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奇錄》第十五章 星漢浮槎
劍峰之上,議事大廳,厭離在纏著海伯講故事,海伯說從前有座山,山上……,厭離馬上接道:山上有座廟。海伯詫異地看一眼:怎麼會有廟呢?山上住著一群劍修。啊,我知道了,就是金門對不對?厭離拍手笑道。海伯慈祥地拍了拍厭離的腦袋,說起金門如何每隔十年就從水族篩選有資質的年,有一年,劍宗宗主從外云游回來,帶回來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厭離又道:就是你對不對?海伯笑著搖頭,繼續道,那孩子簡直天縱之才,不但天生劍,而且與劍有關的東西簡直一沾就懂,一點就,就是太過孤僻,除了圖南宗主在門幾乎和任何人都不說話。直到有一天,一個名絕心的小姑娘進了門,兩個孩子從此就青梅竹馬,再也沒有分離。就這樣他們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十年,男孩為被宗門寄予厚的劍道天才,孩為宗人見人的小師妹。
海伯說道這里眼迷離,沉了二十年前的回憶當中。說起當日鯤魚來襲,絕心如何被吞噬,絕無又如何悲痛暈厥,宗七人如何用本命劍氣布天罡北斗大陣將鯤魚封印,絕無又如何在劍星閉關二十年修心劍……
厭離直聽得目瑩瑩,心道方大哥也是與摯的人兩兩分離,但總還有重逢的希,而絕無宗主竟是與人此生永訣。又想起以前在族,曾養過一種大雁的鳥,最是癡不渝,雌雁病死,雄雁不斷用喙啄著雌雁脖子,哀哀著絕食數日而亡。在人看來,雁與雁無有不同,但雄雁卻把那一只雌雁作為生命的全部;在旁人看來,此人和彼人無有不同,但他()卻把(他)看唯一。這大概便是了,想到這里不由得癡了。
海伯嘆道:“愈是才智卓絕之士,愈是過不了關。想不到宗主竟執著如此,二十年死關,真的能練如斯劍。”
厭離搖搖頭,道:“正是因為他用至深,才能練。”
海伯看著笑著點點頭,忽道:“小丫頭,愿不愿意隨老朽學煉呢?”
厭離小微微嘟起:“我不喜打鐵的營生。”
海伯一愕,煉怎麼和打鐵扯上關系了?想起厭離出火族,估計丫頭是把煉和鐵匠混為一談了。心頭苦笑,卻不點破,裝出一副哀傷的樣子:“哎,想我金門現今只剩宗主與我二人,宗主已為劍宗覓得傳人,而我宗卻要從我手里絕傳,讓我這個老廢死后如何面見先人?”說著聲音哽咽,半真半假地哭嚎起來。
厭離心中大是不忍,拍著海伯的背道:“好啦,好啦,海伯爺爺,我答應你。別哭了,別哭了。”
海伯大手往臉上一抹,大聲道:“好,你隨我來煉室。”心中卻不是個滋味,瞧瞧人家宗主收徒,是多麼霸氣側,再看看自己,連哄帶騙都得倒。
海伯帶著厭離進了山谷后的一座巨大,只見府正中立著一個大的火爐,用六條如兒臂的鐵鏈與地基鎖住,海伯指著熔爐和壁懸掛的上千件形態各異的武和,道:“這里便是我宗煉之所,那爐便是我宗煉的天冶熔爐。”
厭離好奇地抓起這個,放下那個,興地詢問各種的用途。最后眼睛一亮,落在了一間高臺上放置的船形上,小船只有掌大小,雕細琢,桅帆艙閣一應俱全。正上前一把抓起,被海伯苦笑著攔住:“哎,哎,丫頭,你先聽我說完。“
“你說,你說。”
“煉呢,分為法、靈、仙、神,法最是普通不過,凡我修真之士,只要完筑基,盡可馭使,可融部分功法元力;靈比法高一階,不但含有初步運轉法則,而且還可融靈,至要到元嬰期才能使用,仙包含天地法則,分神期可以勉強驅,但要運用自如卻需渡劫仙以后。這星漢浮槎是我宗窮盡千年耗盡人力材料鑄的鎮宗之寶,已達仙階,丫頭你修至什麼境界了?”
厭離小臉一紅,闔族幾滅,近年來東奔西逃,才剛結過金丹,離凝元嬰都差得遠。但仍嘟囔道:“仙有啥了不起,我們連神都有。”
海伯莞爾道:“你指的大概是所謂的五族神吧,那幾件不過是生五行奧妙,充其量是偽神罷了。真正的神毀天滅地,哪是那麼容易見到呢。”海伯頓了頓,正道:“丫頭,你要考慮清楚了。要跟我學煉,就要接我宗傳承,為我宗第十六代弟子。不過好在你修習火系道,于煉倒是相得益彰,不像宗從前弟子等皆出水族,先天火不足。”
“這個嘛,”厭離眼睛珠子轉了轉,海伯見狀大急:“丫頭,你別看老夫也才合期修為,但若論煉,也是得響的。跟我學,總不會辱沒了你。”
“好,不過你得把這個小船送我。”厭離指著星漢浮槎道。
“啊?!”海伯一愣,哭笑不得地點點頭,心想鯤魚隨時來襲,此次自己已做好殉宗準備,你繼承宗,全宗都是你的,何況一件仙。
當下,便取出材料,從細微基礎一一講解,從煉制手法、火候、淬水、陣法等等恨不得一下子灌輸給厭離,就這樣一老一在府煉。此時林奇正在別院擺弄著一個羅盤似的的事。有一日,林奇盯著羅盤面一變——靈針瘋狂轉,直直定向東北,天地靈氣急速向海面集聚,有大事發生。
林奇跑到外面極目遠眺,但見天地間云起翻騰,海上風浪呼嘯,各魚蝦蟹貝尸鋪滿了海面一眼不到邊。愁云慘霧一片末日景象。
忽聽得背后一聲驚呼,原來是厭離和海伯也出來了:“師傅,這、這是怎麼回事?”
海伯苦笑道:“宗主所料果然不差,看這樣子是那鯤魚要化鵬了。”
海浪不斷被龍卷風旋起,沖上高空,起落間地山搖,海邊巨巖簌簌掉落,劍峰搖搖墜。海伯咬咬牙,向后山山疾馳而去。厭離、林奇均憂懼。厭離道:“不知道方大哥他現下怎樣了?”
林奇:“但愿他能盡早出關。”。正說著,忽見后山上空駛來一條黃金的百丈巨船,船頭站著海伯對峰頂二人喊道:“大劫將起,劍峰恐有不保,你們二人先上船。”
林奇攜厭離縱飛上飛船,以他眼自然看出此不凡,心中暗暗稱奇。厭離卻是認得這巨型飛船就是后山里那只掌大的星漢浮槎,又看到船板上的巨大熔爐,及各皿、材料、書籍,吐吐舌頭道:“師傅啊,你是不是把整個宗都一腦搬上來了。”
海伯神凝重地道:“不但宗,劍宗貴重之也大都在此了。此次我金門已抱了玉石俱焚的決心,一會兒事態急,林小子你替我縱星漢舟離開,掌控之法我已傳給丫頭了。”
“師傅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麼?”厭離急道。
海伯緩緩搖頭道:“二十年前,我金門兩位宗主和一眾師兄弟殉門,老夫因有使命在未能赴難,如今怎麼能再讓宗主一人獨抗那鯤鵬?”
厭離正待再言,海伯擺擺手,笑道:“休要說了,老夫能在晚年覓得佳徒,于愿已足,丫頭啊,宗煉要這月余時間我已盡數傳授于你,至于境界功夫卻是要自己勤修了。如有不明之,可盡從這些典籍中自行尋找。林小兄弟,我知你境界高深,老夫合期也看不你的修為。這丫頭的安危,還請你多多護佑一二。”說罷,竟正式向林奇行了一禮。林奇連忙還禮。
厭離自滅族后何曾過如此關懷,且不說自上峰以來海伯與形同祖孫,就是煉傳承時一顆殷切之心已令大為,心中早已將其視為至親之人。厭離眼眶紅紅竟也不再勸說海伯,只是一把拉過林奇,低聲道:“我要你幫一個忙。”
林奇道:“你說說看。”
“那鯤魚如此恐怖,師傅又不是絕宗主,上去形同送死。一會兒他要上前,你能不能幫我將師傅制?”
林奇道:“這個啊,制合期修真者有點費勁哎,不過,趁其不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厭離急道:“你爽快點,不要然而但是吞吞吐吐的。”
林奇著下道:“可以是可以,但總也得給點好吧。”
“你要什麼?”
林奇笑道:“你接宗傳承,寶貝肯定不缺,而我呢,卻還沒有一件飛行法。你把這艘船送我吧,我不會嫌破的。”
厭離毫不猶豫道:“好。”
林奇一愣,心道這麼慷慨不像丫頭的格啊,飛行法涉及空間法則,最是難練,丫頭隨海伯學習煉不會不知道,看來這月余對海伯真的是不舍了。念及厭離多年來孤苦伶仃如今終有親人,林奇心中不由得一暖,臉上卻憊懶地笑道:“騙你的,等你煉大給我煉制一艘就好啦。”
厭離破涕為笑,拳捶著林奇道:“你這個死小賊,我以后給你煉個十艘八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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