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毅跟薄琰趕回市局里的審訊室時，張杰的吵鬧聲在隔音效果極好的房間外都能聽見。木毅跟薄琰對視一眼，道：“薄琰，你會審人嗎？習慣唱黑臉還是紅臉啊？”

薄琰腳步一頓，然后疑地看向木毅：“這種況，我這個編外人員難道不是應該回避？”

“嗨！”木毅擺手：“你都已經是咱們市局刑偵隊明正娶的協警了，哪算什麼編外人員。”

“……”薄琰實在不想跟木毅這老文盲爭辯“明正娶”這詞該用在什麼地方，“你按你的習慣來，我輔助你。”

薄琰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討論案件調查推理思考邏輯，他倒還可以做些事，要真說真刀真搶地上來審訊，他還真不一定能做好這件事，業有專攻，他還是讓木毅這個行家來打頭吧。

兩人各自在審訊室門前調整了一下，就推門進去。

張杰還是不依不饒地在兩個警察面前跳腳，他緒激，面紅耳赤地怒吼著：“我他媽都說了！我沒有殺人！你們說的那個時間我喝醉了在家躺尸呢！你們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嗎？啊？！”

“喲，沒想到張先生您還忙，”木毅一聽張杰這話就出言嘲諷：“也對，您剛在朝殺了整整七個人呢，急著回家去清理證據啊，能不忙麼。”

“你他媽的是誰？！”張杰猛地拍桌：“我一早就說了，我他媽的沒有殺人！我他的用得著殺人嗎？有什麼事是我用錢搞不定的！用得著殺人？”

“別廢話！坐下！”警察對待張杰這種態度的嫌疑人自然不會客氣到哪里去，抬手要把張杰按下。

“他媽的，別老子！老子這高定西裝要是壞了，你這破警察拿你一年的工資都買不起！放開我！”張杰礙于手被手銬銬住，沒法用手拍開，只能臉紅脖子地吼道：“想要老子好好配合，就別我！反正你們也沒證據，證明人他媽就是我殺的！”

“喲，稀奇。”木毅辦案辦了也有很多年了，階級敵人也不是沒遇見過，倒是頭一回遇見這麼囂張跋扈的，吊兒郎當地點了煙叼在里，“張先生從哪兒知道，我們沒證據證明了？”

薄琰不吭聲，他看見的木毅一直都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他那張臉天生就正直可靠，那個氣神一看就知道是警察。

結果這位正苗紅的木警，便服外套往肩上一披，那一煙再往邊一放，言語間就著一無賴頭子的味兒，若不是張杰被手銬給拷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木毅才是被抓進來的犯人。

“呵，”張杰冷笑：“老子正不怕影子斜不行嗎？你們去我住的小區一查就知道，昨天半夜四點我回來之后，就一直在家待到你們這幫警察來敲我家門！怎麼，諸位人民公仆抓不到兇手，就來抓我這個什麼事都沒做的無辜群眾去頂包嗎？真是笑話！”

“死者死在你的房子里，以往一起聚會偏偏這回出大事就你一個人不在，沒人能證明你一直待在家里給你提供圓的過去的不在場證明，你跟我說你沒有犯事？！”木毅把手上的資料一摔，指著張杰的鼻子罵道：“我不妨告訴你，你們小區的監控查不到！狗屁的不在場證明，你拿出來給我看！”

“木隊，你先坐下，”薄琰扯了扯木毅的袖子，隨即笑容滿面地看向張杰：“張先生，你別太在意，木警的脾氣急了些，現在我們都好好談談，你沒有足夠不在場證明來為你自己作證，同理啊，我們呢，也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你就是兇手啊，不如都來換一下各自手中的信息，你也可以離這件麻煩事，難道不是嗎？”

木毅挑了挑眉，他接薄琰這人也有些時日了，頭一回看見薄琰這廝對別人好聲好氣，商量事的樣子，倒是新奇。

“哧！”張杰被薄琰這番說辭說服，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再鬧了，只是依舊不服氣地瞪了木毅一眼。

木毅有些好笑。

“先說說你，”木毅看了眼剛才白宇遞上來的資料，沒好氣地開口道：“你說你從凌晨開始就一直呆在家里沒有出來過，這個說法我們勉強當做是真實的。”

“什麼勉強？這就是事實好嗎？”張杰完全沒有作為嫌疑人的自覺，當即就懟了回去。

“……”木毅深吸一口氣，好克制住自己別揍這小破孩。

薄琰就出來打哈哈：“對對對，事實，事實，木隊，你別跟他置氣，趕問。”

木毅也知道適可而止，沒有繼續鬧，擺正態度問道：“好，那張杰你說，朝小區的1103，是不是你的房子？”

張杰聽到1103，目微閃：“那套房子確實是我的……”

薄琰：“據我們了解到，你經常帶著一幫朋友出，一起聚會，有沒有這回事？”

張杰：“那個……確實有，我們經常在一起開Party，昨天也確實說要一起，但是，公司突然間有應酬，我也就沒去，誰知道突然就出了人命啊？”

木毅：“那我問你，朝小區的監控，是不是你讓人給手腳的？說實話！”

張杰：“木警，天地良心，我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良民，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怎麼可能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

木毅質問道：“有證據能證明你沒做嗎？”

張杰：“不是，要是我可能做過的事我還能找證據，這種事我沒做就是沒做，我上哪去找證據來啊？木警，你是不是故意在這兒刁難我呢！”

眼見張杰這棒槌又要跟木毅吵起來，薄琰為了節省時間，立馬出來止住話頭：“木毅，你先閉吧，我來。”

木毅知道輕重，礙于眼下的黑臉人設，他還是故作憤怒，瞪了張杰一眼。

“那麼，張先生我問你，”薄琰道：“之前跟你一起去開party的人，都是什麼人，有多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