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第八章 陣眼
風煙詢問了年那只狗的特征,也在心里猜到了那是食尸狗,只能默默嘆一聲這倆人真是時運不濟,連這麼罕見的畜生都能遇到。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為什麼這個年能夠毫無阻隔地進了這座村莊。畢竟從他進來到現在,也有5年多的時間,除了那個小孩,和從后面山里進來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活人或者死人。
年想了想,無奈道:“這我也不知道啊,當時只顧著逃命,連前面是什麼都沒看清,怎麼可能思考這些?而且大叔你不是也在里面嗎?你是怎麼進來的?”
風煙被問得愣住了。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活人,也沒有和別人流過,反而忽視了這一點。現在被年問出來,風煙也覺得奇怪,這個陣法實在是太過古怪,與其說它在拒絕哪一類人進來,倒不如說是它在挑選可以進來的人。
想了想,風煙將這里的一切和陣法給年說了,倒不是想要向對方求證什麼,而是太久沒說話,他實在太有個人和他分這一切,緩解下心中的力。
那年聽了他的話,略一思索,便說道:“叔,你說的這個陣我聽師父說過,貌似‘劫殺陣’,是一個極為復雜、卻又極為兇惡的陣。據說這個陣有兩個陣眼,一正一副,只有破解了‘正’的陣眼才可能安然無恙,不然就會被拖連環詛咒中去,直到家里人死完為止。”
風煙頗有些驚訝地看向年,他沒想到這個年看起來這麼小,居然懂這麼多。
年像是沒看到他的眼神,徑自低頭思考著師父說過的話:“他老人家還說過,這個‘正’的陣眼不一定會在陣的中心或者附近,它還有可能是活……當然,不是像日本漫一樣把陣眼封印在人的肚子里,而是將那個人通過特殊法,改造一個‘陣眼’。”
“不過這個方法太過殘忍和邪,現在一般人已經很用這個陣,據我所知,就算是叛出師門的那個壞蛋,也發誓不會結此陣。”年說著,抬起頭看向風煙,“要不要帶我出去看看?或許我能找到這個陣眼也說不定。”
風煙看了看天,說道:“帶你出去倒不是不行,只是現在太晚了,明天去吧!”他想了想,又說道,“晚上的時候,會有些異象,你別出門。”
年笑了:“放心吧,跟著師父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什麼沒見過,哪兒能被嚇怕了?不過,叔,這里的東西,特別是那只狗,我可是真沒見過。”
風煙簡單介紹了下食尸狗,便反問道:“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跟著哪位高人學習?”
“門派談不上,我師父自稱自己是散仙,說我只要跟著他修行,總有一天會仙。”年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說道,“不過他的話一般只能聽一半,既然他老人家不想說,我自然也不好再問。反正學到真本領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風煙也被年的話逗笑了,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生活了這麼多年,一來就是這麼一位活潑健談的人,瞬間給這地方添了不止一點兒的人氣。
晚上的時候,風煙破例將角落的蠟燭點燃了。這是他剛來那年懷里揣的,本來是為了應付突發狀況,誰知道了這里夜晚的唯一照明。
這5年來,風煙點蠟燭的次數寥寥無幾,一是為了節省資源,畢竟他就這麼一蠟燭,二來還是為了突發況,人類在沒有明的時候,反應都會比平日慢幾個拍子。
年一直沒有睡意,就等著風煙說的“異象”。
等天全部被黑暗覆蓋后,年終于看到了從村外進來的和一個個形如骷髏的“村民”。他本來還滿臉興,可看著看著,臉越來越嚴肅,最后竟地犯了白。
風煙以為他是被嚇著了,正想讓他不要再看。沒想到,他的還沒打開,那年就丟下一句:“我出去看看”拉開門出去了。
等風煙吹熄蠟燭從門里追出來的時候,年已經隨著那隊“人”不見了蹤影。風煙不敢耽擱,立刻跟著向樹林的方向跑去。
但等他追上隊伍時,已經不見了年的影子。風煙在樹林和周圍搜尋了一整晚,直到天亮,都沒有再見到那名年。
白天的時候,等所有的“人”和都走了,他也悄悄跑到那個溶里看了看,還是沒有發現年的蹤影。沒辦法之下,他只能無功而返,同時在心祈禱年只是順著那個走了出去,而不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風煙突然從其中一間房屋里聞到淡淡的尸臭味,等他循著味道推開那扇屋子的門時,差點崩潰。
只見那個活潑的年正面目全非地和里面的“人”躺在床上,上已經大面積開始腐爛,有白的蟲子從他的上穿梭而過……
年就這麼死了。那個自稱散仙徒弟的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這里的“村民”給殺死了。
風煙默默退出了那間房屋,蹲在外面哭了半天。他很后悔,如果當時他沒有和那個年聊天,而是直接把他送出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他也很痛恨自己,明明看到那個年慘死于此,卻沒有勇氣從那個“村民”手里奪過年,給他好好安葬。
風煙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怕死。雖然在這里活得生不如死,但是他還是想活著。
因此,在李先一行來的時候,他才會警告他們晚上不要走在外面。但他對他們的并不像這個年那麼深,所以也只是淡淡警告了一句,而沒有拼命阻止。
結果,后來李先被那個帶回來了,雖然其他人,包括他風家的人都生死不明,但風煙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個“詛咒”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該活下去的自然會活下去,不該的,就算是救了他們一時也沒用。
李先從風煙的話語中,敏地覺到他其實和自己一樣,心已經地充滿了絕之,只是兩人誰都沒有表現出來,披著冷靜的皮在等下對話。
“你說,那個孩會不會就是‘正’的陣眼?”李先將風煙剛才的話理清,問道,“那名年看到晚上的景后,就異常激地跑出去了,會不會是因為他發現了陣眼?”
風煙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這個陣是在我們行之前就存在了,怎麼可能在我進來5年后才制造陣眼?而且,咱們已經發了一個詛咒,這說明陣眼是隨著陣一起存在的。”
李先聽風煙這樣說,眼睛頓時一亮,問道:“既然咱們已經發了一個陣眼,是不是另一個就是正的陣眼?”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只要破除這個陣眼,不就可以解除詛咒了嗎?
隨即,李先就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要是真這麼容易,風煙怎麼會絕?
“你還沒想明白嗎?”風煙看著李先的眼睛里充滿哀戚,“你們李家的那位就是一個陣眼。當年他將我們拉來這里,又以祭祀,第一個詛咒。而這麼多年過去后,這些人又一步一步把你引來這里,并不是真的為了讓你解除詛咒,而是為了將你制造另一個‘副’陣眼。”而那個背后的敵人,恐怕就是“正”的陣眼了。
李先聽得渾一涼,什麼做把他做另一個‘副’陣眼?難道這個陣眼還是可以隨時更新的嗎?而且,他們李家為什麼會被選為陣眼的擔當人?
還有二狗,他在這場謀里到底擔綱著什麼樣的角?
“對了,你認識二狗世家嗎?當年他們是負責干嘛的?”李先問道。
風煙挑了挑眉:“二狗世家?不,當年并沒有這個家族出現過。”
李先這一句也是隨口問問,如果二狗世家也在當年和這里有什麼聯系的話,他就可以撇清二狗是“細”的嫌疑,但風煙的話卻讓他無法再逃避心對二狗的猜疑。
“現在你明白了嗎?”風煙看著李先,說道,“誰都逃不出去的。那個‘詛咒’的陣眼就是背后的策劃人,躲了10年多都沒有被你們抓住,而現在,你只要在這里呆夠一定時間,就會變另一個陣眼。就算是風鈴他們現在回來了,找到了你,也不過是開啟另一個詛咒的回罷了。”
李先靜靜聽著風煙的話,他覺自己有些暈……為什麼話題突然跳到那個背后的敵人就是正的“陣眼”這件事上來?風煙到底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他聽了半天,都沒有在風煙的話里聽到有關那個敵人的疑點啊!
難道說,風煙還有什麼瞞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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