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你今天吃藥了啊，拽著我跑那麼快！”

兩人高高度不同，小念從樓下被拽到樓上，可想而知這一路跑得有多艱難。

“是我的錯，我道歉！”

看見小家伙手腕上紅了一圈的印子，滿肚子的話的易舒了心，俯下握住小念的手腕放到邊，輕輕的吹著氣：“痛不痛？我剛才也是太心急了，小念原諒我好不好？”

“我才沒有那麼小氣呢。”

小家伙哼了聲，從易舒手里回了自己的手臂。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算什麼！

“小念好幾天沒過來，嬸子都想死你了。”

連蘇遠忻的后援會都不知道，蘇遠忻近段時間的通告排期。易舒猜想，蘇遠忻應該是有事，暫時暫停了所有的通告。

小念又好幾日沒來林宅，可能原因就出在蘇家部。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想知道小爸爸的消息就直說啊，還裝什麼矜持呢。”

“……”

無視小念的毒舌，易舒干笑了一聲：“那他最近怎樣了……”

“你是我見過最厚臉皮的人。”

“……”

易舒繼續無視。

“你會想知道小爸爸的況倒也沒什麼，誰小爸爸魅力不可擋呢。前仆后繼的人一沓接著一沓，真是沒完沒了了。”

“……”

在易舒快要發飆的崩塌心態下，小念毒舌完后，終于進了正題：“蘇爺爺病倒了，小爸爸他們幾個全都回蘇宅，陪伴蘇爺爺。”

原來是這麼回事……

早該想到，在這個世界唯一能讓蘇遠忻那麼掛心的，也只有蘇老爺子他了。

“那蘇老爺子的還好嗎？”

“不好。”

“怎麼的不好？”

“我也不知道。”

易舒：“……”

“我也是聽傭們說的，蘇爺爺現在的狀況是越來越差了，過年會兒就昏倒過一次。那時候白秦一正好也在，要不是他及時把蘇爺爺送去了醫院，可能況會更糟糕吧。”

“哪有直呼自己父親名字的，你這個習慣得改掉。”

“哼，我才不要呢。”

小念別扭的轉過了頭。

早就聽說蘇家部矛盾不斷，蘇老爺子偏蘇遠忻，引得其他子孫不滿。倘若蘇老爺子真的就……那蘇遠忻的立場就尷尬了。

希蘇老爺子能安然過去。

易舒默默地在心中說著。

“喂，你和那個什麼凜的人還有聯系嗎？”

“你說的是顧凜吧。”

“唔，應該就是他。”

小念點了點頭：“到底還有沒有聯系啊。”

“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來？”

“……我昨晚口去廚房倒水，聽到白秦一大晚上不睡覺，在和趙冬在聊顧凜。”

“白先生在和趙助理聊顧凜？”

“嗯，他們好像在找顧凜。”

白秦一在找顧凜？他找顧凜會有什麼事？

“你到底有沒有顧凜的聯系方式啊，有的話就快點給我。”

易舒從走神中回神，看著攥在自己擺上的小手，突然笑了：“小念還是很關心白先生的嘛。”

“我……我沒有呢，誰關心他了！要不是怕他累癱病倒了，最后要照顧他，累的人還不是我。我才懶得管這件事呢。”

“是是是，咱們的小念是世界上最孝順的孩子了。”

“我都說……”

易舒眼尾一挑，笑得十分燦爛的臉上，分明在說著：你敢回一句試試。

小念鼓了鼓腮幫，憋屈的低下了頭。

“人，真是麻煩。”

要說顧凜的聯系方式，易舒還真的沒有。

“你怎麼可能會沒有啊，我都聽說了，你是顧凜第一迷妹！喜歡顧凜喜歡到都厚著臉皮追到人家公司里去了。”

“噗……”

正喝著水的易舒，化為人形噴泉。

黑歷史啊黑歷史。

回想當年的自己，也真是蠢得可以。

認錯了人后，費勁千辛萬苦進了星河傳。那時就應該覺悟到，為何每次跟顧凜提起當年的事，顧凜都會變得那麼微妙……

“臟死了。”

胡了幾下邊的水，易舒一臉哭笑不得看向小念：“你從哪聽說來這事的？”

“小爸爸說的。”

小念一句話，徹底的把蘇遠忻給賣了。

易舒：“……”

好你個蘇遠忻，在小念面前這麼詆毀我！

易舒憤憤的在心中暗記下了這筆賬。小念又追問了一遍顧凜的聯系方式，易舒依舊是回答沒有。

“下來吃點心了，孩子們——”

余圓極穿力的嗓門，隔著樓層清晰的傳了上來。

“這就下來。”

易舒喊了聲。

帶著小念下了樓，走親戚回來的林父正坐在桌前，茶幾那，放著好幾盒親戚贈送的伴手禮盒。

拿起勺子輕輕了，盤子中的水晶團子。糯的團子彈十足，紅豆餡料隔著薄薄的皮滲出餡，易舒漾起一抹笑，挖下一小塊團子送了口中。

“好吃。”

“你啊，就知道吃。”

余圓剛說完易舒，轉頭就沖著小念笑開了臉：“小念多吃點，你現在正是長的時候，可不能落下。”

“嗯，謝謝。”

厚此薄彼的不要那麼明顯好嗎，嬸子！都是對待晚輩，我和小念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再看看小念盤里的水晶團子數量，易舒深深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舒丫頭，你跟我來一趟書房。”

“啊？”

剛一心撲在食上面，反倒是沒注意到林叔叔今日的神有些異常。

“嗯。”

三兩下解決完團子，易舒說了句：“嬸子，我上去了啊。”

話畢，易舒推開椅子，連忙跟上了林叔叔的腳步。

余圓了眼漸消失在二樓臺轉角口的兩人，笑的微微彎曲的雙眼中，浮現了一憂……希這次的難關能順利度過……

“小念要不要喝牛，去給你倒。”

“我想要喝可樂。”

“小孩子不準喝可樂。你看看舒那丫頭，就是從小可樂喝多了才骨質疏松，人還沒老，骨頭就全了。小念乖，給你泡茶去。”

“……”

三樓，書房。

書房里似乎有段日子沒打掃了，文件凌的堆積在辦公桌上。易舒跟在林叔叔的后，一直走到辦公桌前。

“舒，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如何做好人的道理嗎。”

“當然。”

易舒點頭：“不貪不占，謹守本分。恪守誠信，才是世和事的本。”

一個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好比知道自己的臉面一樣，這是最為清醒的自覺。洗盡鉛華總是比隨意的涂脂抹來得。

易舒認為，叔叔的那些話，大概就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這些年我忙著工作很管你們倆姐妹，事事都是由你嬸子來理。好些年沒和你談心了，舒，有什麼想和叔叔說的嗎。”

“叔叔，你今天很奇怪。”

像是有什麼責備的話，卻極力在忍耐著。

“哎，果然是瞞不住啊。”

“到底什麼事啊，叔叔你心里有話就說出來啊，你郁悶把我也搞得郁悶了。”

“今天我去走親戚，聽到了一件事。”

看林叔叔的模樣，應該有一番長話要說。

易舒拉過一張椅子，在辦公桌的另一頭坐下，表示洗耳恭聽。

“本來是一件無關的事，回來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去年你回鄉簽買地皮的事。”

男人停頓了會兒，看向易舒的眼神變得朦朧：“我聽你嬸子提到過，同時簽下轉賣地皮的家戶中唯獨你一人，拿到了雙倍的賠款金額對嗎。”

“是有這回事。”

那時候嬸子還以為，被那些收購商潛規則了。還特意從東市趕了過去，差點鬧出個大烏龍。

“叔叔突然提起這個，是有什麼問題嗎？”

“今天我走親戚中的一位堂兄，他曾是你上班過的公司里的職員。他知道舒你一直住在這這兒，告訴了我，他們最近公司里正在調查的一件事。”

曾上班的公司？

說的是星河傳集團？

“大概是去年下半年的時候，他們公司被盜竊了一份文件。而在相隔了一年之后，那份文件里的企劃被收購你外婆鄉下那塊地皮的發展商實施——”

林父的話噶然止住。

他沒有把后面的話再說下去，他相信以易舒的聰慧，一定聽懂了看似沒有關聯的兩件事，卻早已不可分的攪和到了一塊兒。

“我沒有！”

“我知道舒你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只是現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我怕到時候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我……”

易舒咬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公司丟失文件的時候，那一天我請了假送叔叔你上機。后來我的確回了公司一趟，可是我沒待多久就走了。鄉下地皮那件事，嬸子也問清楚了，原本就是那價格，是收購商誤以為我和蘇老爺子關系非比尋常，為了討好蘇老爺子才沒有價。”

易舒理著線路，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被盜竊的文件會被那家收購商實施了企劃。

畢竟姜還是老的辣，比起急的都快哭了的易舒，林父倒是從容鎮定的多。

他在聽完易舒剛的那番話，分析了下左右，話道：“你回公司時有沒有帶走什麼？或者是有沒有人，讓你幫忙從公司里帶出去了什麼東西。”

“沒有啊，我那時候是為了去問顧凜住院的地址，然后……”

那個飯盒！

“丫頭，你想到什麼了。”

“我想起來了，我離開的時候安橙主管琳達姐的囑托，讓我把盒飯帶給顧凜。”

答案漸漸清晰，水落石出。

如果星河當時被盜竊的文件，就塞在那個飯盒里面。那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搜遍了整個公司，都找不到盜竊的人。

“叔叔，你要干什麼？”

看見林父拿起手機，易舒似乎是知曉了他心中的想法，連忙起按下林父的手：“琳達姐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我相信。”

“有沒有做，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猜測得到的。在況沒有變的更糟糕之前，把你知曉的所有事報告上去，才能減你被懷疑的程度。”

“叔叔！我們不能這麼做！”

見易舒執意如此，林父只好放棄。

“我會去調查清楚，或許跟那個飯盒本就無關。在我沒回來之前，叔叔你千萬不要擅自做主搞事啊！”

離開書房前，易舒又重復了一遍：“千萬別搞事！”

……

敲完畢業論文最后一個字，林慧保存完后合上了筆記本。

“阿慧，你要去哪？”

自從上次鏡子一事，麗整個人都變得忸怩起來。尤其是在和林慧單獨相在一個空間時，連睡覺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吃飯。”

對著鏡子整理好襯衫的紐扣，在走過床邊時林慧拿起包，裹好圍巾走了出去。

蘇遠忻的辦事效率果然高，這才幾天就找到了顧凜的聯系方式。

昨晚功的和顧凜通上了電話，因為怕在電話里說不清，兩人約在隔天上午在SWE餐廳會面。

SWE餐廳離學院不遠，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抵達SWE餐廳時，顧凜早就已經在了。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嗎？”

“我遲點在點餐。”

“有需要您我。”

侍應生抱著餐單，轉離開。

旁人離開，林慧也不繞彎子，直接進了正題：“大概的況我昨天和你在電話里都說了，顧凜，你跟我坦白代，那個飯盒真的是琳達做給你的？”

“不清楚。”

“什麼不清楚？我現在沒心跟你說笑打哈哈，你要知道如果再找不出證據來，到時候舒就會遭殃！難道你就真不在乎了嗎？”

在音樂抒緩優雅的西餐廳里，林慧飆高的嗓音，引得其他顧客一陣回頭頻頻注視。

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林慧坐了回去。

顧凜仍一句不清楚，氣的林慧差點掀桌。

兩邊僵持許久，直到一名金發碧眼的人走進餐廳，打破了這片僵持的氣氛：“Aaron，到時間了。”

“嗯。”

“等等，你不會想走吧？”

“我還有公事要理。”

“……”

真的是看錯顧凜了！

腳步聲愈發遠去，鋼琴聲一陣陣的在餐廳里回響著。林慧垂著頭，雙手繃得的握在一塊，的失落很快被再次燃起的希取代。

“Excuse me, do you need a meal？”

“我說了我需要的時候會你，你……”

林慧說著扭過了頭。

站在面前的并非是剛才的侍應生，而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星河傳集團后勤部部門主管琳達。

“你怎麼會……”

在林慧不敢置信的目下，琳達緩緩坐下。

沒著急回答林慧的話，打了個響指后招來侍應生，開始點餐。

“給這位小姐，準備一份和我一樣的。”

“是。”

“我不，不用上我的份。”

“人不是鋼板做的，該進食的時候可不能因為生了悶氣，虧待自己的胃。”

“……”

最終，兩份相同的餐點被送了上來。

“你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從蘇遠忻那邊得到的報，琳達早在半月前就離職了，現在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覺不僅僅是湊巧遇見那麼簡單了。

“有些孩子，總是口是心非。”

林慧皺眉。

琳達這句話中說的孩子，是指顧凜？

“好了，現在說正題吧。”

“嗯。”

拋下猜測的糾結，兩人開始進了正題的探討中。

……

國，東市。

唐律師所的律師行中，蘇柏突然的到來，讓唐律師措手不及。他連忙和電話那頭的妻子說了幾句，然后掛斷了電話。

“蘇先生，今天來我律師行，是有什麼事嗎？”

“唐律師你是個聰明人，我今天究竟為了什麼事而來，難道你猜不出來嗎。”

蘇柏靠在沙發背椅上，狐貍般雙眼出兩簇：“唐律師，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夠了，你再拖延下去對誰也沒好。我今天過來，就是讓你給我個明確的說法。”

唐律師緘默。

蘇柏為何而來，他心里很清楚。

蘇家部況復雜，蘇老爺子對他又有知遇之恩，他實在是做不出背叛他的事來。可如果不答應蘇柏的要求，他這塊常勝將軍的招牌怕是要保不住了……

‘扣扣……’

敲門聲響了。

是助理泡好了茶，送了進來。

“小何，和杜先生的約你替我推到晚上。”

“可唐律師你的時間已經全部被排滿了，恐怕晚上會空不出時間來……”

“沒關系，我工作效率高。”

“我知道了。”

浮在杯底的茶葉簇綠簇綠的，像是祖母綠般翠綠的彩。蘇柏端起杯子，嗅著鐵觀音的香氣，抿了口熱茶，然后話道：“唐律師還是做不下決定嗎？不然就讓我來替唐律師你選吧。”

“蘇先生！”

見蘇柏拿出手機，本就懸在懸崖口的唐律師，心態徹底崩塌。

“我答應你的邀請。”

“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唐律師，你果然沒讓我失啊。”

名利和義——

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同時被擺放到天平上時，他們只能選擇一個。

人本就是自私的。

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和事業，唐律師選擇了前者。

“你需要我做什麼。”

“老爺子是不是已經囑咐你寫好了囑。”

“是。”

“我要你把囑上有關于任何對我不利的條例統統刪除，將蘇家全部財產轉移到我蘇柏的個人名下。”

“可是老爺子他還在世，這恐怕會……”

“老爺子是怎樣個況，還需要我跟你解釋？”

整日都在半醒半昏中，老爺子他已經算不上一個威脅了。縱使老爺子知道了他買通了唐律師，修改囑了又能如何。

LPC集團已經牢牢的被他掌控在手里，等他拿到了老爺子的份。無論是LPC，還是星河，日后能做主的人，唯有他蘇柏！

“還有幾天就是LPC集團的年終晚會，你在這段日子里什麼都別做，還是跟以前一樣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該怎樣就怎樣。到年終晚會的那天，我會派人通知你怎麼做的。”

臨走前，蘇柏拍了拍唐律師的口，噙在角的笑帶著警告。

……

“都歸位了吧。”

“是的，事都照著您的計劃一步步發展，BOSS。”

床榻上的老人，闔了闔渾濁的雙眼。縱使年華老去，在他眉宇間的那明的銳氣，并沒有隨著歲月減弱。

真正的獵人，是看著獵一步步踏，他設定的陷阱中。在沒有完全捕捉前，按兵不耐心等待。

“小方，我昨天又夢到鈺兒了，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你說當年我要是沒聽信了蘇柏的話，鈺兒會不會還活著，遠忻那孩子這些年也就不會過得那麼苦了。是我的錯啊，我害了那孩子……”

“BOSS，您做任何的決定都是對的。”

“為了整個蘇家，也是為了讓三爺幸福。請您堅定意志，不要后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