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的是唐駿爸爸媽媽的單獨住，他哥哥的兩個兒大了，他爸爸媽媽覺得還是自己舒服，生活也方便。我們是晚上到的，因為是第一次登門，所以，我執意要帶禮，唐駿說實在想買就買一個果籃吧，我堅持買兩罐學生，給他的侄子侄，另外給他的母親買了兩盒東阿阿膠。他要付錢，我說：“這不太好吧，好像你認為我買不起似的。”

他不再堅持：“你明知不是這樣，你就會這樣曲解別人的意思。”

我們到他家，一家人都在等我們呢，我為了給他們留個好印象，六點之前必須到，我們到的時候差十分鐘六點，看到他們在等我們，我到很不好意思。

一番介紹之后，我才坐安穩了。唐駿的媽媽我見過，老太太真是不顯老，和唐駿的嫂子在一起，你覺得想不到他們是婆媳。嫻靜中帶著慈祥。唐駿的爸爸原來是一所專科學校的老師，現在退休在家。他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真是年齡的人，頭頂的頭發很，穿一件天藍恤，很有教授的派頭。唐駿要介紹的最后一位站了起來：“郭蓉姐，我是狗兒，你記得吧？”

唐叔叔的兒子，原來，他們和唐駿是一家人，怎麼會這麼巧。

唐駿回頭看著我說：“你們認識？”

狗兒說：“肯定不認識我了，我們從小住在一個院子里，我最后一次見是在的婚禮上”也許是覺得這樣的話在這樣的場合不合適，他岔開了話題：“前兩天我爸爸說見到了你，說你合原來沒有太多的變化，今天看起來，還真是。”

原來唐叔叔是唐駿的二叔，狗兒的名字唐河，想一想時間過得真快，那個時候在一起的玩伴現在不覺都到了中年，但是那個拿著小樹在追趕一群口里喊“狗兒”“狗兒”的那個畫面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唐駿的哥哥嫂子都是中學教師，他的哥哥顯得很文靜，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客套之后，就不說話了，他的嫂子一聽說話就是那種整天不閑著的人，聲音沙啞，待人非常熱，有時候，這種熱人難以接。

跑來跑去的，先讓我喝水，又去端水果，又去拿糖果，然后坐在我邊，拉著我的手：“聽說你和唐駿同歲？你可真會保養，我只比你大兩歲，你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告訴我你用什麼化妝品，給我也推薦推薦唄。'”

“你嫂子就這樣，自來，人郭蓉第一次來，你就好問這樣的問題。”唐駿的母親笑著說。

嫂子對這哥哥說：“我說怎麼樣，新媳婦一來，我的地位馬上就變了吧？”

“你看看你嫂子這張。”

“我這張以后也失寵嘍。為了討好大家的，我們開飯吧？”

我轉向唐駿的嫂子：“兩個孩子呢？”

“他們上晚自習，自己在學校吃。”

飯菜很盛，味道也不錯。唐駿的媽媽說：“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挑你喜歡的吃，你嫂子不僅僅是，菜做的還是不錯的，我們都喜歡，不知你覺怎麼樣？”

“我不挑的，很好吃，嫂子真不簡單，我做飯的手藝一般般。”

嫂子說：“婆婆多心了，您不用說好聽的，你看，夸我了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唐駿附在我耳邊說：“嫂子就這樣，心直口快。你別介意。”

“人無論多大，還是的時候好。吃飯的時候說悄悄話，我和你哥，結婚后就沒有過。”唐駿的嫂子調侃道。

唐駿夾了一塊魚放在他嫂子的碗里：“飯也堵不住你的。”

他嫂子正要說什麼，唐駿的母親說：“別只顧說話，吃菜，吃菜。”

“是啊，吃，吃。妹子，我這個人就這樣，快，誰讓我是教師呢，教師不就憑這張嗎？在外面學校——”

“打住。”唐駿的哥哥終于說話了：“今天能不聊你學校的事嗎？”

“郭蓉也是教師，你們是同行？”唐駿換了一種強調：“同樣是教師，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吃完飯，唐駿的嫂子把起來收拾的唐駿的媽媽摁著坐了下來：“媽你就歇著吧，我和妹子收拾，也讓我有機會說說你的壞話，好讓妹子有個思想準備。

唐駿的媽媽一掌打在嫂子的肩上：“你呀，什麼時候都沒有正行，也好，也讓你發泄發泄做兒媳婦的委屈。”

嫂子看著我說：“看見了吧，老太太是最聰明的了。”

我和嫂子將收拾好的碗筷端進廚房，嫂子說：“放那吧，我洗。你不用手的。”

把我摁倒椅子上：“話是說給老太太的聽的，我知道第一次進門就洗碗，回去心會不好的。”

“你第一次進門洗碗了?”

“我第一次進的不是唐家的門。——我是說的對象，我第一次去他家，老太太小姑子在客廳里坐著，我一個人在廚房洗碗，一邊洗，一邊聽客廳里歡聲笑語，不知不覺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多希那個他能進來，但是沒有，碗洗了一半，我就出來了，二話沒說，拿著包就走了。”

“過去是這樣的，他們想看看你的底線到底是什麼——那是你不你原來的那個他。”

“是他不在乎我，要是在乎，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這樣的男人，你和他生活在一起，在哪個家一輩子都別想抬頭。”

正說著唐駿進來了。嫂子說：“怎麼樣？”說完看著我笑。

“你沒欺負郭蓉吧，嫂子？”

嫂子得意地說：“你肚子里有幾蛔蟲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知道你會進來，你看，你媳婦不是坐在這？我還敢讓他干活？我不想在這個家呆下去了，——不過我表現好，你得給你侄買個筆記本。”

“我直接給錢好了。嫂子就是貪心。”唐駿說。

“人家說的，越是有錢人越摳門，這話一點也不假。”嫂子回過頭，繼續洗碗。

“行行行，明天就買。”

“那好，你的認為完了，可以出去了吧？該看的也都看到了，我沒有欺負你媳婦，快走吧，我和你媳婦還有話要說呢，當著老太太的面，我們說話會有顧忌的，你懂的。”說著，一雙水手要去推唐駿，唐駿連忙躲了出去。

嫂子說：“郭蓉，你看見了吧，這就是竅門。筆記本我都提了很多次了，他都借口耽誤孩子學習，從來都沒有答應過，這就答應了。”

“我覺得是你太直接，說老實話，要是我想要東西，絕不會當著朋友的面要的，就是他答應你了，他朋友會不會不高興呢？”

“你不高興了？”嫂子看著我說。

“沒有，按照常理，你怎麼會這樣要東西呢。”

“我這是想知道，他你到什麼程度。——如果他你，就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知道，這次如果不答應，那麼，這筆賬就得算在你頭上，是不是？想一想。”

我笑了，這嫂子。

“男人就是這樣，他如果一個人，只要是和他的人有關的，他都會表現的很細心。”

“大哥也是這樣吧？”

嫂子笑了：“我們老夫老妻了，以前談的時候，對我好著呢。”

“現在我看你們也好的，大哥說話都看你的呢。”

“你不知道，他知道我怕婆婆，他是做給婆婆看的，以前呢，婆婆看他這樣，還會說我，時間長了他的這種孩子的把戲也被我婆婆看穿了，婆婆也懶得理他。”

“你怕老太太？不像。”

“不是怕，那是最重。我們的婆婆課不是一般人，為人做事，真的讓你挑不出什麼，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媽媽都做不到這樣，以后你進了門，你就知道了？”

“你第一次進唐家的門沒讓你洗碗？”

“當然沒有，從那一次事件以后，我就給自己定了一個標準，如果讓我洗碗，就是潘安在世，我也不會嫁給他。”

“你是選婆婆呀，還是選丈夫啊。”

“都選，婆婆選不好，和丈夫的是不穩固的，你是選對人家了。你看，我生了兩個兒，老太太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什麼，兩個孩子生產的時候，比我媽媽還張在意，第一胎難產，當醫生征求家屬的意見，保孩子還是保大人，婆婆斷然說保大人，連片刻的猶豫也沒有，我媽媽當時也在場，后來說，這樣的婆婆是很難得的。”

是啊，連想都不想的，那個人只有媽媽。

“第二個孩子是順產，說實話，我們開了假證明，就是為了生兒子，五個月大的時候，找人做比超，是個孩，我和丈夫商量好了，要去做人流，婆婆說，這樣大的孩子，做起來很傷人的，現在什麼男孩孩，我沒有那麼封建，一個孩子太孤單，有兩個，孩子也有個伴，這就行了。”

“這樣的婆婆真的很見。”

“做月子的時候，我媽媽來照顧我，我媽媽對我生個孩也是不太高興，怕婆婆不照顧我，婆婆說這事我的媳婦，我不照顧誰照顧，親家還上班呢。可疼的兩個孫了。現在好了，我們都以為唐駿要單呢，說老實話，唐駿遲遲不結婚，連個對象都沒有，一開始我們還以為他是同呢，你別那麼看著我，現在有錢人，什麼明星，不都有著好？”

“你真能想。”

“我和你哥還暗地里調查了。”

“查出來了？是不是啊？”

“當然不是。婆婆知道了，大罵我一頓，我說不是我們就放心了，于是就到給他介紹對象，這十年，介紹的五十個都不止，他也有看的也有不看的，總之，結果你知道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就趕結了吧，現在要孩子還不晚。”

我的心了一下，也許表也發生了變化。

“我是沒有指了，將來你生個兒子，唐家也就有后了，我對唐家的愧疚也就沒有了，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盡量讓自己的臉上有笑容：“我們還沒有想好呢。”

睡覺前，唐媽媽把我來到唐駿的房間，我連忙從椅子上起來。

“你嫂子說話要是不中聽，你別放在心上，就那張，人很好的。”

“嫂子一晚上都說您好呢！”

“真的？”老太太的臉上滿是慈祥，“這倒是很難得的，我還以為又想你抱怨了什麼呢。”打開手里的盒子，拿出一只祖母綠的鐲子。

“這是我媽媽給我的陪嫁，本來是該給我兒的，可是婆婆給了相同的桌子，說，給未來的嫂子。你嫂子，我給的是你給我的，這只就給你吧。喜歡嗎？”

我心里猶豫起來，我不敢接這個鐲子。

“不喜歡？”

“不是，是太貴重了。伯母。”

拉過我的手，把鐲子給我帶上：“你們快點結婚吧，要不要孩子都沒關系，你和唐駿結婚了，他就有了照顧他的人，我也就放心了，你的事，唐駿和我說了。”

拍拍我的肩膀：“孩子，只要你們幸福就可以了，你們也不小了，大道理不用我多說。你們吧日子定下來，其他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

我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唐媽媽把我摟在懷里：“沒事的孩子，過去就讓他過去，只要現在幸福就好。”

唐媽媽走了，看著的背影，我突然到了凄涼。

“什麼時候告訴伯母的？也不和我說一聲。”我責怪道。

“什麼時候說的不重要。關鍵是你太在意這樣的事了，我不說，你能安心嗎？”

“現在我更不安心。”

“怎麼了？是不是我嫂子真說什麼了？”

“沒有。——伯母該多失啊，肯定是非常想抱孫子的。”我知道這樣的話有點不妥，但我還是說了。

唐駿專注地看著我，他的眼中有種東西讓我到戰栗，燈下，他的眼睛更加深邃，讓我看不到底，但分明，有火苗在。

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因為我的固執和任，但是，現在，我滿心都是孩子的問題，上天對我真是不公平，既然給了我一個人，卻不給我一個做母親的權利。

但唐駿的眼睛漸漸溫起來，的微微閉合，眉舒展，鼻翼輕輕地收放。

“別這樣看著我。”我躲過他的眼神，“我得好好想想。”

他將我的頭搬過來，正對著他的眼睛：“現在你要好好看著我。”

我并不看他，但我到了他鼻子呼出的熱氣，垂下了眼睛，低下了頭。

他再一次把我的頭搬起來：“看著我的眼睛。”

我抬起眼，看著他，和他的眼睛這樣近，我看見他眼中攢的火苗，我看到了滿眼驚恐的自己。

我閉上眼睛，等著他的吻。很久，他并沒有吻下來，就聽他說：“你是在害怕我，還是害怕我們沒有未來？”

聽到這樣的問題，我掙開了眼睛。我看到他眼里的焦慮，憤怒，痛心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唐駿，你能保證在今后的生活，我們不會因為孩子而產生隔閡嗎？你不想要個孩子嗎？”

“我要的是你。我你，包括你的一切，為什麼不相信我？”

看著他眼里的傷心，我心了：“好了，好了，我們不談論這個問題了，好吧？”

他看著我，還在生氣。

我輕輕地吻著他的額頭：“我嫁給你，行了吧？”

他突然泛起了，把我在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