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飛燕》第二十一章
五位皇者的到來,便是連那灰蒙蒙的天都降下瑞彩,眾人忍不住頂禮拜,激的心無以言表。
他們這一輩子能有幾次機會見到皇者,更別說一次就見到五個,何況刀神公孫薄命以及手握天下第一刀的刀皇張老實也要現。這究竟是一場多麼浩大的陣容,卻出現在久無人煙的大漠里。
真正高興的是崔三,他已經帶著笑容前來迎接中州大皇夏雋。
夏雋一華貴的黑白金線龍袍,頭戴九龍玉冠,手提天子劍,踩在那帶甲壯士的背上緩緩下了車。他的笑容很和善,看起來也算平易近人,朝眾人微微一笑,在冰尊者的引導下進了客棧,他帶來的人也都被安排妥善。
兩座如山的巨人放下轎子,轎子上炙熱的火已經熄滅,一個穿紅的稚子提著火紅的燈籠,掀開車簾,又有一子出手接住了一只修長如玉的手,轎子里的人也如玉,相貌英偉,玉面微須,穿一火紅袍,玉帶束腰,崔三客氣的行禮,他微微頷首,被傲來子接進了客棧里。
盤坐在紫金巨劍,穿紫金道袍,頭戴紫金冠的玄皇莫戈微微皺了皺眉,但是一雙眼始終沒有睜開,崔三臉上帶著些許尷尬,因為面前這個人出名的挑剔,倒也不是這位皇者品味不凡,懂得,是因為這人專門挑別人的病,無論在什麼地方,他總是要人們覺得他是主角。
崔三道:“玄皇殿下,請莊里用茶,在下已安排人待各位用茶完畢后,引路至死人谷。”
“你這茶喝不得。”玄皇輕輕吐了幾個字,眼睛還未睜開。
崔三笑道:“怎麼喝不得?”
玄皇道:“你的茶太貴,我們修道之人卻不曾有這麼多黃白之。”
崔三只好著手,笑道:“玄皇莫在取笑了,一盞好茶在下還是能請起的。”
“果真是請的?”
“果真是,就請殿下莊休息片刻。”
“嗯。”玄皇輕聲道:“你請喝茶,我們也不能小氣了。”
他抬手示意,旁一位老者立刻拿出一個古木大箱子,箱子的蓋子打開,便聞到一陣異香,直進人神識里,燕九歌一震,不由的驚訝起來,而崔三在一旁低著頭,早出狡猾的笑容。
玄皇邊老者道:“這是一株生長七百年的靈草,食之可延壽五十年,至于別的功效,老朽就不多說了。”
崔三這才直板,兩只手進袖口里,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請。”
皇者被引逍遙莊,只剩下東皇無邪,崔三此刻也不知道怎麼辦,因為東皇無邪只吹了一陣笛聲,了一個面之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好對燕九歌道:“這個人不好應付,你就幫我去招待一下他,聽說這個人喜怒無常,你要當心。”
此刻燕九歌就站在門口不遠,他看著遠落下來的天幕,笑道:“我正要去結。”
踏著雪,燕九歌緩緩走向黑暗之中,他抬頭看向天空,此時天幕落下,月朗星稀,距離決斗時間只剩兩個時辰。
他突然放快了速度,踏雪飛起,轉過一片山腳,單腳點在雪上,黑迎風獵獵作響,四下看去,山影如棲臥的巨,安靜而又藏著危險的氣息。
燕九歌的神提到最集中的狀態,往前行,這個時候依然不見東皇無邪的蹤影,他突然嘆了口氣,喃喃道:“既然不愿見人,為何又在踏月而來。”
他話音未落,臉急變,陡然弓起,就在他腹部一支鐵笛差點點在了他腹部命點上,他來不及驚訝這駭人的速度,方,肩上又差點被點到,他又是一驚,極度倒退,只見一道影又突然出現在面前。
這個人速度簡直可以瞬間移在一個點上,出手更是極快,雖然不帶任何玄力的波,也沒有什麼大開大合的招式,但是每當出手必然攻到別人命點之上,可以說,當天如果婁宿被這個人盯上,刀還未發,恐怕就已經被點到了命點之上失去知覺了。
這人卻并不急著打倒燕九歌,而燕九歌輾轉期間,雖然步步驚魂,好在還能在其中保住自己的行,腳步詭異的變,這只鐵笛總是著他的服差點命中。
燕九歌不敢久留,因為距離太近,倘若這人出了殺招,燕九歌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幸存,于是他急踩神的步法,突然出現在十丈之外,順手在地上一按,旋即抖手迸一道極。
這一手曾近輕易破掉了婁宿的霸刀,并在其寶刀之上留了一個紀念,但是眼前這個影卻突然站立不,待那道打到眉心,他輕輕豎起鐵笛在其眼前,那道就像老鼠遇到了貓,被嚇得呆在原地不能再往前前進一寸,被這人揮手打掉。
“好一個年郎!”這個人忍不住贊嘆,滄桑有力的聲音里帶著贊許和欣賞。
“閣下也不錯。”燕九歌微笑著,不敢輕,神極度集中,生怕眼前這個人突然襲。
“你的打出暗的指力可以和大雷音寺不念禪師的一品指論個高下了。”
“閣下以鐵笛為指奪人命門,也另在下敬佩不已。”
說話間,兩人相視一笑,東皇無邪略帶滄桑的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道:“到此何為?”
燕九歌道:“來看看風景。”
東皇無邪道:“風景如何?”
燕九歌道:“風景尚可,只是不夠。”
東皇無邪道:“多之是無,看景就是看景,與何干。”
燕九歌總是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瀟灑樂觀的狀態,被東皇這句話問住,突然腦筋一轉,微笑道:“我說景相干就相干,我說不相干就是不相干,我在看景,與你有何相干?”
東皇一愣,突然冷著臉,雙眼如炬盯著燕九歌,突然放聲大笑:“好好好,真好!”
“當然是真好,好景好好人。”
“人也好?”
“因為人是真人。”
“何為真人,何謂假人?”
“隨而為真,虛偽則為假。”
“你什麼?”
“燕九歌,你呢?”
“無邪。”
“我看是很邪。”
“聽我一曲如何?”
“榮幸之至。”
無邪如坐青牛背上,坐于虛空,翹起一只搭在另一只上,如牧的姿勢,突然,笛聲起,平實悅耳。
燕九歌踏雪而起,形如舞,笛聲如奪魄想要奪他心神,都被他一一避開,笛聲又承起,如哭如訴,如同錐心的針,燕九歌堪堪避過,姿態如月下仙人。
在旁人聽起來這笛聲知應天上有,難得的仙樂,平實聽的旖旎人,承接如哭如訴,讓人忍不住潸然淚下。
低聲陡轉,如壯士斷腕般雄壯,金戈鐵馬之聲洶涌而來,刀劍影,烈馬長嘶。巨悲吼,染黃沙。
戰鼓敲響,聲震耳,燕九歌如陷進了萬人國戰,只覺眼前長車沖擊而來,刀槍如雨潑下,他低喝一聲,踏雪而起,雙拳如風,雙掌如刀,隨變化,猛擊鐵笛的聲波,一個旋三顆石子被他用指力彈出,天空中如牧姿勢的無邪突然緩緩閉上眼睛,笛聲猛然停頓,三顆如流星破空的石子在他前突然破碎,消失無影。
“如何?”東皇緩步而來。
“奏的好!”
“你舞的也好。”
“你請我聽好聲,我請你喝好酒。”
“你本來就要請我喝酒,聽了我的笛聲,當然是要付一些彩頭。”
“可我差點被笛聲殺掉。”
“現在你還活著。”
···
客棧外酒旗獵獵作響,旗桿下早不見了那瘋年的影,只是廊下卻多了兩個人,兩個人并排躺著,如雷的鼾聲在客棧里都能聽得到。
燕九歌無奈的看著眼前兩個醉鬼,不知道說什麼好,東皇無邪皺眉道:“和尚?”
“的確是他。”
然而看向另一個,東皇眼里突然閃過一詫異,鎖眉道:“杜無悔?”
“的確是杜瘋子。”
“他竟然也來了。”
“各大皇主到來,他便來蹭些酒喝。”
客棧里,早就鋪了一層大紅的地毯,桌子也換了名貴的長桌,長桌上果品富,酒香四溢。不人圍著這些皇者,熱切的看著,卻都不敢說話。
兩人進來的時候,眾人立刻恭敬的閃開,只是皇者之中除了中州大皇夏雋起來微笑著點了點頭之外,西皇慵懶的坐著,南荒皇主帥則擺弄著手中茶杯,玄皇莫戈閉著眼睛。
無邪見中皇如此,也微微答禮,便緩緩坐到座位上不再說話。
只聽崔三道:“決斗定在亥時之后,子時之前。既然各位殿下都到齊了,在下這就帶人引路去死人谷。”
只聽玄皇莫戈道:“聽說在此之前,你在這里守著,不讓任何人谷,是何原由?”
崔三笑道:“大家都去了死人谷里,誰來我客棧送錢?”
莫戈冷道:“說實話。”
崔三不敢再輕慢,只好道:“在下也不知其中緣由,只是有人吩咐不允許有人在決斗之前谷打擾谷的人。”
帥道:“什麼人吩咐的?”
崔三道:“我崔三雖然不是什麼有名人,但是也不是誰都能驅使的。”
帥突然不說話,微微頷首,這個人他當然知道,所有人也都明白,所以無須再問。
莫戈又問道:“谷中有什麼人?”
崔三道:“在下也不知道,只知道除了死人谷原住民之外,一旦有外人在決斗前接近谷口,一定會灰飛煙滅。”
帥道:“想必是那位前輩的友人,想來也是一位神的大人。”
崔三道:“既然各位也用好了茶,這就請移駕死人谷。”
幾位皇者緩緩起,各自有車駕代步,當下前來觀戰的所有人都飛前往死人谷,待眾人離去,燕九歌看著廊下酣睡的兩人,吩咐客棧的伙計照顧好兩人,這時只見兩人突然詐尸一般直立而起。
“貪泉走了?”和尚了眼。
“看來全都走了。”杜無悔了肚子,打了一個酒嗝,緩緩起,拉住和尚道:“幾個討厭的家伙都走了,我們繼續喝酒。”
“本大師不能奉陪了,決斗在即,我要去看刀。”
“兩把破刀有什麼好看,怎比得上喝酒快活。”
“改天吧,改天本大師請你喝三天三夜。”
燕九歌無奈一笑,這兩個酒鬼臭味相投,讓人哭笑不得,當下他獨自走向雪地,后兩個醉鬼呼喚著跟上了他。
熱鬧的聲音遠去,熱鬧一時的逍遙莊此刻了一座空樓,除了幾個燒火的伙計外,還有一排燈籠冷清的發著,見證這里所有的人都像過眼云煙一般散去。
有熱鬧當然就要有冷清。
否則熱鬧怎顯得彌足珍貴?
兩座低矮的山影之下,山谷里著些許燈,安靜的世外突然涌進了大批的人,歡呼雀躍的掩著白骨大街往深走去。山谷的盡頭有一座被大力劈就的天然斗場,依靠著山壁刻著一尊披戰甲,手持巨斧巨靈天將,巨靈腳下方圓百丈的空地上早就站滿了人。
中州皇主的車駕就停在巨靈腳下。而上空的東南西北東皇如牧翹坐于空中;玄皇盤坐虛空,邊立著一把巨劍。南方的天上停著一頂閃著火的轎子,西方天空立著一架青銅戰車。
五皇各居其位。
眾人還未等多久,只見南方天空一個老邁的影踏空而來,后跟著一個更為老態的影,除了這兩個影之外,還有一把刀的影子。
“刀神!”有人驚呼。
“等了這麼久,終于能一睹刀神風采。”
一黑勁裝的公孫薄命提刀飛來,穩穩落在巨靈天將雕像的頭上,刀一閃,眾人歡呼,刀神之名響徹天地之間,他的影真如神明般俯覽眾生,那把刀借他之名,發出興的刀之聲。
他安靜的站著,就連呼嘯的風都吹不他的須發和襟,下方眾人的呼聲他已聽到,五方皇主的影子他也已看到,現在他只想見一個人。
刀皇張老實!
而張老實卻遲遲不到。
他沒有理由比刀神來得更晚。
就在眾人不解之際,在眾人之中的燕九歌微微皺眉,就像他憂的一樣,這場決斗在開始前十天的時候就帶著重重迷云,現在亥時已到,還不見刀皇蹤影。
“事果然沒有想象的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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