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登天》第四章 琴瑟和鳴

重生后,李絮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避著明炎明傾等人,日子倒也過得飛快。一日,有小太監來報,說梅妃向皇上提議舉辦君臣賞花宴,意在聯絡君臣,以取和樂融融之意,就定在后日舉辦,邀李絮出席。

梅妃有兩個妹妹,各嫁了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分別誕下了陸琦和趙琳兩個兒,雖同為梅妃的外甥,這倆卻極不相同,戶部侍郎之陸琦驕縱蠻橫,兵部侍郎之趙琳卻溫良賢淑。

在前世,梅妃便出這樣的幺蛾子,不過是想趁機替陸琦和趙琳兩個外甥選看夫婿,因此李絮并未放在心上。

待到后日,眾人齊聚花園,正是百花盛開的時節,花園花紅柳綠、蝶舞環繞,眾人依次而坐,說說笑笑,倒也和非常。

皇上皇后端坐在高位上,在東邊的座椅上,坐著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并著王平等王孫貴族,眾人圍在一起,不知在說著什麼,十分開心,表面上是兄弟友的模樣,暗地里卻各懷心思。

西邊坐在一眾嬪妃,先是三皇子的生母麗貴妃,穿著十分顯眼,一襲紅的華裳,披著金狐皮做的坎肩,寬大的袖口用金線滾了花邊,子下擺用五彩線繡著百花齊放圖,雍容華貴幾乎要越過一向勤儉的皇后去了。接著是六皇子的生母賢妃、梅妃、惠嬪等人,還有新近最得寵的欣貴人。再下首是各大臣家的小姐們,鶯鶯燕燕好不熱鬧。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李絮聽們七八舌的討論,昨日誰遇到了太子殿下,今日三皇子穿的什麼服,就覺得厭煩,不愿意與們摻和,只遠遠的撿了座位坐了下來。

宴會如常舉行,酒至半酣的時候,梅妃突然站起來,笑著說:“皇上,這花園里花開得甚好,只是這麼干看著倒也無趣,不如讓絮兒們姐妹幾個展示一下才藝,一來讓眾人看看我皇家子的風范,二來皇上也可檢驗一下們素日學習的效,您說可好?”

貴族子不輕易拋頭面,在不過這種場合,表演才藝卻是被鼓勵的,只因貴族男私下見面的機會甚,通常這種宴會就像是變相的相親宴,各家小姐都盼著一展頭角,以期博的哪位皇子的青睞。

妃的提議甚好,朕準了!”皇上爽朗的笑道。

“那便從傾兒開始吧。”梅妃道。

大公主明傾用箜篌彈奏了一曲《求凰》,雖未有過人之,但無甚差錯,皇上笑著賞了。接著陸琦跳了支舞,趙琳用古琴給伴奏,兩人配合默契,也十分扎眼。

“該安平郡主李絮了。”梅妃笑著看李絮,眼里頗含深意。

李絮早知這宴會必不會平安度過,果然梅妃安排了才藝表演卻未提前告知自己,看來刻意想看自己出丑,這也是前世老手段了,所幸自己早有準備,只是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做何反應。

“怎麼?安平郡主沒準備嗎?我前日便派人知會了安平郡主,郡主竟未準備,即便是看不起這君臣賞花宴,皇上在此,郡主也該多上些心才是。”梅妃冷著臉道。

“梅妃娘娘,絮兒年,您扣帽子,絮兒可擔當不起呢,只是素知傾姐姐琴技非凡,絮兒知道自己再怎麼準備也越不過去,索未做準備,”李絮莞爾一笑,“不過今日眾人俱在,梅妃娘娘既然說了,我亦不好掃了大家的興,不如就以葉為笛,為大家吹奏一曲吧。”

李絮說著便起,信手從樹上摘下一片葉子,吹奏起了《梅花》,這首曲子乃是前朝的樂曲大家秦三娘所做,難度極大,用尋常的樂演奏尚且不易,李絮卻只用一片葉子就吹奏得如此氣回腸。眾人一時都沉浸在震驚和妙的樂聲中回不過神來。

王平也呆呆地看著李絮,李絮的母親明昔長公主是大明第一人,李絮把母親的貌繼承了十十,一雙眸清似水的丹眼,似昆山白雪,如三月桃花。今日并未刻意裝扮,只穿了掐牙鑲邊煙羅直領窄袖衫,下面是孔雀綠鏤花綜,披著杏白底滾邊水草紋散花錦坎肩,頭發挽個最簡單的流云髻,簪著一支漢白玉的簪子,比起平日的俏艷麗來,竟更多了一份清新雅致。

王平突然想起他初見李絮的那日。那時他們都還年,李博將軍還尚在人世,小王平隨父親去李府做客,父親和李將軍在大廳相談甚歡,王平卻覺得無趣,溜到李府的后花園去玩,遠遠看到一個穿著鵝黃衫的小孩,在杏花樹下著秋千,有樂聲傳來,正是這首《梅花》,當時王平只覺得這聲音與竹管弦都不同,雖不知是什麼樂發出的,卻好聽得,不自覺的悄悄走近了。王平走近躲在秋千近的假山上,看去,只見這勝雪,雕玉啄,杏花樹隨著秋千的晃,時不時落下許些殘花,孩在杏花雨中笑吹曲,恍然若是仙境,王平年的心就立即了大半。

王平呆看著,眼前以葉為笛的,似乎和記憶里那個在杏花樹下秋千的小孩慢慢重疊了起來。王平不自地取下了腰間的玉蕭跟合奏了起來。樹葉聲清亮,玉蕭聲圓潤,兩聲相遇,各顯其長,真是說不盡的纏綿之意,眾人好似看到一片雪海中,一支梅花正在慢慢地怒放,突然一陣風吹來,無數花瓣飄飄揚揚地撒落下來,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紅的、白的一起隨風而舞……

一曲終了,大家似乎都還沉浸在音樂里,未回過神來。只有太傅之妻夫人都定定看著李絮,眼中似有贊嘆之意,李絮見了便也報之一笑。

“好!好!好!”皇上大笑著說,“素日常聽竹管弦,都聽膩了,不想絮兒竟有這樣新奇的才藝,你和王平也合奏得非常默契,來人,把前月新得的兩顆南海鮫珠取來,賜予郡主和王平!”

南海鮫珠乃是自然生,很難得有兩顆一模一樣的,這兩顆卻是大小澤形狀都分毫不差,又都是罕見的碩大圓潤,毫無瑕疵,明傾多次向皇上討要都未要到,現在卻這麼輕易的就到了李絮手里。此時,正恨恨地瞪著李絮,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

李絮卻恍若不覺,只笑嘻嘻地叩頭謝了恩。

宴會至此,該演的好戲都演完了,李絮漫不經心地喝著茶,余瞟見王平起向遠的蓮池走去,心念一,再加上懶得留在此與人虛與委蛇,便借口悶,想四走走口氣,起就向蓮池的方向走去。

時節正是春季,蓮池里的荷花還未盛開,但池邊的柳樹卻剛剛發了新芽,的柳枝拂著碧綠的水面,再配上遠的假山亭臺,煞是好看。

王平今日不像平日朝時穿得那樣正式,只做了尋常公子的打扮,一廣陵錦袍,腰間系著一石青渦紋金帶,頭發用玉冠攢至頭頂,獨立在池邊,竟像是與周圍景融了一。明明是披上戰袍就能上陣殺敵的年將軍,看上去卻有種說不出的清雅塵,也難怪京城小姐們都把他當心尖尖上的人。

李絮遠遠去,卻覺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這樣意氣風發的年,前世在面前卻幾乎低到了塵埃里,不管怎樣傷害他,他都一如既往的,想盡辦法討的歡心,最后甚至為送了命。

李絮走了過去,眼眶有些酸,一個自己曾深悔害死的人,如今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想地抓住他,好好的珍惜他。

王平因面朝著蓮池,并未發現李絮來了,李絮在他背后,張了張口,許久道:“謝謝你今天出手相助。”

王平回頭看到李絮,眼神中先是驚訝,接著是掩不住的驚喜:“這沒什麼,我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想不到,你竟能用樹葉就把《梅花》吹的這樣好。”王平想起初見李絮時的樂聲,現在想來,應該也是用樹葉吹奏的。

“年時娘親教的。”李絮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自己竟將與王平多年不和的心病說了出來。

果然王平的臉立刻不對了。

李絮和王平兩家是世,李老將軍和王老將軍更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多年來并肩作戰,一同滾過刀刃,灑過熱,一起從小小的武將爬上了一品高位,但最后一次一同出征的時候,王老將軍平安而歸,卻帶回了李老將軍戰死沙場尸骨無存的消息,長公主明昔傷心過度,殉而亡,年的李絮家破人亡,從而遷怒于王平一家,王平想要挽回兩家,卻因為年方法不當,造了更大的誤會,一度被李絮視為死敵。

李絮看了看王平的神,連忙道:“不,不,你別在意,我已經想明白了,我爹爹娘親的死其實與你無關的,以前是我太過難過才遷怒于你們。”

其實重活一世,李絮早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父親和王老將軍深厚,王老將軍若是有機會救他,是絕不會置之不理的,更加不會加害于他,前世確實是自己太任了。

“也是我家對不起你——”王平長嘆一聲,憐惜的看著李絮。

李絮與王平正在這一方蓮池邊旁說著話,那邊卻有一眾丫鬟婆子,簇擁著兩個,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寬額頭,高鼻梁,一雙大眼十分靈,穿一水紅的散花百褶,披著玫紅的鎦金錦袍,梳了復雜的疊云鬢,滿頭的金銀首飾,十分珠寶氣,正是陸琦。

比起,旁邊的趙琳卻顯得樸素許多,只穿了件天青的水紋紗,外面是件牙白的草紋罩,頭上也只點綴了一支翡翠步搖,顯得更加溫婉清麗。

陸琦本是奔著王平前來的,卻遠遠地看到李絮和王平在此說說笑笑,俏麗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憤恨的神,原來陸琦對王平頗有思慕之心,在聽聞皇上給李絮和王平賜婚后還去梅妃面前著實哭鬧哀求了一番,梅妃安說,李絮素來與王平不和,必然大鬧拒婚,到時便趁機請求皇上讓陸琦代李絮出嫁。誰知重生后的李絮卻并未大鬧拒婚,因此對李絮十分怨恨。

陸琦走近了,看到李絮和王平竟是異常的和諧,氣憤不過,咬著牙冷笑道:“我道宴會還沒完安平郡主怎不見了人影,原是會郎來了。”

“是呀,我是有婚約在的人,不能拋頭面的太久,比不得妹妹。”李絮前世便知道陸琦的這番心思,對自然沒有好臉,著意故意加重了婚約二字。

“郡主恨嫁之心妹妹理解,只是既有皇室統,在眾人面前也該矜持一二才是,何況郡主一時對王將軍恨了惱了,一時又對王將軍甜呀呀,眾人看來,難免議論說郡主子轉得太快,不把王將軍當回事。”陸琦眼中怒火滔天,似乎要把李絮燒盡了一樣。

“我自己的夫婿,怎麼對他,左右是我們閨房之樂,不勞眾人費心,至于妹妹你,我也勸你一句,不是自己的東西就別惦記,手莫得太長。”李絮斗斗得太過專注,話一出口才發現這話說得有些僭越了,慌忙看一眼王平,發現他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登時得滿臉通紅。偏王平今日穿的銀白衫,映著池邊初初發芽的綠柳枝格外好看,讓李絮一時移不開眼,便一面尷尬一面這樣著他。

“狗男!”陸琦見王平眼里毫沒有,一時掛不住臉,一跺腳,怒氣沖沖地跑了。

“琦姐姐!”趙琳怕一時激憤,想不開,擔心地到,轉頭對著李絮歉意地一笑,就急忙追了過去。卻不料迎面撞上了一個材頎長的男子,一時沒站穩向后仰去,眼看就要摔倒,那男子急忙長臂一攬,挽住的細腰。趙琳看那男子生得很是英俊,臉型棱角分明,眉宇間十分英武,又這樣摟著自己,登時紅了臉。

“姑娘沒事吧?在下不是有意的。”那男子急忙放開了,原來這是四皇子,他來此找王平和李絮說話,誰知正巧和趙琳撞了個滿懷。

“沒、沒事。”趙琳臉頰緋紅,聲音細如蚊蠅,連看也不敢看四皇子。

“我看你似乎崴了腳,我們去那邊的涼亭坐坐吧。”四皇子向來為人和善,立刻邊的小向子傳了太醫和轎攆,也顧不得和李絮王平打招呼,就扶著趙琳往不遠的涼亭走去。

“終于沒人打擾我們說話了。”王平微微勾起了角,又轉頭看著笑著李絮道:“你方才說的話,可是認真的?”

“我……”李絮尷尬的轉開了眼,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突然遠遠傳來了一聲招呼:“王平!”

一位穿著華麗的公子,一派風流地走了過來,雖還是春季,他卻邊走邊瀟灑地搖著折扇,原來是傳說中京城風流第一的沐雋諺小侯爺。

沐雋諺第一次看到王平跟一個姑娘這麼親的說笑,本想過來調侃他幾句,誰知走近一看這人竟是李絮,驚得“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瞪大了眼睛,“你怎麼跟在一起!?”

“是我怎麼了,我又不會吃了他。”李絮不以為然地道。

沐雋諺卻像是沒聽見李絮的話,只形容夸張地拉王平:“嘖嘖嘖,王平你離遠點,平日里對你什麼態度你不知道啊,皇帝老兒老眼昏花給你們賜了婚,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錯了,怎麼會突然轉了子,反對你這麼好起來,別是假意對你好,背地里給你來一刀,等你兩一蹬,可就不用嫁你了,快跟我走。”沐雋諺向來放不羈,說話也是毫無遮攔。

“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我看絮兒變了,不像以前那樣討厭我了。”王平把袖子從沐雋諺的手中了出來,只低頭笑地看著李絮。

“你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藥了,變得這樣。”沐雋諺大驚,“快走、快走,不然我看你等會兒把自個兒命都雙手送給了。”

沐雋諺死命拉著王平要把他拖走,王平拗不過,歉意的看著李絮。李絮只好無奈道:“那你們走吧,只是我不是沐雋諺說的這樣。”

“我知道!”王平忙說,馬上又補了一句,“等我有機會再來找你。”

“還來啊,不要命了你?!誰知道在耍什麼謀詭計!”沐雋諺一掌拍上王平的肩,兩人推推搡搡地一路走了。

王平走后,李絮頗無趣,瞎轉了一會,正準備回寢宮去,卻見迎面走來了個穿月白服的貴公子,正是明炎,李絮暗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想繞個遠路躲過去,卻發現已經躲不過去了。

“絮兒!”明炎似乎忘了那日在瑜景宮的事了,笑著走過來擋住了李絮的去路。

李絮冷著臉,隨便福了一下子,就要扭繞過去,明炎見了,先是一愣,接著微微板起臉來:“絮兒,你最近是不在躲著我。”

李絮不言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三皇子又嘆了口氣,道:“你怎麼與三哥也這麼生分起來了。”

李絮這才說道:“三哥說的哪里話,我同三哥一起長大,自然不會生疏到哪里去,只是如今我已訂了婚期,為了我和三哥的聲名,自然是不便像以前那樣親厚了。”

“絮兒,你這麼說就是傷我心了,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懂嗎?”明炎見李絮如此,便索說得越發骨。

“三哥打小就重,我與三哥也是兄妹深,只是現在絮兒已經定了婚期,就快嫁作人婦了,也著實不好再跟三哥過于親厚了,所以三哥對我不管是什麼的心思,都自個兒好好收著吧。”李絮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對明炎笑道,“出來了夠久了,該回去了,告辭了,三哥。”

李絮說完不等明炎回應,轉便走了,只留明炎在背后,眸子閃著鷙的

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假山后面,正有人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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