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奇錄》第二十八章 三斗韋陀(下)
斗法開始!
這一場紛爭卻比剛才更為炫目,只見韋陀金剛杵祭起,化為山岳般大小砸將下來。勒連掐指訣,虛空一道水桶的閃電,一化十十化百,為一張巨大的電網堪堪托起,白芒如蛇般在杵上穿梭來去。
韋陀左手一招,磨盤大的巨石凌空而降,勒閃轉騰挪,單掌托雷,右手和雙足并用,竟近的飛石一一踢落。不免顯得左支右絀。
韋陀又念咒語,無數利刃從地表突起,越突越高,卻是佛家六道法——刀山地獄!勒右手一拉,電網化為一道湛藍中閃著白芒的長兵,長兵一揮,擊飛降魔杵,又橫地一掃,將地表掃出百丈方圓的空地,卻是再也不敢落地。在虛空,雷兵向韋陀手而去。韋陀用降魔杵橫空一檔,渾一,退后數步,張口吐出一道蓮花,將雷兵竟包了進去,蓮花再開,雷電已消散無蹤。
這一場斗法直斗得天昏地暗。韋陀兼佛道之長,法變幻多端,相較之下,勒僅修雷,但雷也使得出神化,比之十余年前進步何止十倍?
僅僅半柱香功夫,韋陀使出須彌金剛杵、刀山火海、落石等等眼花繚的法,勒使出驚蟄、電網、九霄云雷、地雷、九天滾雷。這個如伏魔金剛現,那個如戰神攜雷臨世,只見廣場上五十,煙霧繚繞,雷聲陣陣。
韋陀執杵長嘯一聲:“勒師弟,小心了,為兄要使法,抵擋不住便告知一聲。”
勒凝神,這法又是什麼法?轉念間,只見周環境一變,四周霧慘慘,雨凄凄,鬼哭狼嚎,勒發現自己在一座橋上,橋下是無邊海,海上浮著無數人頭,猙獰狠厲,尸蟲扭著大的軀進進出出,饒是勒膽氣雄豪,也看得心下惴惴然。
天地間梵音大作,海上的百萬人頭厲聲而起,齊齊向勒撲去,勒大喝一聲,周麻麻電網籠罩,雷為萬法至尊,辟邪除穢神效無比,腥穢的人頭一電網便嘶著化為青煙,但是人頭無窮無盡洶涌不絕,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勒覺得法力損耗越來越大,電網越來越稀薄,噗地一聲,便告擊破。勒拳腳齊揮將周撕咬的人頭齊齊震碎!勒心知自己于法一道終是弱項,正待認輸,識海那道藍的子影冷哼一聲,右手指空,左手指地,勒腦中現出一段咒語。
勒強運真元,意于念通,默誦咒語,虛空中出現萬畝方圓的劫云,頃刻間,落雷如注般落下,海巨浪翻滾,腐尸、水四飛濺。落雷不斷,整個海世界剎那間化為齏!
四周又是一變,只見周出現無數如難民般的人,蓬頭垢面,散發跣足,在巨大的磨盤、鐵臼、鐵杵、鐵、鐵繩、鐵鋸、鐵馬、鐵驢等千奇百怪的刑中番難,一時間,斷肢橫飛,鮮淋漓,比之剛才海更為慘烈!
勒在眾多殘缺的“人”的簇擁下,竟恍恍惚惚向一個巨大的燒的紅彤彤的鐵池里走去。這是幻覺,這是幻覺,勒不斷在心里告誡自己,但就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四周都是目迷離的“罪人”,喃喃有詞,匯聚巨大的聲浪不斷鉆進他的腦中,他也漸漸迷茫起來。
眼看離鐵池只有半步,勒心頭一凜,咬破舌尖,神智立時清明,只見他一聲暴喝,倒飛百丈,正落在一面巨大的鐵磨盤前,托起磨盤,遠遠地扔到了鐵池里,水飛濺之下,四周萬千罪人一愕,竟臉現怒容向勒齊齊撲來!
這些人,真是豈有此理!
勒一拳擊向大地,漾出的真氣波將百丈方圓的人齊齊擊飛,再召喚雷,卻發現真元殆盡,只得拳出擊,將撲上來的罪人、四周的刑打得七零八落。
瞬息之間,尸骨堆積如山,刑碎裂遍地,周的方圓空地擴至千丈,勒心思空明間想到:此番是斗法力,并非斗武力,自己這樣已是輸了。一念及此,緩緩收拳,著四周重又圍上的罪人大軍,苦笑道:“韋陀師兄,這第二場我輸了!”
霾一閃而沒,天地恢復晴朗,韋陀神悠然地柱杵當地,看著微微氣的勒笑道:“師弟當真神勇,險些將我的無間地獄都打穿!”
勒抱拳道:“韋陀師兄法奇,勒甘拜下風!”
韋陀哈哈大笑,道:“師弟休要氣餒,為兄不過是沾了佛道傳承之利,你的雷法似是尚未大,不然勝負還真是難說得!”
勒苦笑:“師兄抬,法一項實非所長。敢問師兄第三場斗什麼?”
“斗氣力!”
“氣力?”勒一愣,他在西夜國宮時,曾與皮山國的大力士比力氣,大力士能力扛千斤鼎,洋洋自得地到西夜挑釁,將千斤重的殿前之鼎舉肩過頭,能堅持數息之后穩穩安放原地。可不要小看這個放,好多力士都是憑一口氣能舉起卻不能放置,只能扔開。因為行家都知道,有800斤力氣運用真氣得當能勉強舉起1000斤,但不能安然一放。只有到千斤以上之力才能將千斤鼎舉放自如。勒那次只是用腳將鼎一挑,單手舉起,又走到另外一個鼎前單手舉起,又將殿前重達2000斤的巨型石獅單足一挑,像變戲法一樣三樣巨番丟來丟去。只這一下便看得皮山國力士面如死灰,灰溜溜回國。
但這較氣力一技乃凡俗之人推崇,修道有之士搬山倒海都是尋常,何況韋陀這樣的佛門金剛。
韋陀看出勒心中疑竇,笑道:“斗氣力原本只是同好之間較技,吾等較力自然不能夾雜道法。這樣,你我一人一端手執此杵,兩頭使力推,誰先退卻,便算誰輸!”
韋陀拿起手中金剛杵,將手柄一端讓給勒,勒心道這樣較力倒也簡單公平。便不假思索,攥住金剛杵的手柄一端。
一旁毗奴道聲“開始!”,二人便同時發力,勒覺得一大力推來,如山岳般雄渾無匹,勒舌抵上鄂,盡力前推!
方才激斗裂開的地方已在佛法修持下瞬間還原,但此刻在二人的較力之下,又如蛛網般裂開,而且嘎支支有下沉之勢,再看韋陀和勒雙雙下沉,雙膝已沒地表!
突然間,韋陀開口道:“勒師弟,第一回合先罷手如何!”
勒臉憋漲通紅,無法開口,點頭同意。
二人同時撤力,一躍而起,韋陀看著微微彎曲的金剛杵,笑道:“方才你我同使推力,現在同時拉力如何,誰向前一步誰便算輸!”
勒甩甩臂膀道:“有何不可!”
公平起見,這一回,韋陀執手柄,勒執杵尖,一番較力之下,只見金剛杵竟漸漸拉長,越拉越長,從兩尺三寸拉到三尺、四尺、五尺……
韋陀怒目圓睜,旋即大喊:“不比了,不比了!”勒釋手,韋陀心痛地看著寶杵緩緩還原,道:“你小子也真是怪胎,我這金剛杵重八萬四千斤,乃天下至堅至至剛至強之。自我得道至今還是第一次外力變形,此番算你贏了!”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吊墜,扔給勒道:“有事可向此應墜大呼吾號,自當趕來。三次后,應墜化為虛無,你自當珍惜次數。”
勒接住吊墜,是栩栩如生的一尊韋陀金剛像,笑琢眼開道:“多謝韋師兄相贈。其實方才較力師兄還是勝過我一籌,至我可不敢開口說話泄了真氣。”
韋陀笑道:“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我認輸也自有道理,此乃兜率天彌勒凈土,我在此神力得到加持,你能與我拼個不相上下,已是贏了!”
勒再次謙遜謝過。這時,灰僧毗奴過來向勒深施一禮道:“唐突之罪還請師叔海涵,師叔可持菩薩所贈吊墜前往西龍華樹下,向守門之士代,自可帶那位施主及眾位隨侍出去。”
勒此時心歡悅,向毗奴謝過,再看韋陀已在長笑聲中大步離去,端是拿得起放得下。
勒奔出數里,果見一大園子,菩提、龍華之樹高聳而立,靈草遍地,著各服裝的人三人一堆五人一簇地低聲談,他正上前,忽聽得旁邊有人雅聲道:“這位佛兄,在下是仞利天谷崖岸的因垣陀,敢問佛兄從何來,是否也是來聽彌勒尊者龍華說法?”
勒一回首,卻見一個瘦高離奇的人站在旁,頭扎高高的圍形帽向他合十作禮,勒也依樣回禮道:“我是昆侖奴勒,前來尋人。”
那瘦高的因垣陀訝然道:“昆侖?仙家所在的昆侖,想不到我佛慈悲大法照耀之,連西昆侖的仙人都仰慕呢。龍華第三會即將開始,道兄的決定真是明智呢。”
勒哭笑不得,搖搖頭,便向口走去,口卻有一僧人在做著登記,見勒過來,問道:“施主來自哪一層天,請奉資糧。”
勒道:“我來自人間。”
“人間?”守門僧人和隨后趕來的因垣陀大吃一驚。
勒拿出韋陀的應吊墜,道:“這個可是資糧?”
守門僧接過一看,一,他口中資糧其實就是各界天信徒的禮金,類似于門票一般,誰曾想人間來的這位猛人拿出的是韋陀金剛菩薩的應墜,誰不知道韋陀和彌勒那是背對背心心的鐵桿。
守門僧將應墜雙手奉上,滿臉堆笑,道:“這位施主請!”
勒大步走進,忽地回首道:“你可見一群人間之人在,大約百名左右,為首者是一貌子?”
“百名人間之人?為首者是一子?”守門僧像是想起了什麼地臉一變,用手一捂,像是吞了個煮蛋一樣。
勒一看守門僧面有異,大有,皺眉道:“怎麼了?
“這個、這個……”守門僧期期艾艾,勒心中一急,一把抓起守門僧領,喝道:“你們把怎麼了?快帶我去見!”
這麼一鬧,現場諸多賓客紛紛注意到此間。勒渾如不覺,心中焦急:他們把阿黛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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