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不是偶然》第六章 蠻橫的家人

雨薇在吵雜聲中,仍細著聲音哼唱歌曲給自己聽。

銀花提著沉重的行李由這邊走來,雨薇問:“是什麼人來了?”

“是大爺從前學校里的同學,正在前頭聽戲哪!”

雨薇嘀咕了句:“都是些狐群狗黨,他哪能結什麼朋友!”

雖然生為姚家的二小姐,可對家里的人行徑一直無法認同,老的整天看戲大煙,小的又沾上賭,家里六個姨天吵吵鬧鬧勾心斗角,聽說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讓們給死的。

姚家人丁興旺。老夫人生了二兒一,雨薇的母親原是姚家二,只生下雨薇這麼一個兒,照排行屬二小姐。而其他的姨們全善于生育,兒群,算算將近二十人,多得讓姚老爺子經常將名字弄錯。

銀花知道二小姐心里不舒坦,就拖著行李進客房沒敢再多幾話。

天剛亮,雨薇打開房門,端了臉盆去打水,也不知是不是昨天覺睡多了,所以今兒個特別早起,腦袋和眼泡充滿睡眠過度的腫娠。

雨薇剛走出走廊,看見墻外有人翻了進來,正要喊捉賊,那人卻將食指豎在上,示意不要出聲。他說他周德林,是寒冰的朋友。

雨薇想起前兩天銀花說大爺有客人來,知道他不是竊賊,這才放下心。

“好端端的有大門不走,怎翻起墻了?”雨薇打量著他問。他說:“怕吵醒別人,沒敢門。”

“那麼,你出門時也翻墻?”

周德林點點頭。雨薇噗嗤地笑了,想這人真是奇怪,一大早墻上來墻上去的,又不是練飛天遁地的功夫。周德林的穿著和雨薇看過的男人很不相同,他不像父親和哥哥們老穿中式長袍,也不像打雜工的劉老,總穿汗衫配功夫。他的打扮是西式的,顯得利落瀟灑。而周德林這人看來也正派,不像是狐群狗黨之輩。

他拍拍襯衫上的灰塵,將外套甩在肩上,然后問雨薇,“你是二小姐吧?”

雨薇點點頭,才要答話,突然想起自己尚未梳洗,紅著臉害地轉離去。

往后幾天,雨薇都特別早起,但是并沒有再見翻墻的周德林,倒是聽見銀花們那些未出嫁的丫頭們,整天竊竊私語的討論周德林。雨薇意識到,那些丫頭近來做起事特別勤,多半是為了討好周德林。

初春的暖暖地由綠的新葉間灑下來,淡淡落在地面上。雨薇將鳥籠掛在樹干上,自己坐在樹下的石椅上看書。

周德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拿了樹枝逗著鳥玩。

“真可憐的鳥,關在籠子里。”周德林怪聲怪氣的嘆了口氣,把雨薇逗笑了。

周德林坐在雨薇邊。把嚇了一跳,稍微挪了一下座位,將兩人的距離分開些。

“吃飯時怎沒見到你?你不吃飯的嗎?”他故意用夸張的言詞問。

“我不和他們一起吃。”

周德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接著問:“早晚也不和你父親請安?”

“反正他總是錯名字,本就不會注意到。”雨薇說著,看見周德林的眼睛腫了解而不是批判,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的。雨薇知道,姚家上上下下,唯獨有這個人是懂的,只可惜他是個外人,沒多久他就會離開這兒。

“唉!是誰要你來這兒審問我的?”雨薇一改從前沉郁的個,調皮地問。

周德林爽朗的笑了,儀發現他笑起來很好看,像春天的一般,燦爛又溫和,周圍的 人仿佛也沐浴在他金芒之中。

銀花急忙的跑到周德林跟前,拉拉服理理弄的發,輕聲輕氣的對他說:“周家爺,大爺在客廳里有事找您呢!”

雨薇發現銀花雙頰緋紅,細看才知道原來臉上,上都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心里又好氣又好笑的想:“這些丫頭的舉,不知是否讓周德林笑話我們姚家。”

已經近黃昏了,姚家姨們都到飯廳里等開飯,他們有時冷嘲熱諷的罵對方,有時又親姐姐親妹妹的彼此昵稱著,心浮氣躁的又顧不得吃飯,在廳口就打起孩子了,整個飯廳吵吵鬧鬧的簡直讓人食不下咽。

周德林敲了敲雨薇IDE房門,“二小姐,還沒吃飯吧?”

“是啊!我待會兒請銀花幫我送上來。”

“那麼,我們到外頭吃。”周德林沒等雨薇答應,就推著往大門走。

銀花正好去請周德林到飯廳吃飯,他搖搖手說:“我和二小姐出去,不吃了!”

雨薇許久沒來到街上了,發現今晚似乎比往日都要熱鬧,雖然游街的人并不多,可那小販的吆喝聲,和攤子上用來照明的紅燈籠,讓人有節慶似的錯覺。他們吃了松糕又吃了桂花涼,最后周德林還買了一對銀墜子耳環送給雨薇,雨薇原本不肯收下,因為周德林的堅持,便只好收下。

“周爺,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我的名字吧,爺怪生疏的。”

周德林了輛三車,“二小姐,上車吧!”

我的名字吧!二小姐生疏的。”雨薇學著他的口氣,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周德林故意地說:“那可真是糟糕!我只知道好是二小姐,不知道你的名字。”其實他早由大哥那兒問出的名字了。當時他還說:“我那二妹子你不得,怪孤僻的。”

雨薇清清嚨說,“聽清楚了,我雨薇。”

車搖搖晃晃的,他倆坐的很近,雨薇的臂膀到德林的呢外套,覺得暖暖的,心底同時有一種愫漾開來。泛在臉上的兩朵紅暈使不敢抬頭看德林,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周德林握住雨薇的手,雨薇并沒有拒絕,只是心狂跳得很厲害。

雨薇和周德林經常夜晚外出的事,家里人全都知道了。

那姚家五有一次就當著丫頭和雨薇的面,便修趾甲邊鄙夷地說:“姚家來了個客人,這班丫頭就沒見過男人似的窮獻殷勤,急著嫁人是不是?”

尖酸刻薄的話讓丫頭們都低下頭去,沒有敢吭聲。

接著又說:“要說只有丫頭們急著嫁人也就罷了,就連做小姐的,也一窩蜂的瞎胡鬧,也不怕丟姚家的臉,傳出去誰還敢上門做?橫是要留在家里頭做姑?”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雨薇聽得出來罵的人是誰,正悶的有氣無發,就隨口頂了口:“做姑都比做姨好!”

“哎呦!你聽聽,說的是什麼話,誰來評評理!”貓子似的哭喊,聽見的丫頭們都笑著。

周德林已經回上海去了,臨行前他要雨薇跟他一道回去,他說雨薇養了兩只鳥,一只是文鳥,一只雨薇。他說雨薇老是將自關閉起來,久而久之就不懂得飛翔了。

雨薇沒有答應他,想自己沒名沒分的跟了他去上海,是要惹人說閑話的,但是沒有對德林明說,只是告訴他,放心不下這里。德林經常寫信給,幾乎每天一封。這天卻等不到信件,正有點焦躁。

老爺子怒氣沖沖的要銀花雨薇到書房,雨薇猜到多半是為了剛才的事讓人告狀了。

暗的房間里一辛辣的煙霧繚繞,嗆得雨薇覺得一陣暈眩。五姨在一旁幫忙燒煙,老爺子臥在炕上,半瞇著眼睛問:“是雨薇嗎?”

他剛才的怒氣已經熄滅,說起話來慢吞吞的,很是舒服的模樣。

五姨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過不去,白了雨薇一眼,糾正他:“老爺子,是雨薇,雨薇,雨熙哪有這麼刁蠻!”皺起鼻子哼了一聲,邊的那顆痣,大的像一顆黑豆。

老爺子哦了一聲說:“是雨薇?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這個孩子,做事不考慮后果的!”他又吸了一口煙才說:“姚家在地方上是有頭有臉的,做事多得按規矩來,長輩說你兩句是應該的,怎麼再去頂撞人家!”

雨薇沒有答話,由花窗了出去,看見并邊幾只麻雀兒蹦來蹦去的,銀花這時正端了一盆子臟服來,那麻雀兒驚嚇地飛散向無云的藍天。

老爺子慢條斯理的了幾口煙,然后喃喃道:“雨墨什麼時候長這樣大了?”

雨薇淡淡的說:“爹,我是雨薇。”

“雨薇啊,前兩天東弄口的劉老說,金堂的三爺對你有那麼一點意思,你看怎麼樣啊?”老爺子好聲好氣地說。

雨薇沒有回答,那姨倒是說話了:“都說做姑好,怎麼會舍得嫁人!”

“我不嫁。”雨薇有些生氣了,突然大聲的說。

“你看看是什麼態度!”姨挑釁起來。

姚老爺也生氣了,他將煙槍丟出去,罵了句:“混賬!你們橫是想吃死我,你倒說說看,你嫁是不嫁?”老爺子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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