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奇錄》第二十章 殺蟲劑
萬木草堂在離地數十里高的神樹主干上,用蔭綠環繞的枝葉搭建而,巍巍然占地竟達數里方圓。得廳,看著四周壁上的木雕版畫,更覺盎然古意鋪面而來。
陀古大祭司請眾人一一落座,笑道:“這草堂是我木族議事廳堂,千年之前,我木族鼎盛期,也有逾十萬族人,有部和戰部。而今,部幾近絕跡,戰部卻又凋零如此。實在是愧對先人。”陀古祭祀臉上黯然之一閃而退,又道:“適才多虧各位為我族抵擋蟲災,陀古在此代表我族向各位致謝,敢問各位從何而來。”
方辟符將眾人來歷揀可說的道了一遍,陀古驚異道:“故老相傳,有五族在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我木族一直僻荒原消息閉塞,只當是傳說,原來卻真有其事。”言下唏噓贊嘆不已。
方辟符向陀古拱手道:“大祭司,請恕我冒昧一問,不知木族傳承有多年?”
陀古捻著頜下長須,沉道:“我族傳承久遠,與這世界之樹幾乎同時而生。就有記載以來,說也有十萬年以上。”
“十萬年?!”厭離驚呼,這與所知的兩千年前周公先祖破碎虛空,五神創界的歷史可是大大不符。
陀古指著萬木草堂的壁畫,道:“諸位請看,那最左手邊的便是十萬年前,我木族先人鑿而居、鉆木取火的場景,再往下是八萬年前,先祖神農氏種植果田、遍嘗百草的記錄,還有這邊是祖悟天地創立萬木化生的濫觴,那應該是六萬年前……”陀古指著壁畫一一歷數。旁邊不要說厭離,連方辟符也迷糊了:神農氏不就是炎帝麼,人間界三皇之一,人族的先祖啊。這個世界到底和人間界有什麼樣的關系?
“那蟲災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林奇問道。
陀古長嘆一聲:“有樹便有蟲,原是世間萬生克的至理。但像如此規模的蟲災,卻是近千年的事。”
“一千年前!?”眾人面面相覷,又是一千年前,看來此事絕非偶然。
方辟符想了想,問道:“這蟲災如不加遏制,發展到極致,會有何種后果?”
陀古苦笑道:“還能有什麼后果,我族盡滅,神樹被蛚盡啃。”方辟符自己也覺得問了個蠢問題,尷尬一笑。
厭離眼珠一轉,道:“方才我等在外與蟲群搏殺,發現蟲子始終陣型不,似乎有人指揮,大祭司,你猜想他們是為了什麼攻擊木族和神樹?”方辟符暗贊一聲,自己方才想問的正是這個問題。
陀古大祭司茫然搖搖頭。厭離又問:“我等五族,皆有神傳世,不知木族的神是什麼?”
陀古神更為惘然,道:“有神麼?老朽怎地不知?據說神乃駕臨仙之上的神,個個有毀天滅地之威。五族不會是有這樣的神罷!”
厭離正待言,海伯忽地蹍然一笑:“不過是些祭祀之,被小孩兒家當做神,大祭司莫要當真。”
陀古一笑作罷,讓眾人吃些瓜果酒食,又說了些閑話便吩咐人將四人送到客房歇息去了。
客房是位于西邊的幾間孤零零木屋,四人屋后,一會敲門聲響起,一個仆婦送進來一些果蔬茶點,方辟符問對方名字,仆婦笑不言,最后張開眾人才發現口中竟無舌頭,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聽不見——仆婦竟然是個聾啞人。
看著仆婦轉走出房,林奇道:“看來這位大祭司對我們倒是頗多顧忌。”一直默然的海伯忽道:“方才大祭司所言不盡不實,我等須加防范。”厭離點頭道:“他如真不知五族神,何必用真的神掩飾混淆,這才蓋彌彰。”
方辟符沉半響,轉出門,不一會兒又返了回來,后跟著一個木族孩,眾人一看,卻是阿吉多。阿吉多歡呼一聲,高舉雙手道:“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又見面啦!”
眾人笑著拉著阿吉多坐下,將桌上的果蔬茶點推給他,阿吉多歡呼連連,雙手并用,不斷往里塞。
“阿吉多,不是說木族一直由族長和大祭司統領大家麼,怎麼這次見到了陀古大祭司,卻沒見著族長。”方辟符笑著問道。
阿吉多使勁咽下漿果茶點,道:“族長失蹤好多年了,連我也沒見過族長呢!”
厭離道:“族長是怎麼失蹤的呢?”
阿吉多神一凜,四下看了看,噓聲道:“大祭司說族長是被蟲災害死的,但大家伙兒覺得不太確定,因為十年前那場蟲災就是族長帶領我族扛過去的。自那次以后,族長就再沒出現過。”頓了頓,阿吉多又低聲道:“族長的事,你們千萬不要再提了,大祭司知道會生氣的。”
厭離道:“阿吉多,你們木族的神是什麼?”
阿吉多道:“常春木啊,不過我也沒見過,里奇貝扎爺爺年青的時候就見過。”
“這個常春木在哪里?”眾人一側目,心道這也問得太赤了。
阿吉多倒不疑有他,小手一攤:“自從族長失蹤,誰也沒見過。”
又閑聊了一陣子,方辟符將阿吉多送回,眾人又商討一番,均覺得族長、神、蟲災、大祭司相關,但偏偏又找不出這條線。眾人推敲許久,苦無良策,只得暫時在客房住下。
一日,方辟符外出散步歸來,看到林奇和厭離正蹲在地上鼓搗什麼,旁邊海伯也神專注。只見林奇拿著一個竹筒樣的東西,一按底端,隨即噴出一霧來。前方地面的一群螞蟻被霧氣一沾,就紛紛僵、死亡。林奇搖搖頭,道:“只能噴一尺遠,不行,不行,最起碼得三丈才安全。”
厭離道:“我的火噴子可以噴一丈。”
海伯又搖搖頭:“火噴子不同,火氣形高相對容易。其實火噴子一丈也嫌不夠,可以煉制出十丈遠的。”
方辟符只道三人閑極無聊,在煉制什麼法。搖搖頭進了木屋,去外袍時卻探到一個囊,取出來一看,正是那日絕無所贈的仙人聞天行的空間錦囊。他自從離開金門,因絕無之喪竟一直忘記打開。
仙人錦囊所儲之相必非凡,方辟符看著這個無口的錦囊,犯了難,強力撕扯不開,念力全然無用,看來須得仙人的仙元力才能奏效。方辟符猶如守著一個寶庫卻又沒有鑰匙般郁悶,最后只得將錦囊重又藏起。
又過得數日,林奇和厭離從外進來,對方辟符道:“大祭司這幾日似乎離開了。”
“何以見得?”
林奇把手中的兩個竹筒子往桌上一放:“這是我和厭離還有海伯這幾日研究出的滅蟲,本想找大祭司分發給木族,可是連日來都找他不著。宗祠守衛也說近日本沒見著大祭司。”
方辟符拿著竹筒子反復端詳,道:“這筒子能殺蟲?”
厭離狡獪一笑:“到時候就知道了。”
海伯道:“大祭司不在,我們就直接找阿吉多他們,讓他們召集相的親戚朋友。”
眾人稱善,于是到了阿吉多母子的樹,將來意一說明,漢娜倒也不多問,出去喊了眾多鄰居到了院落附近,林奇變戲法似的取出上百個竹筒來,將更更長的分發給孩,短細的付給青壯年,并告知用法。一個孩子正準備按機關,被林奇連忙制止,道:“這火噴子,只能噴兩三下,而且一次比一次距離短。噴到沒有火的時候切記退后。”
又拿起短細的竹筒子向青壯年道:“這個比噴火的噴次數多,約有十次左右,但距離只有三丈,而且使用者要用棉麻浸了捂住口鼻,以防中毒。”
“這竹筒子什麼名字?”有個木族青年問。
“的呢火噴子,細的呢,殺蟲劑!”
原來這火噴子和殺蟲劑正是那日滅殺蟲群后林奇的靈,將五方百鬼墨和水制殺蟲毒劑裝竹筒,再借助海伯的煉手法形高噴,經實地驗證,實在是居家旅行、滅蚊絕蠅的必備法寶。至于火噴子就更為簡單,將火氣竹筒,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聚氣陣就可以了。
這時,厭離拿著一個殺蟲劑,向著地面的方向一噴,只見草木瞬間枯黃,蟲蟻頓時僵死。又將火噴子取出來,對著夜空一噴,一道十丈長的火焰如流火似的劃破長空,熾熱無比。木族眾人看著厭離的示范,向手中的竹筒眼神漸漸有狂熱之。手中沒有竹筒的紛紛圍繞著林、厭等人討要。
大概過了月余時間,林奇等人才制完了五百個多個竹筒,木族上至老者,下至孩,人人手里都配備了火噴子和殺蟲劑。在厭離的組織下,木族眾人還進行了排隊演練。
“一組,上!”“一組退,二組上!”“二組地面,三組天上!”
連番演練下來,厭離又據各組所需煉制了不竹筒,保證持續戰斗力。這一來,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多月。
這一日,據木族老人推算又逢月缺之日。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與往日惶然恐懼不同,此次木族族人都戰意昂然。
夜時分,風陣陣,天上黑影遮月,地上悉悉索索,蟲群來了!
方辟符正召劍迎擊,卻被林奇一把拉住:“不經歷風雨的雛鷹是長不大的,不歷經磨難的種族是傳承不長的。這次,讓他們自己戰勝蟲災。”
蟲群越來越近,被分在阿吉多等人手攥竹筒呼吸促,近了,更近了,100米。50米,30米,10米……厭離大喝一聲:“一組,出擊,天上!二組,出擊,地面!”
“一組,扇形噴,二組叉噴!”
“三組,接替一組,叉噴!四組,接替二組,扇形噴!”
……………………………………
方辟符看著幾組木族人用數百個噴子番上陣,毫不,蟲群在幾個呼吸間就被滅殺大半,不由得瞠目結舌。喃喃道:“林兄弟這殺蟲劑,實在是、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頓飯功夫,四組木族人手中的廢棄竹筒越來越多,蟲群尸焦臭堆。林奇一拉方辟符:“該我們打掃戰場了!”
四人一躍而出,厭離揮手讓木族眾人退后,方辟符的劍氣、林奇的空間黑、厭離的火、海伯的水將剩余的蟲子在幾個呼吸間滅殺了個干干凈凈。
木族數百族人歡呼起來,將厭離高高拋起,這次的勝利起上次還要鼓舞人心。方辟符等三人看到厭離得意洋洋,不莞爾。
眾人正歡慶間,一個糯糥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就說這些小綠人哪來這麼大本事連番滅殺我的孩兒,原來是你們幾個在使壞!”
一個裊裊娜娜的宮裝婦自暮中施施然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方辟符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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