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漸變》第十章 久違了,和吉他有關的一切
上班時間聯系,用 QQ最安全。我在好友列表里尋找悉的“落英繽紛”,卻意外地發現它已經被修改“麗塔”。想起上次和見面的形,我不一陣唏噓。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趕給留言。
QQ發出“滴滴”聲,回復我說:“社長考上了公務員,坐在辦公室喝茶呢,估計都不記得吉他有幾弦了。蔥花一畢業就不知去向,沒有人能聯系上他。”
我謝過,敲著腦袋回想還有誰可以幫忙。
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歐。要是他在就好了,他鐘于指彈吉他,對電吉他也很在行。我晃晃頭,甩掉這可笑的想法。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他還彈吉他嗎?
“吳書,總經理在辦公室嗎?”小李拿著個文件夾出現在我面前。
我回過神。“啊,在。不過,辦公室有客人。”
他把文件夾放在我桌上,著急地說:“我們查出這次收購的幕后黑手了,這是那個人的資料,麻煩你幫我轉給總經理。”
我鄭重地點頭,“放心吧。”
他走后,我拿起那個文件夾。這幾天公司被搞得人心惶惶,都是這個人害的。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電視劇里所有大反派的面孔番在腦海閃現,我好奇地打開那個文件夾。
一個西裝筆、英氣人的青年才俊在照片上對著我展自信的微笑,我卻像被人在口上重擊了一拳。
那照片的旁邊赫然寫著三個字:歐俊。
我記憶中那個幽默、單純、專注地彈著吉他的大男孩兒,如今要和我的老板在商場上對決。人終究還是要被世界改變啊。他還記得要讓全世界都知道Finger Style Guitar的夢想嗎?
“真是好奇害死貓啊。”我自嘲地想著。早知道也好,聽高Sir宣布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震驚了。可不管怎麼安自己,心里還是有說不出的難。
電視劇里的主在到傷心事時,總可以借口不舒服而躲起來抹眼淚。呵呵,話里都是騙人的,事實是我還要以公事公辦的態度把歐的資料送到高Sir的辦公室。
我屏住呼吸等待他的評論。真是矛盾,一邊是我供職的公司,一邊是我在乎的人,他們的斗爭,我該站在哪一邊?
他翻了翻,沒說什麼,而是吩咐我: “下午我要去拜訪魏晉老先生,你跟我一塊兒去。”
“我嗎?”
他緩緩抬頭,面無表地看著我,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所以我識趣地答應著準備開溜。
“穿隨便一點的服,別穿工作裝。”他叮囑我。
“哦,知道了。”我走出他的辦公室。
中午回家換了便裝,下午和高Sir到了魏晉老先生的家。開門的是他老伴兒,老人家熱地招呼:“是宇強啊,你可是很久沒過來了。快進來吧,你魏伯伯在后院兒侍弄他的那些花兒呢。”
原來他們認識,我越來越搞不懂狀況了。
我和高Sir在書房等,他背對著門研究墻上的古畫。我不懂畫,就陪他站著。無聊中我回頭看外面,一個著簡樸的老人正走過來。見我看他,他比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我疑地點點頭。
我看著他躡手躡腳地從背后接近高Sir,抬腳,結結實實地踹在高Sir的屁上。我驚訝地捂住了。
高Sir冷不防吃了痛,憤怒地轉,剛要發作,卻對上了老人孩子般的笑容。他的怒意瞬間消散,拍了拍子,苦笑著說:“魏伯伯,您真是一點也沒變。”
老人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惡作劇,笑得跟老頑似的。
“你也跟小時候一樣,整天是這個表……”老人夸張地把眉擰一團,“再這麼皺眉,你比我這個老古董看起來還老。”
高Sir依舊搖頭苦笑。魏老先生招呼高Sir坐下,自己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乖乖站在高Sir旁邊。
“孩子,”魏老先生指著我,“你也坐,別站著了。”
我看向高Sir。
“他把你管這麼嚴?”魏老先生指著高Sir,“別怕他,回頭他扣你薪水我就打他。”
高Sir無語地對我點點頭,我坐下看著他們倆。
高Sir開口:“魏伯伯,我今天來是……”
“小石頭干嘛呢?好長時間沒見他了。”老人悠閑地話著家常,全然不顧我老板的焦急。
“就天胡鬧唄,跟以前一樣。我也很久沒見他了。”高Sir隨意地回答。
“你這當哥哥的怎麼一點也不關心弟弟呢?我告訴你,他可不是胡鬧。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而且樂在其中。你呢?整天皺著個眉頭東忙西忙,你過得自在嗎?”老人不客氣地說。
高Sir還有個弟弟,而且聽起來他的格怎麼那麼悉呢?
高Sir一時無言以對,他轉頭向我使了個眼。我把帶來的文件遞給他,他把文件推到魏老先生面前。“魏伯伯,我這次來是想求你件事的。公司遇到了麻煩,有人在大量收購我們的份,這是詳細的況,請您過目。”
老人看也不看就推到一旁,“不必看了,況我都了解,我也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不瞞你說,有個年輕人今天上午來找我,說愿意出高價購買我手上勝源公司的份,我拒絕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你這次的對手吧?”
高Sir的表凝固了,我也同樣震驚。
老人說的“年輕人”一定是歐!他就這樣不聲地施展著他的計劃,招招致命,而且總是先我們一步。想起來才后怕,如果當時魏老先生被他說服了,那我們公司就已經悄無聲息地改朝換代了。
他真的是我認識的歐嗎?我倒真希只是個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可那照片上對我笑的男子分明就是教我彈吉他、告訴我什麼夢想的人。
“您猜得沒錯,”高Sir平靜地說,“魏伯伯,您愿意幫我嗎?”
“宇強,你把你所有的力用在公司上,是為了什麼?是單純地為了公司有更好的發展,還是證明什麼?”老人深深地看著高Sir。
高Sir的眼神暗淡了一下,輕輕地說:“兩者都有。”
“宇強,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放不下執念。執念和執著不一樣。你太專注了,專注到不顧危險地冒進。我聽說這兩年公司發展得很快,到出風頭。‘槍打出頭鳥’,招致禍患是遲早的事。這次的教訓,你一定要記住。還有,別忘了時常停下來,關心一下邊的人。”
高Sir低著頭,看得出老人的每句話都說進了他的心里。
最后,魏老先生答應持其全部份站在我們這邊,高Sir向他辭行。
我跟著高Sir出門,他停住,轉頭說:“今天的事……”
“我不會跟別人說的。”我很有反應這麼快的時候。
他愣了一下,接著說:“我是想說……今天謝謝你。”
“啊?”
他懶得理智商捉急的我了,轉上車。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陪我來嗎?”車行駛在路上,一直沉默的高Sir突然發問。
“不知道。”這是我在他面前說的最順口的一句話。
“我害怕。害怕跟親近的人提出請求,害怕向他們求救。我一心想著向他們證明我的實力,卻又不得不接他們的幫助,我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慫。”他自嘲地角。
“我向你道歉,”他接著說,“上次說你很慫是我不對,其實我們是半斤對八兩。我當初錄用你,絕不是因為你很機靈、適合做書的工作,而是因為你看起來和我很像,小心翼翼地想要得到別人的肯定。”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的話解開了我一直以來的疑。不會八面玲瓏的我絕不是書的最佳人選,當時和我一起面試的人有好多都比我更適合這個職位。我知道我沒有們那麼優秀,但既然收到了面試通知,我就認真準備。面試那天,我提前兩個小時到了勝源,對著樓梯旁的鏡子練習自我介紹。沒想到,我的這些傻乎乎的行為都被我未來的老板看在眼里。
對于一個剛出校門不久、沒背景、沒資歷的孩子來說,這份工作簡直像上帝賜予的禮。它解決了我的食住行,也增加了我的信心。
我看著高Sir冷峻的側臉,突然覺得我的老板是個善良的人,他并不像看上去那麼冷酷。他也會有惻之心,他也會……害怕。
晚上回家,路過neverland訓練基地,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跟何天磊說一聲。
我開門,里面好安靜,他們沒有排練,而是沉默地坐著。看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吉他手。葉欣怡也跟著他們一起愁眉苦臉,看我進來,又換了厭惡的表。
“吳桐,”何天磊期待地問我,“你聯系到認識的吉他手了嗎?”
真不忍心告訴他這個壞消息。我輕輕地搖搖頭。
他的希落空,神黯然。隨即又安大家,“沒關系啦,我們大不了重新編曲,用鍵盤和鼓來補足吉他弱的部分。這也算是不走尋常路,說不定可以出其不意地取勝呢?哈哈……”
“這倒也是個辦法,那我再加強我的鍵盤好了。”辛雅說著就開始練習。
“OK。”蚊子說著,和進了他的貝司。
幾乎同時菲姐的鼓也敲響。
“停!”一直瞪著我的葉欣怡,冷不防一聲大喊。所有樂都住了聲。
“葉欣怡,你不要再鬧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何天磊生氣地看著。
“我沒有胡鬧,”葉欣怡語氣堅定,“我知道誰會彈吉他,一定可以幫你們。”
“我靠,那你不早說?!枉費我當初把何天磊的住址告訴你……”蚊子對上何天磊冒火的眼睛,沒再說下去。
“我沒有說,是因為這個人也是你們的朋友,我以為會主提出幫忙的。”葉欣怡冷笑,“沒想到,卻只是袖手旁觀。嘖嘖,看來本沒把你們當回事兒,本不在乎你們。”說“你們”的時候,只看著何天磊。
何天磊的臉變得很難看。
“你就別賣關子了,”辛雅催促,“你看我們都快急死了,快說是誰吧!”
葉欣怡手一指,“就是。”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都投向我。驚訝、不解、埋怨……所有的緒都轉化為溫度,炙烤著我的臉頰。
“吳桐,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彈吉他嗎?”蚊子問我。
我不敢看他,只是點點頭。
我覺得愧對他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他們愿意毫不保留地跟我分他們的音樂和故事,而我,卻向他們瞞著自己。在他們遇到困難時,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我甚至連試一下都不愿意。
“吳桐,那你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辛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錢勇攬過的肩膀,示意不要說。
我不怪,我沒有資格。
葉欣怡的笑帶著勝利的味道,“天磊哥哥,現在你看清了吧?就是這樣虛偽又自私的人,……”
“別說了,”何天磊打斷,看著所有人說:“大家都是做音樂的,也都擅長樂,難道就不懂‘會彈’和‘彈得好’是不一樣的嗎?而且,”他看我一眼,接著說:“木吉他和電吉他也是不一樣的。我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要埋怨吳桐。我相信不是背棄朋友的人。”
我看著何天磊,和愧疚讓我心如麻。我承擔不起他對我的好。
葉欣怡生氣地跑出去。
不對,為什麼會知道我會彈吉他這件事?難道……
我追了出去,氣吁吁地攔在面前。
“你干什麼?今天你贏了啊,來看我笑話嗎?”沖我喊。
“葉欣怡,我的日記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是不是看過?”我不理會的無理取鬧。
“哈,”笑,“對,我是看過。而且,這麼好看的東西我可不能獨,我還要給天磊哥哥看。”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私,你就不懂得尊重嗎?”
“尊重?那你懂嗎?怎麼不見你尊重我對天磊哥哥的?”
“這是兩碼事,”我平復一下,“把日記還給我。”
“不——要——”留下這句話就跑掉了。
我回到家,何天磊坐在沙發上修改他的編曲。
應該跟他解釋一下的,又不知從何說起,我走向我的房間。
“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他在我背后發問。
“對不起。”
“除了這個呢?”
“……”
“是什麼讓你放棄了吉他?”
這個問題直指我的痛。有人說“月都藏在吉他里”,時至今日我仍舊認為吉他是世界上最的樂。可我卻失去了彈奏的勇氣。
“因為……”我深吸一口氣,“我再也彈不出快樂的覺。”
“可是,音樂是傳達緒的,而人的緒本就不止‘快樂’這一種啊。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放棄吉他,那吉他就太無辜了。而且,我知道你一直是喜歡吉他的。”
我轉看著他。
“即使葉欣怡不說,我也知道你會彈吉他。你悉吉他的一切,這是你怎麼偽裝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會那麼自然地讓我電,你喜歡指彈吉他,你看著吉他時眼神很認真,你拿吉他的作很標準,也許你自己沒注意,但我看到你按了正確的和弦。”
我想起第一次看neverland排練時,何天磊不把吉他放在支架上,而是特意遞給我,還有他假裝隨意地問我是不是喜歡指彈吉他。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我問。
“你不說,就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我很希你可以參加我們這場的比賽。真的,重新彈吉他好不好?”
“我不行,我好久都沒彈過了……”我搖頭。
“拋開比賽的輸贏,就只是找回吉他帶給你的快樂好嗎?”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讓我再想想行嗎?明天一定給你答復。”
我逃回房間。
重新拿起吉他就能找回歐帶走的那些快樂嗎?
高一的暑假,我一直跟歐學吉他。歐說,他做夢都想為像Tommy那樣的指彈吉他大師,到世界各地巡演。
“到時候你就做我的暖場嘉賓吧。”他這樣對我說。
我說好啊,我等著。
聆聽著歐彈奏的樂曲,分著他的夢想,看著他專注彈琴時不經意的微笑,那是我最快樂的時。那時,我第一次知道,人會因夢想而可。我也會思考自己最想做的事。
歐的暑假結束較早,臨別時他叮囑我好好練琴。
“你什麼時候再回來啊?”我仰頭看著他。
“返校我就大四了,寒假要留在那邊,等明年暑假再回來吧。”他拍拍我的肩膀,算是告別。
歐走后,我央求爸媽給我買了一把吉他,認真練習。我想,一年后,我可以給歐一份滿意的作業。
他果然說話算話,在我高二的暑假回來了。
那天,我正提著兩袋水果往家走。
“吳——桐——”有人拖長了聲調在后我。時隔一年,我還是能通過聲音辨認出歐。
我開心地轉。歐拖著兩個行李箱,前后左右挎著四個包,跟逃荒的一樣。我的目落在他邊濃妝艷抹的孩兒上。
后來我知道,那個孩兒夏雪晴,是歐的朋友。我始終不記得長什麼樣兒——化妝品像面一樣扣在臉上,使的真實面目撲朔迷離。
歐喜歡對我進行淑教育。每次看我搬著或抱著或提著重,他都會一把奪過去,然后像唐僧一樣地念叨:“不是跟你說了嗎?你一個小姑娘,不要總干這些力活兒,這些都給別人去做。”
“沒事兒,我力氣大的。”我跟在他后抗議。
“那——也——不——行——”他的態度總是這麼堅決。
想到這些,我覺得夏雪晴非常符合歐的審觀。彼時的把手提包都在歐肩上,自己輕裝簡行。
本來有好多話想跟一年沒見的歐說的。我想告訴他我每天都堅持練吉他,我已經會彈很多指彈曲了,我還有很多指彈技巧想請教他……看到此此景,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悶悶地了聲“哥”。
“你還有個妹妹?”夏雪晴看向歐,的表并不友善。
“鄰居家的孩子。”歐如是說。
我突然覺得和歐之間隔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到渾不自在。
“水果好沉啊,我要趕快送回家去,先走了。”我找了個借口倉皇落跑。
歐繼續教我彈吉他,還給我看他在學校參加吉他比賽的錄像。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張,果然有大將風范,我覺得你為指彈大師這件事指日可待了。”我稱贊他。
歐笑了。
“他可沒空去做這些無聊的事,鉆研一下經營管理才是正道。”正在翻時尚雜志的夏雪晴漫不經心地說。
歐的表僵住了。
“什……什麼意思?”我的目在他們倆的臉上游移。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今天就教到這……”歐慌地說。
“干嘛啊?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夏雪晴瞪了歐一眼,又轉向我,“歐要進我爸的公司工作了,他很快就會為我爸的接班人。”
“那……那也可以繼續彈吉他啊……”我像是說給自己聽。
“怎麼可能?你知不知道管理公司有多辛苦?要他一邊工作一邊練琴嗎?你以為他是超人啊!”夏雪晴的表很不屑。
我向歐投去詢問的目,他卻始終面無表。
這就是默認了,他承認他放棄了。想到他曾對我說的那些關于未來的憧憬,我好失。夢想就這麼廉價嗎?說拋棄就拋棄。如果連這麼熱的東西都可以隨意丟掉,那還有什麼是會堅持到底的呢?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呢?
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找歐學吉他。
歐和夏雪晴回上海的那天,我沒有去送。我躲在房間里,計算著他們何時下樓,何時走出小區,何時永遠地走出我的生活。
然后我拿起了我的吉他。
我的吉他并不昂貴,當初選中它,是因為它的——藍漸變。那是歐最喜歡的。他說漸變就像人生一樣。人生是一個過程,任何事的發生發展都是循序漸進。我們總把孩子稱為一張白紙,所以我們的人生都是由淺變深的,最好看的集中在前半部分,越靠近黑就越到恐慌,那意味著衰老,意味著結束。自然的衰老我們無法抗拒,但是,失去夢想、麻木不仁也是另一種衰老。
我問他為什麼是藍漸變,而不是紅漸變、綠漸變?
他只回答喜歡藍。
我看著我的吉他,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喜歡藍了。藍,blue,布魯斯……那是憂郁的象征。歐和我一樣,骨子里都是寂寞的人。就連他喜歡的指彈,都是寂寞的藝。一個人用一把吉他演奏出整個樂隊的效果,他不需要隊友,他只是一個人。
我也如此。如果不是歐闖進了我高一的暑假,我會和以往一樣,白天在房間做作業,晚上在客廳看電視,一直到瞌睡蟲來襲,便關掉電視回房間睡覺。歐的到來帶來了音樂,帶來了歡樂,我甚至忘了自己原本的孤獨。
我試著撥響琴弦,卻再也聽不到往日那快樂的音符。歐走了,帶走了我的快樂,加深了我的寂寞。更重要的是,他讓我知道我什麼夢想,卻又在我面前親自證明了夢想的不堪一擊。
我收起了吉他,再也沒有彈過。我害怕聽到那來自我指尖的寂寞之聲。
整個高三,我埋頭于學習。接著,我參加高考、讀大學、大學畢業后工作,那把吉他就一直靜靜呆在我遠在東北的家中。
如今,我真的可以重新彈吉他嗎?我彈出的旋律,能融neverland活力四的音樂中嗎?我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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