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漸變》第十三章 夜半短信

何天磊所說的跟歐合作,是指要歐參加下一場比賽。下一場比賽的規則是“親朋好友幫幫唱”,所有樂隊在原先隊員的基礎上,要額外增加一名新員。這個新員的表演形式沒有限制,吹拉彈唱、跳舞雜技都可以。

“我想,如果加的指彈元素應該會很棒。而且,如果真如你所說,他一直以來的夢想都是為指彈吉他大師,那這次比賽對于他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何天磊如是說。

午休時間,我看著通訊錄里歐的號碼猶豫不決。到底應該打電話給他,還是發短信給他呢?最終決定采取保守的方法——發短信。

短信發送功,我守著手機等待回復。過了好久,他回應:“我再考慮考慮。”

我安自己不要著急,當初何天磊請我代替錢勇的時候我不也是猶豫再三嗎?這麼重要的決定,確實應該慎重,我應該多給他一些時間。

下班后,我直奔樂隊基地。想把歐的答復告訴何天磊,沒想到只有菲姐和蚊子在里面。

“其他人呢?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啊?”

“何天磊回家閉關寫歌去了。沒有曲子,大家排練不,辛雅和錢勇就只好看電影去了。我們兩個……”蚊子瞄菲姐一眼,“我們兩個沒什麼事,在這里隨便練練。嘿嘿。”

“哦,是這樣啊。”

“吳桐,你有沒有問何天磊那天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啊?”蚊子話鋒一轉。

“我沒問……”想起那晚的形,我頓覺臉頰發燙。我掩飾道:“他應該就是……晉級了嘛,高興,呵呵,高興。”

菲姐看我一眼,并未說話。

“真的假的啊?我印象中,何天磊只有在林妹妹出嫁那天才喝得那麼醉……”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沒再說下去。

“那個‘林妹妹’到底是誰啊?”我茫然地看著蚊子。

“沒誰沒誰,哈哈哈哈……”他抓耳撓腮地想著怎麼蒙混過去,最后竟憋出一句“我彈貝司給你聽吧。”

一段低沉到抑的旋律不容分說地沖擊著我的耳

“蚊子,”我說,“你會不會覺得彈貝司很無聊啊?”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疑,我不懂貝司手們獨自一人時是怎麼練習的,貝司那低沉的聲音單獨聽起來真心不悅耳。

“怎麼會?”蚊子瞪大了眼睛,用有的嚴肅語氣說:“沒有低音的音樂簡直是刺耳的噪音,我們貝司是很重要的樂。”

蚊子也有認真的一面,我訝然地想著。

沒過兩秒,他又恢復到老樣子。“而且,”他得意地說:“低調是最牛的炫耀。”

我:“……”o(╯□╰)o

“你、你回來啦?”何天磊笑得很僵,我分明看到他慌張地把什麼藏在了后。

我關上門,說:“哦……我問過歐了,他說要再考慮考慮。”

“還要考慮啊……讓我直接見他好不好?”

我沒說話。自從知道歐一直沒有放棄指彈,我就意識到他是個對自己的生活有明確規劃的人。那麼,他現在猶豫,肯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何天磊得他太,我擔心他會因為顧及到我而勉為其難地答應。這恐怕會對他造困擾。畢竟,夏雪晴也不是省油的燈。

何天磊舉起右手,“我發誓會好好跟他談。再說,”他鼻子,“我們還沒見過,說不定會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然后就把酒言歡……”

“明天我幫你約他。”我打斷他的想象。

“溫你真好!”他夸張地笑著。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笑得并不開心。

“對了,”我說,“你剛剛在藏什麼東西啊?”

“沒有啊,什麼都沒有……”他下意識地往沙發背上靠了靠。

我疑地走進自己的房間。

夜里,我的電話鈴聲猙獰地響起。用大學輔導員的話說,那就是“午夜兇鈴”。我閉著眼睛索到手機,以極大的毅力睜開眼睛看那條倒霉的短信。只一眼

我就徹底清醒了,全的汗都豎起來,我坐在黑暗中凝視那短信的容:

如果我死了,就是你害的。吳桐,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恨的人,沒有之一。

我從紛繁的思緒中離出那些我得罪過的人的面孔,可我不認為有哪一個人會因為恨我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試著撥打這條短信的號碼,對方毫無意外地關著機。

我捶著自己的腦袋。我必須盡快知道這個人是誰,然后去阻止這一場自我毀滅。人在夜晚容易沖,這關于自殺的預言極有可能為現實。

這條短信帶給我的恐懼遠遠勝過了我對黑暗的恐懼。我下床,著黑打開門,磕磕絆絆地穿越客廳走到何天磊門前。

我敲門。沒反應。

我開始用力捶那扇門。終于,何天磊睡眼朦朧地出現在我面前。開門之前他還沒忘了打開房間的燈。突現的強加上原本的焦急讓我一下流出眼淚。何天磊被眼前的我驚醒,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嚨酸痛得說不出話,我把手機遞給他。他看了看那條短信,神更加嚴肅。

“先進來。”

他拉我進去,我站著沒。他喝醉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讓我對這個房間有些心理影。

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唉,這個時候還想這些干什麼?我太無聊了。我一邊自責著一邊走進他的房間,大方地坐在床邊。

“認識這個號碼嗎?”他來回踱著步。。

“不認識。怎麼辦啊?不像是鬧著玩兒的。”我抹著眼淚。

“先別急,我查查號碼歸屬地……上海。有什麼上海的朋友?”

我仔細地想。“歐,只有歐。”

說出“歐”這個名字的瞬間,我找到了答案。

“歐的老婆!”我說。

“他有老婆?”何天磊一副難以置信的表,隨即把手機塞給我,“打給歐吧。”

我撥通歐的電話,心里祈禱著他一定要接。

“喂?”謝天謝地他接了。

“哥,你和夏雪晴在一起嗎?”

“……沒有。問這個干嘛?”

“快找到可能會出事。”

不是啰嗦的人,他頓了一下答了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我能想象到他立即沖出門的樣子。

“要不我也去找吧!”我說著就起,卻被何天磊按住,又重重地坐在床上。

何天磊低頭看著我,“你跟他老婆很嗎?”

我搖頭。

“知道現在會在哪兒嗎?”

我還是搖頭。

“所以說,你去找也沒用,還是等歐的消息吧。”

我有點失

“而且,想見的人也不是你。”

我看向何天磊,他的角扯出了一苦笑。

他說的對。如果沒有歐,我和夏雪晴不會有任何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想見的人一定是歐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問問歐況。

“找到雪晴姐了沒啊?”我問。

“找到了,我們在醫院呢。”歐的聲音有些沙啞,我聽得出他一夜未眠。

都在醫院了,看來很嚴重。我到底怎麼得罪了?

“那我去看看你們吧。”

“不用麻煩了。”

“沒關系。”

掛斷電話的瞬間,我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今天是工作日。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著頭皮撥通了高Sir的電話。

“總經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我可以……請半天假嗎?”

電話那頭傳來不祥的沉默,我做好了被罵得狗噴頭的準備。

“下午一點之前讓我看到你,否則就永遠不必出現了。”電話毫無預兆地掛斷。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得到了批準。

我穿好服沖出房間。

“你也起這麼早啊?”坐在沙發上編曲的何天磊跟我打招呼。

“歐找到了!”我興地跟他分這個消息,“他們現在在醫院,我要去看看。”

何天磊放下譜紙站起來,“我跟你一塊兒去。”

我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點點頭。

病房里,歐頹然坐在夏雪晴的床邊。

“哥?”我試探著他。

他轉看我,又看了看我邊的何天磊。我看到他眼里布滿了

“沒事了,別擔心。”歐我。

“誰啊?”夏雪晴聽到靜,睜開眼睛問歐。歐還沒來得及回答,夏雪晴已經看見了我。

“你來了啊?”說著就掙扎著要坐起來,歐見狀趕

“我有幾句話想跟吳桐說,你先出去一會兒吧。”看著歐,語氣平靜。

我覺得有點不一樣了,絕不是因為現在很虛弱。

看我一眼,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我朝他點點頭。歐出去的時候,何天磊也跟著走出了病房,還很細心地關上了門。

“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剛吞下安眠藥不久。要是再晚點兒,你就永遠也見不到我了。不過,你也不想見到我吧?我是你們的阻礙。”夏雪晴狠狠地盯著我。

“你誤會了,我們……”

“聽我說完。”打斷我,“我跟自己打了個賭,賭他是不是在乎我的生死。看來我贏了。哈哈……”笑得瘋狂,隨即又神黯然,“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不我,他去找我、救我不過就是出于道義、責任。”

“你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你為什麼要懷疑他對你的呢?”

笑得苦,“他當初和我談不過就是為了救他爸。”

“你說什麼?”

“我從大一就開始喜歡他,但他一直對我沒什麼興趣。大四上學期,他突然開始追我。我還以為他終于改變了心意,可我馬上就知道他是有求于我。當時,他們家的公司遇到了問題,面臨破產,他爸也因為力太大住進了醫院。我沒等他開口就主央求我爸幫助他,誰讓我喜歡他呢。他帶我回東北老家的時候,就已經跟我求過婚了。而且他還答應放棄他最喜歡的音樂,到我爸的公司工作,幫我爸分憂。我知道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報答我,但我一直抱著希,我想總有一天他會喜歡我的。但是,我錯了……”

我看著眼前蒼白的夏雪晴,不知該說些什麼。

拭去眼角的淚,接著說:“他一直看不慣我爸在生意場上的狠毒,我爸也一直不喜歡他。前段時間,他們大吵了一架,我爸說的話可能太過了吧,歐就被激怒了。他們打了個賭,如果歐可以收購目前勢頭最旺的一家食品公司,我爸以后就按照歐的方式經營公司,否則,歐就要辭職,并且離開我。我好害怕,我埋怨他為什麼要打這樣的賭,他卻安我說沒關系。事也一直進行得很順利,眼看就要收購功了,他卻突然放棄。我問他原因,他不肯說。那天我看見了你,我回去一查,發現你也在那家公司工作。我全明白了。他寧可放棄一切,也不愿傷害你。對于我,他一點眷也沒有。”

“雪晴姐……啊不,嫂子……”

“馬上就不是了。”苦笑。

“你真的誤會了。即使他真的是因為我放棄了收購,也不會是因為……喜歡我。他只是不愿做對不起朋友的事,隨便哪一個朋友在勝源工作,他都會有所顧慮的。”

“你是這麼想的?”看著我。

“嗯。”我重重地點頭。

“吳桐,我真的很討厭你。你就像一塊兒木頭。”很鐵不鋼地說。

隨便我是什麼都好,我現在只希和歐能和好如初。我也不知道他們一起合不合適,但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而且,我能覺到夏雪晴真的很

“算了,反正怎麼跟你說也說不明白。”別過頭,不看我,“我已經夠了,我要給自己留下最后的自尊。這次回去,我就會和歐離婚。”

“什麼?!那歐知道你的決定嗎?”我瞪大了眼睛。

“我為什麼要征得他的同意?而且,他肯定不得呢。我要休息了,不送。”說著,已經躺下,并且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我慢吞吞地挪向門口。我該怎麼拯救他們倆的婚姻呢?手指到冰涼的門把手時,靈閃現了:

他們的結婚證不在這里,也就是說只要不回上海,他們就沒法離婚。拖住歐,我一定要拖住歐

我沖出病房,走廊里的何天磊和歐之前不知道在談論什麼,一看到我就收了聲,兩人一前一后朝我走來。

“哥!”我跑到歐面前,“你不要回上海!”

明顯愣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眼里有一亮閃過。他的面部,換上一副的笑容,“你這麼舍不得我啊?”

我不理會他的揶揄,嚴肅地說:“反正你不要回去。至,不要那麼快就回去。”

“沒問題,”他點頭,“我也確實還有些事要在這邊做。”

我松了口氣。一轉頭,發現何天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很遠。

“那你好好照顧雪晴姐吧,我先走了。”我匆忙地跟歐告別,跑過去追上何天磊。

何天磊一路沉默地載我到公司門口,進了公司我才想起來忘了問他有沒有跟歐說比賽的事。唉,夏雪晴拋出的重磅消息已經徹底打了我的思路。沒關系,晚上再問他好了。不過,剛才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奇怪?

晚上來到neverland基地,推開門,我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覺:

正坐在樂隊員當中彈奏一把電箱木吉他。那是一首我沒有聽過的曲子,木吉他特有的空靈音配合著歐的指彈技巧,我只能說“此曲只應天上有”。

彈出最后幾個泛音,微笑著看向環繞在周圍的聽眾們。他現在的表,我已經好久沒看過了。

“我靠,了!”蚊子激得滿臟話,“你一個人就包攬了吉他聲、鼓聲、貝司聲……我覺得,我們這些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辛雅在他頭上狠拍了一下,“傻缺!這就是FingerStyle Guitar的魅力所在!”

“越打越笨,你知不知道?!”蚊子捂著腦袋,向辛雅皺眉。

還是何天磊第一個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我,他徑直向我走來。我以為他是要給我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呢,可他卻說:“出去。”

“啊?”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把我推出去,并且企圖關門。我眼疾手快地抵住門,“為什麼不讓我看?還有,歐為什麼在這兒?他答應參加比賽了嗎?”

“這是我們的原創作品,為了保證新鮮度,你只可以在比賽那天看。至于歐,他已經是我們下場比賽的特邀隊員了。再見!”門“砰”地在我面前關上。

過門上的玻璃,呆呆地看著里面的景象:何天磊拿著譜紙在跟歐討論什麼,歐時而點頭,時而比劃著發表自己的見解。那形,真像一對好基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兩個從見面到現在不過十幾個小時。男人之間的友誼,好像也奇怪的。

我始終不知道何天磊在醫院的走廊跟歐說了什麼,反正歐就這樣加了neverland。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一直在一起排練。而且,都神神地背著我。他們一定有什麼謀,但我猜不到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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