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第六章 黃紙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老頭讓他去找張老四干什麼?王麻山唯一的棺材鋪,門口總是堆著五的扎彩,高頭大馬大紅大綠看著就讓人心里瘆的慌,何況還要去買東西,陳超可從來都沒有進去過張老四的棺材鋪。

跑了一圈買齊所有東西,在王麻山買東西從來不用講價,要的價錢都是最實在的,除了村霸劉長山的營生之外,王麻山的布莊、藥行、當鋪、雜貨鹽都是劉長山一人壟斷,價格高的離譜,就算是同村人也沒有半點面。

現在就剩下棺材鋪,一看到門口那大紅大綠的扎彩陳超就頭疼,左右磨蹭出一著,陳超左右盤算怎麼才能下定決心,棺材鋪這地方看著就不吉利,好端端的人誰愿意去棺材鋪溜達一圈?

磨蹭了半天,也沒有見到老頭回來的影子,陳超知道躲不過去,索把心一橫,著頭皮走進棺材鋪,推門而,渾都不由自主的發冷,好像這里的空氣格外的冰冷,棺材鋪里

眼幾口棺材敞著蓋子,像是在等待人躺進去一般,看著就令人骨悚然。

“四爺在不在!?”陳超扯著嗓子喊道,如果可以一刻也不愿意在這里多呆,也不愿意看到張老四那猙獰的臉。

里屋布簾被起,一張猙獰無比的臉出現,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抓過一樣,半張臉都被毀,只有一只眼睛看人,還充滿灰白打采的樣子,直勾勾的樣子倒是讓人渾不舒服,陳超當真是見一次害怕一次。

“小子,來請東西回去埋金老頭?”張老四張問道,黑黃的牙齒帶著一臭味,讓陳超忍不住的惡心。

在棺材鋪中,不能用買這個字,而是要用請,但凡來到這里就沒有一個高興的人,如果家中沒事人還健在,誰會來棺材鋪溜達?

“金老頭還沒死,說讓我來提他的名字,他要用的一套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陳超強裝作淡定的說道,盡量掩飾心里的恐懼。

此話一出張老四眼神微微有些變化,轉朝著里屋走,丟下一句話:“一百塊錢,在這里等著。”

陳超只有眼看著的份。

棺材鋪中風陣陣,一個人站在這里,面對幾口敞開蓋子的棺材,這種覺絕對不怎麼樣。

“我干啊!怎麼這些怪老頭都這個德行!?”陳超心里暗自抓狂道,不過卻不敢說什麼,聽說張老四也是個狠角,半邊臉是被千年尸給抓的,但最后還是被釘死在棺材中,王麻山哪里鬧詐尸都會請他去,想想陳超都覺得頭皮發麻。

磨磨蹭蹭左顧右盼,陳超只希張老四能夠快一點出現,趕拿了東西走人,誰也不愿意在這個鬼地方,渾都起皮疙瘩。

功夫不大,陳超猛然一驚,面前張老四無聲無息的出現,本就沒有腳步聲,就像是鬼一樣飄忽而出。

張老四手里拿著兩個扎彩假人,還有一個包裹嚴實的包袱,只是看看描眉畫眼的扎彩假人就覺得渾發涼,柳葉彎眉紅眼,必定還是出自張老四的手,覺得更加別扭。

“回去告訴金老頭一聲,晚上鬧的厲害就燒黃紙,我會過去看看的。”說著遞過扎彩假人,陳超趕把假人面朝下,不敢多看一眼,剛剛反過來,一張黃紙用朱砂畫著奇異的符號,看著朱砂還沒有干的樣子。

剛剛張還沒說話,張老四獨眼一翻,陳超生生把話咽回去,放下錢拿著東西立刻離開棺材鋪,多一秒他都不想停留在這里。

金老頭已經在不遠著旱煙,陳超一臉難看的神,打死他也絕對不會去張老四的棺材鋪,這太嚇人。

老頭接過扎彩假人,仔細打量一番,微微點頭臉上是滿意的神,陳超渾都要起皮疙瘩,心里暗想這麼恐怖的東西,老頭還能看的這麼津津有味,讓人唏噓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更加古怪變態啊!

“拿著東西,回去!”老頭輕松說道,拿著榨菜假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走,陳超一臉啞然,看看地上這些七八糟的東西,糧米就五十斤,加上七八糟的東西……

沒等陳超開口,老頭幽幽丟下一句話:“馬上就要到開鬼市的時間。”

一聽開鬼市,陳超顧不得抱怨,拿起東西立刻追上去,陳超可是深深知道這鬼市的厲害,記得小時候陳超誤打誤撞進過鬼市,所有一切都是那麼安靜朦朧,此刻都不敢去回想,拎著東西腳下踩著風火一樣。

回到破瓦房,老頭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在說什麼,陳超湊上去一聽,老頭在嘀咕:“怎麼還忘記盆子呢,又要跑一趟。”

一聽這話陳超就知道,肯定是忘記買塊,去買塊跑的事,還不得落在他的頭上?

“哎呀臥槽,肚子疼的厲害啊。”陳超捂著肚子裝模作樣的說道,立刻腳底抹油就要開溜。

“不知道獵戶在不在家呀,算了,放臭小子一點吧。”老頭嘀嘀咕咕的說道,轉頭就開始刀,黑乎乎的破刀帶著暗黑漬,陳超心一聲嚎啕,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一般,陳超知道,一定是老頭的節碎了一地。

“我去,不就是獵戶家麼,一會就回來。”陳超一臉不愿的說道,立刻出門直奔獵戶家,好在距離還不是太遠。

老頭神兮兮的笑了,看到陳超離開,立刻開始飛速準備東西,各種奇異怪招都已經用出來,此刻讓人真的懷疑,老頭是真的忘記買塊,還是故意支開陳超……

灰暗的厲害,已經接近傍晚時分,風陣陣帶著一聲,這個時候王麻山所有的人都會停下手中的事,不干別的就回家,天大的事也比不過回家重要,山里人忌憚黑夜的程度不是常人能夠理解,更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拿著塊陳超快步走著,涼風刺骨到安靜的出奇,路上一個人也沒有,一會功夫就回到破瓦房,一回來就看到老頭忙忙活活的,破大門里里外外滿黃紙,上邊畫著各種奇異的符號。

院子擺著供桌,上邊放著白蠟燭,供桌兩旁站著扎彩假人,紙馬正對屋門口,下邊放著黃銅盆,這造型怎麼看怎麼詭異,就像是請大仙一樣的陣勢。

“老頭,這架勢難不……”

“閉,快把塊放進黃銅盆里劃開,撒上一把朱砂。”

一句話嗆的陳超說不出話來,就在陳超語塞的時候,突然外邊傳來人急促的喊聲:“炸墳了!又炸墳了!王老四家起火了!”

一句話讓老頭和陳超聽的真切,陳超一個激靈立刻就要去幫忙。

“別出去,出去回不來我可不管!”老頭聲俱厲的說道,手腳飛快忙碌著收拾東西,約中陳超覺到一危險氣息,好像如臨大敵。

外邊呼喊聲越來越急促,夾雜著蒼勁北風呼嘯而過,讓人全忍不住起皮疙瘩,詐尸這樣的事可以說是王麻山的大事件,沒有理由不去看個清楚明白的。

幽幽看了老頭一樣,陳超心里有些按耐不住,只是老頭飛速的忙活著什麼,不知道這究竟是要干什麼,但是陳超能夠覺到事一定不會簡單,好像真的要對付什麼詭異一般。

點破朱砂,開始在黃紙上飛速的畫著奇異的符號,陳超瞪圓了眼睛,看這個東西怎麼總覺這麼悉,仔細想想,這不正是所謂的鎮宅符麼!?

從小陳超沒看見老頭收拾這些七八糟的東西,也沒見到各種古怪離奇的事,但是現在怎麼看也覺到不對勁,因為老頭準備這麼多的鎮宅符,朱砂鮮紅的字符看起來如此的詭異,老頭已經開始在大門上黃紙。

那麼厚一摞的黃紙,這難道是準備把整個院子里都滿這樣的黃紙符!?陳超還真沒見過這種架勢,難道現在黃紙符已經像是紙一樣可以隨便這麼用?還是老頭轉變格變得大方起來。

想著以前的時候,老頭吝嗇手中黃紙像是黃金一樣,能夠一張就絕對不會兩張,現在看來老頭倒是轉變了啊,其實陳超不知道,不是老頭轉變,而是老頭心里沒底,不知道會引來什麼樣的東西來索命。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來幫忙!”老頭一聲怒罵,整個人都開始激起來,搐看的陳超一陣頭皮發麻。

雖然很是不愿,但是陳超沒有磨蹭,立刻拿過黃紙符,開始在大門上著,去手中的黃紙符都是一樣的,全部都是鎮宅符,沒有一張別的符,這倒是讓陳超有些好奇,難道老頭那些絕技都不用?還是老掉牙給忘記了使用方法?

集一點!也要牢固一點!”老頭聲俱厲道,眼中滿是白眼珠子,看的陳超更是哭無淚,這到底是要鬧哪樣?被蒙在鼓里的覺真的不怎麼樣。

心里一邊嘀咕,一邊飛速的黃紙,陳超一會功夫就連旁邊墻壁都給滿黃紙,反正手里還剩下這麼多……

“這究竟是為什麼啊?是不是一會還要燒點紙人啊?這到底是怎麼個況?”陳超忍不住的問道,此時此刻真的很是好奇,這是一種沒有來的好奇,越是這樣古怪就越發的勾 引起心的好奇心。

“還不是你小子上帶著晦氣,這不是專門為了給你驅驅晦氣麼!”老頭沒好聲好氣道,一句話讓陳超長大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老頭。

什麼時候他上帶著晦氣了?雖然幾年時間沒有回到王麻山,可是也不至于有晦氣把?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有點晦氣,拿柳枝撒點酒不就好了,還用的著這麼大的陣勢,看起來就像是要祭天一樣。

沒等陳超反駁什麼,老頭已經開始掐指飛速點算,這是老頭的絕技,能夠算出各種定數,也能夠算出時辰的配合,繼而就在鼓搗紙馬,調轉紙馬的方向沖著大門口,馬肚子下放著黃銅盆,盆里滿是劃爛的塊。

詭異的氣息開始濃郁,雖然老頭什麼也不說,但是卻能夠讓人覺的到,這其中帶著的覺不太好。

“窗戶屋門口都要,屋里能。”老頭淡淡的說道,只是瞟了一眼不在說話,好似專心的在想著什麼。

一切都安靜下來,陳超趕黃紙,一轉眼功夫就把窗戶的滿滿當當,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這樣的造型如果被人看到,還不得被王麻山村的人給笑掉了大牙?從來鬧的再兇,也沒有誰家會這個樣子。

從小老頭就住在破瓦房,四鄰八鄉有什麼倒霉事,都會來這里求助老頭的,王麻山一帶的各路大仙鬼煞都知道這是老頭的住,從來都沒有鬧過什麼的,這樣一來陳超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畢竟他是從大雪封山中走回來,到了那些不干凈的東西,此刻陳超理解為,那些東西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還會來到這里找他,也許是老頭真的給他祛除晦氣,再不就是有什麼事瞞著他。

“把大門外邊上這兩個符神,四個角落都點上白蠟燭!”老頭頭也不回的說道,一句話讓陳超頭皮猛然一麻,這一次真的是一冷汗。

符神、點方蠟,這可是要驅仙破煞的節奏,陳超從小沒見識老頭的古怪招數,現在看到的這些招數,想想都讓他頭皮發麻。

記得小時候,約莫七八歲年紀的時間,陳超幫助老頭點過一次方臘,那一次老頭把他蒙在被子中一整晚,老頭約好一群老頭在院子里一整夜,聽著一夜的鬼哭狼嚎聲音,直到天亮的時候才驅散。

聽老頭說是黑風煞,所到之一定會找五行中人的麻煩,路過王麻山的時候纏上來,老頭如臨大敵的準備一天時間,聯合張老四和胡萬年才把黑風煞送走。

那一次陳超印象深刻,一整夜躲在被窩中瑟瑟發抖,那凄厲的鬼哭狼嚎聲音讓人渾發涼,有種發自心底的冰涼覺傳遍全,讓人一想起來就會腦袋冰涼,這一次又要點方蠟,很顯然有鬼煞要上門。

“我說老頭,這究竟怎麼個況,四爺還說,晚上鬧得厲害會過來看看的,不會又是鬧鬼煞吧?”陳超慌忙說道,不由得暗暗張起來,陳超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會覺到張,全沒有來的一陣寒冷。

“還是你四爺心里有數,你小子只管點方蠟就好,其他的事不用你多過問。”老頭一臉什麼也不肯說的表,陳超知道沒戲,因為他一直都了解老頭的倔強古怪,絕對是天下難找的古怪。

陳超起符神,上邊印著鐘馗張飛,背面畫滿各種符號,看著就覺得瘆的慌,只是陳超從小都不明白,家家戶戶過年的門神,怎麼就會有鐘馗和張飛兩個人搭配在一起,這樣的組合也是霸氣側

破爛的大門到風,好不容易陳超才把符神給上,抬頭看著鐘馗和張飛這哥倆,怎麼看怎麼別扭,不知道為什麼人們會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但是絕對是有他的道理的,陳超不管那麼多,趕個嚴嚴實實。

旁邊老頭已經是一臉張神,看的陳超一個激靈。

“點方蠟!”老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焦急的神態不由自主的流出來,陳超渾一個激靈,趕的去找白蠟燭。

點方蠟這個還真的是有講究,要四煞白的蠟燭,端端正正放在屋子的四個角落,寓意請四方守護神,一般人家還真的沒有敢點方蠟的,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請來之后送不走,那才真的是悲劇。

曾經在王麻山有一戶人家,家中男子略通請神之道,家中鬧黃仙,點方蠟請四方守護神,結果真的請來東方守護青龍,黃仙早早的被趕走,可是青龍卻在家里住下來,生生讓一戶人家舉家搬遷才算完。

據傳青龍煞氣十足,家中活不了這樣強大的煞氣,就連人也開始多病,白天無打采,晚上心神不寧總覺得提心吊膽,還是老頭去點撥才讓一戶人家死里逃生,只不過老頭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住下來的青龍無論如何也送不走。

收回心思,陳超趕出蠟燭,煞白的蠟燭看著就滲人,尤其是現在還要點燃,放在四個角落當中,怎麼看都帶著一別扭,心里的懼意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切。

就在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天猛然一黑,一陣風夾雜著怪笑聲傳來,陳超渾一個冷,不敢猶豫立刻點燃四個蠟燭,看著蠟燭在風中搖曳,很是擔心會不會被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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