個孩子是我們莫家的種,所以你必須將他生下來,然后給我們莫家。”
一直以來,我都是吃不吃,所以我可不會讓搶走我的孩子。我強的說:“我才是孩子的母親,按照法律的程序來說,我才是第一監護人。這個孩子是我的,你們休息搶走他。”的目就像是刀子一樣,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臉上。用冰冷的聲音對我說:“唐娜,難道你害死我的兒子還不夠,還準備搶走我們莫家最后的脈不?你不要做的太缺德,不然你會遭天譴的。”
一提到莫小飛,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說:“不,是你害死他的。如果不是你個老賤-貨我和他分手,他會死嗎?”顯然被我氣的不輕,端起茶杯就將茶水潑在了我的臉上,說:“臭人,你還跟我講道理是吧?對,我是你和飛兒分手,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陸琪那里拿走了一筆錢。就你這樣的賤-人,憑什麼和我講道理?難道你敢說是因為我的迫,才讓你和飛兒分手的嗎?”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對我咆哮,“哼,你還不是為了那一筆錢才和飛兒分手的?你就是一個該死的臭婊-子……是你害死我兒子的,是你!”
茶餐廳有很多人都好奇的看向了我們,他們一定認為我們是兩個瘋子。是的,兩個瘋子。
我啞口無言的看著,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復雜。我的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掉落了下來,因為說的很對,的確是我害死了莫小飛。以前我總以為是死了莫小飛,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在推卸責任。畢竟說的很對,如果沒有的迫我照樣會和莫小飛分手。因為我本就斗不過陸琪。我突然就像是瘋子一樣的自言自語,“對,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那一刻,突然憤怒的站了起來,然后給我打了一個重重的耳。打的很重,幾乎將我整個人給打懵了。盡管如此,但我卻本覺不到疼痛。因為我的心早已經被自責被悲痛充滿了。用那種尖銳的聲音對我說:“你肚子你的那個孩子必須給我們莫家,這一切都是你欠我們的。”
我淚流滿面的看著,看著那張冰冷的臉。盡管我的心里充滿了愧疚,但是我依然倔強的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個孩子是我的,我不能把他給你!”我不能夠將莫小飛留給我唯一的“財產”送給別人。哪怕是他的母親,也不行!我需要他,因為他是讓我活下去的支柱。
憤怒的抬起手,似乎又準備一掌打過來。而我也不躲避,只是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著這一掌打下來。不過的那一掌并沒有打下來,因為在抬起手的那一剎那,就看到了我的倔強,所以知道這樣本解決不了辦法,甚至只會讓事越來越糟糕。
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心平氣和的對我說:“我知道你在乎自己的孩子,可你現在畢竟還年輕,以后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帶著一個孩子終歸是不方便,不是嗎?我也是一個母親,所以我能夠明白你的,也知道你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是你想過沒有,等你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后,你如何去照顧他?你以為照顧一個孩子很簡單嗎?你的母親現在雖然是醒來,但的病還不穩定,甚至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你難道還奢能夠給你什麼幫助嗎?還有,就算你現在能夠找到一個你的男人,而他也不介意你有一個孩子。可是你想過他的父母還有親戚朋友會這樣去看他嗎?又想過你的自私會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力嗎?”
突然親切的拉住了我的手,然后聲對我說:“孩子,我這都是為了你好,知道嗎?你想想,如果你將孩子給我們莫家,那麼你以后就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了,不是嗎?再說了,他是我們莫家唯一的脈,難道你還擔心我們不會好好對他嗎?”
我咬著看,幾乎快要將咬破了。不管出于什麼目的,但說的的確很有道理,所以我難免搖了。我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深吸了一口氣,對說:“我可以答應你,但這個孩子并不是我和你的易。你必須讓孩子知道我才是他的母親,并且讓我隨時都可以去看他。”
蹙眉沉默的打量了我很久,最后才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你被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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