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車停在我所居住的大廈附近時，清羽雖面無表地問，但眼眸深的憂郁卻出賣了他此際的心。

也許，是到了非找個人傾訴不可的時候了吧？

畢竟當一個把一件或更多的事長期積在心底，只會讓自己承更大的力和痛苦。所以，盡管把事道出也是于事無補，但卻能夠令人的心境得到一剎那的舒暢吧。

沒有猶豫，我輕輕頷首，靜待他把故事道出。

“曾經……不，并不只是曾經，而是直到現在我仍深著一個人，一個盡管相，也不能在一起的人。”

當時的我，自以為明白清羽會這樣講的原因。

因為總是被許多東西局限，包括那淺但現實的名譽地位、家庭背景、外貌格等等，所以我對為什麼相而不能一起這種事不到太過的意外。況且，這種事經常發生在我們四周。

“也許是因為父母經常外出公作，家中只剩下我和妹妹的關系吧？小時候，我總待在咱家妹子的邊，認為這樣才能夠無時無刻地守護、照顧，亦認為這是哥哥該做的行為。但到了后來，我發現自己對的保護和疼已經超出了所謂兄妹的界線。本來，我對于這種莫名的愫還是不以為然的，但它卻像潛伏在心的種子一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發芽，茁壯長起來。

當我回頭察看時，一切已經不可收拾了。當然，我曾經逃避過這份異樣的，對妹妹刻意的疏遠和冷淡，只可惜一切皆徒勞無功。可能是我錯過了把這段砍斷的時機，又或者是我本不想放棄。”

講到這里，他停頓了一會兒，眼底的哀傷加深了。

作為一個聆聽者，我知道自己此刻該做的只是靜靜地傾聽。所以，我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不能否應，當我知道清羽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妹妹時，那一剎那的錯愕、驚訝至今仍然存在。

同時，我終于明白相而不能一起的真正意思了。

“后來，我終于忍不了這種煎熬，自私地向表白了。在這之前，我已經預料會得到的責罵，說話氣有多難堪，我也可以想像得到。只是，一切卻出乎我的意料，因為竟然答應了跟我一起。

這是我從來不敢幻想的。所以剛開始時，我還是抱著戰戰兢兢和懷疑的心態去試探是因為害怕會到傷害、擔心失去我這個哥哥，還是真的也上了我。得到的答案，讓我又喜又悲。喜的是同樣我，悲的是我們的不容于現實社會。

細心的自然明白我們的，其實不該存在。所以，本來格開朗的變得憂郁起來，總是憂心忡忡的害怕某知的未來。

看到因為自己的關系而讓從此變得不快樂，我真的很難過和心痛，但我已經沒法放開了。也許不曾擁有過，我就能夠灑地離去；但一旦擁有了，我便沒法承失去的痛苦。所以，盡管跟相便要與全世界為敵，我也在所不惜。因為由始至終，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沒想到，這樣溫和的清羽原來也有這樣執著的時候。

并非不了解他的心，但那份的確太驚世駭俗了。

兄妹相，本來就不該存在。

但是，上一個人并沒有錯吧？

從來就不由人們來掌握，不是嗎？

因為我們沒法決定上誰，亦沒法決定不誰。上就是上，不就是不，從來是如此的簡單。

只是世俗的約束和人的自私，還變得複雜無比吧？

不懂得給予什麼反應，我唯有輕輕點頭，以表示我有在聆聽他的說話。

“這一段，我們維持了五年，亦覺得可以一起下去。因為只要我倆不與別人結婚，即使一起但不生育孩子，仍是能夠永遠在一起吧？但這只不過是我和的一廂愿，事實并非如此。

我們在一起的事，給爸爸媽媽知道了。他們非常生氣，極力的拆散我們，但這也是人之常吧？本來，我是真的打算放棄了，因為我不能夠再因為自己的自私毀掉的一生。

可惜的是，的堅持是我所意料不及的。而且，在那段時間亦發生了另一件讓我措手不及的事。結果，我不但沒法保護，反而傷害了。”“有了我的孩子。”

啥？

不但兄妹相，而且還有了寶寶？

天呀，怎麼清羽的故事那麼的不平凡？

我驚訝的瞪大雙眸，盯著他不放，著急的問：“之后怎麼樣了？”

也許是看見我的反應那麼大，他垂下了眼簾好一會兒，才朝我揚起一抹苦不已的笑容。

“那時候的我要把孩子拿掉，而卻堅決不肯。為此我們吵了很久，冷戰到后來，我還是妥協了讓把孩子生下來。只是，的一直也不好，加上才大病初癒，孩子對于已經是一個負擔，的隨時也有可能不了。而且，這個孩子是不應該出生的吧？他不應該有一對是兄妹的父母。

心的掙扎，加上后來父母的勸說，我竟然出爾反爾地拉著到醫院，要求把孩子拿掉。那個時候，哭著說不想要這樣，但我并沒有理會，狠心地把推到手室前。

最后，接了人工流產手，但卻因為手途中出了意外，加上的狀況欠佳，令險些失去命。雖然之后平安無事了，但卻因為這次的手而導致以后可能沒法再孕育孩子。

因為我的自私和懦弱，離開了我。在手后的第二天，便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無論我怎樣的懇求，爸爸媽媽也是不愿意告訴我在何，只道一切安好。

直到現在，我仍然沒法忘記進去手室前的話，以及那絕的眼神。明明承諾過要好好守護、但我卻不曾做到，只是一直的傷害。由始至終，傷害的人就只有我，是我奪去的快樂、是我扼殺了那個孩子出生的機會、是我率先松開的手、是我拋棄了那份。”

講到后來，清羽掩著臉痛哭起來。

我也哭了。

因為，我從沒想過他是背負著這樣的一個故事。

一個如此沉重的故事。

“我是否做錯了？”

我不知道。

對與錯，其實并非我們去決定吧？

看見宛如孩子般無助的他，我不知道該怎樣的安他。

同時，我亦知道他要的不是我的安，我的安本沒法平他心深的傷痕。

“你還在等嗎？”

“一直在等。因為我知道其實很喜歡小孩子的，所以我把原來的工作辭去，用所有的積蓄興建了這一幢稚園，一直在等的出現。雖然明知我應該把那份忘記，但我做不到、做不到！

也許，并不會原諒我。不過，我還是想跟道歉，想告訴我仍然。上，我從不后悔，我只后悔自己傷害了。哪怕會被世人責罵，我也不介意，我還是想跟一起。”

好一會兒，我倆就只是沉默以對。

直到他再次開口才打破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很抱歉要你聆聽我這個不堪的故事。我會把這個故事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你因一時的猶豫或所謂的堅持而錯過了會讓自己后悔一生的人或事。

我不知道那個男生之前是怎樣的，但同為男孩，我知道他是真心你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到時候只會留下無絕的怨悔。既然上天再給予你和他一個機會，為何你卻不給他一個機會？

我知道像我這樣失敗的人，本沒資格說什麼大道理。但是，畢竟我曾經為了所謂的堅持而傷害了一個人、失去了人生中唯一的，我想我還是可以給予你那麼一點點的意見吧？

嘗試去接他你的事實，若到后來發現他并非屬于你生命中真正的那個他，你再拒絕他也不遲，不是嗎？擁有與失去、與不，其實只是一念之差。”

嘗試嗎？

但是，我害怕傷。

“但是……對了，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真的是格所致，所以你對任何人也這樣的好？”突然，我想起了這一個一直讓我疑不已的問題。

“因為我從你的上看到了我妹妹的影子，所以我不小心把你當作了的替。真的很抱歉。”聞言，他尷尬地道歉，然后看了我好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在這之前，他也問了我這樣的問題，恐怕是害怕我會把你搶走呢！當我用同樣的答案回應，他克制了許久才沒有上前打我。”

面對我的困，他只是回以一個苦笑。

“那麼，你又為什麼要謝謝我？”

錯愕地眨著眼睛，清羽花了數秒才反應過來，溫地道：“因為你讓我找回了自己。”

雖然仍是不太明白他的話，但我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因為有時候，不是所有的問題才需要一個完整的答案。之后，清羽沒有再跟我提起任何關于他的事了。

雖然他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但眼眸深的寂寥卻更加清晰可見。

至于秦樹創，他更是每天也來接我上、下班，以及陪同我前去接理治療，完全不把我的拒絕聽進耳里。

到后來，我索放棄了拒絕。

因為拒絕對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他已經自忽略了“不”、“不可以”等拒絕的字眼。

雖然我并不討厭他那近乎無賴的舉，但他的一舉一也在擾我的思緒，讓我懷疑自己跟他的關系。

“瑤菲，你今天想吃什麼？蛋包飯怎樣？”

在廚房團團轉的秦樹創，一臉雀躍地問。

現在，他似乎已經把自己當作是我家的主人，而我只是客人而已。

家里變得熱鬧了，不像以往般寂靜，我是蠻高興的，但不代表我能忍秦樹創經常在我眼前晃。

“無所謂。只是，為什麼你最近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這樣問好像直接了點，不過若不直截了當的去理，恐怕事只會不了了之。

“沒有什麼特別，只是想見你而已。”沒有轉過來，秦樹創背對著我開朗地道。

這個理由很單純，但是我沒法接。

沒法接的，可能不是這樣吧？

不含任何緒，我靜靜地說。“但我不一定想見你。”

而且，就算我想見你，也不一定要見你。

“至，你沒有拒絕我嘛。”

什麼？

呀……又好像是這樣，自己沒有拒絕他。

這是因為心深，自己其實已經接了他吧。

“秦樹創，你到底想怎樣？”

聞言，他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后才從開放式廚房步出，緩緩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來，掀起一抹孩子氣的笑容。

“是否我想怎樣，你也答應我？”

猶豫了半秒，我反問：“是否我想怎樣，你也答應我？”

“當然，我整個人和心早就是你的了。”面對突然認真起來的他，我反倒不知所措起來。

也許，他一直也是認真的？

“是嗎？”我不置可否地說，悄悄地移開視線，看著虛空的一點。

“是。”

好一會兒，室皆一片寂靜，但我與他的心跳聲卻像被放大了，清晰可聞。

“瑤菲，可以做我的朋友嗎？給我一個機會就足夠了。”直線進他的眼眸，我看不到欺騙和戲謔，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相信他。

相信他，會否再為自己帶來傷害？

我不知道。

凝他一會后，我困地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沒有躊躇，他用肯定的語氣說。

“我可以相信我自己嗎？”這一個問題，我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問自己。

但是，秦樹創這一次沒有問答，只是輕輕把我擁在懷里。

他的懷抱仍然是那樣的溫暖，不過我沒法肯定它是否真的屬于我。

“也許以前的我把你傷害了，亦沒法給予你任何的安全。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東西、的是什麼樣的人。我你，這是我最真切的。并不是任何的不甘心、亦不是因為所謂的同。因為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吧？所以，我不會因為同而上任何人。我不知道該怎樣向你解釋我的，但我會用行去證明我是你的。

記得你曾問我，你的理由是什麼。現在我就告訴你，你的理由就是我你。沒有理由吧？上一個人亦沒有道理可言。我很笨，所以我竟然不知道從很久以前，你就已經住進我的心。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讓我去你、守護你吧？”

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輕輕頷首。

同時，亦出手擁著他。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我了，記得要告訴我。那時候，盡管多痛苦，我也不會纏著你不放。”

“好，但絕對不會有這一刻。”在我耳畔傳來的是秦樹創溫的承諾。想手了惺忪的睡眼，但到的卻是冰涼的質料。

隨即，映眼簾的是一張不知道在何時在自己額際的黃便利。

把它撕下來后，我按著刺痛的額頭，瞇起眼睛看著紙上那些端正的字。

唐瑤菲大小姐：

起床后麻煩你替我去一趟花店取我預訂了的鮮花、到添煜的咖啡店拿一個黑的袋子、到我家附近的品店取我預訂了的貨品，然后一一送到我的家吧。我在家中等你。

樹創

笨蛋秦樹創，他是把我當作傭人嗎？

為什麼我要替他做那些事？他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為什麼要我這個行不便的人去做？哼，我不干！

但到最后，我還不是認命的一一遵照他的吩咐去完任務。

香味撲鼻的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