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飛燕》第十六章
雪娘再也不回頭,轉過來不去看他,實在不能再多看這傻男人一眼,再看一眼,怕自己忍不住罵他癡傻,罵他天真。
一行清淚順著兩腮,沖散了淡淡的脂。
崔玄的殘金手還未練到火候,威力有余,氣力卻不足,五掌之后,氣力耗去了大半,再也發不出,便呆呆仰頭看著天階落下的雪,不再說話。
那雪了些,是溫暖的,卻又帶著冰冷。四周的喧鬧早已不在意,他只想靜靜的看著雪,覺雪落在臉上,又被刀風吹的更冷,催的更。
燕九歌長長的嘆了口氣,又搖搖頭,又嘆氣,終于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舉步漫過被打暈在地的假冒紅梅山莊的青年上。
崔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滴熱淚融化了沙土和雪,跪在燕九歌面前,道:“小先生,你放了吧,你放了吧···”
他不住的說,兩行熱淚再也忍不住,一張臉糾在一起,心里已經痛到了極點,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現在還活著,還在做著自己最愿意做的事。
兩位老者嘆息著站在一旁。
沒人注意雪娘的在虛弱的搖。
燕九歌皺了皺眉,道:“你豈非已經看出,并不在意你為求,你這樣做不值。”
“值!”崔玄沒有過多言語,“您放了吧,求求您。”
“唉。”燕九歌嘆了口氣便默然,片刻之后,道:“罷了,這樣的事為什麼都是要我來做。”
意思已經很明了,崔玄猛然磕下一個頭,繼而轉深道:“你走吧。”
雪娘沒有。
“你還不快走!”崔玄吼了出來,“你想死在這里?”
兩位老者緩緩讓開了路,燕九歌也別過頭,緩緩道:”世上最多苦人,苦到盡已無言。”
說完,舉步緩緩和兩位老者一道走開了。
雪娘的背影輕聲道:“你保重。”
只留下三個字,便飄然而走,只留下崔玄在雪中跪著,一直跪著,只能這樣跪著。他又緩緩看著天階的雪,竟出了微笑,也許是這雪太。
雪太。
人豈非更。
朔風哀嚎如鬼泣,這天也怪得很,竟突然變得更冷了,那雪也怪得很,不知不覺,竟紛揚揚卷起,從九天倒翻而下。
遠和尚和屈燭照的影已經在雪中不見了,只見哪風卷著風沙和暴雪呼嘯著沖天而上,在烏油油的天空下龍卷而起,從里面不時傳來震耳的金戈之聲,赤刀和青刀而出,把那一灘荒地劈的裂痕四起,滿目瘡痍。
金和青華為兩道環從天上殺到地下,從沙地形的深淵中又殺到了低沉的天上。
一聲聲驚呼。看客們渾發熱,嚨發干,似已忍不住要沖上去看看。
可就在這時,風沙突然就停了,唯獨那雪還是茫然的下著,不一時,便沒了小,眾人側目過去,安靜且潔凈的大地,早已不見了兩人蹤影。
眾人驚疑,和尚去了哪里,屈燭照又去了哪里?難不被彼此的殺招斬的形神俱滅?
燕九歌點了點頭,輕聲道:“三爺也該回來了。”
這里離后院并不遠,但是崔三好像去了很長時間。燕九歌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崔三已經垂著頭從左側行來,來到之后便垂著手不說話,他已看到不遠在雪地里快要了雪人的崔玄,他只好惋惜搖了搖頭,看起來很悲傷,也很疲倦。
“如何?”燕九歌微笑道。
崔三又搖了搖頭,把手中一張薄薄的黃草紙條扔在了地上,道:“你自己看。”
眾人的眼睛又掃過這張紙,金黃的紙被雪浸,上面紅的符文更加奪目,有的人已經認出了這東西的來歷,一人驚呼道:“趕尸妖道!”
燕九歌點了點頭,道:“正是他,能駕馭屈燭照王者尸的只有南荒邪,而只有這位趕尸妖道才能畫出這張符來,地寸,須臾間遠遁千里之外。”
一位材高大的修者道:“不錯,正是這張行軍符,早年我親眼見過這妖道用過。”
冰尊者道:“原來你早就料想到屈燭照的失蹤與他有關。”
燕九歌笑道:“我還沒有這麼神,只是覺得屈燭照的死傲來子前輩已經做了判定,他是萬萬難以復活的,他之所以能自行出走,一定有人在控尸,這地方可疑的人我已經查過,這個人絕不可能混在人群中,所以這地方能藏的就只有后院了。”
他看了看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四個年,道:“這些人的到來,包括尸的失蹤絕非偶然,趕尸妖道一定是早已伏在附近,見事有變,便一定縱屈燭照來救人,可惜就算屈燭照活著也萬難從這麼多強者中,更別說是一個尸。”
崔三道:“那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燕九歌道:“不知道。”
崔三道:“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燕九歌干笑了兩聲,道:“其實這也不難,你只需問問這四個小伙子不就知道了,我只是從他們后背下手,打暈了而已,醒他們一問便知。”
這時,幾個熱心的修者七手八腳把四個年翻過來,正要醒他們,突然,幾個修者猛地松手,駭然而退,拍著口道:“嚇死了!”
燕九歌皺眉看去,心里也不為之一震,喃喃道:“又是這張花旦的臉譜!”
花旦的臉譜在四人臉上各有不同,卻同樣的詭異,雪落在他們臉上,他們臉上已有些彩被沖花了。
這張怪異的花旦臉譜實在是來的太過突兀,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在什麼時候被畫了這張臉,更不知道是誰畫的這張臉。
燕九歌緩緩轉頭,往一旁臉有變的傲來子那看去,似乎在問:“你一定知道什麼,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傲來子只能搖搖頭,好像在說:“老朽真的不能說。”
眾人聊得興起,客棧里已溫了酒,大家就此散去,但是對于和尚和屈燭照這一場惡斗依然都在談論,可見在這客棧里,談資實在是太了。
崔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閉著門,靠在心的椅子上緩緩睡著了,他只能睡覺,因為睡著的人是用不著想一些傷心的事。這可能是一種逃避,但不得不承認,睡覺比飲酒更能解愁。
如果你現在有什麼傷心事,就睡一覺吧。
傲來子也似乎有很多心事,收拾了幾尸,也把自己關在了門里不愿意再出來。
雪中,冰尊者手提著一胳膊細的木,左手持酒壺,右臂有力地揮,腳步輕盈,任意揮灑,在雪地上暢意的寫下一個個漂亮的字來,每當有好字,便仰頭喝下一口暖酒,道一聲:“快哉。”
這也不過舒緩自己張的緒罷了。一個人張的時候總要有些釋放的方式。
燕九歌就在門口坐著,他并不是一個人坐著,小托著香腮陪著他,還有客棧門前走廊坐著的那個瘋年,此刻這瘋年眼中平靜的異常,就像一個正在欣賞雪景,緬懷過去的長者。
小忍不住了燕九歌剛為披上的大氅,眨了眨眼睛,道:“你看崔總管要在雪中跪多久?”
燕九歌笑道:“那就看他什麼時候不想跪著了。”
小不解道:“你是說他很愿意在雪中跪著嘍?”
燕九歌笑道:“看來是這樣。”
他笑完,便不再笑,他想嘆氣,又不想讓小看到自己的憂愁。
他實在不應該再為了別人憂愁,這畢竟都是別人的事,別人的事他管得太多,這是不是因為他是個熱心的人,還是因為他自己太閑,只能關心別人的事,自己上卻一點事都沒有?
人畢竟都是有心事的。
小嘆了口氣,道:“還是第一次見到崔總管這麼奇怪,不過看來還有趣,等雪停了之后我們就能看到一個大大的雪人了。”
燕九歌道:“這個雪人不好看。”
小又不明白。
雪人有什麼分別,都是用雪堆出來的,所以他只好又問:“為什麼不好看?”
燕九歌道:“你堆雪人的時候是什麼心?”
小托著香腮,愉快道:“小的時候堆過,很開心。”
燕九歌道:“那你堆出來的雪人是不是快樂的?”
小想了想道:“雪人不會笑,但是它也應該是快樂的吧。”
“這就對了。”燕九歌道:“如果一個愁眉苦臉的雪人是不是就不好看了?”
“嗯。”
小嘟著,方才知道崔玄和雪娘的事,側過紅撲撲的小臉,安靜的看著燕九歌,對眼前這個男子的崇拜和喜歡全在一雙眸里了,燕九歌在看著雪人。
他說:“這世上本來有兩個雪人,一個麗的雪人離開了,剩下的這個只能傷心的看著,因為堆雪人的沒有給雪人造出雙,他便不能做主。”
人若不能做自己的主,豈非和雪人一樣,在別人手里塑造出來,要做什麼表由不得自己,要去哪由不得自己,雪停了便走暮年,太出來便消散。
雪夜。雪還在下,下的。
天非天,烏云厚重。
地非地,白雪螢亮。
年穿著破舊灰倚靠靠在客棧前的走廊里,眸子里出平靜和淡漠,這雙眼和他的外表搭配起來著實令人奇怪,臟的頭發遮住半個臉,灰上全是泥污。
他看著這大地,安靜的雪夜靜謐而又寒冷,清冽的風吹在臉上已不像白天那時的殘酷,他緩緩的又坐好,瞥了一眼后燈火通明的逍遙莊,平靜的雙目里緩緩已有些冷漠。
客棧的門開了,燕九歌披著一黑棉袍朝他走過來。
地上放著兩壺酒。
他靜靜看著這年,四目相對,燕九歌解下棉袍放在他旁,學著他的姿勢坐下,眼睛著廣袤的銀白世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抱著雙臂瞇上了眼睛。
他不說話。
年也不說話,平靜的看著眼前。
十步之外,大細的旗桿靜靜的站立著,在旗桿遠,一個凸起的雪堆在雪中越來越厚。
“我越來越覺得你是對的。”燕九歌突然說。
“里面的世界和外面果然不是一樣的,這就難怪你不愿意在里面住,偏偏要在門口一直坐著。”
年還是不說話。
燕九歌看著他:“你比誰都清醒。”
年的猛然一,旋即又放松了下來。
燕九歌笑道:“因為你知道呆在哪里最舒服,而我卻不知道,所以我只有不停的走,去很多地方,想找一個最能讓人舒服的地方,走了這麼多年。”
檐下年,廊外飛雪,燕九歌很流出如此讓人心疼的寂寞,只有在安靜的時候,所以他其實也不是一個有安全的人。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一只凰,有很大的翅膀,可以到飛。后來我有了很大的翅膀,卻突然知道凰也只呆在一個地方。”
“后來我才覺得自己是一只燕子,只是想飛到一個溫暖安全的地方,可是季節總是變換,我只能不停的離開,停留,又離開。”
酒是冷的,燕九歌拿起一只酒壺遞給這瘋年,年就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
“我竟不知道你也喜歡喝酒。”燕九歌笑了笑。
年還是不說話。
燕九歌道:“你還記得你自己的名字嗎?”
年搖了搖頭,只喝酒,不停的喝,一壺酒很快就喝完。
燕九歌卻并不怎麼喝,他說的話卻很多,他平時真的很難會說出這麼多的話,這大概是因為他覺得他邊的這個人聽不懂。有的人就是這麼奇怪,他會對著墳墓說,對著酒壺說,對著瘋子說,可就偏偏不對一個正常的活人說。
燕九歌說完,便微笑的把棉袍抖在這年上,轉回了客棧,現在正是該睡覺的好時候。
年睡不著,他看著眼前,順手把燕九歌沒有喝完的酒拿在手里,看著這酒壺,他的眼里突然有一些彩,他好像很久都沒過這個東西了。
他小心的喝著,生怕要出一滴出來,然后他輕輕的站起來,把黑的棉袍輕輕放在旁邊的地上,抱著胳膊緩緩閉上了那雙平靜的眼睛。
有的人卻沒有睡,傲來子和大多數有心事的人一樣睡不著。
屋子里沒有點燈,外面的燈卻照進了一些,照在的木地板上拖出一個拉長的束。
他正好就坐在這地上,白白發,恍如天福地定的仙者,只是他的眉頭卻鎖著,一雙深井般的眼睛時而張開,時而闔上,每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都帶著憂慮。
花旦俏麗而詭異的臉譜在他的腦海里時而浮現,那張臉竟緩緩褪去了黛,變了一個麗的子,那張麗的有些艷的臉曾經就讓他朝思暮想,那種悠然思念長存了幾十年之久。
他現在有了的消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邂逅,以前絕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端莊又風萬種,的容貌已經超出這世上男人所能想象出來的模樣,那已經絕非是凡人子的容貌和,很多男人都為癡迷,也有很多男人為了一睹的容不惜赴湯蹈火。
唯獨對一個男人著迷,傲來子后來才知道,已經深陷在那個男人的影子后不能自拔。
但是那個男人是誰,他到現在還是不知道。
他怨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傲來子很可能會和居世外,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現在過得怎麼樣?
一個男人倘若如此想法,他一定也為這人癡了,他多想再看看,現在他可能就要看到,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況下見到。
“一定過得不好。”傲來子喃喃道,因為知道,一個人若是在與死亡為伴,定然過煎熬,一定不能開心的生活。
因為人本來都是快樂的,不管是男人還是人。
傲來子推開門,耳邊聽到的是吵鬧的猜拳賭酒的聲音,這是他討厭的聲音,所以他下了樓走了出去。
風立刻就撲在他臉上,的白衫隨風飄舞,長袖拖著,他在雪地上飄著,飄到了遠鼓起的雪丘旁邊,這雪丘地下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現在一定還是跪著的。
“這個男人也癡得很。”傲來子苦笑一聲,回頭看去,突然眉頭一皺,一直在那睡著的瘋年已經不見了,客棧走廊下空的,只有一件隨意放著的黑棉袍。
“這個年也奇怪的很。”
傲來子思索一下,往四周看去,一片銀世界,平靜而又潔凈,他想尋到年離去的腳印,雪卻還在下著,已經遮蓋了所有事,什麼也沒有剩下。
所以他帶著好奇悄悄飄去,往遠飄去。
傲來子回來的時候,天還蒙蒙亮,雪已經停了,在潔白的世界里一個很大的客棧在熱的招引四方客人。它的上已經這了一層紅霞,門前掛了大紅燈籠,就連那掛著青旗的木柱也被包了一層紅紗。
今天是年二十九,離決戰之日只有一天,但是奇怪的是再沒有人絡繹而來,因為大多數喜歡湊熱鬧的人都到齊了,除了決戰的兩人,就剩下東西南北中五方皇主。
大概尊貴的客人都喜歡晚些來,這五位站在山海間頂峰的人杰也不例外。
一排燈籠整齊的在檐下整齊排列,崔三早已在椅子上安靜的坐著,上蓋著一件名貴的飛雪雀的羽絨做的毯子。他一不的看著遠那雪丘,里面那個人還是在那跪著,也不知道現在變了什麼樣,他也只能在這里等,因為有些事是要靠自己去解決,他知道崔玄是一個很悶的人,更知道越是悶的人越是執著,容易想不開。
他現在坐的卻不是他自己最的那張椅子,椅子在他左手燕九歌下坐著。右手一張椅子坐著儒雅的寒冰尊者。
他下意識的往走廊看去,那個奇怪的瘋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他昨夜去了哪里?他竟然尋找不得。
年躺在地上,上蓋著那件黑的棉袍,平靜的睡著。
這日子算一年之中最喜慶的幾天了,但是分明讓人覺得寒冷和抑,傲來子苦笑一聲走了過來,他知道除了要去面對一個人,他還必須要面對面前這三位朋友,掃了一眼那瘋年,他來到這三人面前。
燕九歌站起行了一個禮:“前輩早。”
傲來子回禮,道:“看來小先生今天心不錯。”
“他每天都不錯。”崔三道:“我卻覺得你現在不怎麼好。”
“還好,還好。”傲來子整了整白袍,早有人在三人旁邊搬了一張椅子,奉上早茶,傲來子怎麼能有心吃喝,他尷尬的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這椅子怎麼坐都不舒服。
燕九歌道:“前輩放心吃些東西,你不想說的事,晚輩絕不會多問一句。”
傲來子一鄂,看到燕九歌如冬日般溫暖的笑容,更覺得尷尬,便吃了一口茶,找話題問道:“為何還不見師傅?”
燕九歌道:“我讓他去追趕屈燭照,這和尚想必是沒有追到,不好意思回來了。”
傲來子道:“只是平安就好。”
燕九歌笑道:“前輩放心,這和尚以前是西界一個羅漢道場的宗主,位列西界十八羅漢王前八名,雖然佛理馬馬虎虎,但是憑著九尺金,一口戒刀,就算是皇者也不能輕易拿得住他。”
“這便好,這便好。”傲來子支支吾吾,也沒有別的話好說,只能隨意看看。
正在這時,有人道:“那和尚來了。”
眾人從客棧里涌來,在一起往遠方看去,只見綿綿雪地上緩步行來一個高大的胖和尚,赤膊提刀,僧系在腰間,腰間綴著頭大的葫蘆。
“也不知和尚去了哪里?”有人好奇說道。
和尚走得很慢,燕九歌突然了手指,笑了起來,崔三瞥道:“你笑什麼?”
燕九歌道:“你看他的肚子,滾圓飽滿,不覺得奇怪嗎?”
冰尊者嘆了口氣,道:“想必他又到哪里吞了奇坐騎吧。”
和尚一餐輒就要吞一頭猛,這惡名早已傳揚,不府道場宗門的鎮山奇都被他害過,倘若和尚來到了他們的地盤上,他們都要閉山門,藏好自家坐騎和鎮山靈。
和尚笑道:“各位早,本大師給各位見禮了,按照中土的習俗,和尚還要給各位拜個早年。”
崔三道:“有人會承得起你那一拜嗎?”
和尚抓著腦袋,哈哈大笑道:“還真沒有。”
冰尊者和傲來子只好在一旁笑著,他們突然覺得這和尚天生就有讓人快樂的本事,和燕九歌的灑隨意不同,這和尚行為做事不著邊際,卻是一個極其單純爽快的人。
燕九歌突然假裝冷漠道:“你這是又吃了什麼東西?我不是告訴過你除非它們要害你命,否則不可傷害嗎?”
“你這一雙眼真是夠厲害。”和尚著肚子笑道:“那是一頭長著巨齒,肋生雙翼的白虎,材比本大師大了三個有余,奔走天上顧盼。我沒了屈燭照蹤影,正回便抬頭看到它,這畜生立即目兇,張口一聲虎嘯要來吞我,本大師念好生之德要逃走,沒想到這畜生修為不俗,竟幻化三妖圍住本大師,兇猛異常,差點傷了我羅漢金,本大師當然忍無可忍打殺了它,那還用說。”
燕九歌道:“所以你那時正好有些,所以就吃了它。”
“一點都不錯。”和尚著肚子,砸著道:“這妖應該也有五百年以上的修行了,殺之實在有些不忍,可是也是無奈之舉,所以只好吃了。”
“不好!”冰尊者驚愕,嘆道:“大師,你這是闖禍了。”
“怎麼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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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和尚嚇得打了一個嗝。“你是說這東西是那個小氣鬼的護法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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